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没跟你说,是因为昨天审问后,朱兴敏交代了一些内容,一直无法核实真伪,他说他有个双生子哥哥,虽然同为潜伏人员,但比他混得好,更是得到了精心培养。
常年不是去拉斯维加斯,就是海岛度假,只有用到他身份的时候,才会去找他一次,象征性给他丢一点儿现金,就像对待酒水小妹一个态度,而且说那人是北部地区的核心成员。
他的这番交代,胡局并没有核实出来,毕竟他们北部地区的核心成员,我们掌控的资料有限,按照你们这个分析,那朱兴敏没有说谎,这個杀手很可能就是他的双生子哥哥。
这个朱兴敏主要负责的,就是之前曹文玉所说的那个训练基地,在鲁西省平津市郊外地下修建的一段工事里,当然很可能这是建国前留下的。
不过八年前,让他多了一个体育老师的身份,他开始很抗拒,毕竟在鲁西不缺女人,自由散漫,偶尔出国去接新人进来,可上司下了死命令,因为大窑那边需要一个联络点,他无奈去了。
没想到不用常年坐班,到了学期末更是没了他的事儿,一年上班的日子寥寥无几,他也没抗拒,至于联络点不过是偶尔半夜开车送一两个人,他反复强调没有去过甘州,更没参与过那件事。
至于张会平,他看了朱兴敏的照片,说不是他跟着一起去的那个警察家,至于你父亲的身份,他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司机,临时接到的任务,算是一个凑数的。
虽然不认识一起行动的俩人,但张会平说,这俩人一看就是杀过人的,他说疤眼是指挥,似乎疤眼跟警察有仇,至于另一个黄毛,他有点儿瘸,他家里这几个孩子都是亲生的。
这俩人的交代,胡局开始觉得不靠谱,毕竟跟怎么说的有些对不上,不过按照你的分析,我觉得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交代的前提,是希望别殃及他们孩子。
哦对了,朱兴敏还说,他这个弟弟有个亲生儿子,似乎就是警察,具体在哪儿工作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朱兴敏说,他弟弟的儿子,现在也二十出头了。
当年生这孩子的时候,他弟才十九,既然他弟说这孩子在当警察,那就是有联系的意思,而且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保持着联系。”
大赵捂着嘴,控制自己惊讶的表情。
“也就是说,这个杀手的儿子,可能就混在我们中间,这里一切消息的泄露,都可能跟他有关?”
徐达远点点头,周宁沉默片刻,不断消化这些信息。
“张会平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我父亲当年应该参与了王冠力的抓捕,不然他不能如此仇视,王冠力怎么逃脱的,这些可以先忽略不计,毕竟省厅也在严密调查中。
至于朱兴敏这个瘸腿的弟弟,应该就是那个杀手猎户,他检查我母亲呼吸的时候,还有观察下方情况的时候,都是那样决绝,他对我父亲的仇恨,不比王冠力少,甚至更胜一筹。”
徐达远嗯了一声,非常认可这个判断,又看了看时间。
“快八点了,走吧我们去开专案会议,拖延一个小时,然后再审问白岐山,老陶你就别跟着上去了,这个警戒被换了人,我总觉得眼皮跳,这感觉忒难受。”
陶振山拍拍腰间,认真说道:
“咱们带过来的自己人,还是能信得过的,顶楼还有小二楼的布防我再看一眼,我觉得对方也很清楚,今天要是再不动手,白岐山交待出来一些东西,那他们几十年的经营都功亏一篑。”
说完陶振山走了,周宁手机此时响起,微信里面嘟嘟嘟收到了好多文件,还未打开崔莉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终于做完比对了,快递过来的样本非常多,我提取到的DNA样本也非常复杂,特点除了一个女性样本外,其余全部是男性。
跟你的DNA比对,我发现其中一个男性DNA还有那个唯一的女性DNA,跟伱有亲缘关系,他们是你的生物学父亲母亲。
其中一个提取样本对应的照片,我也一并给你发过去了,这是你父亲的指纹,相关报告我已经打出来,当然如果找到其他人的DNA,也可以继续比对。”
周宁左手抬起,挡着口鼻,他没有哭,只是浑身不断颤抖,父母的离世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仅存的照片,也是母亲跟其他人的合影中剪出来的。
突然之间,找到他们的DNA,仿佛一下子找到他们在这世上留下的痕迹,这让周宁止不住地激动。
“谢谢崔大姐,还麻烦将这些发给胡局一份,他也有用。”
“已经发给他了,别跟我说谢,你们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找我。”
大赵的手搭在周宁背上,拍拍说道:
“该高兴才是,这就变相地证明,你父亲留下那段文字的真实性,这是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徐达远也跟着点点头。
“走吧,去会会这些人。”
周宁点点头。
“好,不过徐局你说这个鬣狗,如果他就在甘州市公安局内,想要阻止这一切,还能怎么做?”
