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器受损严重,一股股鲜血泉涌般从司祁身体各处涌出,充斥了他的喉管,让他生理性涌出一口口鲜血,眼神涣散逐渐失去焦点。
伴随头顶日光从下午两点最强烈时渐渐弱去,之前借来的力量在这一刻毫不留情的被要求补偿回去,复原的伤势集中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弥补,这就是与禁忌物做交易的代价。
司祁慢慢的无法思考,混沌意志一步步操控了他的身体。他能感觉自己快要死去,理智即将被污染源淹没,让他成为封印物的傀儡。
可他不敢让自己失控,他竭尽全力去感受痛苦让自己可以保持一丝理智。
他清楚如果自己彻底失去理性,本能会让他为了活下去做出一切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会拿出封印物吸干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机弥补自身,他会杀光入目所见全部的人类吸食他们的血液填补自己的空缺,失去底线的他远比理智的他更加强大,可那时候的他早已经不再是他。
司祁颤抖着手想要拔出一把武器割断自己的喉咙,可骨头全部断开血肉支零破碎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个奇怪的禁忌物在他的脑袋里跑来跑去,从一个树叶形状的东西里掏出一样样的玩意儿,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隐约中,他好像看到了楚沨的身影,他竭尽全力用手指捏住楚沨的衣袖,眼神固执凶狠的说:“杀……了……”
楚沨默不作声,一把将司祁抱了起来,他的喉咙里似乎有破碎的哭音,颤抖着把司祁拥在怀中,带着他飞离了这个天坑。
伊戈尔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团长!!!”
楚沨二话不说直接询问:“治疗用的封印物在哪?!”
伊戈尔喜极而泣:“我有!我有!我带着了!!”
看到司祁还有一口气,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伊戈尔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如此感谢天上的神明,他拿出封印物,忽然想起这些东西的副作用,犹豫了一刹那。
下一秒,无数身影突然落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让原本狂喜的伊戈尔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
不过还不等他与这群家伙拼命,副军团长率领数十道漆黑身影落到了他们身边,大声道:“带着团长大人走!”
伊戈尔毫不犹豫,与楚沨一道在他们的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圈,眨眼间甩开大半敌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死死咬在他们身后朝着二人发起了攻击。
这群家伙绝对不会放过亲手杀死神殿骑士团团长的大好机会,更不可能坐看那件绝对有SS级的禁忌物就这样落入神殿骑士团的手中。
只是他们不放过也没用,楚沨一口吞下晶体状的圣力,无形气场在他身边蔓延,眨眼间将这群家伙手里的禁忌物“捏”成粉碎。
伊戈尔看到他试图吞咽圣力的时候还有些慌乱,深怕这家伙会像大帝一样陷入狂暴状态,导致世界又一次发生各种各样的灾难。
谁知楚沨与这禁忌物的兼容性极其的高,竟是在刹那间掌控住了这大帝用极大力气也无法掌握的神明的力量,如臂使指般操控着它。
禁忌物的集体“死亡”,让这群疯狂崇拜邪神、大脑都已经疯魔了的家伙怔楞了好久,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从“伟大神祇的传教者”坠落回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伊戈尔毫不客气的将这群人通通打晕,丢给其他执行者去处理。带着司祁回到他们据点,将司祁小心翼翼放回了床榻上。
从司祁身上流淌出的鲜血飞快染红了床垫,伊戈尔深呼吸一口气,手掌有些颤抖的取出封印物,对楚沨说:“这个封印物的代价是‘疼痛’,想要治疗伤口会感受到千倍百倍的疼痛,极致的疼痛会让人疯魔,可我又不敢让大人昏迷……”
他不知道失去意识的司祁会不会被那些污染彻底侵袭,到时候就算治疗好了他的身体,内核如果“换了”一个人,那治疗也没有用了,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楚沨:“把东西给我,我来使用。”
伊戈尔:“不!我要陪在大人身边!”
楚沨:“他如果失去理智,疼痛起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那我也心甘情愿!”
伊戈尔不再看楚沨,只告知他可能导致的结果后,就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司祁,将禁忌物对准了司祁的身体。
淡白色柔和的光晕席卷了司祁,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
可实际上,这个更多其实是用来拷问犯人逼问情报的封印物,在光芒笼罩司祁的刹那,司祁因为疼痛肌肉不自觉抽搐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为痛苦的哀鸣,大声的惨叫出来,伤口不断愈合的白骨指头死死攥紧床单,下一秒刚刚恢复体力,就狠狠一爪挠向伊戈尔的咽喉!要弄走这该死的封印物!
