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性命垂危的迹象。
这完全超过姜定蓉的预测。
本以为王络冶有些什么小行为,想做点什么,却不想他中的毒居然顷刻间能要人性命。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人能在自己的身上用这种毒。
姜定蓉的脸色暗沉,她听着军医抹着汗汇报,说是从未遇上过这种毒,大概能猜测其中几个成分,都是对人损伤极其大的,眼下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能不能醒来,全看老天。
姜定蓉咬紧牙关,面色如冰,只有眼底有一丝烦躁。
王络冶还真让她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给王络冶的酒到底是怎么来的,单凭这顷刻要人性命的毒,无论是谁,都该让人离心了。
“救得了吗?”
她问。
军医一脸难色。
“回禀少主,属下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姜定蓉垂下眸,立即下令:“将人送往太医院,我这就去给皇后请罪。”
不能拖。
王络冶在她府上中毒,在性命垂危之际,她必然要救。自己的军医救不了,就只能交由太医院。可如此一来,王络冶在她府上中毒之事,根本瞒不住。
而且她现在必须得去给皇后请罪,但凡迟一点,王络冶中毒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会有更大的隐患。
她起身,才走两步,忽然想起来宁楚珩。
“宁将军呢?”
富饶得了石兰的消息,立刻回答:“宁将军在少主院子里午睡。”
“让他走,现在就走。”姜定蓉冷着脸立即吩咐,“今日谁都没有见过他。告诉他,不许再踏入楚王府半步!”
“把礼单上他送的酒……划掉。”
今日王络冶是有备而来,她和宁楚珩却是毫无防备。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妥当,为今之计,只能让宁楚珩和楚王府毫无关联。
皇后的侄儿前往楚王府赔罪,不曾想身中奇毒,昏迷不醒,太医院十几个太医集中诊治,却也不过是用参片吊着,不断灌解毒汤。
皇后殿中,姜定蓉面无表情单膝跪在垫上。
“臣有错。”
她垂着眸,只看着眼前地上铺着的金丝绣团地垫。
皇后殿中,陛下和皇后夫妇二人都在,陛下勃然大怒,一茶碗直接朝着她扔过来。
茶碗擦着姜定蓉的发髻摔过,她一动不动。
“姜定蓉!人在你的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句有罪就完了?皇后的侄儿,那就是朕的侄儿!就是你的兄弟!你看看他,昏迷不醒,他老子娘哭得都要先走一步了!你就半句交代都无?!”
姜定蓉长这么大,甚少被人这么骂。
也不对,之前也是被陛下指着鼻子骂,骂她毫无人性,丧心病狂坑杀俘虏。
比起皇后微微皱眉的担忧,暴怒的陛下更像是王络冶的亲爹。
姜定蓉很是淡定。
她已经入了别人的圈套,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
“臣有错,错在不该放王公子进来,不然中毒之人只会是臣,不会是王公子。”
皇后和陛下对视一眼。
这说的的确没错。王络冶在楚王府中毒,姜定蓉只把人送到太医院,说是他饮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姜定蓉不可能毒杀他,只能是王络冶给姜定蓉挡灾。
她这么说的确有错,错却不在她。
要不是王络冶要来,也不会有这种事。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中毒昏迷不醒的是络冶,你得给皇后一个交代,给王家一个交代!”
陛下厉声道:“彻查此事,担起责任来,别让姜家人脸上蒙羞!”
姜定蓉眼底都是冷漠。
担起责任。这份责任若是担起来了,王络冶和她就会有瓜葛。
若是不担责任,那王络冶中毒必然要有一个说法。会有人来彻查。
只要让人查到一星半点宁楚珩今日来过的痕迹,要么是宁楚珩毒杀姜定蓉,要么是宁楚珩毒杀王络冶。
她和宁楚珩的关系都是其次,此事只要有宁楚珩的存在,那他必然就会成为那个罪证。
“……是。”
姜定蓉去太医院的时候,十几个太医都眉头紧锁,桌案上堆着一大堆厚厚的书册,他们不断翻阅,查找典籍,不断低语商量。
得知楚少主来时,院判起身相迎。
这位只存在大家传说中的楚少主有着让人惊艳的容颜,却有着更让人惊心的气魄,人走进来时,院判差点都觉着风中有杀气。
“人如何?”
