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为了活命被迫海王>第 25 章 第 25 章
  云冉冉猛烈的感受到了小阿柒愤怒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他恢复了,他又从阿巴阿巴的小傻子变回了那个摸一把就脸红的傲娇少年。

  虽然喜欢,可是让人头疼。

  他沉着脸瞪她,她觉着再不管管,他就要闹了……

  她朝卿和伸出手:“还是我来吧。”

  卿和弯眸笑:“我最会开导师弟了,别担心。”

  云冉冉想他毕竟是大师兄,师弟众多,平日没少做工作,便同意了,将两人留下,转身去驿站租马车。

  卿和见她走远,把玩着掌心的发带,朝少年露齿一笑。

  小阿柒冷冰冰的望着他,片刻后神情一凛,黑眸中杀气四溢:“是你。”

  卿和笑:“欢喜么?”

  “你是怎么爬出地渊的?结界分明还好好的。”没等卿和回答,小阿柒眼骤然一眯,“颜修明……”

  卿和不置可否,懒洋洋的笑。

  “是你叫颜修明坠入地渊,命他为你砍断了锁链。”

  卿和摇头:“别冤枉我,是他自己进的地渊。”

  这家伙的鬼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小阿柒身上寒气渐起。

  卿和远眺沧澜府,懒懒笑道:“你杀了我,我不过再回去睡个十几年,可你这具分、身,与本体有了牵连,保得住么?”

  天衍眸色沉沉。

  “跟着她做什么?”

  卿和叹息:“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出了结界修为大削,做不了什么,多年不见天日,不过出去瞧瞧山海……”

  他顿了顿,目光大有深意的落在天衍脸上。

  “没有自由这种事,别人不理解,你还不懂我么?”

  “不如彼此放过,如何?”

  少年依旧不语,但黑眸中的杀气却减弱了许多。

  卿和知他应了,便笑着替他解开腕间的发带,随后将那冰凉丝软的发带在自个儿手腕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天衍的目光落在那薄草色的发带上,目光逐渐复杂。

  云冉冉租好马车回来,见两人很和谐,很满意,但绑在小阿柒腕上的发带没了,便同卿和道:“师兄,他不能……”

  卿和道:“师弟方才同我保证过了,不会有问题,我看着他,出了什么事儿,我负责。”

  师兄很自信,那也行吧……

  云冉冉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发带,师兄好像没有要还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要,干脆不问了。

  她招呼两人上了马车,便往境云天的方向去。

  半月之后,三人便到了境云天西行五百里,秘境所在处。

  彼时天色已暗,可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一片荒原和杂草。

  卿和道:“秘境通常隐在结界之下,入口亦不稳定,你拿着钥匙四处走走,大概就能找到。”

  云冉冉便将钥匙攥在掌心,漫无目的的在荒原上来回走。

  她边走边问:“师兄,你知道这秘境是关于什么么?”

  “我听说若是仙尊陨落的洞府,大概率可以得到衣钵传承,若是魔尊的遗留物,很可能会步入陷阱之中,成为大魔复生的养料。”

  卿和懒洋洋的问:“你怕么?”

  云冉冉道:“还行吧,不过师兄若是有所顾忌,倒是可以在外候着。”

  “我跟师兄保证,我得到的东西,定然同师兄和小柒均分。”

  卿和微微一怔,笑:“我可以信任你么?”

  他像是随口一问,但那双眼眸却显得异常认真。

  云冉冉拍胸脯:“当然。”

  卿和瞧了她片刻,笑道:“说了一同进去,我自是不怕的。”

  就在这时,云冉冉掌心的钥匙忽而光芒大盛,随后便突兀的化为一道流光,往前方撞去,像是撞到了某样屏障上,紧跟着便响起了碎裂之声。

  眼前的荒原和杂草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眼前漆黑一片。

  云冉冉情急之下拽住了小柒的手,少年默默看她一眼,没有反抗。

  黑暗在几息之后消散了,片刻之后,耳边听到了嘹亮的蝉鸣,随后,湿润的河风掠过了鼻端。

  云冉冉睁开眼,看见了一座漂泊在水上的小镇,一轮圆月悬在高空,洒下幽幽的银霜,而她正在站在郊外通往小镇的石子路上。

  镇子外围分割成整齐的田地,种的却不是农作物,而是各种灵药灵草,一片绛紫、一片粉红,一片金光,散发着诱人的灵气,在月光下闪着润泽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

  云冉冉很惊讶,这怎么同她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废墟、洞窟、坟冢一类的么?

  怎么会是一座小镇?而且瞧上去还有人生活,外面这些灵田种的皆是外界罕见的灵植,灵气浓郁程度,她见所未见。

  这秘境竟是一座被封印的小镇?