楚沨第一时间挡在伊戈尔面前,小心翼翼握住司祁的手。
他那刀割不破斧砸不开的掌心被司祁看似脆弱的指甲轻而易举挠出了几道血痕,旋即这些血痕在神源强大的恢复力下眨眼间治愈完成。
这时候的楚沨已经想明白了司祁实力突然骤降的原因,难受的想如果团长不是把神源交给了自己,他刚才绝对不会伤重到这种程度,不会那么艰难才打败大帝。
甚至吞服了神源的团长完全可以再一步将圣力也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了神源的过度,团长绝对能比大帝更容易掌握这股力量,乃至于连他那混沌浑浊的灵魂污染也能得到有效压制。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没有楚沨出现,一个人负重前行的司祁完全可以依靠种种好东西强行把自己的寿命延长,咬紧牙关硬生生撑到最后。而不是见到楚沨以后,为了楚沨那更完美的体质更高的成功率,选择将所有好东西全部交给下一任继承者,让自己退场。
有那么一瞬间,楚沨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就好像一个催命符,夺走了司祁身上全部的好处以后,又促使着司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换来最后也是最好的宝物给他。
楚沨牢牢握着司祁的手,心里充满了愧疚。
然后下一秒,更让他情绪失控的事情发生了。
司祁疼痛的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他,就好像在这种情绪极致癫狂的状态下司祁也能认得出他是谁一样。安静地,乖乖地看着他,顺从地在他的请求下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受着那宛若凌迟一般的治疗,一秒钟的时间也舍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楚沨喉头发出一道细微的哽咽,无力地坐在了司祁的床边,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司祁,手轻轻抚过司祁满是血迹的发顶,然后落下一个吻。
伊戈尔在一旁看到二人相互对视的画面,眼中情绪无比复杂。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不甘地低下了头,一双眼眶通红。
咻咻没太注意外面的情况,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主人救回来。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世界树叶片空间中翻来覆去地寻找,抓耳挠腮的回忆这东西是否能治疗司祁身体。找到一样就悄咪咪操控隐形了的机甲作用在司祁身上,看着那不断破碎又不断愈合的身体一点一点复原,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很久很久,才在几个小时后稍稍松一口气。
笨蛋笨蛋笨蛋,咻咻用面条一样的爪子敲着自己的脑袋,痛骂了自己几声。
早点想出办法不行吗,非要让主人吃这么多苦,你这个大笨蛋!
看着伤势勉强恢复过来的司祁虚弱地躺在床上,彻底陷入了深眠,咻咻隔着意识空间对着司祁的方向摸了摸,低声的说:【您要快点好起来呀,主人】
【咻咻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的】
……
司祁治疗伤势时,副团长等人守在据点附近抵挡着源源不断的袭击。直到司祁那边确定平安无事,楚沨走出屋内,无形气场震慑而出,憋了太久的郁气让他略微有些掌控不好力道,一口气碾压了在场所有人,连带着明明和楚沨是同一阵营的执行者都用恐惧的目光看向他。
直到这个时候,楚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掌握了新力量的他似乎对这群人的威慑力变得更加明显。如果说之前拥有神源时的他只是让人敬畏,如今的他就直接是让人恐惧了。
至于伊戈尔为什么不会这样……
可能人类的意志,有时候真的可以比肩神明吧。
在最初楚沨对所有执行者都充满吸引力的时候,伊戈尔就一直对他的魅惑免疫,一门心思只想着司祁。
现在司祁重伤成这个样子,伊戈尔整颗心都挂在司祁那里,哪里还会注意到楚沨身上有什么变化。
因此楚沨吞下圣力之后,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直观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改变,发现他究竟变得有多强大。
毕竟是能让一位完全不擅长战斗的帝王,靠着区区一件禁忌物就和那位团长大人打了个平手的存在,如今这个禁忌物到了他的身上,和他相性还特别的好,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丝毫不奇怪。
因为圣力易主,溢散的规则之力被好好的收服起来。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天灾就此烟消云散,承受了足足两天灾难的世界各地人民总算逃过一劫。
之前发生过的悲剧虽然无法再挽回,但至少活着的人还能有以后,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等到司祁彻底醒来,人员缩减大半的队伍终于可以安心回程。
醒来恢复清醒的司祁有条不紊的着手处理着公务,这边邻国的地盘接管、世界各地的灾后重建、利用楚沨的力量去有效打击各大敌对组织的有生力量……都是司祁要操心的事情。
他的时间不多了,即便身体恢复了健康,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比战斗前更加的糟糕,时不时就会出现快要失控的感觉。这是高强度使用封印物的后遗症,司祁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尽可能在他还没出问题的时候多做一点事情,发挥一下余热。
倒是那满心以为司祁绝对会死在战斗中的真实之镜彻底懵逼了,完全搞不懂大帝自爆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力量拯救了司祁。这已经是它第三次预言出现错误了,再这么整下去,它严重怀疑自己可以改名叫虚假之镜,因为现在的它毫无真实可言。
所以,当司祁再次见到它的时候,这面镜子正在假哭。
“我没有死,你很伤心?”司祁难得与封印物调侃了一句。
真实之镜完全不觉得这是调侃,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它自暴自弃的说:“你让我的规则出现了漏缝,我再也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禁忌物了。”
司祁微微挑眉,知道这家伙话中有话,直接道:“那现在谁是最完美的禁忌物?”
