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凑身到继准身边小声说:“听说梁朝伟在拍开头那场戏的时候,喝了好多酒,做演员真是太不容易了,对吧?”
见继准半天没回话,她有些疑惑地侧目看过去。就见他正微微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可眼底的恍惚,分明就是在想其他的事。
也正如吴桐所想的那样,继准的思绪始终都还逗留在“开头那场戏”上。
记得第一次跟路虎在家里看《春光乍泄》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新鲜,甚至还和路虎探讨了下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做的。但很快注意力就跟着后面的剧情推进翻了篇,以至于整部电影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最后梁朝伟一个人站在瀑布下的画面,而不是这段激情戏。
可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着画面里斑驳泛黄的镜子里两具纠缠着的身体,以及黎耀辉身下的何宝荣,在攀上顶峰时脖颈上突起的青筋。他只觉得整个人的体温都在跟着升高。
立体环绕的暧昧喘息一声声刺激着他的鼓膜,手不由自主就攥紧了座椅扶手,掌心也跟着渗出一层薄汗。
光影跳动着的眸色深处,影片里的画面与他那天的梦境重叠交织在一起。喘息声也在嗡嗡的耳鸣里,逐渐从电影角色过渡成了那个令他倍感熟悉的低沉嗓音。
十指纠缠地被那人抵在浴室的墙上,又从身后覆在自己耳边,厮磨着耳垂沙哑地唤了声:
“继准……”
“继准、继准?”
吴桐的声音将他促然唤醒,继准有些迷茫地转过头,眼神甚至都还有些涣散。
“怎么了?不舒服么?”吴桐担忧地问,“你呼吸好急促啊。”
“啊,没有啊、没事。”继准狠咬了下舌尖,口腔里瞬间便传来了股血腥味儿。
他有些厌弃的拿起矿泉水将味道冲了下去,又剥了颗话梅糖塞进嘴里。
“要么?”他把糖往吴桐手边递了递。
“谢谢。”吴桐接过,冲他甜甜地笑了下。
继准再次回头看向荧幕,微微一怔。好嘛,情节都快过去一小半了。
他的眸光掠动了下,眉头皱得更紧。话梅糖被“咯嘣”一声咬碎,而后泄愤般的碾成粉吞咽了下去。若不是吴桐还坐在身边,他真想抬手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看个文艺片看成这样儿,也太特码的不文艺了!
继准深吸了口气,调整着翻涌的情绪。万幸影厅里的光线给了他身体的变化绝佳掩护,影片时长也给了他足够平复的空间。不然自己怕是真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春光乍泄了。
……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隅,已经过了饭点的餐馆里,只剩下寥寥几桌客人。
谭璟扬洗完了最后一摞盘子,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到前台,把今日的账目熟练地在电脑上输入登记。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解下围裙。而后去往员工换衣间,把身上的工作服脱掉,换回了自己的。
“来小谭,把这个带回去,晚上给你弟热热吃。”
一个饭盒递到了谭璟扬面前,随即传来个风风火火的声音。
谭璟扬接过饭盒一看,是一整份新做的焦炸糖丸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却并没有立刻用手接:
“麻烦了王伯,我把钱给您吧。”
“臭小子!跟我见外不是?”
说话的人是这家饭店的主厨王师傅,跟老板好像还是亲戚。听说早些年在广东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后来厌倦了商场的那套尔虞我诈,就干脆跑来当厨子了。
王师傅是除了老板外,谭璟扬来店里后第一个跟他主动打招呼的人。
他挺喜欢谭璟扬这小伙子的,觉得他懂礼貌还勤快,为人处世也活套。在或多或少得知了些谭璟扬家的情况后,平日里对他就多有照顾。
“那可就谢谢您了啊。”谭璟扬也不再推拒,接过饭盒冲王师傅点点头道,“改明儿有机会也让我给您露一手。”
“行啊!”王师傅拍了拍谭璟扬的肩,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提醒道,“哦对了,今儿你在后厨忙的时候,有个瘦瘦高高的男的来找你……我瞧着像你那舅!”