  太奇怪了。

  这个小镇比从前见过的清溪村大上不少,房屋也整齐干净,远处房屋还飘着炊烟,像是有人正在准备晚餐。

  小柒脑回路迥异无法沟通,云冉冉便去问卿和:“师兄,你可知这怎么回事?”

  卿和摇头。

  那只有进村子看看了,但这场景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她不敢贸然前行,就在这时,一只小黄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扑向她的裤腿,“嗷呜”一声就咬住不松。

  云冉冉弯腰朝小黄狗捞去。

  身后的草丛蓦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云冉冉惊讶之余回头看去,便瞧见一双焦急又恐惧的黑眼睛,又大又圆,藏的不甚好,在与她对上的一瞬间,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云冉冉略一思量,便将小黄狗扯开,捞进手里,小黄狗因为恐惧朝她发出低吼,她便从兜里摸出一只野果,塞进它嘴里,随后将它往身后一丢,不再管了。

  小黄狗低低“呜”了两声,转身跑进身后的草丛中,草丛又是一阵摇晃,很快便归于安静。

  卿和笑眯眯:“放走做什么,抓了问话啊。”

  云冉冉道:“师兄,别欺负小孩啊,镇里不是有人么,我们去问大人。”

  卿和不再说话,临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弯眸笑了笑。

  云冉冉带着两人便往镇里去,三人动静不算大,但走到镇子口,便被人拦住了。

  是四五个壮年男人和一个斯文的中年人。

  几人站在入口处,头顶上一块石头砌成的门楼,上面用红漆写着“灵光镇”三个字。

  中年人笑着上前一步,问:“我是灵光镇的镇长崔海,几位从何处来?”

  云冉冉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道:“在野外修行的时候,误打误撞便进入了这里,不知道这里究竟什么情况,崔镇长可否与我们解释一下?”

  崔海和蔼的道:“来者皆是客,既然三位有缘来此,不如一道吃些便饭,再慢慢了解。”

  云冉冉应了声“好”,便随村长去了。

  那几个壮年男人脸色却不甚好看,但碍于镇长,最终什么都没说。

  三人随着镇长往镇中心走,沿途云冉冉看到不少人从家里出来,热络的同镇长打招呼,同时也对他们好奇的上下打量。

  云冉冉看着这一群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的,觉着镇长人缘真不错。

  镇长来在一栋二层大宅前停下,示意三人进去。

  进去之后便是一个露天的长庭,内里搁着一张木制圆桌,上面摆了一坛坛的美酒,却并未有任何果蔬肉类。

  云冉冉有些疑惑,不是吃饭么?怎么只有酒?

  她方才观察过,灵光镇的人身上有着充裕的灵气,比外界普通百姓强上许多,但论起修为,还比不上小柒,定然是要进食的,可桌上只有酒,没有任何食物,她联想到方才看到的药田,也没有种植任何农作物,那他们平日都以什么为食?

  崔海走上前,打开桌上酒坛的封口,取过瓷碗,倒了满满一杯。

  酒液是浓郁的奶白色,在倾倒的过程中,散发出惑人的香气,让她口舌生津,忍不住想伸手取过就喝。

  崔海一共倒了四碗,将三碗推到他们面前,笑着道:“这是我们灵光镇的特产,灵花酿,就是用诸位方才见到的灵草酿造而成,对身体大有裨益,我们日常也是以这种花酿为食。”

  竟然以花酿为食?那身体里灵气充裕就说得通了,毕竟这种东西清理身体浊物还是很有用的。

  崔海道:“几位今夜不如就住在我家,有什么问题天亮了再作打算。”

  “我们这儿入夜了不太安全,诸位还请不要乱跑。”

  云冉冉想到方才那个躲在草丛里的孩子,便道:“不太安全?有个孩子还在郊外呢。”

  崔海闻言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又跑出去了,那孩子有些不正常,总爱说胡话,真让人操心。”

  “诸位请自便,如若要休息,上二楼即可,我得出门一趟。”他说完便匆匆离去,看样子是打算去找那个小孩,可他说那小孩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云冉冉走近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侍女,问:“那小孩怎么了?”

  小侍女吓了一跳,看见是她,勉强笑了笑:“小白自幼没了父母,叛逆又胡来,总是说谎欺负人,大家心疼他,都变着法子哄他,可他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

  “最近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总是说些疯言疯语,还一声不吭的跑去郊外,让镇长操碎了心。”

  小白看来是那孩子的名字。

  云冉冉瞧这姑娘人美心善,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便不再问,拿起桌上的灵花酿,略一思量,一饮而尽。

  刚喝完搁下瓷碗,手臂蓦然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攥住,她一低头,对上了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眼。

  约莫十三四岁,是个男孩,眼眸里满是倔强和警惕。

  这不是她在草丛中看过的那个孩子么?他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怎么能在她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挨到她身边?