真实之镜叹了口气:“诚惠一天时间。”
司祁:“……”
真实之镜:“我好歹也是个禁忌物,你问我问题我不收费,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司祁:“你可以不说。”
真实之镜:“不!我就要说!凭什么如此优秀的我要被你封印,像个独守空闺的后宫妃子一样每天期待着被人临幸,那家伙却能自由自在的待在外面,还被一群傻子当做圣物崇拜!我要让它变得像我一样悲惨!!”
站在司祁身后,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ss级封印物“真实之镜”的楚沨莞尔道:“真是有个性的封印物。”
真实之镜“看”了一眼楚沨,微妙的没有像平时调戏司祁、伊戈尔那样调戏他,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怂了。
司祁注意到这一细节,不过没点破,随意滴了一粒血珠到镜面上,镜子便将那个被全知教会当做最重要的圣物、也是他们教派名字起源的全知书卷卖了个一干二净,还特别贴心的将详细地址、毁灭方法也给一一注明了。
“这家伙的规则与我重合,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真实之镜语气损到不行:“你们快去把它毁掉。”
然而它后面说的话,司祁等人没一个相信的。
在不付费的环节里,这家伙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
三人在真实之镜依依不舍挥舞着小手绢(动态表情)的告别下,离开了危机四伏的地下室。伊戈尔说:“它说两件禁忌物的规则重合,应该是假的,就算有规则相似的地方,实际效果也肯定不一样。”
司祁:“它主动将这个消息放出来,已经说明它要害我们了。”
楚沨:“但全知书卷的地点与毁灭方法却是真的。”
司祁点点头:“所以这是个阳谋。”
与真实之镜同等级的禁忌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神殿都要将它收容起来才行。
咻咻小心翼翼的冒出头来,对司祁说:【主人,其实只要打败了邪神,这些禁忌物的实力都会被削弱,您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太操心】
他很担心司祁在杀死邪神前,会因为这些棘手的禁忌物遇到什么意外,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司祁脚步微顿,没有回答。
就在咻咻下意识以为司祁又要无视他的时候,司祁突然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禁忌物】
咻咻委屈兮兮:【咻咻真的不是那些东西……咻咻是主神大人制造出来的,和邪神没有半点关系……】
司祁:【你说的主神,就是楚沨?你还说楚沨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所以,就像邪神会导致禁忌物的诞生一样,你也是被神明影响诞生出的存在?】
否则,禁忌物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张口闭口杀死邪神,甚至还在上次的战斗中使用神奇的力量拯救了他、却不需要他支付任何的代价。
咻咻想了想,只好说:【您这么想……也可以】
司祁:【那么,我一见到楚沨就对他心生好感,与我一见到你就心生怜爱,是一样的原理?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所以才会对你们这些存在抱有天然的好感】
咻咻被惊到了,呆愣愣在原地,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呜呜呜的说:【咻咻,咻咻原来没有被主人讨厌吗?呜呜呜呜呜……】
司祁看咻咻哭得可怜,心生无奈,幻化出一只手掌抚摸着咻咻的丑脑袋,随后又被自己这个不知何时学会的能力微微一惊。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地方,变化出形体的?
