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以自我为中心,容忍度低,觉得和社会关怀对象这种低贱的人一起在德亚高念书是耻辱,他们早就想把这些低贱的社会关怀对象赶出德亚高了,姜承的公约可以说是相当合他们心意。
不过因为现在是竞选初期,有待观望,大家虽然更偏向姜承的公约,但是手中的票却还攥得紧紧的,并没有轻易的就投出去。
在李元当着徐善的面,把牛奶从社会关怀对象头顶浇下这件事发生后,徐善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让学生们觉得不可信任,她自己立下的公约在竞选期间甚至都做不到,更遑论当选全校会长之后,已经给她投出手中选票的学生们觉得无限懊悔,而手中继续攥着票,持观望态度的学生们不免庆幸。
但徐善的态度倒是波澜不惊的,依旧照常拉取选票,进行宣传活动,丝毫没受影响。
今天放学后德亚高内部进行大扫除,原本极受欢迎的徐善现在却沦落到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一组值日的地步,徐善脸上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难堪的神情,按照剩余的值日任务分配,拎着一个红色的水桶,里面装满了干净的水和一个拖布去走廊拖地。
没多大一会儿,宋璟拿着干净的抹布出来,站在门口盯着徐善看,而后缓缓走到她身边,声音清冽地开口问:“徐善,你还缺协助竞选的同伴吗?”
闻言,徐善拖地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宋璟,像是想要通过他眼睛看透他那隐在清俊皮囊下的晦暗心思,声音淡淡的:“怎么?你要协助我竞选吗?”
她话音刚落,宋璟就点了点头,脸庞清冷倨傲:“嗯,协助你竞选。”
闻言,徐善似乎是觉得好笑,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
宋璟是觉得姜承的竞选公约威胁到了他的利益,毕竟姜承提倡的是取消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福利制度,一旦他要是真当上全校会长,这个制度成真的话,那将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没剩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有名望的人写的推荐信他也拿到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进入到延世大,不想再多生波澜,所以他坚决不能让姜承当选全校会长,而他能做的就只有选择辅助徐善,让她打败姜承,坐上全校会长的位置。
他相信她,就算她现在稍微处于劣势,但宋璟很清楚,徐善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就像上次他分外笃定有了他的笔记,姜承一定能够赢过她,可谁知她暗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进入透题的补课院,甚至还提前拿到了水平测试的题目,不光稳稳地压了姜承一头,甚至还夺走了他一等的位置。
徐善唇边漾着浅淡笑意,看向宋璟:“好,那就欢迎你加入。”
说着,她语气一顿,有些耐人寻味:“很危险也没关系吗?”
闻言,宋璟摇头,像是不以为意:“没关系。”
“我社会关怀对象的身份本就和他们是对立面。”
宋璟既然选择了要加入徐善,做她协助竞选的同伴,他就已经做好了在竞选过程中接恶意的准备,可无论如何这都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支持徐善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只要她能够成功坐上学校会长的位置,无论她是否能够践行公约中的内容,对他都有利。
如果她践行的话,真的能够努力减少德亚高内部的暴行事件,这对所有的社会关怀对象来说都是好事,如果她当上学校会长之后并不履行公约中的内容,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她打败了姜承,他也不用再为姜承立下的取消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公约而感到提心吊胆的了,可以安安稳稳地申请延世大。
两人正交谈着,水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徐善耳边炸响,而后便是她穿着的法式珍珠低跟鞋里漫进了水,鞋被水漫湿,白皙的脚背上也砸开水花,地上一大片水渍晕开。
徐善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又抬眼看向前方。
李元和他的同伴刚从她身边走过去,是李元把她用来装水的红桶给踢倒了。
仿佛若有所感,已经往前走出去几步的李元突然转过身来,面向徐善,两只手张开抬起,脸上是明显的阴鸷恶意,却做出无辜的模样,声音沉沉:“失误,我们善良的三号候选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徐善看着李元,清丽的脸上没有什么怒气,而宋璟则站在她身边,清冷淡漠,容貌看着倒是相配。
李元觉得刺眼,唇边恶意笑容逐渐冷凝住,眼底阴鸷,转回身去,抬步和他的同伴们离开。
宋璟垂头看了一眼徐善被浸湿的鞋,还有被溅了水珠的小腿,轻声询问:“徐善没事吧?”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徐善穿的是法式珍珠低跟鞋,此刻鞋子里漫的都是水,还好这桶水是干净的,还没来得及洗拖布,她神情十分平静,丝毫没有被李元针对的恼怒和愤然,抬眼看向宋璟,淡淡的开口道:“这只是开始,而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就加入吧,协助我竞选。”
宋璟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徐善接过纸巾,微微弯腰擦拭了一下白皙纤细的小腿,纸巾瞬间被水珠润湿,听宋璟问,缓缓直起身子,将手中的纸巾团成团:“明天放学之后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制作一下宣传用的公告吧。”
“我们班长肯定比我要懂怎么才能抓住社会关怀对象的心,让他们把手里的票投给我,对吧?”