谭璟扬的脸立时便沉了下去:
“他来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王师傅信手拧开瓶老白干喝了口,“但上来就到处打听你拿多少薪水,绝对没安好心。我就叫人跟他说你今天没来上班,把人打发走了。”
“行,我知道了。”谭璟扬冲王师傅点点头,“谢谢啊王伯。”
“不谢。”王师傅咂了下嘴,“那种人尽量还是避着点儿吧,狗皮膏药似的一黏上就不好撕,就是撕了也得留黑印儿。”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的轻巧,毕竟沾亲带故的……”
他又嘬了小口酒,看向谭璟扬的眼里带着心疼:“难为你了孩子。”
谭璟扬轻笑了下:“没事儿,习惯了。”
他冲王师傅拎拎装饭盒的袋子:“我就先回去了啊。”
“快走吧,路上车别总骑那么快。”
“欸。”
谭璟扬转身离开了餐馆,打开自行车锁朝着天水街骑去。
冬天的风刮在脸上跟刀子割肉似的,谭璟扬握车把的手也被冻得通红。可他并没打算要因此减慢车速,甚至还差点闯了红灯,被呼啸而过的车狠狠“嘀”了两声儿。
倒不是因为那混账舅舅的突然造访,而是今天打工路过资料馆的时候,他看到了继准。
身边还有个吴桐。
谭璟扬的眼底暗了暗,心里不免又是一阵烦躁。他知道继准现在还在逃避,所以也在一直想方设法让对方尽快正视自己的心意。可那小王八蛋居然跑出去跟女生一起看电影?别是要“病急乱投医”了。
谭璟扬腾出一只手去兜里摸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今晚的天水街从头到尾一片黑暗,就连慧姨的按摩院都关了门。
谭璟扬这才想起,慧姨跟他说了最近附近的电路修整,这一带随时都可能停电。
他将自行车锁好,夹着烟摸黑朝着楼道里走。就在一楼转弯的位置,一只手突然从黑暗里钻出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谭璟扬目光一凛,反手就用胳膊肘朝对方的腰窝狠捣下去。
楼道里登时传来一声惨叫:
“啊啊啊,是我!”
谭璟扬眉头一皱:“袁成文?”
来者正是谭璟扬的小舅袁成文,他捂着腰眼儿冲谭璟扬局促地笑了下:“这不、这不想你了么。”
谭璟扬朝二楼看了眼,随后半拖半拽的将袁成文拎出了楼道。
借着冰冷的月光,他看到袁成文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身上还有股散不开的浓重酒气。
“有烟嘛,外甥儿?”袁成文咧咧破了的嘴角,毫不见外道。
谭璟扬没说话,沉默地盯了他片刻,这才摸出烟盒丢给了他。
袁成文迫不及待地点燃烟,猛抽了几下后才满足地叹出口气,晃着指间的香烟道:“哟,还是洋烟呢!最近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谭璟扬皱皱眉,烟是他今天才买的。肯特,继准最爱抽的那款薄荷味。真心不便宜。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谭璟扬冷冷问。
袁成文得意地乐了下:“嗐,这有啥难的。只要你还在这座城市里,我就铁定能找着不是?”他说完就要上前拉谭璟扬,“走走走,先回家再说,我都快饿死了!”
谭璟扬侧身避开了袁成文的手,压根没打算放他进屋。
袁成文见状愣了下,而后悻悻地松开手道:“大外甥,我可是你亲舅舅!除了谭乐就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咋?真打算跟舅舅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谭璟扬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不由加重:“你到底找我干什么?”杰伊文学网
袁成文舔了下嘴角,疼得抽了口气,但还是挂着讨好地笑说:“最近我那儿不太平,眼镜一伙人成日守在门口,家回不去了。这不就想着来你这儿避避风头,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找不来。”
“操…”
谭璟扬勾唇冷笑了声,“你自个儿在外面惹了一身脏,现在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就跑来我这儿,就不怕连累了你俩亲外甥么?”
他的眼中满是嘲讽:“袁成文,有你这么当亲舅的么。”
袁成文闻言张了张嘴,索性也不再套近乎,敛去笑意没好气道:“我他妈想着你就会这么说!个六亲不认的畜生玩意儿!你妈要是还活着,铁定跟你没完!”
“你少他妈跟我提我妈。”谭璟扬暴戾地眯了下眼,“滚,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行、你行!”袁成文连连点头,随即往电线杆上一靠,“让我走也可以……我看你打工的那家餐厅挺高档啊,应该不少挣吧?”
他伸出手冲谭璟扬比了个“要钱”的姿势:“拿来,我一准立刻就走!”
谭璟扬见他这显然就是彻底不要脸了,舔了下后槽牙嗤笑了声:
“做他妈什么梦。”
袁成文挑了下眉:“好啊,那我今儿就在这儿呆着了。等明天一早就到你学校去,让你们全校人都知道你这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到底是怎么对待亲舅的。”
谭璟扬握着的拳攥紧又松开,末了闭眼冷哼了句:
“随你便。”
说完转身就要上楼。
袁成文眼见威胁谭璟扬不住,当即怒骂了句,从他身后纵身扑了上来,一把用胳膊狠狠勒住了谭璟扬的脖子。
“银行卡在你书包里吧?啊?!”他赤红着眼去拽谭璟扬肩上的包,“密码是什么?你妈生日?!”
谭璟扬被袁成文勒着咽喉,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的眼底划过寒意,张口便照死咬向了袁成文的胳膊。
“啊啊啊啊啊——!”