咻咻是个小傻瓜,完全没意识到主人的“成长”,习惯性在司祁掌心里蹭来蹭去撒娇,躺在掌心里盘成一个让它非常安心的形状,确保自己每个角落都能沐浴在主人的气息里。
司祁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你上次用来救我的力量,如果想要再次使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咻咻连忙道:【不需要不需要!只是有的东西主人以前没有用世界之力转化过,想要拿出来必须要用世界之力重新置换一下,变成这个世界的东西……】
咻咻说的有点颠三倒四,不过万幸司祁听懂了:【所以代价是‘世界之力’?这东西要怎么获得?】
咻咻:【促进世界变得更好就能获得】
司祁心微微一松,能用这种东西作为“代价”,不管怎么想,这个叫咻咻的小家伙,也是支持世界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像禁忌物那样世界越混乱它们越强大的。
咻咻:【主人以前有超级超级多的世界之力,咻咻也有好多好多!】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主人失去了记忆,力量变弱到连小世界里的邪神都能伤害到您……咻咻身上的世界之力也为了找到主人全都用完了……咻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不过幸好主神大人找到了主人,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只要主神大人恢复记忆就好了!!】
咻咻说的东西太乱太复杂,简直和那些禁忌物骗人时惯用的口吻一模一样。
不过考虑到咻咻之前救了他,还对邪神表示出明显的敌意,司祁想可能这些被神明影响诞生的产物说话都是这样奇奇怪怪,也没特别在意,从乱七八糟的话语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对咻咻道:【我有多少世界之力?】
他十几年间一直都有在努力拯救世界,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有一点的吧。
咻咻惭愧的说:【只有百分之七了……本来有挺多的,但是一大半全都被咻咻吸收掉了……对不起主人……】
【没关系】如果咻咻不说,司祁别说百分之七,连百分之一都无法使用,更别提咻咻吸收后苏醒告诉了他这么多东西,还救了他一命,司祁当然不会介意。
谁知这短短三个字,不知怎么又戳中了这个小哭包的泪点,咻咻嚎啕大哭:【主人,主人以前也是对咻咻这么好的!从来不会怪咻咻没用,呜呜呜呜呜……】
司祁:【……】
等到咻咻哭完了,把脑袋蹭到司祁手掌心里,用司祁的手掌擦干净眼泪,司祁才继续说:【我那剩下来的世界之力能做什么?】
咻咻想了想,试图联系快穿者通用的系统商店,发现根本打不开。挠了挠脑袋,伸手把他拿来当小被子用的世界树叶片取了出来,对司祁道:【主人,您试试打开这个】
【打开?】
这就是一个小叶子,他怎么打开?难道要把它撕碎吗?
下意识觉得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绪,然而注意力真正集中到树叶上的时候,司祁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用来摆放无数物品的“展示中心”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空旷、巨大、井然有序。
许多司祁完全看不懂作用、但光看外表就能明显区分出不同物品与不同物品之间微妙差别的“货物”就这样出现在司祁面前。
这种所有东西都归纳得一清二楚的风格,十分契合司祁的喜好,他想如果这些东西交给他来整理,他大概也会这么摆。
就是有的东西看起来特别精美,有的东西,比如说石头啊、都已经发黄了的旧纸条啊什么的,竟然也和那些一看就很贵重的东西摆在一块,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司祁就看到其中有个外表看起来仿佛人形,材质全部由金属打造,个头比国内最高大的大厦都相差无几的奇怪东西周围,乱糟糟的仿佛被人洗劫过了一般,显得格外醒目。
他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咻咻尴尬的道:【这是咻咻弄的……】
当时司祁在外面受了伤,咻咻生怕司祁会因此死掉,突然想起自己能找到那个机甲帮司祁打架,急急忙忙之下没注意太多。
司祁没说什么,又看向用精致华美的玻璃瓶装着各色液体的置物架,那里同样也是狂风过境一般歪七扭八的到了一片。
咻咻更尴尬了:【咻咻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回想事情变得很慢,不知道治疗药水是哪一个……】所以翻来覆去找了好久,才找到哪个是用来治疗的。
司祁:【治疗药水?就是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你使用在我身上的那个?】
【对】咻咻点头,软趴趴的爪子指着那浅黄色的琉璃瓶:【这些全都是】
然后又看着其他颜色的液体陷入了回忆:【这些粉红色浅蓝色的东西又是什么啊……】
他抱着脑袋沉思,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司祁:【这些东西我能使用吗?】
咻咻连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全都是主人的所有物!】
【就是有的东西主人以前用世界之力置换过,随时可以拿出去,有的东西暂时还没有,比如说那边的零食架子,布丁啊什么的,想要使用就得支付一笔世界之力。诶,主人明明最喜欢吃布丁了的】
司祁视线看向山一般堆在角落,存在感十足的零食的海洋,略微有些无言以对。
他说:【我才没有喜欢吃布丁】
他也不会用那么珍贵的世界之力去换这些零食。
咻咻:【???】
咻咻傻兮兮的说:【可主人明明最喜欢吃布丁了呀,咻咻不会记错的……】
说完,还放出了前面那么多世界,司祁美滋美味享用布丁、空布丁盒在他脚边摆满一地的视频记录。
司祁:【…………】
这家伙别的事情忘光光,这种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咻咻:嘿嘿,和主人有关的事情,咻咻一个也不会忘哒!