宋璟顺手接过徐善手里的纸巾,和她对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答应:“好。”
李泰回国之后,理清了家中的事情和关系,又老会长相处了两天之后,便也转学到德亚高就读,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就在他刚转学过来的同时刻IS上就有爆料说他是SK财团理事长的私生子,这个身份是原罪,尤其是在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之间是最让人厌恶让人觉得恶心的身份,虽说他是无辜的,没有选择权,可他是私生子,不是婚生子,但却拥有和婚生子一样继承财产的权利,这就是原罪。
只不过在李元没有表明态度之前,谁都不敢动他罢了,毕竟就算李泰是私生子,也是顶级财阀SK财团理事长的私生子,这个身份还是很有重量的,其他学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笑的是那日参加晚宴时还温和有礼的李泰在学校里遇见徐善的时候,徐善温和笑着同他主动打招呼,他就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就匆匆离开。
徐善知道肯定是李元警告他了,李泰很听李元的话,前世就是这样,他确实是一个性格极度温和的人,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从小就被他母亲教导,不争不抢,但他极度的追求公平,不是针对他自己的公平,而是维持别人要受到的公平,可能是因为太子爷李梁不把他放在眼里,对待他没什么喜怒,更像个陌生人,所以李泰觉得他不亏欠李梁,但李元不一样,李元极其厌恶他反感他,表现的很激烈也很赤.裸,所以李泰觉得他对不起李元,他理所当然地亏欠李元,所以一直很听李元的话,从不跟他发生冲突,无论李元对他有多坏,他都照单全收,依然对李元很好。
那天晚宴,李元肯定听到了她和李泰的交谈,所以才会发疯,因为现在对她有几分好感,占有欲极强,肯定事后警告了李泰,所以李泰对待她才会是这种态度。
因为李元划进范围的,他不会碰,不会沾染。
和徐善夹在财阀后代和社会关怀对象之间的两面为难不同,姜承如鱼得水,拉取选票的过程进行的很顺利,几乎每天晚上统计得票数的时候,徐善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他总是在徐善面前耀武扬威,好像已经预见到他成功当选全校会长的那天了,甚至可能都已经想好了等他当选后要羞辱她,怎么让徐父更狠毒的教训她,把这段时间以来他积累的委屈和怨气全都发泄出来,报复回她身上。
宋璟加入了徐善的竞选队伍之后,确实为她带来了不少优势,也帮她争取到了部分社会关怀对象的票数,因为他是德亚高的一等,所以在以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学生们中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几乎没用他劝说,只是因为单纯地信任宋璟,就有人把票投给了徐善。
翌日,天气阴沉沉沉,乌云层层叠叠的堆在天上,风雨欲来,感觉随时就会凝成水,倾盆而下。
放学后,徐善和宋璟一起去了图书馆,拿着特制的海报画纸,还有彩笔一同去制作宣传标语,宋璟虽然没有学过绘画和设计,但对色彩方面倒是有很强烈的敏锐度,因为他自己本身就身为社会关怀对象,所以也能准确拿捏住社会关怀对象的心理,能和他们共情,打出的宣传标语也是直捏命脉,让人看了就对霸凌事件义愤填膺。
徐善很满意,拿着他画好的宣传画纸捧在手里看,饱满唇瓣翘起弧度,看着她笑,宋璟怔怔出神,回神之后又暗自唾弃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录音事件过去了之后,当初得知徐善通过作弊的卑劣手段夺走了他一等位置时的满心怒火与怨气似乎早已经湮灭,随之而来的是更急切小心翼翼的心动,甚至连看见她的笑都觉得心脏发紧。
宋璟盯着徐善精致的侧脸,缓缓开口:“徐善,周六来我兼职的咖啡店吧,我请你喝咖啡,店里最近上新了很多甜品,可以尝尝。”
徐善捧着画纸,侧头看向宋璟,淡声询问:“算二十四小时吗?”