  小孩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尖锐:“别喝。”

  云冉冉看着一干二净的碗:……

  这不早说……

  小孩死死盯着她,五官因为恐惧有些扭曲变形,一张小脸显得格外阴沉。

  “他们都有问题。”

  这小孩的确很奇怪,她便问:“他们是谁?有什么问题?”

  小孩攥她的手指蓦然用力,眼眸也在一瞬间亮的骇人。

  “镇上的人。”

  “镇上的人都疯了。”

  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的疯言疯语么?

  小孩有些激动,他踮起脚尖,在云冉冉耳边道。

  “他们每一个人都杀了人。”

  小孩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叫云冉冉头皮一阵发麻。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可没等她细问,崔海气喘吁吁的从大门跑进来,一看见小白,当即走上前,一伸手把他抓回怀里,气道:“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么,就知道乱跑,以后天黑不许去后山,听见了没?”

  小白没说话,也没挣扎,被他抓着就一动不动。

  崔海又看向云冉冉,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书白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走,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云冉冉看着沉默的小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崔海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道:“这孩子是不是跟你们说什么胡言乱语了?”

  “类似我们都杀人了什么的?”

  啊?这……

  崔海看到云冉冉尴尬的表情,便道:“他啊,逢人就这么说,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孩子变得神神叨叨,可愁死人了。”

  崔海如此坦然,倒叫云冉冉不好意思起来,她讪讪笑道:“没事就好。”

  崔海叹了口气,拽着小白的胳膊将他往后院带,一路絮絮叨叨的数落:“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脏,有没有受伤?”

  声音愈来愈远,渐渐消失不见。

  云冉冉回过头,刚想问卿和意见,便见他举起那碗花酿,仰头喝了,片刻后满足的放下,一滴不剩。

  云冉冉:……

  卿和看着呆滞的云冉冉,笑眯眯:“你都喝了,总要与你同生共死嘛。”

  云冉冉觉着这师兄怎么比小白还能胡说八道呢。

  她又看小柒,想着事儿没弄清楚,叫他先别喝了,刚看过去,便见他已经在擦嘴了……

  真不省心……

  后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大概是崔海在给小白洗澡,院子里独留一轮圆月,清清冷冷。

  小侍女前来,说被褥已经收拾好,叫他们上楼休息。

  云冉冉便带着两人上楼,小侍女收拾了两间出来,被褥松软,干干净净,还有好闻的药草香味儿。

  小侍女退去后,三人待在外面的长廊上,打量小镇。

  入目是整齐的建筑群,灰瓦白墙,错落有致,再普通不过。

  云冉冉倚在栏杆上,眉间有夜风掠过,她问卿和:“师兄怎么看?你觉着是哪一边出了问题?”

  卿和背靠着栏杆,用两只手肘闲闲支着身体,侧眸瞅她。

  “崔海都没问我们是做什么的,又要往哪里去。”

  “一个被封印的小镇,看见外来人居然丝毫不警惕,就这样请我们进家门……”

  他笑了笑:“他对我们丝毫不好奇呢。”

  云冉冉也想到这点,接口道:“好像根本无需知道一样,是太淳朴善良毫无戒备之心还是……”

  卿和道:“是啊,死人就完全不用担心,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这话他说的极轻松,轻松到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

  卿和总是懒洋洋的,嫌不够热闹,说起生死来总像开玩笑,小柒就都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活在自己的世界了,时时想死去。

  一个比一个奇怪。

  云冉冉道:“所以师兄也怀疑镇长?你相信那个小孩说的话?”

  卿和摇头:“不知道,两个都奇怪。”

  云冉冉觉着现在就算去问也找不到人,不如先睡了明日再做打算。

  既然有了卿和,小柒自然和卿和一间,她便不再管,转身走进房间,反手关房门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扣在门板上,高大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挤进了门内。

  云冉冉看着进她门的小柒,一时有些错愕,随后很快安抚道:“小柒,你同师兄待在一块儿,他看着你比较方便。”

  小柒表情冷淡,不由分说的靠近她,低声道:“担心的话,可以绑我。”

  这家伙,从前绑他的时候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竟然主动要求?