考虑到之前的治疗药剂,效果比伊戈尔手里的封印物还要好,甚至还不需要支付巨额的代价,司祁权衡再三,取出了几只颜色不同的药剂,准备拿出去让手下仔细研究,说不定就能在外面量产。
如今科技那么发达,连火车电报这样跨时代的发明都出现了,效果堪比某些神奇的禁忌物,说不定也能制造出这些东西呢?
就算制造不出,测试出具体效果也是好的。
楚沨、伊戈尔与司祁边走边讨论事情,司祁突然从“口袋里”取出几瓶用玻璃盛放的液体递给伊戈尔,把两人看得楞了一下。
司祁:“拿去科学院化验,看看具体效果是什么。”
伊戈尔下意识接过几瓶药剂,认真点头说是。楚沨则看向明显存放不了那么多东西的小口袋,神色莫名:“您又新收容了一样封印物?”
军团里的封印物楚沨全都认识,里面绝对没有这样的封印物,司祁手里这件封印物哪儿来的?
司祁:“……嗯。”
如果咻咻也算是封印物的话,那就是吧。
楚沨语气有些不悦:“您说过您会好好休养,不去进行危险任务的。”
明明是下克上的话语,司祁却听出一种丈夫被妻子管教身体不好不能抽烟的感觉,不自在道:“我有分寸。”
伊戈尔在一旁偷笑,他认识司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军团长大人露出这么局促的样子,看着怪有趣的。
司祁揉了揉鼻子,对此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任由楚沨念叨。
楚沨说得其实也没错,经过前几日的那场大战,司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出现幻觉与幻听的次数至少增加了好几倍。出于谨慎考虑,他将身上二十多样封印物减少到了十三样,战斗力完全无法和鼎盛时期同日而语。
不过他非但没觉得不安,反而还比以前更加的放心了——因为楚沨的实力早已超过了当初的他,甚至比那时候的他还要强大数倍。
有楚沨驻守神殿,神殿一定会变得比过去更加安全无虞。
司祁在军团里工作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被伊戈尔和楚沨委婉提出可以回家休息。
司祁知道这是两个人的贴心,也知道自己安排好军团的事务之后,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多多陪伴父母与哥哥,说不定能让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稳定。
毕竟,光是看有关禁忌物的文件、阅读那些仿佛精神污染一样的资料描述,也是件会让人感到疲惫的事情。
司祁回到家后,他的父母正在家里举办慈善晚宴,募集捐款,救助那些因为前段时间的种种天灾,导致妻离子散的不幸家庭。
替身因为司祁的病弱人设,总是在晚宴的中后期出场,或者干脆不出场。这时候司祁回来,刚好不需要与替身进行替换,穿上礼服就能直接过去了。
穿好衣服正要出门,替身走过来,将两个外表看起来仿佛一模一样的东西交给司祁:“这是您母亲特意交给您的,说是可以保护您身体健康。”
司祁一眼看出其中有个是禁忌物,无奈道:“这回是什么功效?”杰伊文学网
“可以让您的气色看起来更好……我测试了一下,的确可以,不过同时也会让病情变得越发难以治愈,配合特定的道具拿去对付敌人十分好用。”替身语气温柔的说:“夫人老爷不知道这些,他们很关心您。”
因为神殿骑士团的努力,国内很少能看见禁忌物的流通,想要拿到这种东西,侯爵夫妇定然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也因为神殿工作做得太好,不让普通人知晓“那边世界”的存在,所以人们往往只听说世上有一些非常神奇的物品、却不知道这些物品来自于邪神,且总是需要支付巨大的代价。
“我知道,”司祁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嘴角轻扬,缓缓道:“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他将替身制作好的仿品佩戴在身上,又将禁忌物放在房间的抽屉里,等到稍后有空了再将它带到地下收容所封印——只要不生病触发禁忌物的规则,它往往是无害的。
司祁吩咐道:“把卖这东西的人抓起来了吗?”