宋璟点点头,嗯了一声:“二十四小时里的最后一件事,你去的话可以抵消剩余的所有时间。”
闻言,徐善勾唇,爽快地答应:“好,周六我会去的。”
宋璟也跟着笑了一下,清冷周正的眉眼漾开笑意显得愈发俊俏,像是山巅积雪融化。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图书馆巨大透明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作响,徐善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跟着震动往外移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柳司机过来接她了,德亚高内部不允许社会车辆进入通行,即使下再大的雨,她也只能自己走出去。
徐善看向宋璟放在桌边的伞:“宣传画报也弄完了,早些回去吧,我没带伞,你能送我到门口吗?”
宋璟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边上的伞,他的伞很破旧,他又望向徐善,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晦暗恶意,很干净,他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好,一起走吧。”
见宋璟答应,徐善将宣传海报卷好放进书包里。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图书馆,宋璟撑着伞走在徐善身侧,沉默着,用了很大力气握着伞柄,整个人都紧绷着,像是很紧张,伞身往徐善那边倾斜了大半,他自己半个肩膀都暴露在雨中,制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湿,黑色碎发也沾染上了雨水被濡湿,显得整个人愈发清俊。
柳司机就等在正门口,宋璟撑着伞把徐善送上了车,徐善坐进后排,柔顺黑发上沾染了水珠。
柳司机转身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温声嘱咐:“小姐快擦擦,别感冒了。”
徐善接过毛巾,搭在柔顺黑发上轻轻擦拭着,她按了一下按钮,车窗缓缓降下,有雨丝飞进来,雨下的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蔓延起一层水雾,让撑着伞的宋璟眉眼也变得朦胧起来,看不分明,徐善擦着头发,温声开口:“谢谢你啊,宋璟。”
宋璟声音淡淡的:“不用客气,把车窗关上吧,别感冒了。”
坐在前排的柳司机光顾着担心徐善了,怕她淋了雨会感冒,此刻听到宋璟说话才注意到他,转过身子视线透过车窗投到他身上,外面雨下的很大,他穿着德亚高的制服半个身子都被雨淋湿了,黑发也被水浸湿,他在徐家当司机久了见惯了徐善的精致,她光德亚高的校服就有无数套,他搭眼一看就知道宋璟的制服是旧的,在德亚高所有富家子女都和徐善一样有无数套校服,绝不会反复洗,反复穿。
加上他也了解徐善最近在竞选全校会长,公约就是减少校园内部暴行,肯定要和社会关怀对象走的近一些,所以柳司机极快就判断出宋璟是社会关怀对象,德亚高这附近基本上都是接送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的豪车,又此刻又下着瓢泼大雨,很难打到车的。
柳司机心软,看到宋璟这副模样觉得他不容易,犹豫了一下开口提议:“学生,现在下雨了,很难打到车的,要不你上车来吧,我顺便把你送回去。”
闻言,徐善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神情不明,而宋璟也怔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柳司机会这样善良,竟然还提出要送他回去,他握紧伞柄,也许是柳司机的语气太过善良,也许是大雨让他情绪变得有些敏感脆弱,宋璟下意识的反应是想答应的。
可当他垂眼看清自己狼狈的模样,身上德亚高的制服被雨水淋湿,湿哒哒贴在身上,又看了一眼满是泥泞的鞋,抬头隔着雨幕对上徐善平静的眼睛,虽然他站在车外没有上去,但光是透过车窗也能看清车内部有多么的豪华,都是真皮座椅,宋璟埋在骨子里的无限自卑开始沿着四肢百骸蔓延,他又想到如果他答应了上了车,柳司机顺路送他回去,那他所租住的破旧半地下室也会暴露在徐善眼前,下了雨他的家现在可能已经被水淹了,如果这样的场景暴露在徐善眼前,那他就真的一点自尊都没有了,他的自尊会被这场雨打得七零八落。