  怎么,这种事还能上瘾么?云冉冉百思不得其解。

  卿和站在门口,笑眼看着这一切,随后温和道:“既然如此,那我去隔壁,若有事,便叫我。”

  云冉冉点头应是,众人便都回了房里。

  因着床大,云冉冉干脆将小柒缚了手脚,扔进床内侧,又用被子将他裹好,自个儿往外睡,几乎躺在床沿上。

  片刻后,房里的灯火暗了,月亮也被厚实的云层遮盖,整个小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云冉冉睡得迷迷糊糊,忽而有什么冰凉软腻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脸,她猛然惊醒,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头皮一阵发麻,在对方发出“嘘”的一声后,才压抑住喉中的尖叫,快速冷静下来。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荧光石,勉强照亮了四周。

  这深更半夜爬到她床边,还用手碰她脸蛋的正是先前的那个小孩,此刻洗干净了,倒也是个清秀的男孩子。

  他神情阴郁,死死的盯着她。

  这家伙果然有病啊,大半夜的,吓死个人,这小孩怎么每次都悄无声息的……

  内侧的小柒也清醒过来,他因为被缚无法起身,正要抬头,一只手便伸过来,将他按回被子里,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是在安抚他。

  他烦闷的甩甩头,想叫她放开,却被她警告似的捂住了口舌。

  到了舌尖的音便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声,他气红了脸。

  云冉冉察觉到掌心升起的热度,知道这家伙又炸了,阴沉沉的小孩还在这儿,不想同他折腾,便传音道:“是你要进来睡的,再闹就去同师兄睡。”

  小柒闷哼一声,终究消停了。

  云冉冉本就是合衣睡的,此刻坐直身体,看向小孩,问:“你怎么跑来了?”

  “我叫尹书白。”他声音低低的,显出少年的清脆,“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信我。”

  云冉冉没好气:“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床上要我怎么信你?”

  尹书白低下头,情绪更低落:“我是怕被他们发现……”

  “我亲眼看见他们杀了人,不止一个,原本村子里不止这些镇民的,钱叔、张婶都没了,我上回亲眼看见崔叔拿刀捅进他夫人的胸口。”

  他停顿了下,才又续道:“第二天我赶紧来找人,夫人果然没了,到处都找不到,也没有坟,也没有尸体。”

  “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跟镇里其他人说了,可大家都觉得我疯了,是我有问题。”

  “说大家都看见夫人前些日子出了镇,去外界了,我一定是过度紧张出现了幻觉。”

  云冉冉有些惊讶,问:“你们可以出去外界?”

  尹书白道:“寻常是不行的,但他们说特定的时间得到镇长的允许就可以。”

  这小孩说话有条有理,不像是胡编乱造,云冉冉略一思索,问:“那你知道镇上的人为什么要杀人么?”

  尹书白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片刻后才缓缓道:“镇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会不会是去外界没回来?闭塞的环境,出去后发现外界更好,不想回来也是人之常情啊。”

  小孩猛然抬头看她,狠狠的锤了一下床沿,大声道:“我说了,他们都死了,被杀掉了。”

  他喊完觉得不妥,顿时咬牙不语,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眸子愤怒的骇人。

  这声音过大,崔海大概很快就会来寻人了,小孩恶狠狠的看她一眼,便跳下床,往门口走。

  云冉冉叫住他,问:“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小孩身影一顿,没有回头,轻声道:“你对阿黄挺好的,大概是个好人。”

  云冉冉眉心一拧,语气有些不悦:“就因为这个?我是陌生人,外界来的,就因为我对你的狗好,就冒失的把镇子里的事情告诉我?”

  “与朝夕相处的人比起来,我更加可靠么?”

  小孩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小孩犹犹豫豫,原本还想说什么,楼下忽而燃起烛火,很快便传来脚步声,他一惊,快速拉开门跑了出去。

  云冉冉熄了荧光石,坐在一片黑暗中。

  崔海对他们不设防,直接邀请到家里,小孩对他们不设防,跑来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诡异,这镇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辛啊……

  云冉冉颇为头痛,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她叫卿和看着小柒,自己出了宅子,走到药田时,看到不少人在药田里忙碌,便随便找了个坐在田边抽烟的大叔搭话。

  “昨夜承蒙崔镇长招待,不胜感激,我有些小玩意儿适合女子,原想送给镇长夫人,可原来镇长没有夫人。”

  大叔吐出一口烟圈,笑道:“有的,镇长夫人出去办事了。”

  云冉冉便好奇道:“这镇子可以随意进出?”

  大叔道:“不能,不过有些特殊时候可以,我们这儿盛产灵药,时间长了,便有人带着灵药出去交易,换些物资回来。”

  他笑了笑:“夫人走那日,我们几个亲自送的,盼着她能带些好东西回来。”

  这大叔也面善,不似作伪,云冉冉后来又拐着弯问了几个人,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沉思之余,又问了关于尹书白的事儿,大家也都觉着孩子可怜,恐怕是上次发烧烧坏了脑子。

  这……

  究竟是一个小孩撒谎,还是全村人都在撒谎,叫人实在难以抉择。

  傍晚的时候,她站在郁郁葱葱的花海中,后背忽而被什么砸了一下,转过头,便瞧见了尹书白。

  小孩穿着浆洗干净的浅蓝色衣服,衬的小脸白白嫩嫩,就是神情总是阴沉,被他盯久了不太舒服。

  云冉冉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小孩愣了一下,轻声道:“我没撒谎。”

  云冉冉想,也许真的没撒谎,但可能看见的也不是事实,也许是受了什么迷惑。

  尹书白道:“我没有受到迷惑,我很清醒,我亲眼看见的,我觉得,他们受到了诅咒。”

  诅咒?

