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辞心把手机抢回来,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半佛老师像是看准这个时机,走进教室里。
混账一页书,如果他之前把事情交代得清楚一点,我就能更早把玉辞心剃除在嫌犯名单外了。我不由自主产生这种想法,当然这并不是谁的错。
为了不负责任的恶意心力交瘁的顾夭;对顾夭既喜欢又讨厌,心情复杂的玉辞心;顾虑到玉辞心的心境,没有对我坦诚的一页书;在事情演变成这种局面之前,无计可施的我。
不过,以她的个性,肯定无法原谅现在的自己。
咚,运动包掉在地上,顾夭往教室外面冲了出去。
“半佛老师!”
他想必大致掌握状况了吧。
他抓着一头乱发,做出了答复。
“啊~顾夭之后可以补考,你有二十分钟的缓冲时间。快去吧。”
为什么只有我是困难模式啦,可恶。
我没有闲工夫吐槽回去,赶紧追着顾夭跑出了教室。
终于追上她时,她人在通往屋顶大门前的楼梯间。四周胡乱叠放着没有使用的课桌椅,顾夭坐在那里,宛如藏身在障碍物后。
“你不知道吗?这里平常都上了锁,如果想要到屋顶上,必须向半佛老师提出申请,或是告知扫除人员君不语。”
顾夭把脸埋在膝盖里,喃喃说了声:“对不起…”
我从口袋拿出屋顶钥匙,咔嚓打开门。
可惜的是,眼前只看见一片乌云密布的阴郁天空。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不语,考试…”
“语文不巧正好是我最擅长的科目,只要有三十分钟就够了。”
我在顾夭身边坐下来。
“你最好向玉辞心道歉。”
“…嗯。”
“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外头在下雨喔。”
“…嗯。”
“休息一下后,你有办法再回去考试吗?”
“…嗯。”
“可以顺便让我摸一下欧派吗?”
“…不要。”
“啧。”
幸好今天是雨天,我心想。
像这样打开门后,就只听得见下雨的声音。
“我来说一段没有意义的往事,当做背景音乐吧。”
我漫不经心地说了起来。
“有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让我印象深刻,那是在我幼稚园的时候。”
滴答滴答,雨继续下着。
我听着雨声,遥想起久远的过去。
“老师和我们玩了一个小游戏。老师如果说『两只脚的人』,全班就站起来,老师如果说『喜欢足球的人』,除了喜欢足球的同学就坐下。这个游戏没有输赢,现在回想起来,这么简单的游戏就能让人哈哈大笑了。”
那个时候,世界比现在更单纯。
“然后呢,老师先说『有头发的人』,接着又说『女生』,隔壁那个跟我要好的男同学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居然一直站着,没有坐下。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事?”
隔壁的小姐没有回应。
“我一心只想着在他丢脸前提醒他。『你要坐下吧!』我抓着他的腰,硬要让他坐下来,结果…”
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我兀自笑了出来。
“我太用力了,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他那件印着咸蛋超人的可爱云丹裤就这样在大家面前露了出来,而且他喜欢的女孩子也看到了。他满脸通红,嚎啕大哭着疯狂打我,那一整天都不肯跟我说话。”
尽管当时的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却感觉像是背负了一辈子无法偿还的罪过。
“不过呢,到了隔天,没有一个人还记得这回事,大家又围成一圈玩丢手帕的游戏。”
顾夭稍微抬起头,嘟囔着:“…这是在讲什么呀。”
“我说过了吧?不过是背景音乐而已。至于意义的话,就任由听众自行解释。”
顾夭又不吭声了,大概是感到傻眼吧。
“欸,你觉得这场雨要怎么样才会停?”我说。
“…如果是音乐剧电影,在这种场面会播出美妙的音乐,而不是那种显而易见的寓言。”
“ok,就这么办。”
我各自高唱了两遍走音的『晴天娃娃』和『下雨了』,于是顾夭说着“好啦,我们回去吧。”举起了白旗。
十五分钟。
勉强来得及。
看着若无其事的背影踩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从转角弯过去之后,我咬紧了牙齿,紧握的拳头使力捶向摆在旁边的课桌桌面。
还不行,她还在逞强。
她不甘示弱,好让自己可以继续维持顾夭的形象。
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表现出愤怒或是哀伤的一面。
情绪确实平复下来后,我也踏出步伐。
这么说来,『晴天娃娃』的歌词最后一句是这么唱的。
——如果明天还是阴雨天,就让你头落地。
“不语、顾夭,天选高中那群人来了。”
好不容易撑完第二天的考试,鹿巾又带了坏消息过来。
我感觉得到一旁的顾夭惊慌失措。
受不了,还真是多事的一天。
“有几个人?”
“正门两个,后门两个,总共四个人。”
大概是赵日天和鸡仔分头行动,再各自带上之前到图书馆来的小混混a和小混混b。祭典那天勉强度过难关,话说回来,以他们的个性也不可能那样就摸摸鼻子走人。
不过,对尽可能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我们来说,对方跑到学校来实在是相当棘手的情形。
“他们有什么动作吗?”
“那些人没有缠上其他学生,目前只是在走来走去而已。”
这么看来,让对方把愤怒的矛头指向我们这个尝试,算是成功了。
君不语小队的成员一脸担心,聚集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以把篮球社的人叫过来,跟你们一起走。”
鹿巾这么提议。
“不行…你们也就算了,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扯进这件事里面。总之我们先留在学校念书,看看他们会不会等得不耐烦。”
“不语同学、顾夭…”朱雀云丹心神不宁地唤着。
“我知道,我会遵守约定,不会没有事先商量就做危险的事。”
叩,琴狐往我的肩膀打了一拳。
“万一对方纠缠不休,你有应对的方法吧?”