宋璟礼貌地拒绝:“不用了,谢谢您,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好。”
见宋璟拒绝,柳司机也没再强求,心想他可能是觉得有负担,便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学生回去之后记得冲个澡,不要感冒了。”
宋璟微笑了一下,举着伞,眉眼隐在雨幕中,点点头:“好,谢谢您。”
徐善放下手中的毛巾,同宋璟打了声招呼:“明天见。”
宋璟:“明天见。”
徐善按了一下按钮,车窗缓缓升起,严丝合缝地闭上。
宋璟举着伞,站在雨幕之中,看着车影渐行渐远,越变越小,淹没在车流之中,直到已经完全看不见车身了,他还是举着伞站在雨里出神,身后突然传来渐行渐近,踩着水的脚步声,举着伞站到了他身侧。
宋璟侧身看过去,是德亚高的新转学生,李泰,据说他是SK财团理事长的私生子,从国外回来的,名义上来说是李元的弟弟。
他在家也听母亲提起过,夸赞李泰性格很好,特别温和,但是对花粉过敏,现在理事长家中对花草很谨慎,她浇完花从花房出来都要换身衣服,别墅外的花草也清理了很多,都是为了李泰。
李泰看着宋璟面容温和,似乎从骨子里带着一股从容,举着伞,眉眼隐在雨帘里越发好看,他轻声开口,说的话却没头没尾的:“要我送给你一双新的球鞋吗?”
他说这句话语气很温和,不带丝毫的恶意,可是听着又很难不让人多想。
宋璟皱起眉,开口:“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李泰看着他,声音淡淡的:“确实不认识,只不过是我看你刚才似乎是因为觉得鞋脏了所以才不上车的,你需要吗?我可以送你一双。”
宋璟总觉得他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可是语气又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情绪都不包含,他眉头紧紧皱着,冷硬的拒绝:“不用,谢谢。”
说完便举着伞,抬步离开。
李泰举着伞站在雨里,看着宋璟的背影,眉眼依然温和,但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绷。
他哥的东西他来守护。
车子渐行渐远,坐在后排的徐善缓缓开口:“柳司机,下次不要贸然做这种提议,他会弄脏我的车的。”
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柳司机怔愣了一瞬,而后神色越发谨慎,恭敬地颔首:“是,小姐,我知道了。”
“下次不会了。”
宋璟加入了徐善所在的竞选队伍,作为她协助竞选的伙伴这件事情很快就人尽皆知,也成了德亚高的热门讨论话题,引起了很大争议,这不光让徐善和宋璟成为争议的对象,两个人的名字总是连在一起,同时也更大限度地激怒了李元和郑裕。
因为这份竞选全校会长的公约,徐善现在在德亚高是敏.感人物,谁都不敢靠近她,上体育课的时候分组也没有人带她,她也不恼,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坐到旁边看着。
安灵看见徐善落到这幅田地倒是爽快的很,拿了一瓶水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嘲讽:“徐善,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还真是报应啊。”
徐善轻笑:“比起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安灵不屑:“你都自身难保了,就不用给我这样的忠告了,我告诉你吧,徐善,我很快就要转学了,离开德亚高到新的学校重新开始,谁都不会知道我曾经做了什么。”
闻言,徐善勾唇,语气温和:“是吗?真为你高兴,那就祝你好运,安灵。”
当初的尹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以为只要转学到其他地方,就可以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重新开始,可最后下场又是什么呢。
安灵嘲讽了徐善一通之后便抬步离开,她要在其他女生结束体育课之前离开体育馆,否则被她们撞见,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她可不想像曾经的尹冬一样被许景在器械室里面一夜。
与此同时,班级里提前从体育馆回来的郑裕和他的跟班们围在宋璟的座位旁。
郑裕垂着眼,慢吞吞摘下名贵的腕表,递给赵夫人的小儿子,他接过,面露纠结地看了一眼郑裕,试探着问:“真的要这么做吗?”