  尹书白认真道:“是的,诅咒,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把人送出了灵光镇,但实际上杀了。”

  “他们说交换物资,可张婶、钱叔、夫人……走了那么多人,镇上却一点外来物资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根本无法走出灵光镇。”

  云冉冉问:“灵光镇有老人有小孩,又与世隔绝,你说的诅咒,从何而来呢?”

  尹书白略一犹豫,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但是……”

  他顿了顿,才缓缓道:“镇上的人都看不见,他们都说我疯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如果你也……那可能真是我疯了。”

  这……

  云冉冉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毕竟比起崔海来,这个小孩更加诡异。

  但他一副走投无路的拉着她手的样子,让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我跟你去。”

  尹书白因她这句话有些高兴,许久未曾笑过的小脸上挤出了一抹怪异的微笑。

  云冉冉莫名有些发毛。

  暮色渐渐降临,笼罩在安静的灵光镇上,夜风吹过无边药田,发出了宛若哭泣的簌簌声。

  尹书白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像是生怕她跑掉一样,随后快速往后上去。

  就在踏入后山的一瞬间,颈间玉佩骤然滚烫起来。

  云冉冉摸出一看。

  【四个时辰后你将血枯而亡】

  【死亡倒计时开启】

  【滴】

  ·

  暮色一点点降下来,将云层和屋脊染成孤寂的颜色,又被逐渐点燃的灯火撑开。

  药田在微风中来回摇晃,发出簌簌声响。

  玉佩已经失去了热度,云冉冉将玉佩重新塞回胸口。

  又选错了,哎……

  可事已至此,也不能抛弃小孩子……

  尹书白拽着她走的飞快,穿过荒草与溪流,很快便进入一片密林中,林子不大,一眼便可望到头,尽头是一座墓碑,碑面因为岁月侵蚀已经模糊不堪。

  尹书白拉着她走到离碑不远处,示意她坐下来等。

  两人便挨着坐下,枯草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偶尔有凄厉的鸟叫从高空传来。

  云冉冉因为玉佩上的字有些心神不宁,这倒霉孩子又拉着她坐在墓碑前,更不舒服了,便问:“这是什么?”

  尹书白压低声音:“这个墓早就在这儿了,不知道是谁的,我也是有一回偷跑到后山发现的,你等等。”

  云冉冉便和这倒霉孩子坐在荒草丛生的野外,静静盯着残破的墓碑看。

  片刻后,尹书白忽而抓住她的手,小脸上满是惊恐,小声道:“看见没有?挂在那棵树上,一身红衣。”

  不远处荒草拂孤碑,鬼魅是鬼魅,但是硬要说有什么挂在树上,云冉冉是真没看见。

  可小孩恐惧的神情却不似作伪,他脊背僵直,手脚都变得冰凉,渴望认同的看向云冉冉。

  看来这小孩的确出现了某种幻觉,她正要遗憾的告诉他什么都没看见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搭上了她的脖子。

  她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才放下心,是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阿丁,她搂着她的脖颈,一股冰寒至极的气息便冲进了经脉之中。

  眼眸瞬间变得清晰,她正巧看着墓碑的方向,竟真的在墓碑旁嶙峋的枯枝上看到了一抹隐隐约约的红衣裳,挂在枝丫上,顺着风飘啊飘啊,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只是披头散发,完全看不到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尹书白看到云冉冉惊讶的表情,惊喜的问:“你能看到?”

  云冉冉点点头。

  尹书白便道:“从前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可自从镇上开始少人,这东西就越来越清晰,我总觉得它有问题,镇上的人大概是受了这东西的蛊惑。”

  “我叫隔壁大牛哥陪我看过,可他说什么都没有,还说我脑子烧坏了。”

  “后来我还陆续找了许多人来看,大家都说看不见,我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

  “幸好你看到了,你没骗我吧?”

