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亦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多么讶异,他只是吃吃地望着手中的长情,望着火焰在剑刃上跳跃的勾勒。
火舌在满墙的炉中翻滚,游彻舍望着自己年轻的新主人,眼中被他颓废的身影挡住了光:
“你若是不想管九堂的事情,就在你那个好同窗那说一声。若是此时不做切割,柳小子给你带来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游叔,九堂,是谁的九堂?”
“你的。”
“在我看来,不是。”他没有抬起头回话,坐在那张椅子上逼得自己汗水直流,当每一滴汗水滴在长情之上时,他的话只有越发得颤抖:
“若是我的,我又怎么忍心去抛弃?”
游彻舍冷笑了一声:
“你在乎的,是柳小子,不是整个九堂。”
南宫亦没法反驳,却见着游彻舍双手揪着自己的领口,让手中的长情落在地上,让自己的双脚离地:
“整个九堂,是我,是阿斌,是我们和鸣的心血。九堂的每个人,都是这个江湖的牺牲者。严飞当年一腔热血加入九堂,为的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南宫亦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一时明白了柳和歌为什么总是没有表情,因为表情只会表露一个人的脆弱。
他没有立场,没有立场去指着游彻舍: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反?为什么他要把屠刀对向自己的九堂弟兄。”
“因为没有选择。”
等南宫亦回到座上,游彻舍已经决定离开,离开这个炽热的堕落,离开这个无法呼吸的迷思:
“九堂的事情,自然有人操劳,不是说离开柳小子就不动了。”
南宫亦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冲着游彻舍的背影喊道:
“是谁,现在九堂到底是谁在做主?”
游彻舍觉得冷笑不适合自己,于是扭头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想不到的人。”
“游叔。”
红玉山庄的小亭之中,如今仅存的也只有两人。九堂的这场内战如今已是如火如荼,还能稳坐其中的人除了位居高者,也没有别人了:
“全得哥好些了吗?”
茶汤倒入茶碗之中,缓缓地转起了个小小的漩涡。直到这个漩涡平息,游彻舍才将那茶碗举起,一饮而尽:
“我家婆娘顾着,等他受够了他娘亲的歪理,自然就缓过来了。”
南宫箬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只是再为人添上了茶,低着头说道:
“是我莽撞了。”
“我小子说了,严飞想杀你。”
“是我没有给严叔一个机会。”
“那三堂究竟被谁蛊惑,我也不在乎。本来就不是柳小子的人,如今有所不满滋事造反,我就当是正常的洗牌,不会在意的。”
南宫箬看着男人再次举起茶碗,自己的头却也只敢再低下:
“都是前辈,我也不想此事见血。”
游彻舍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的少女问道:
“做事反复,是柳小子教你的?”
南宫箬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意思是赶忙双手摆了起来表示不是:
“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妥当,因为柳哥哥从来都不希望自己这个九堂的总副堂主有什么作用。”
“但他还是信任你,教你武功,给你权力。”
南宫箬听到这里,也只是苦笑道:
“他只是希望他不在的时候自己能护着哥哥而已…”
“真是好一个而已啊。”
游彻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站而起,觉得这茶也喝得没什么意思了:
“让香堂的如意小子收敛点,现在无论坊间还是江湖都是那家伙惹的事情。要对付剩下两个人,用不了太大阵仗。”
“真的不需要让两位前辈解释一下吗?”