闻言,郑裕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宋璟可怜?”
赵夫人的小儿子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怎么可怜他,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符合我们的风格,你要是实在厌烦他的话,我可以直接帮你收拾他一顿,但是这种方法未免有一些……”
后半句话他没说完,但郑裕也能猜得到,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暴躁:“让你就做就做,怎么这么多废话!”
剩余的另一个跟班用手肘碰了碰赵夫人的小儿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而后讨好地笑着安抚郑裕:“别生气啊,你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不听。”
赵夫人的小儿子见郑裕脸色难看,也屈服了:“听你的郑裕,别生气。”
郑裕冷淡地斜睨他一眼,催促:“还不快点儿!”
赵夫人小儿子手脚麻利地打开宋璟书包,把郑裕那只名贵的腕表塞了进去,又把书包拉链紧紧的合上。
郑裕看着宋璟破旧的书包,轻蔑地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吩咐:“走吧,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赵夫人的小儿子做完了之后也就不再纠结了,表情轻快起来,揽住他肩膀:“别生我气啊,我刚才也是为你着想,我怎么可能会可怜宋璟那种低贱又穷酸的社会关怀对象。”
另一个跟班也从左侧拦住郑裕肩膀,嬉皮笑脸地附和:“就是,别生气,一会儿等着看好戏,开心点。”
闻言,郑裕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一行人轻笑着去了更衣室,换制服。
体育课结束,大家冲完澡换好制服之后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里,回到座位上坐下,坐在后排的郑裕却突然故作惊讶,平平淡淡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却不低,教室里的人都能听见:“我的表怎么不见了?”
闻言,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纷纷配合。
“是VacheronConstantin那只限量款吗?”
郑裕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到前排宋璟的背影上,懒散地开口:“嗯,就那块,大上个月我生日母亲送我的那块。”
“郑裕,你去更衣室换制服之前不是把表摘下来放在书桌里了吗?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该不会是被人拿走了吧,那么贵的表。”
郑裕勾唇,像是疑惑:“在我们德亚高这种地方也会有人偷东西吗”
闻言,赵夫人的小儿子轻蔑地开口:“德亚高又不是只有我们这种阶层的人,不是还有社会关怀对象吗?他们那么穷酸又低贱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郑裕,你就是太善良了,该不会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吧?”
“你的表那么贵,说不定他们谁见了觉得嫉妒羡慕,就趁着你体育课摘下来放在课桌里的时候偷偷拿走了。”
郑裕的另一个跟班缓缓开口:“我们帮你搜一下吧,这个贵的表总不能莫名其妙就丢了”
班上其他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都看出来郑裕是在借题发挥了,那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的神情哪像是名贵的腕表丢了,倒像是又盯上谁了,故意设局折磨人,纷纷兴致盎然地看戏。
有人附和道:“是啊,搜一搜吧,大家都才上完体育课回来,如果是谁拿了的话,应该也没有时间转移,搜一搜,表在谁那里,肯定就是谁拿的了。”
“我们肯定不可能拿,又不缺这一两块腕表,嫌疑最大的就是社会关怀对象了,郑裕搜他们,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德亚高手脚这么不干净,这种人不配待在德亚高。”
郑裕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闻言扑哧一下笑出声:“那就搜搜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后门,将门关上反锁,而后转过身来,倚靠着教室后门,双臂交叠在胸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也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开口,但语气中带着明显胁迫的意味:“所有社会关怀对象把书包打开,从座位上站起来。”
其中有一个社会关怀对象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不好吧,我们根本没拿郑裕的腕表,你们凭什么这样搜我们,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闻言,赵夫人的小儿子似乎觉得好笑,抬步走到那个发声的社会关怀对象面前,微微弯腰,和他对视,抬手拍了拍他脸颊,嘲讽笑着反问:“侮辱?”