  云冉冉指着那件红衣裳:“飘着呢。”

  尹书白小脸一紧:“对的。”

  云冉冉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似鬼非鬼,她小心的用神识扫过,发现没什么特殊,刚打算起身走进瞧瞧,那件红衣忽而发起光来,随后那人形的轮廓便逐渐变得清晰。

  本来披头散发看不见脸,这会儿竟有隐隐抬头的趋势。

  尹书白吓得捏紧拳头,身体不由自主的挡在云冉冉身前。

  云冉冉微微一愣,这小孩比她还矮上一头呢……

  尹书白看了片刻,忽然转头看云冉冉,焦急道:“你看他是不是变清晰了?”www.jieyidazhiye.com

  云冉冉点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方才说,只要镇上少人,它就越来越清晰……”

  “是的。”

  尹书白焦急的拽着她的手,恳求道:“姐姐可以不可以跟我回去看看。”

  云冉冉不再耽搁,伸手一扯,将小孩背上身,道:“抱紧了。”

  尹书白小脸一红,略一犹豫,搂住她的脖子,将身体往下俯,好减少她的阻力。

  云冉冉立刻往镇上奔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东西,发现它晃晃悠悠的,露出了下半张脸。

  苍白毫无血色,但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惊讶不已,刚打算细看,那东西却闪动几下,消失不见。

  她不再停留,在夜色中往燃着温暖烛火的灵光镇跑去。

  穿过药田,很快便到了镇上,这里比白日安静了许多,并无路人在街上,书白想了想,道:“去崔叔家。”

  云冉冉想起小柒和卿和还在,便加快速度,很快便到了崔海的大宅,大门洞开,燃着烛火,小侍女正在擦桌子,看到两人,微微有些错愕。

  尹书白从云冉冉身上跳下来,厉声问:“镇长呢?”

  小侍女道:“去张叔家清点灵花酿库存了。”

  尹书白满眼愤怒,根本不信,一股脑的往后院冲。

  小侍女急忙来拦,云冉冉一叹息,将小侍女隔开,小孩便冲进了后院,他一路狂奔,四下寻找,犹如困兽。

  云冉冉立在中庭,抬头看二楼。

  卿和懒洋洋的倚在栏杆上,饶有趣味的看戏。

  小柒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边上,对一切都不在乎。

  嗯,很好,很正常,云冉冉很满意,随后便进了后院,她觉得崔海没想拦她,不然就不会只放个小侍女在这儿了。

  后院传来猛烈的撞门声,云冉冉赶到的时候便看见小孩儿一遍一遍的用身体撞一道结实的铁门。

  云冉冉赶紧上前拽住他,刚准备拔剑,铁门“吱嘎”一声开了。

  这是叫他们进去?

  云冉冉还在犹豫,尹书白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她只好跟着一道,内里不深,向下走了约莫数十米便瞧见一个长宽约三丈的房间,墙面镶嵌着火把,四周被石砖隔成了一个个小隔间,上着厚实的锁。

  崔海正坐在中间的木制方桌上,正在给自己倒一杯灵花酿,他很稳重,倒没有惊慌的模样。

  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去想那些隔间里究竟装着什么。

  云冉冉拉着小白坐在方桌上,她知道,崔海会解释的。

  小白说崔海杀人,还告诉了几乎镇上所有人,整天都精神亢奋的抓凶手,崔海却对他一丝戒备都没有,待他亲厚如子,镇上的百姓虽然都说他头脑不好,却没有一个嫌弃他,都笑呵呵的,觉得小孩子玩闹。

  甚至,小白跑来同她一个外人说了这些事儿,崔海仍旧没事儿人一样。

  这说明,事实可能跟小白说的有些出入,他可能看到是一回事,但真相是另一回事。

  崔海给云冉冉倒了一杯灵花酿,随后摸了摸小白毛躁的脑袋,叹口气:“有些事,是该让你知道了。”

  “我夫人、钱叔、张婶他们,的确都是我杀的,但我也是迫于无奈,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们这个灵光镇,的确是一座诅咒之镇。”

  “原本大家过的好好的,可忽然有一天,钱叔生了一场大病,那病很蹊跷,得了便会逐渐失去理智,最终凶性大发,无法进食只能化为恶鬼,并且还会传染给其他人,我只能将他杀死,放出全身血液,并将尸骨収整。”

  他看向了身后的隔间,苦笑道:“原本以为此事了了,没想到张婶又相继病发,随后便是我夫人、林叔等……”

  “我不想让大家恐慌,才骗他们这些人去了外界,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孩听了后久久不能言语,他低垂着眼睛,轻声问:“所以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去外界么?”

  崔海摇头,低落的道:“是的,不能,所以小白,你能不能替我保守……”

  他话还没说完,小白骤然捏紧拳头,猛然扑上去拽住了中年镇长的衣领,瞪着眼,满是愤怒。

  “懦夫,你不配做镇长。”

  他说着眼圈一红,眼泪便掉下来。

  “真是懦弱的大人啊,早就有人建议寻找出去的方式,可你们这些守旧的大人从来不听,说外界多么危险,在里面安心度日最好,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待在镇上。”

  “所以才会对这样的事情束手无策,如果早一点,如果我们早一点出去外界,钱叔张婶他们一定能治好。”

  “你们没有拼劲儿,便叫村里的年轻人也不要努力,他们跟你们一样是懦夫,都是懦夫!”

