好像他不存在。
五条双生正在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对于许久不见的至亲,优秀的兄长原本想再像以前那样在厨房大展身手,再次俘获傻弟弟的芳……胃。
但现在搜遍全身,也摸不出一个子来。
只要稍加思索便能知晓,近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夏油杰将五条双生的财务意识削减了七七八八,乃至于双生平时都是把钱随手一放。
不能回杰那里拿,会因为不告而别打起来……
回悟那里拿?……出门买菜忘带钱这种事太有损兄长的威严……
进退两难之下,双生想起某位吃他的喝他的,整天不学无术沉迷歧途的小白脸……猛地摇摇头,双生抱着双臂在脑海里那张欠揍脸上打上两个红色的大叉。
抱歉,他做不到。
如果问小黑要钱,那跟与乞丐抢饭碗有什么区别。
……
天上的云彩避去日光,蔽下一片不大的阴影,过往人流穿梭,嘈杂中唯有他的身边显得寂静,像划出一道真空,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
一点重量攀上他的后心,不用转头就知道那是什么。
是一座不大的桥,架起阴阳两边,同时也是一道锁链,缠绕他的咽喉,勒紧他的心肺。
后背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他身上唯一一件能罩得住身衣物就得被扯破了,哪怕咒力凝的衣物也禁不住这样摧残。
无奈只好仰头将后脑勺贴近那人的额头,半开玩笑地说,“再扯我就要在大街上裸.奔啦。”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倒像个傻子。
两条有力的臂膀挂上他的脖子,双生的重心一沉,他将手扣上环绕脖子的手臂,给被捂住的嘴掰扯开一个缺口。
“带钱了吗?”
……
良久,他才从身后人堪比蚊蝇的声音里得到一句,“没带。”
此时,人们各异的目光才纷纷向两位白发男人投掷,悟的动作让双生的存在明朗起来。
两个一米九在大街中央搂搂抱抱的真的很显眼。
在扒不下五条悟这条狗皮膏药的情况下,双生只好拖着他往前走,边走还边逗他,
“正好,买菜的大婶大爷们问我要钱的话,我就把你抵给他们,不知道你值得了几文钱。”
脖子上的手臂瞬间收紧,双生都怀疑五条悟是不是想把他勒死了。
紧跟着肩上一痛。
“不准把我送给别人。”
这声音是从肩膀处布料中漏出的,闷闷的,痒痒的,还随着震动带来一点热气。
他怎么不知道悟原来是属狗的,急了还咬人呢。
“把你送人家人家也不要。”双生继续口嗨,“天底下能忍得了你的就我一个。”
“……”
五条悟果断放开双生,然后一巴掌就要打上那颗毛茸茸的后脑勺。
诶~
打不着~
五条悟被双生反手一个擒拿给按在地上,坚硬的膝盖抵住他的后腰,教育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体术又落下了。”
五条悟试着小小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后绷带下的眼神就逐渐变得无光,果断选择躺平,等双生自己松开力道。
“回去加练。”
双生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帮五条悟拍干净身上的灰尘,“真是的,一不看着就偷懒,要双项均衡才行,怎么能偏科呢。”
五条悟绷带下的眼睛斜眯了双生一眼,暗戳戳地表达自己无语的情绪,现在能在体术撂倒他的就双生一个。
疑似识破他风流倜傥,霸气侧漏的侧眼,一个巴掌又朝五条悟后脑勺拍来,五条悟往前一躲。
诶~
躲不过~
啪的一声脆响,五条悟紧急放出的停止之力眨眼就被双生拍没,那个实心的巴掌就这样直挺挺地打在后脑勺上,五条悟顿时变作白色的蛆抱头蜷在地上,眼角泛着泪花。
好,好痛。
“呜呜呜,双生你个负心汉,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呜呜呜呜呜呜,负心汉!没人性!”
双生的额角挂上滴不存在的汗水,无比庆幸刚才自己把悟拖到了没人的巷子里,不然这一幕让有心人看到,怕是明早咒术界新闻头条都是诸如此类的:《惊!五条家主惨遭白发男子始乱终弃,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大爆,一瞎眼男子白日跪地哭泣为哪般》
……
双生已经想象得出五条彻脸上青紫交加,风驰电闪的精彩表情。
他伸手捏住五条悟表演投入的脸蛋,把五条悟的嘴捏得都歪向一边。双生白净的脸上跳动着青筋,说话的声音虽温和轻缓,却莫名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新欢是谁?”