替身躬身应答:“已经抓到了。”
司祁点点头,起身出门。替身见他打算就这么出去,小心提醒道:“您不化一下妆吗?侯爵夫人方才将东西交给我的时候,看到我的气色变好,心情看起来特别不错。”
司祁摇头:“不用了,总得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这次又买到假货了吧。”
做好准备……
意识到司祁说的是什么准备,替身笑容一滞,片刻后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他说:“老爷夫人真的很爱您,您……”
深呼吸一口气,替身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您可以让人一辈子扮演小少爷哄他们开心……我,我不忍心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
司祁仔细看了替身一眼,对他说:“你还记得自己真正的长相吗?”
替身低着头没说话。
司祁伸手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那早已失去了棱角与五官,几乎只剩下面团一般平滑的脸,对他说:“我还记得,安德尔,你曾经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
“我是自愿的,大人……”
司祁:“这不是理由,安德尔,再这么下去你会彻底失去五官,连吃饭、呼吸都无法做到。我让你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让其他人也变成像你这样。”
“我想他们会愿意的……”
司祁微微抬起眉毛:“那你觉得我的父母,会愿意被人一辈子欺骗吗?尤其还是付出‘儿子们’一生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代价,他们如果知道真相会有多内疚。”
安德尔忽然不说话了。
司祁声音放缓:“不要给他们希望,知道吗?”
安德尔点点头,顺从道:“对不起,大人,我会注意的。”
看着司祁离开卧室,门被司祁顺手关上,安德尔站在布置温馨的房间里,偷偷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司祁下楼后,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主要是他一出现,侯爵夫妇还有他年少有为的哥哥目光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宴会的三个主要人物的动作牵动了嘉宾们的注意,不少人话题不自觉从前段时间让人心慌不安的天灾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群人也不敢大声议论,低着声音交头接耳,自以为很小声,内容却无一例外传入无论身体还是五感全都非常好的司祁耳内。
“侯爵夫人方才还说小儿子的气色变得非常好,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可我看好像和过去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变得更苍白了些……”
“诶,出身在这样优渥的家庭里,却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也是可怜。”
“什么可怜,像我们这样出生在负债累累的家庭里,被父母要求必须恢复家族荣光的人才叫可怜。看看那个小少爷腰带上的宝石,都够我全家一年的开销了。”
“嘘,你小声点。”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和这个小少爷换一换,哪怕只能活十几年,那也是衣食无忧的十几年,哪里像我,一辈子活得那么辛苦。”
“看看侯爵夫人的表情,我觉得她好像要哭了,那笑容真是勉强。”
“至少她还有个出色的大儿子。”
“哦,那的确是为非常优秀的绅士。据说这次国内各地爆发灾难,这位议员先生雷厉风行妥善解决了许多问题,受到国王陛下的称赞,新闻上全都是关于这位先生的报道。”
“诶,你们知道,那些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提起这个话题,诸位夫人小姐们下意识的再次压低了音量,眼神恐惧中又夹杂着关于神秘力量的向往:“我的一位好姐妹就在天灾爆发的地点附近,她说她亲眼看到,有位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使用神秘的力量抵挡了那场灾难。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
另一位夫人接话:“神殿骑士团?”
“对,神殿骑士团。我以前只是隐约听人提起,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一群人脸上闪烁着期待又向往的光芒:“听听这悦耳的音节,他们是我们的英雄,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制止了灾难的发生。”
“我听说,如果不是骑士团及时扼杀住了灾难的源头,或许天灾直到现在也无法停止。”
“就短短两天的时间,世界各地总共死了多少人呐,实在是太可怕了。”
“据说骑士团的团长亲自出手,杀死了引发灾难的恶魔。”
“对,而且我听说,团长大人有着金色的头发,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阳神降临。”
“他一剑劈下,能砍断一座山峰……”
众人越说越兴奋,眼中满满都是崇拜的光芒:“他实在是太强大了,真希望与这位英雄相识。如果能与他春风一度,那绝对是一段无比美好的回忆。”
“他肯定很英俊,也很高大。”
“有着强壮的肌肉,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抬起来……”
话题越说越不对劲,司祁看了一眼自己纤细的胳膊腿,又比划了一下才堪堪到哥哥下巴的身高,面无表情。
“怎么了?”见弟弟抬起头看自己,这位无疑是个深度弟控的好哥哥关心道:“是累了吗?”