袁成文吃痛,手上一时放松。谭璟扬趁机将他的胳膊往下一压,反手便将袁成文狠狠按在了地上。
“混账!”袁成文挥起一拳砸向谭璟扬的脸颊,谭璟扬的脸重重偏向一边,只觉得下颌骨传来阵剧烈的酸痛。
但他仍是狠狠掐着袁成文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使劲收紧、再收紧。
眼见袁成文都要翻白眼了,从路口处突然又走出了三个身影。
带头的“眼镜”看到眼前这幕,露出了抹戏谑的笑:
“哟,这又是演哪出啊?舅舅和外甥为了点儿钱反目成仇?”
他的目光移向谭璟扬,故作安慰道:“没必要,这事儿真没必要。”
说着,便朝身后两个分别拎着老虎钳和钢管的男人使眼色。
二人会意,走上前将谭璟扬和袁成文强行分开。
此时袁成文已经明显被这造访的三人吓软腿了,哆哆嗦嗦地杵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两个男人见状,目标便齐齐放在了谭璟扬的身上,将他一边一个牢牢架住。
眼镜仍带着笑意,缓步走到谭璟扬面前,一把拽着他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
谭璟扬被迫扬起了头,可脸上却仍不见丝毫怯意。
眼镜打量着他缓声说:“谭璟扬,我真挺喜欢你这脾气的。要不是为了这点儿钱,咱俩没准还能交个朋友。”
“呵。”谭璟扬哼笑了下,“免了吧。”
眼镜倒也不恼,仍好声好语地劝道:“你应该也知道了,袁成文又从我这儿借了些钱。其实不多,统共也就三万多块钱。咱俩对脾气,我可以给你抹个零头。就三万,你给我个时间咱赶紧把这笔账清了,往后再见面也不至于说太尴尬不是?”
袁成文一听就懵了:
“不、不是?咋就又突然变三万了呢?!我不是已经还了你们两万多了!”
眼镜脸色一寒,拿老虎钳的男人瞬间就狠狠给了袁成文一脚,将刚爬起来没多久的他再次踢翻在地。
冒着寒光的老虎钳对准袁成文的后脑勺:
“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不然老子现在就帮你开瓢,请你喝豆腐脑。”
袁成文瞬间就被吓得没了底气,状如捣筛。
眼镜再次将目光调向谭璟扬,冲他抬抬下巴:“我知道你们舅甥之间一直有矛盾,可他毕竟是你亲舅,真要放着不管啊?”
谭璟扬被扯着头发,睥睨着眼镜勾起唇角:“你没听他说么,已经还了两万多。你现在又找我要三万是几个意思?”
眼镜佯装懊恼地叹了口气:“哎,这不是还有人员成本费、精神损失费、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也就差不多了嘛。”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袁成文斗了毕生之狗胆,抱头又叫唤了句。
“妈的…”眼镜咬牙松开谭璟扬的头发,转身快步走到袁成文面前,一把拎起了他的领子,“让你他娘的闭嘴,听不懂么?!啊?!”
谭璟扬找准机会,突然一个屈膝躲过钳制住他的男人。
男人怒喝一声,举起钢管便朝他当头砸来。谭璟扬抬起手臂护在头前,实打实地迎上狠狠一击。
“唔!”
他闷哼了声,但腿上功夫依旧没停,飞起一脚便直击男人下三路。
男人顿时发出声凄厉惨叫,两手捂向要害,钢管“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谭璟扬迅速抄起钢管,返身挡下了另一人手上挥来的老虎钳,而后迅速退至墙角,用背死死贴着墙壁,防止被人从身后偷袭。
眼镜眼见局势突然发生扭转,当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袁成文的颈动脉上。
眼镜:“都他妈不要命了是吧——?!!”
“外甥、外甥——!!”袁成文感受到刀尖已经接触到了他的皮肤,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别别别啊——!!!”
“谭璟扬,给老子把钢管撂了!”眼镜红着眼怒喝道。
谭璟扬咬牙逼视着穷凶极恶的眼镜、又移向一旁手握老虎钳、虎视眈眈的男人。目光最后定向了脸色惨白,被匕首抵着脖子的袁成文。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听见没有?!给我撂了——!”匕首又朝袁成文的脖颈上逼近了半分。
“谭璟扬!外甥!”袁成文眼泪都吓下来了,颤抖着嘴唇乞求道,“听、听话吧!他们人多!”
谭璟扬握钢管的手上泛起青筋,先前被击中的胳膊此时已是红肿一片,传来剧烈的疼痛,也不知道断没断。
他的肌肉死死紧绷着,持续沉默地与几人原地僵持着。
“外甥——!!救我啊!”
“给我闭嘴……”
谭璟扬闭上眼,从齿间逼出了两个字。
而后,他的手蓦地一松。钢管瞬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操,敢跟我斗。”眼镜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找死呢就是!”