“五条家主!”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那我旧爱又是谁?”
“五条悟!”根本没有一点迟疑。
“不都是你嘛!“
“当然!你难道还想要其他人!有我一个还满足不了你吗!”
双生松开手,不想理地上捂着后脑勺一脸无辜的白白虫,转身欲回去拿钱。
跟着傻子,他的智商也会被拖低的。
不料五条悟突然拉住双生的和服裤裙,一瞬间就把双生的身上薄薄的布料扯下一大截,而且还用用非常狗血的声音嘶喊,“难道你要为了钱抛弃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还比不过几张废纸!呜呜呜呜,你连我们的孩子都要抛弃了吗!?”
很好,已经有人听到动静从巷子口探头进来了。
双生极力拉扯着和服领口防止走光,“五.条.悟.你好好说话,我们哪来的孩子。”
被叫全名的恐怖支配感席卷全身,抖了三抖,五条悟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
“啊哈哈,好像是没有哈~但我们可以趁着年轻努努力造一个出来。”五条悟还在摸着后脑勺刚才被扇的地方,不要命的刺激五条双生脆弱的神经。
见着五条双生愈发阴沉的脸色,五条悟悄咪咪咽了一口唾沫,划着小步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双生一把抓住五条悟的后领,像提小猫一样把五条悟一米九高的人提得脚尖悬空。
“等等等等,哥,哥!!我错了,啊!对了对了,是有个孩子来着!我之前买了个小屁孩回来,你要不要看看,他发型还挺有个性的……”
五条悟这一招调虎离山使得成功至极。
“小屁孩?”
五条悟狠狠点头,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损一把禅院直毘人,“嗯嗯!没错没错,是心地善良的我花大价钱从面目可憎的人贩子手里救回来了的哦。”
“哦?”
双生放低手腕让五条悟双脚着地,五条悟看挨揍的事情稍有缓和,赶紧接着说,“没错没错,是个很臭屁的小孩呢,头发跟海胆一样毛刺刺的。”jieyidazhiye.com
“啊,对了!他一个人就住在这附近,冰箱里应该会有菜,这个月的钱也应该还没用完,我们去他那吧。”
深邃的蓝眼球逐渐阴沉下去,跟初雪似白净的脸庞缓缓拉出浮花般浅浅的笑容。
“好啊,带我去看看吧,那个孩子。”
——
空荡的门廊,叮当作响的风铃,顺滑的木纹化作怪物的爪牙沿着门阀向内无限延伸,咆哮着向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号。
“惠惠,我们来玩了哦~”五条悟豪爽地推开大门,没有一点拜访者的样子。
大块的砖石从脚底生出,一截截向前铺展,开拓出一条狭窄的小路,小路两旁的花草肆意地生长,根茎在泥土下疯狂扩张自己的地盘,完全不将这家的主人放在眼里。
“惠惠~你在吗~”
在风第三次拂过草丛后,那栋冰冷的房屋里才传出闷闷的少年声,“……不在。”
与其说五条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不如说他已经强到没有规矩可以束缚得住他。
世上最强如台风般迅猛,嗖地窜进屋子里,又呜地跑出来,手上还带着个小玩意。
那是个闷闷的,发型很有个性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与不易察觉的安心,就那样被“台风”提在手里。
黑亮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事烦扰着,蒙上稀碎的阴影,但随着眼部神经的转动,阴影被震惊打破,他稚气的脸颊刷上一层厚厚嫌弃。
伏黑惠看着眼前这个跟提着自己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白发男人,抬起手被狠狠揉了揉眼眶,见幻像还没有消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像这种dog见了都得退三步,摆出一张动物版嫌弃脸的人怎么会有两个,不!是怎么能有两个!
五条悟看着手中伏黑惠傻了吧唧的样子,曲起手指弹了弹他不怎么灵光的小脑壳,成功让伏黑惠从震惊与嫌弃中脱离出来。
“怎么,小惠惠见到两个我太开心了?”