说着,脸色一冷,勾起拳狠狠打在了他右脸上,男生顿时感觉嘴里就冒出一股血腥味,身子没站稳撞在了椅子上,肚子被椅背狠狠磕了一下,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也走过来,沉着脸拽着男生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一拳一拳狠狠地往男生肚子上砸去,男生抑制不住地发出痛呼求饶声:“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你们搜吧。”
郑裕倚在后门,勾唇笑着看着这一幕,像是觉得有趣。
赵夫人的小儿子揉了揉手,直起身子,看向前排的社会关怀对象,沉声开口问:“还有谁不满的,不想被搜的。”
教室里一片沉寂,他笑着开口:“你们不说话的话就是默认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坐在前排的宋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安,直觉告诉他,郑裕今天这场戏又是冲着他来的,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挂在课桌左侧挂钩上的书包,仿佛里面有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能翻动,此刻翻的话反倒显得他心虚。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从后排的社会关怀对象开始搜起,原先班级里算上宋璟一共有七个社会关怀对象,除去退学的郑裕曾经的跑腿,还剩六个社会关怀对象。
他们俩很清楚表在谁那儿,所以搜后排社会关怀对象时也是简单粗暴,直接将他们的书包拉链拉开,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散落一地,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们西裤口袋,什么都没有。
被他们俩搜到的社会关怀对象都一脸麻木,只能屈服于郑裕和他同伴们的暴力,被迫遭受这种人格上的侮辱,由于有提出抗议,小声表达不满的社会关怀对象的例子在先,其他人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而这种侮辱只是他们在德亚高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像呼吸一样正常。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跟班很快就搜到宋璟这里,两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宋璟,眼底满是戏谑和嘲弄,宋璟对上他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已经可以肯定了,郑裕的腕表绝对在他书包里,可这一刻他的思绪太过混乱,甚至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郑裕真的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样名贵的腕表,他极有可能会被退学。
赵夫人的小儿子拿起宋璟挂在书桌左侧挂钩上的书包,拉开拉链,将书包翻转,书包口朝下,里面的书,笔记,签字笔噼里啪啦地掉出来,最后掉出来的正是郑裕的腕表,砸在宋璟厚重的笔记上,啪嗒一声发出闷响,但是完好无损。
赵夫人的小儿子弯腰将腕表捡了起来,放在手上打量两下,视线投在宋璟身上,戏谑嘲讽着开口:“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我们班长竟然还是个小偷。”
郑裕也从后门抬步走过来,走到宋璟的面前,从跟班手里接过自己的腕表,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两下,盯着宋璟,眼底满是恶意和嘲弄:“是我的表没错。”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班长你要是喜欢的话直接和我说多好,我可以送给你啊,像这种表我家里多的是,为什么要偷呢?真是让人受伤。”
其他学生们看到腕表竟然真的在宋璟包里,觉得事情愈发有趣了。
“真没想到宋璟竟然会偷东西,平时看起来挺清高的啊。”
“一等果然也和其他社会关怀对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穷酸一样的恶心。”
有人反驳:“什么一等啊,他早都不是一等了,现在的一等是徐善。”
“不过徐善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会立下那种公约,反对校园内部暴行,这不明摆着针对元少爷和郑裕吗?竟然还选了宋璟这种人做协助竞选的同伴,还好我没把票投给她。”
宋璟难堪地涨红了脸,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有些无措,即使知道反驳没用,但还是执着地澄清:“郑裕,你知道的,不是我。”
班级里逐渐沉寂下来,都等着看宋璟怎么度过这场危机,又或者郑裕会怎么折磨他。
就在这时,坐在座位上的徐善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开口:“郑裕,那不是你的表,是我送给宋璟的,因为他协助我竞选,所以送了他一块名贵的表,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是你的表吗?”
闻言,郑裕倏地转头看向徐善,死死的盯着她,对上她平静清润的眼睛,因为她护着宋璟,为宋璟解围的举动恨得咬牙切齿。
她就是在利用他的愧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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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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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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