“连虚行教的人都请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哽咽了一下,笑着回答:
“严飞他该死而已。”
他反手划过了那人的咽喉,让鲜红的血液沾染住了自己的眼。他一时感觉有些刺痛,但又可以转身一挥,把另一人的脑袋挑飞。
周围的人手持兵刃却不敢向前,看着驼背的男人疯魔一般地屠戮着身边的人。
他抹过自己的双眼,让那鲜红的手印在墙上画成一条扭曲的线。他的眼中只有愤怒,没有缘故的愤怒。他眼前的所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却又都清楚。因为他们的醋堂的弟子,是楚娘子的手下,是该死的人。
他的嘶吼宛若野兽,手中的凶器却光洁地异常。
照得出那男人惨白的脸,那男人点墨般的眼。
惨叫,断肢,泼墨般的红。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所以他所做的选择多半是给予人死亡。
银如意,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也只是一个带着情绪驼背的人。
一个普通人,一个会死的普通人。
屋外的元宝能看到的,能意识到的,也只有…
惨叫,断肢,泼墨般的红。
元宝未曾见过母亲这般温柔,跪在床边看着她最讨厌的儿子。www.jieyidazhiye.com
香向梦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庞,嘴角却是勾勒着满意的微笑:
“元宝辛苦你了,带你大哥回来不容易吧。”
“路上都是官差,会易容也只有哥哥而已。他自己杀人杀累昏过去,也只有我这个没什么用的人带他回来。”
女人缓缓站起身走到元宝的面前,用那双手给予自己的小儿子同样的奖励:
“你们是和歌的左膀右臂,现在他不在,你们更要为那小姑娘做好万全的准备。”
“娘,元宝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原因,可以让那三堂的人就算勾结魔教,也要对九堂倒戈相向。”
那张称不上是面容的脸中唯一灵动的是那双眼,那双媚眼如丝:
“与其问清楚那么多东西,倒不如为那小姑娘再解决些麻烦,你们不想你们的柳大哥回来之后还要一堆的麻烦吧。”
元宝在母亲的面前是个孩子,也永远只能是个孩子。除了点头他没有别的选择,却在点头之后看了眼床上的大哥。
他不明白,大哥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
香向梦离开了,离开这个房间,离开了她骨肉存在的房间。她是九堂之中最不管事的那位,也是离江湖最远的那位。
她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她妄想将人从江湖中拉出的后果与代价。
可为什么,作为母亲不愿将自己的儿子带离着修罗场。
元宝不明白,他甚至不明白此时醒来的大哥望着门外,是为了什么而流泪。
“大哥。”
元宝蹲下身,握紧着如意纤细的手,一字一句地劝说:
“下一次,莫要那么拼命了。”
可那人硬是要自己没血没泪,就如同他憧憬的那人一般:
“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命,就是用来拼的,不是吗?”
“拼没了,元宝和娘亲该怎么办?”
如意却没有说话,只是回答道:
“若是想知道答案,南宫箬给的机会多得是。”
元宝这时才明白,这尸山血海早已横在所有人之间,只是自己不知,还以为世上总有没有纷扰的桃源乡。
总还有没有厮杀的祥和地。
是自己陷得太深,醒不过来了吗?
他疑问着,苦笑着,松开了握紧的手。
她步在这条洒满月光的道上,无人的街随着银白色的光显得冷清。
可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提步轻跃跳到了街边房檐之上。
她继续在那房脊上慢慢走着,丝毫不顾身后之人已经拔出了那口剑:
“你找错人了。”
男人的笑声轻浮,可轻浮之中却自带这来意:
“像我们这种亡命徒,杀错人又何妨。”
她转过身,看到是一身白衣,一柄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剑:
“你就是他们口中,虚行教的奥援?”
男人丝毫不在,缓缓举起手中之剑,随意解释:
“薄渊宫柳介厄,见过香前辈。”
香向梦也不在乎他的来头,也只是问道:
“虽然早有耳闻南北两大魔教早就互有往来,只是可惜如今有幸亲眼见证,却落得杀身之祸。”
男人也不在乎,只是月光打在他的半脸之上,让香向梦看清了他的模样:
双目紧闭,左臂已无。那面容与柳和歌的气质有着三四分相似,却布满了刀痕旧伤。
一个被摧折的年轻人,一段相似的命运,一柄意外出现的剑。
可这些,都是命中注定。
就如同此时贯穿心房的剑,就如同此时男人说的话:
“晚辈还请香向梦前辈,献命了。”
她笑了,笑得风采动人,也笑得薄命:
“多谢成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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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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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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