“没有。”司祁摇了摇头,指了指男人手里的红酒:“哥,我想尝尝这个。”
议员先生想了想,说:“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不过喝多了却会醉,你只能喝一点点,知道吗?”
司祁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
“乖孩子。”哥哥抬手叫来侍者,拿起杯子亲手给司祁倒了一小杯香槟,“只能喝这么多。”
司祁看着这个平时还不够他一口喝的“饮料”,乖巧点头:“好的哥哥。”
侯爵家的酒水质量无疑是非常好的,香甜剔透的酒水滑过喉间,留下回甘的清甜充斥口腔。司祁舔了舔嘴唇,对哥哥道:“我还想要。”
“你喝这么快?”哥哥有些惊讶,仔细瞧了瞧司祁的脸色,不放心说:“没感觉不舒服吧?”
司祁摇了摇头,“没有,这酒很好喝,能再来点吗?”
议员先生无法抵挡弟弟渴望的目光,犹豫再三,终究败下阵来:“如果你喝醉了,我会立马把你送回房间去。你不会想被淑女们看见自己是个醉鬼吧?”
司祁甜蜜一笑,撒娇道:“我不会的~”
议员先生无奈的看着弟弟,宠溺道:“母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训斥我的。”
司祁:“那我就会站出来,告诉妈妈这都是我的错。”
“知道你乖,懂得心疼哥哥。”议员先生站在司祁身旁,不知不觉被司祁骗了四杯酒,到了第五杯的时候,即便司祁脸色看起来再怎么正常,也不同意了。
司祁见状也不勉强,顶多喝了个微醺,就“体力不支”回房休息了。
楚沨傍晚回到侯爵府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那些宾客们前脚还在说军团长大人如何强大,后脚又开始窃窃私语侯爵府小少爷的虚弱。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竟然能给人如此大的印象反差,倒也是奇妙。
与侯爵府的三位主人打过招呼,又在宴席上捐了一笔不菲的金币用作慈善。一些认出楚沨身份的贵族与身边伙伴讨论起有关他的事情,无非也就是他的平民身份、目前借住在侯爵府里等等。说一些“商人都是群空有金币却毫无底蕴的暴发户”的酸话,楚沨权当自己没听见,等到宴席结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谁知躺下没多久,他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通过脚步声判断,楚沨认出门外站着的人是司祁,连忙起身去开门。
获得圣力之后,楚沨的五感加强到能轻而易举听到几百米外蚊虫飞过的声音。他听出司祁的呼吸声比平时更加急促,以为司祁出了什么事情,心情有些紧张。
门打开后,果然看到司祁面色绯红到不正常的站在那里。身体摇来摆去,目光朦胧迷离,像是生病发烧一样的症状,将他吓了一跳。
“您……你怎么了?”楚沨连忙扶起身体前倾,差点没一头栽到他身上的司祁。发现手掌触碰到的司祁的体温出乎寻常的高,下意识想带他去找医生。
“唔,不。”司祁说话带着点大舌头,力气极大的扯住楚沨试图往外走的手,含含糊糊的说:“你,进去。”
楚沨鼻尖嗅到一丁点酒水的芬芳,下意识说:“你喝酒了?”
“一,嘻嘻,一点点。”司祁摇摇晃晃的跌进楚沨卧室里,两只脚在打架,蛇形般扭进去,摔到楚沨床上,对他说:“我,没醉!”
楚沨:“…………”
这明显就是醉了。
可司祁身上的酒味只有很少的一点点,以军团长平时的酒量,不至于喝这点东西就醉啊?
司祁躺在楚沨床上,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笑点,捂着肚子嘻嘻笑个不停。
楚沨走过去,看着这个霸占了他床铺的无赖很是无奈。想要将人扶起来,却被司祁一巴掌拍开。楚沨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司祁不高兴的瘪着嘴巴,“还早,还早!”