“算有吧。你们先回去吧,之后我会再传超信。”
君不语小队的成员们听见我这么说,面露不安的表情,离开了教室。
“好,来念书吧。”
顾夭想必有很多想讲的话、想商量的事,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读书的用具拿出来放到桌上。
——着急也无济于事,我们就这样沉着地待几个小时。
我和顾夭就和平常上课一样,甚至还要更专心地准备考试。
反正急着回家也一样要念书,把时间耗费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黑板上方的时钟指向晚上六点。
奇妙的是,在确定出不了校门后,念书好像变得更有效率了。这种行为也许像在逃避现实,但顾夭或许也是同样的心态,笔尖滑动的声音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我在念书时,出去观察过几次外面的情形,那群人实在很有耐性。一开始他们之间多少保持了一点距离,不过后来他们索性在正门与后门的外面坐了下来,开心地聊天。
不巧的是,天气从下午过后就趋于稳定。
结果,即使时间这么晚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走人的意思。他们也许和我们一样无事可做,只能聊天,所以判断就算在汤问梦泽前面的地上聊也无所谓,另外也有可能是对我的怒气或是对顾夭的强烈执着,让他们不肯离开。
“没办法,差不多该回去了。”
“咦…?”
我收拾着桌上的文具说,顾夭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安。
“我姑且有办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走出校舍后,小混混a注意到我们,在他旁边的赵日天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小混混a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鸡仔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赶到了。
顾夭也许是不想看见他们,在我背后躲了起来,紧紧抓住我的制服外套。
“哟。”赵日天说。
我在距离校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了下来,回应他的招呼。
“你好像等很久了,学长。这种下雨天真是辛苦你了,屁股有湿掉吗?”
“哪会辛苦,我在这里悠闲地欣赏汤问梦泽的女学生,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不愧是升学高中,有很多清纯的女孩子啊。”
“那些女孩子可能觉得有两颗芋头掉在学校前面吧?”
赵日天一声不吭地跨出一步,接着像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停下了脚步。
——还有三步。
“和那些女生比起来,你不觉得还是顾夭最特别吗?”
“是啊,我的确有这种感觉。果然还是那边的炸鸡最适合拿来配薯条了吧?”
我看着跑过来的鸡仔说。
——还有两步。
“君不语,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吗?欸,顾夭。”
她在我背后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我不用看也知道。
——再一步。
“怎么可能,如果你们动脑不动手,我肯定会吓得眼珠子都飞出来了。”
“少跟我废话。”
赵日天走进校门,扯起我的胸膛。
顾夭用力抓住我的背。
叩、叩、叩、
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夹脚拖的踏地声响了起来。
“喂~你们这些学生,要吵架的话去别的地方。”
慵懒的嗓音和半佛老师平常一模一样,到了让人错愕的程度,而我原本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赵日天依然抓着我,把脸往我凑过来。
“是你去打小报告的吗?”
“别用那么野蛮的说法。我只是报告一下有可疑人士试图进入学校而已。”
没错,我准备的方法就是直接借助老师的力量。既然不能在学校前面打架,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法了。
半佛老师的要求是“让对方进入校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断嘻皮笑脸地挑衅对方。
“你以为叫老师来,我就会怕了吗?”
“天晓得。我自己是拿那个大叔很没辙。”
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时,半佛老师从容不迫地跨着大步走了过来。
“好了,退开。”
一记手刀落在我和赵日天之间。
“好痛。”赵日天的手放开了。
“搞什么鬼,大叔,老师怎么可以对学生出手啊。”
半佛老师在口袋里面翻来找去。喂,你打算在校门口抽烟吗?
“怎么,动作快到你看不见吗?我的手放下啰。”
你是小孩子啊!
他捏扁已经空了的luckystrike烟盒,接着忽然把手往赵日天的制服胸前口袋伸了进去。
“学生抽什么七星,这么嚣张。”
他把七星的烟盒抽出来,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了根烟。
这一连串的举动完全不像老师该有的样子,赵日天等人似乎都愣住了。
半佛老师舒畅地吐出了烟。
赵日天看见他那副模样,大大叹了口气。
“烦死人了,大叔。”
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似乎让赵日天很不耐烦,他几乎没有做出准备动作,忽然就压低重心往半佛老师踢了一脚。
他的行动毫不迟疑,完全没有考虑过在校园里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对老师出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好痛!”
然而,喊痛的却是踢人的人。
半佛老师稍微抬高夹脚拖的底部,刚好挡住赵日天的小腿,阻止了他的踢击。这个大叔还真强。
“天选高中啊,真让人怀念。”大叔叼着烟说。“我们那个年代还有人穿超宽灯笼裤跟超宽直筒裤,最近已经不流行了吧。”
赵日天恶狠狠地瞪着半佛老师。
“你是想扮保护学生的热血老师吗?”
“怎么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只说要你们别在这里打,到别的地方去,去我看不到的地方随便你们爱怎么挥洒青春都行,别来碍我的眼。”
“哈,小心我去向教育委员会告状。”
“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看见你们在这里鬼混,况且我是升学高中的老师,就算再揍你两、三
拳,也有办法不被追究。如果你们再继续靠近这所学校,我干脆随便编个谎,让我当县警的朋友来辅导你们。”
喂,好肮脏的手段啊。
“听好了,你们这些小子,这就是社会的现实面。你们以为脱序的行为很拉风,总有一天会被规矩反咬回来。”
去去,半佛老师摆了摆手。
也许是看苗头不对,也可能是不想闹到警察那边去,赵日天先往我们瞪了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我们为安全起见,由半佛老师那辆脏兮兮的rasheen送我们到离学校稍远的地方。
顾夭这时候依然始终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雨,又滴滴答答下了起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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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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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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