他说着又冲另外两个男人扬扬下巴,三人一起朝着谭璟扬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传来了警鸣声。
红蓝色的灯光闪烁间,只见一群警察迅速朝着巷内赶来:
“都不许动!”
眼镜三人见状皆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
“妈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报的警?!”
谭璟扬的眼底也转过一瞬的疑惑,将目光调向趴在地上的袁成文。
袁成文也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但自知没事后整个身子都像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警察到场,迅速将眼镜三人制服,将他们压上了警车。
“哥——!!!”
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朝谭璟扬狂奔了而来,在看到他受伤的手臂后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谭……乐?”谭璟扬轻唤了声,“是你报的警?”
谭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断断续续地说:“你一直没、没回来,慧姨、慧姨就带我去吃饭了……呜呜呜,回来的时候看到讨债的欺负你,慧姨就、就报了警!”
谭璟扬的目光到此时才全然放软下来,淡淡勾起唇角笑了下:“这样啊。”
“谭璟扬!你没事吧?”慧姨也跟着小跑过来,一脸惊慌。
“嗯,没事。”谭璟扬冲慧姨轻点了下头,“今天多亏你了,慧姨。”
“啧,狗屁的没事!”慧姨暗叫了声,“你这手……走,先去医院!”
“我自己去就好。”谭璟扬看了警车一眼,转而对慧姨温声道,“还得辛苦您先去警局一趟说下情况了。我处理完伤马上就过去。”
慧姨:“嗯,我知道了。”
“那个,小乐也得麻烦你……”
“我要跟哥在一起!”谭乐赶忙哭着打断,一把死死抱紧了谭璟扬的腿。
“你就让他跟着你吧。”慧姨叹了口气说,“小孩儿这回是吓坏了,这会儿除了跟着你,怕是谁都带不走他。”
谭璟扬抿抿唇:“好吧。”他垂眼看了眼谭乐,“走了,小乐。”
“外、外甥?”
身后此时传来袁成文微弱的喊声,谭璟扬站住脚,回头冷冷地看向他。
袁成文的嘴唇剧烈抖动着,以跪趴的姿势仰头盯着谭璟扬,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话要说。
就在谭璟扬最后一点耐性耗尽,转身要走时,他才用双拳狠狠砸了下地面,哑声颤抖道:“我该死、我不是人……你、你原谅我。”
闻言,谭璟扬的眼中写满了轻视和厌恶。
他从鼻间哼出声冷笑,而后带着谭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水街。
……
双氧水接触到身上的擦伤,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看着医生帮自己清理伤口,谭璟扬愣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旁的谭乐可就不行了,眼见医生将沾了血的纱布扔掉,泪串子就又开始一个劲儿往下掉。
“别哭了。”谭璟扬低声责备了句,“男子汉别一天天的流眼泪。”
“呜呜呜……哥你疼不疼啊?”
“那能不疼啊?”帮谭璟扬处理伤口的医生闻言搭话道,“瞧着你斯斯文文的,怎么也会跟人打架啊?”
“不是我哥要跟人打架!”谭乐立马反驳,“是那些坏人欺负他!”
医生将伤口消毒包扎完毕,对谭璟扬道:“好在胳膊没断,不然多耽误学习?……下次可得注意!”
谭璟扬礼貌地对医生笑了下:“您说的是。”
医生见这小伙子彬彬有礼的也就没了脾气,缓声叮嘱说:“伤口这两天可不能招水,要洗澡的话就找个人帮帮你。我还给你开了盒止疼药,晚上疼得时候可以吃。”
“好,谢谢医生。”谭璟扬起身对医生道了谢,犹豫片刻后又尝试性地问了句:
“那个,能不能麻烦您再多帮我开一些绷带?”
……
谭璟扬取了药,和谭乐一起走出急诊到了医院外的长椅前坐下。
看着好几条由程罪打来的未接来电,谭璟扬给他回了过去,简单说明了下经过。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的程罪,语气很是担忧。
“已经没事了。”谭璟扬轻声安慰着说,“小乐现在跟我在一起,你好好在家等我们就行。”
“扬哥!”程罪声音颤抖,“抱歉,要不是我今晚出去聚会……”
“没事。”谭璟扬笑了下,“你才到新环境,跟同学们处好关系是对的。”他顿了顿说,“先挂了。”
“诶,扬……”
电话被谭璟扬切断握在手里,他微微仰头靠在长椅上看向夜色,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谭乐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用手指戳了戳谭璟扬:“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来,帮哥拿着手机。”谭璟扬低声开口。
“哦。”谭乐乖巧地接过,歪头等着谭璟扬接下来的指示。
“给你准哥打个电话,就说你哥的手受伤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
“不,说你哥的手断了。很…严重。”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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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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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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