姜定蓉从皇后那儿出来,整个人都压抑着一股子怒火。奈何没有任何宣泄口,面对太医,她也忍着自己的烦躁。
院判小心斟酌着用词。
“王公子的情况,下官以为还得看王公子平日里身体是否康健。若是底子好,或许还能再撑一撑,我等一定尽心竭力,找到解毒良方。”
姜定蓉沉默不语。
她想到了柳悦用见血封喉的毒来刺她。当时她用了解毒丹,在最短时间内排毒血,祛毒。症状很快得到了缓解。
但是王络冶第一时间也服下了解毒丹,却这般严重,时刻都有性命之忧,他中的毒就这般烈吗?
姜定蓉并未见过这种毒。也一直在想一件事。若是剂量算错分毫,不等医治,王络冶就是尸体一具,会比现在的局面更糟心吗?
想来想去,似乎都差不多。
他活着还是死去,都是悬挂在半空的利箭。
姜定蓉并未进去看王络冶,离开王庭,立刻吩咐人将王络冶用过的酒杯,那一壶酒全都检查一边。同时将楚王府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军医查时,姜定蓉就在一侧。
那一壶酒倒出,是白酒上面浮着一层杏花。
富饶临时去树上摘得,洗干净兑在酒中摇晃,这样能得到一点杏花气息。
酒壶中的酒无毒。这个答案不出姜定蓉预料。
但是酒杯中的酒,银针探进去时,就变成黑色。
姜定蓉也不意外这个答案。她现在不在乎王络冶怎么给自己下毒的,她现在就想知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军医对此束手无策。
“少主,属下不能推断这到底是什么毒,属下并未见过毒性这么强的毒,实在是……属下汗颜,属下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姜定蓉沉默地看着那酒杯。
变黑的银针。
“罢了,就这样吧。”
姜定蓉下定决心,回到书房写了一封奏折。
还未写完,小六前来敲了敲门。
此刻他无比的乖巧,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只压着声说道:“少主,忠勇侯奉命,前来协助少主调查王公子中毒一事。”
忠勇侯。
姜定蓉手一顿。
叶小戌。
她有些疲倦地放下笔:“请他来。”
叶小戌带着王庭军二十余人,第一次正大光明踏入楚王府。
王庭军奉命协助调查,其中一个守将一来就要看接待王公子的地方,王公子用的酒水。
而叶小戌则直奔书房而来。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衣,一见到姜定蓉就笑地眼睛弯弯。
“姐姐。”
姜定蓉没心思和他说笑,直接问:“陛下让你来查什么。”
见姜定蓉状态不太好,叶小戌收起笑意,小心打量着她,倒是乖巧说道:“陛下说让我来盯着你,把楚王府发生的一切都要上报。要弄明白姓王的怎么死的。”
姜定蓉一愣:“他死了?”
“还没,”叶小戌漫不经心说道,“不过现在活着,之后我也会杀了他的。”
利用皇后的关系,利用陈学士,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传得满城风雨。还说要和她成婚。
叶小戌在姜定蓉看不见的位置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姓王的算什么东西,也敢让她烦心。
姜定蓉得知王络冶没有死,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烦了。
不过从叶小戌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
王络冶中毒和陛下无关。起码不是陛下和皇后指示的。
这就更让她费解了。不是陛下和皇后所为,那又会是谁?
单纯一个小小的王络冶,她不信他能弄到这种奇毒,更不信他能没有半分后手,就敢冒随时会死的风险,只为了留一句谎言。
一个王络冶做不到。
这个后手,手段真狠。
姜定蓉揉了揉额角。
“你告诉陛下,我的酒中无毒,他的杯中有毒。其他的,我也不得而知。”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自己的死来给姐姐泼脏水吗?”叶小戌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而后咬牙切齿,“找死!我这就去杀了他!”
叶小戌还以为王络冶中毒另有隐情,没想到居然是王络冶自己做的,可把他气坏了。
姜定蓉喊住他。
“你去杀了他,让陛下怎么想?我勾结忠勇侯,抹杀罪证?”