不,是太嫌弃了。
“放我下来。”
五条悟咧嘴坏笑,“呀~哒~”
“放他下来。”
刚刚还得意坏笑的人如同泄气的气球,不可一世的气流不停从扎破的眼里漏出。
“好……”
当双脚踏上结实的地板,伏黑惠才生出实感。
他凝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尚不成熟地探视着五条双生。
竟然真的有两个五条悟。
一只宽厚的手掌递到了他的面前,带着特殊的魔力,他的心脏大声鼓噪着,想要将手放进眼前的掌心。
含着迟疑,伏黑惠慢慢握住五条双生的手。
微凉的体温从对方的掌心传递过来,顺着皮肤的触感不断往内,沉实稳重的触感,细腻的掌纹,心脏像被人轻轻捧起,冰冷的温柔传遍全身。
少年稚嫩的面庞望进深邃的蓝色晶体——如同坠入无光的海底,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包裹,被拖拽着,坠入深深的,永不见阳光的逆渊。身体颤抖着,体内的脏器都疯狂叫嚣着逃离,唯有胸口承载情感的肉块小声说了一句——
‘想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片暗沉的海底,一直一直……
“我是五条双生,悟的兄长。”
随着手的主人的第一次开口,伏黑惠这才回过神来。
但五条双生的话又重新让伏黑惠的思维凝固。
五条双生,
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嬉皮笑脸的最强将他的手从五条双生的手心里拽出,“好了,惠酱也不必如此沉溺在肖似于我的美貌当中,握手握一两秒就够了,不要一直抓着不放,啊哈哈……”
伏黑惠低着头,问了一个问题,让空气在咫尺之间凝固,“五条双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嬉皮笑脸的表情像是京剧中的脸谱,兀地褪去,只剩一双蒙在阴影里,从绷带下露出的天青,扭曲又可怖,“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哥哥是去旅行了吗?他死了这种话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伏黑惠被五条悟无意识放出的咒压镇在原地不能动弹,冷汗一轮又一轮地冒出来,骨骼肌在这愈发深重的威压里不受控制地颤抖……
“呐,你是听谁说的?”
这是咒术高专早年入学的人都知道的事,但大家都缄口莫言,保持着微妙的默契,从不提起这件事,不愿去触五条悟的霉头。
但确认五条双生死亡并告诉高专的人,不就是五条悟自己吗?
“我再问最后一遍,伏黑惠,你是听谁说的?”
“够了!悟!”
双生的怒吼将五条悟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如梦初醒般,五条悟呆愣地看着双生,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对了对了,我们是来拿菜的,菜,菜,菜~”
看着五条悟消失在木门后的身影,伏黑惠这才从惊恐中舒缓出一口气。另一人的手拍上他后背,让他的心逐渐沉淀下来。
“还望见谅。”
“……我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
他就坐在我的对面。
连手该怎么摆放都忘记了,我只是一直盯着他,盯着这个亡灵一般的男人,凝视他动人心魄的强大。
雪,高山顶峰的雪;水,海底死寂的水;云,飘忽不定的云……
五条双生像这些,像所有的这些,就是不像人。他仿佛独立于人之外,站在朦胧的烟雨之中,断开与尘世的联系,唯有一根细线将他与这端系结。
阳光把我和他分割成两块,一阳,一阴。风吹过地上不知名的小花,树叶在气流中沙沙作响,含着春的羞涩。他望着门廊外,沉寂的海色融化在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比世上的所有宝石都还要清澈。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
茂盛的绿,
那里什么除了野草都没有,仅仅是这空旷的庭院中极不起眼的一抹绿色。我又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的瞳孔没有聚焦,虚虚地散乱着。
他在看更远的地方,不是野草,也不是这里……而是一个更远的,我们触之不及的地方。
融化的洋流挥发着孤寂的远寥,秉持着末日的余香。
五条双生回过头来看我,脸上带着若屏风上精心镌刻出的金丝浮花般的浅浅微笑,虚假又真诚,冰冷又温柔。
迎着这样的目光,我胸腔的震动频率开始增加,头皮也渐渐发麻,恍若置身于无瑕的冬景,在寒气之中品尝细雪,口齿生香……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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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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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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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dog嫌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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