“都九点多了。”
“你要赶我走!!”司祁大声叫起来,眼角一下红了:“你不要我,你都不让我待你房间!!”
楚沨:“…………”
原来军团长大人喝醉后是这幅样子吗?幸好他没有穿上平时那身衣服,否则明天再见面指不定要多尴尬。
“那你要让谁待在这里,那个,那个给你留下吻痕的人吗?呜呜呜……”
前脚还在大笑不止的司祁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趴在床上哭:“你说了喜欢我的,可你还和别人睡觉,呜呜呜呜……”
楚沨:“…………”
他硬着头皮哄孩子一样说:“那都是误会……”
“才不是误会!嗝……”司祁打了个酒嗝,吐出的空气里却完全没有酒味,一抽一抽的说:“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知道我有,嗝,多难过吗?!你不知道!!呜呜呜呜呜……”
楚沨哭笑不得:“我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骗人!!”司祁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一下一下打着楚沨,力气竟然一点都没收敛,打得身强体壮堪比钢铁的楚沨胸前一阵阵的疼。疼还不敢躲,只能小心抓着司祁的手:“我没骗人,我真的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
“你撒谎!你这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
楚沨:“我发誓。”
司祁固执的摇头,嘴巴里含混不清的说:“发誓不行,你发誓,没有任何作用,唔……”
楚沨真的很想知道司祁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喝醉了?注意力刚发散出去,就被一直盯着他的司祁看到,司祁气到跳脚:“你在开小差!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你一点都不诚心!”
楚沨被司祁缠得没办法,只好道:“好好好,我认真,我就只看着你。”
他的眼睛认真注视着司祁,再也不挪开。司祁也回望着他,乌黑纯真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楚沨,看了他很久很久。
楚沨本来还有些哭笑不得,可被司祁用这种目光看久了以后,竟慢慢静下心来,视野里真的只剩下司祁一个,观察着他撒娇时的样子、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他蕴含着无数痴情的眼眸。
耳边的空气突然变得寂静,外面传来什么声音,他也完全忘记,只知道司祁与自己的呼吸声而耳边回响,声音传来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是谁先靠近的谁,两人的嘴唇不知不觉间触碰到了一起。
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缓和的亲吻,手臂相互拥抱住了对方。随后拥抱的力量越来越无法克制,他被少年推到了床上,衣服被粗鲁扯开,纽扣弹飞了出去。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楚沨突然想起司祁用的是少年的身份。原本想要提醒司祁,可看司祁这气势,好像也不是能收得住的样子,就乖乖装作什么也没察觉、也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身材竟然一模一样这件事,被司祁推倒了。
喝醉酒的司祁比上次还要热情。
……
…
“宿醉”的后果是非常麻烦的。
司祁头疼欲裂地从床上睁开眼,理智时隔十个多小时终于回归他的大脑。口中发出“嘶——”的一声响,司祁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懊恼暗骂:“该死,醉酒竟然也能算作是疾病?!”
昨晚喝了几口酒之后,司祁回房间休息。原以为身体健康的他不会受到禁忌物的影响,怎料越来越多的酒精不知不觉间充斥在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饮酒一般,思维变得越来越不清醒。
司祁习惯了过一段时间就检查一遍自己的思维状态、确定自己还没有失去理智,在临睡前习惯性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发觉自己竟然喝醉了!
再这么继续停留在房间里,司祁迟早会因为酒精中毒而死,连忙踉跄着跑出房间,来到万一他失控可以及时制止住他的楚沨那边。再然后,他就彻底醉了,好像发了酒疯,又好像没有,他完全不记得。
不过从依稀残留下来的记忆,还有身体此刻的反应来看,司祁觉得自己肯定是发酒疯了。不然楚沨怎么主动可能对牵牵小手都会脸红的“小少爷”做那种事。
司祁掀开被子坐起来,冰冷的空气打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着一丝凉意。侧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没看见楚沨的下落,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发现至少已经中午,司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下了床。
他的头还很疼,像是被人用电钻往里死命钻一样的疼,这让他心情有些烦躁,随手披上睡衣边穿边往外走,准备回自己房间洗漱。
然后一开门,司祁就看到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哥哥,与同样穿着睡衣一脸尴尬站在旁边的楚沨。
司祁:“………………”
哥哥看到司祁脖子锁骨上留下的痕迹,本来就铁青一片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越发可怕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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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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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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