叶小戌回眸,认真说道:“可是我不想让姐姐受着委屈。”
姜定蓉轻叹。
“这不是委屈,不过是正常的一场博弈罢了。开局失利,不算大事。”
叶小戌听不懂,可这并不妨碍他对王络冶的杀心。
王庭军是被陛下交给叶小戌的,那些守将也得听他的。不过是在正厅里看了看,看了看酒杯酒壶。确定楚王府的酒没有毒,是他用的酒杯中酒里有毒。
这事儿看的明明白白,王庭军也都心中有数。
叶小戌怀里揣着姜定蓉写的奏折,去找陛下上书时,脚下一拐,却去了太医院。
还是得杀了他。
叶小戌笑得和气,太医院的人见了这位陛下离不得的亲信侯爷,一个个都无比客气。他提出要见一见王络冶,立刻就被带了去。
王络冶此刻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舌下压了参片,头上刺针,全然是太医们在努力先吊着他的命。
叶小戌站在一侧看的真切。
他不出手,这个人也活不了几天。
那又如何。
叶小戌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他手落在王络冶的脖颈时,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忽然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叶小戌似乎听到了几个刺耳的词,眯着眼满脸不爽地弯腰靠近他。
王络冶似乎是醒了,又像是没有醒,眼睛睁不开,只能察觉有人靠近他。
他用尽全力,说了那么细不可闻的一句话。
叶小戌捕捉到了这句话,听了个真切。
“宁楚珩的酒……酒里有毒。”
叶小戌就着这个姿势很久没有动。
而后捂着唇,肩膀不断耸动。
似乎忍不下去了,痛痛快快放肆笑出声。
叶小戌张狂的大笑声响彻整个乌云密布的太医院。
姜定蓉送走叶小戌之后,总觉着有些不安。
她派人将正厅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地上的灰尘甚至都扫起来让军营去看。
军营任命地趴在地上检查王络冶坐过的椅子脚。
还真给他们发现了,不同于灰尘的一些白色粉末。
数量太少,还是从椅子边缘和地上,细细扫寻才勉强从灰尘中区分出来。
这可算得上大发现,姜定蓉不由松了口气,让军医立刻检查,若是检查不出,就送到太医院去。
说清楚这是王络冶椅子上残留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都黑了。
姜定蓉毫无睡意,一直在书房思考这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目的必须要很大,不然的话他们不会不惜用皇后侄儿的性命来赌。
到底是谁这么狠得下心?
姜定蓉只觉坐得时间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起身推门出去吹风。走着走着,走到了围墙下。
宁楚珩天天没事儿就来翻墙,翻得楚王府内的亲兵人尽皆知。
今天……今天她全然顾不得他,撵了他走。
姜定蓉顺着树跳上围墙,在墙头上坐下。
高出风大,吹得她鬓角头发都有些凌乱。
她随手勾了勾发丝。今日宁楚珩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明日知晓,就该知道她撵他走的用意了。
夜中,宽广的朱雀街却多了一些火光。
似乎是一队人举着火把灯笼。
看那方向,是向王庭去的。
酉时过半,宫门这会儿该下钥了,应该不是去王庭的。
姜定蓉盯着那远远的小小的一团火光看了好半天,总觉着心神不宁。
她跳下围墙,即刻叫了采青来,让他跟上去看清楚,是什么人去什么地方。
姜定蓉在庭中等了许久,总觉着时间过得很漫长。
夜空中漫天的星星闪烁,不多时,乌云逐渐聚拢,覆盖了星星的光芒。
采青一路疾驰回来,翻过墙跳到姜定蓉院中,脸色有些不好。
“少主。”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不敢看姜定蓉。
姜定蓉忽觉不妙。
“查探清楚了?”
“回少主的话,是查探清楚了。”
采青低着头小声说道:“是王庭军,王庭军押着的宁将军。属下偷听得知,说是有了确凿证据,王公子中的毒,是宁将军所下。”
姜定蓉脸色微变,立刻大步而出,她从马厩牵了自己的马,翻身上马,一路疾驰。杰伊文学网
姜定蓉一路快马加鞭疾驰许久,抵达王庭宫门。她翻身下马,疾步上前。
然而夜中巍峨的宫门在她面前,紧紧关闭。
宫门下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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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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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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