  “就连大牛哥,满脑子想的都只是今天多收了几亩药田,可以存几日的口粮,我们这个镇,早就坏掉了。”

  “都是因为你!”

  “你到现在还瞒着钱叔张婶的事儿,大家都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他们?”

  “难道大家就这样一个一个等死么?”

  “你混账!”

  小孩说着说着涕泪横流,哭的难受极了。

  云冉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的确是固守自封的缺陷,可她一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崔海也跟着红了眼眶,道:“我的确懦弱,我本不该做这个镇长,是我没能力,是我害死了大家。”

  “但是小白,你再难过也要保守秘密,我已经快要想出办法了,我会治好大家的。”

  尹书白却不肯再听他说,他松开镇长,飞快的跑了出去,云冉冉怕他做出什么事儿,便立刻跟上去。

  尹书白一路跑出崔海家,直往大牛哥家去,大牛哥正在河边喝酒晒月亮,他走过坐在大牛哥身边,问:“大牛哥,你想出去么?”

  大牛哥连连摇头,笑道:“不想,这儿多好啊,没人打扰,也没有纷争,我还等着娶翠儿呢,等我攒够两百坛灵花酿,我就去跟翠儿娘提亲。”

  小孩气的小脸发白,骂了一句懦夫,便转身离开,沿途瞧见隔壁爷爷正抽旱烟,便走过去问:“爷爷,你想出去么?”

  爷爷笑:“出去干什么啊,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动,生在这儿,就死在这儿,多好。”

  尹书白失望的看着他,起身离开,又看见正在给药田浇水的赵叔,怀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问:“赵叔,你不想出去看看外界么?”

  身强力壮正值壮年的赵叔憨憨一笑:“有什么好看的,这儿山清水秀多好啊。”

  “可是永远困在这里不难受么?”

  赵叔挠挠头,道:“我没感觉啊,不挺好的么,有老婆有娃,哪儿不是一辈子呢。”

  他难过的离去,又问了沿途的几人,得到的全是“不想,外界有什么好的”这种回答。

  他失望至极的坐在田埂上,一声不吭。

  云冉冉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远处的药田层层叠叠,却延展不长便被灰蒙蒙的边界隔断。

  小白闷声道:“大家太安逸了,根本没想过要出去,为什么会甘愿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呢。”

  云冉冉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

  “我知道崔叔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了,他们如今悠闲自在,如果得知中了诅咒,又无法治愈,恐怕便不能高兴的活着了……”

  “可为什么总是贪图眼前的安逸呢……这种事儿不是迟早会发生么……”

  小白气情绪又激动起来,片刻后忽然敲了瞧自己的脑袋:“姐姐,你说那个诅咒会不会是由那个红衣鬼影来的?”

  那红衣鬼影的确诡异的紧,原先不知道它为何出现,联想到死人红光就更盛,那的确同诅咒有关联。

  她便同小白道:“那我们再去看一次,兴许我们搞清楚了鬼影的来历,就能搞清楚诅咒的真相。”

  尹书白飞快的点头,当下便跑在前面。

  云冉冉跟在他身后,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卿和曾说过,崔海并不关心他们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对他们丝毫不感兴趣……

  当时她和卿和都认为崔海意图不轨,打算杀了他们,如今看来,原因倒可能是另外一个。

  如果这个灵光镇只能进不能出,那么崔海自然也不关心他们从哪里来了,又要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连他们也出不去了吧?

  她又联想到那四个时辰后的血枯而亡,岂不就在明天早上?难道她也会因为中了诅咒而被杀死放血?

  夜已渐深,荒无人烟的后山呈现出鬼魅般的死寂。

  小白穿过高高的荒草,同她道:“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

  “我们灵水镇擅种植,我听父辈说,曾有人种植出一种逆天之宝,名唤“幽冥”,这种花色泽鲜红似血,花瓣细长如网,蕴含大能。”

  “都说灵水镇有这种宝贝,但我从未见过,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东西,也许可以解除诅咒。”

  云冉冉看着小孩的背影,忽而问:“小白,你为何如此信任我?怎么什么都跟我说?”

  “上回夜里来找我,我问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小孩一怔,摇摇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总觉得值得信任,或许……”

  “或许曾经见过。”

  ·

  勾勒着魔龙暗纹,由异兽赤虎拉着的八人轿辇正在林间快速穿梭。

  轿外奔雷迅疾。

  轿内却旖旎惑人。

  一方长长的美人榻上,正熟睡着一个娇俏的少女,白嫩的手臂搁在云被之外,手腕上尚余细微的淤痕,肩颈胸口处亦布有红痕,像是有人曾牢牢锁着她的手腕,逼迫着她做些含泪说不要的事儿……

  男人一身玄衣,用霜线绣着浅浅的龙纹,他坐在软塌边,窄腰长腿,面容英俊,眼眸狭长,笑起来有几分邪气。

  他吃掉下属送来的红色果实,擦净手指上的猩红水渍,便去握少女的手腕,少女分明感受到压迫的气息,蓦然睁开眼,醒了。

  葡萄一般黑不溜丢的瞳仁闪过惊慌,她挣扎着起身,飞快往塌边缩去,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恐惧。

  男人不悦的眯了眼,强硬的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戏谑的将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收眼底,随后摸出一瓶药膏,一点一点的往她的腕间涂抹。

  冰凉的膏体很舒服,飞快的消融在她的皮肤上。

  原来他只是给她上药,她还以为……

  男人瞧见她劫后余生的表情,微微挑了眉。

  而害怕的不敢抽回手的少女,此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音。

  【攻略成功。】

  【苍吾魔尊好感度50%】

  被按着涂药的少女正是洛玉,在太华宗经历天衍一事之后,她察觉到有些不妙。

  天衍极难攻略,她明明已经救过他两回,可他对她的态度还是戒备……不,与其说是戒备,不如说是不在乎,天衍她自不会放弃,只是需要从长计议。

  于是在系统刷出【拯救病娇魔尊——苍吾】任务后,她决定先行攻略,苍吾是恣意横行的反派大佬,据系统说迟早一统魔域成为至尊强者。

  而这位强者此刻正遭遇众叛亲离,被亲近下属抽干魔气,重伤囚禁。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传送到他身边,误打误撞跌进地牢,看他滴水未沾,割腕喂血时故意跌落他身边,被他抓住强吻。

  他汲取她的灵力之后,挣脱锁链,自此开启血腥复仇与统一魔域的征程。

  而她就是他内心唯一的柔软。

  她问系统这就是反派最强么?

  系统起先说是,后来支支吾吾又说不是,查了半天告诉她是。

  因为曾经有个最强,可是现在已经没了。

  那她就放心了,能征服最强魔尊,对她而言是极大的助力,而苍吾意外的好攻略,可能她正撞上他最脆弱的时刻,不愧是系统,很会挑时间。

  在苍吾接受她之后,便说她太弱了,时间正好,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于是她便在一众下属惊呆的表情中被他带上轿辇,她适当的选择抵抗,他便被她撩拨的欲罢不能。

  苍吾给她涂好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玉盒,示意她看过来,玉盒中正放着一枚鲜艳如血的花,约莫拳头大,花瓣张开如细网,滴着晨时的露水,格外诱人。

  苍吾道:“这是灵光城特有的灵植幽冥花,蕴含大能,服用可大量增长修为。”

  洛玉惊讶的道:“还有这种宝物?”

  苍吾拿起那枚幽冥花,抵在她红润的唇边,勾唇一笑:“这是给你的。”

  洛玉惊喜的将花接在掌心,又担忧的问:“给我了,那你呢?你还受着伤……”

  此刻轿子忽而停了,有人在郊外恭敬请示。

  “主上,到了罗盘显示的位置。”

  苍吾便将她抱出软塌,起身下轿,随后将她放下。

  洛玉入目皆是荒野,一茬一茬的荒草半人高。

  “这是?”

  苍吾勾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我自然需要幽冥花,这不就是去灵光镇取么。”

  ·

  云冉冉跟在小孩身后,认真思索,或许曾经见过?

  这不可能,她从未到过灵水镇,这小孩是认错人了吧。

  但再多的尹书白也说不上来,他带着她再次来到后山,刚走到墓碑处,便瞧见红衣鬼影再次单薄的出现了。

  他坐在墓碑上,红衣披散下来,盖住了墓碑上模糊不堪的字。

  双手仿佛没有骨头的坠在身前,依旧低垂着头颅,头发披散着盖在脸上。

  但他分明比之前更清晰了,连衣衫上的纹路都比从前清晰。

  这到底是个什么?

  云冉冉眨眼间,那红衣鬼影竟离开墓碑,往前移了一段,他居然在靠近他们?

  云冉冉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将尹书白背上身,随后一咬牙,往鬼影靠近。

  就在下一瞬间,鬼影骤然闪现到了她面前,漆黑的头发一瞬间铺满她的视野,她来不及尖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鬼影蓦然抬眸,她一下子看清了他那张苍白的脸。

  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

  她想起他是谁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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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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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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