徐达远搓搓下巴。
“一夜没睡,我就在想这一点,没提审白岐山还算是不会出现问题,一旦提审,鬣狗一定会不择手段,而且那个在外面跟饿狼一样的猎户也会一起行动,就是不知道在甘州,是否还有我们没有抓到的同伙。
至于怎么做,这个确实猜不透,或许会选择狙击手,进行远程涉及,毕竟这里临时的关押地在底下,想提审需要从下方出来经过院落,进入主楼的审讯室,这个猎户应该最擅长,毕竟他也曾经长时间伏击过周宁。
再或许,会用最为惨烈的手段,攻击甘州市公安局,不惜一切代价,将白岐山灭口,毕竟他是代表民进跟札幌谈判的人,这一点如果公诸于世,两方都将被推到风口浪尖。”
大赵想了想,直接摆摆手。
“狙击手刺杀这个,不太现实,虽然猎户的射击能力不错,可最近距离的高楼,也要七八百米,这么远的距离一枪命中,太难了,而且他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如果那么远,都没有补救的二套方案。”
周宁一顿,大赵说的非常有道理,虽然影视剧里面,都觉得狙击枪刺杀是最为隐秘的,但这种仅限于利于藏身的高点,能够有一枪毙命机会的机会。
而此时,对方一定希望将所有人杀死,不单单是白岐山,还有抓起来的其他人,这些人虽然知道的不一定多,但就像拼图一样,得到的碎片信息多了,也有机会让警方和国安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如果是你,你有什么办法?”
大赵白了一眼。
“我又不是犯罪分子,你是不是孤胆英雄和纵横四海之类的电影看多了,现在是什么年代,大宗的弹药,都被你爸爸藏在洞里面,他们为啥这么费劲巴力地找?
你以为咱们这里是戈兰高地吗?随便用钱就能买到各种制式的RPG火箭筒,对着甘州市公安局一顿砰砰砰,开什么玩笑,禁枪都多少年了?不可能这么激进,他们也要考虑影响。”
徐达远摆摆手。
“不说了,敌在暗我在明,猜测再多都没有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布防,见招拆招,白岐山虽然是二号人物,他身边这些得力助手都被抓,鬣狗也就被拔掉牙,我不信他敢掀桌子来个鱼死网破。
走我们去会议室,等部里调查组的人到了,我们就可以将所有证据还有人员移交,至于你父母的一切,已经调查清楚,只要查档进行比对,就能知晓叛变的人是谁。”
周宁没再多说,跟着徐达远和大赵,一起朝着二楼的会议室走去,见到徐达远进门,原本嘈杂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刘雨菲脸色不好看,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争执,徐达远没多问,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小曲过去将笔记本打开,徐达远双手下压,随后朝着黄玉斌和邢树生笑了笑。
“都坐吧,经过这些天的调查,一个原本沉积二十年的八名儿童被虐杀案,现在已经牵连出好几个部分,三天之前,因为山洞内的一些重大发现,我报请了陇右省和鲁东省两边的领导,希望得到支援。
这一点,我想大家也清楚,在这里我也不隐瞒,将案情跟大家通报一下,也说一下问题,调查八名儿童被虐杀案时,探查洞穴深处,发现一个绿度母的分支信仰——雅格郎哈。
专案组副组长黄局负责调查,当然还有汞的来源,刚刚在大门口黄局跟我交流了一下,那边的调查并没有很好的结果,那我就说一下我这边的调查所知。
经查,雅格郎哈与札幌九十年代初期消失的奥姆真理教,同宗同源,理念、传播方式、发展理念,甚至是对信徒的掌控方面,也都完全一致,这是相关的调查资料。
札幌文的资料是当地警方提供的,其他文献是联合国相关调查人员提供的,最后还有一段视频,这个是周宁主任的老师,李成斌教授的说明,我不知道这样的调查,邢局和黄局是否认可?”
徐达远的开场白绝对够力度,这样的调查,如果只是拿出来札幌警方的证据,你可以说这不足以为证,联合国相关调查你能反驳?
当然,还有李成斌,他是怎样的存在,一个个想要反驳,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这个结果丢出来,黄玉斌显得更加尴尬,毕竟这巴掌抽得相当响亮,而且他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毕竟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他能够比较的,拿出来旅游局的统计,他也觉得臊得慌。
徐达远环顾一周,这才笑着说道:
“咱们是通报一下案情进展,不是什么追责大会议,我继续说一下,除了雅格郎哈的发现,我们的人员,将整个地下暗河形成的洞穴探查清楚,南侧发现一个出口,跟考古有关这里不多讲。
不过在暗河的一处位置,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这就是相关的照片,经过鉴定里面有大量的弹药和沙林弹,还有很多重要的军事计划和各方面潜伏人员资料。
除了与陇右省的航天城有关外,还有大量涉及到琴岛地区的毁城计划,我已经将这些清理出来的档案,上报给两省的领导,并且由鲁东省的相关负责人跟多部委汇报,成立专门的调查组。
所以,这些内容暂时不能公布,至于白岐山,我们是调查缺失档案时发现问题,甘州市局的档案室负责人曹文玉,跟其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而经曹文玉手销毁的各种档案,都跟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叫周向荣,琴岛人,经我们调查,他的身份应该是国安的特殊人员,他们全家在1995年1月1日被杀。
而所有消失的档案,不是周向荣在调查的案子,就是他被杀的案子,其中有一起案件跟航天城有关,我们也发送了协查令,但是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我想邢局也知道这事儿,毕竟你们也帮忙核查了。
可结果是什么,不用我来解释对吧,你们给出的调查结果,是查无此案,我们发现这些问题,第一时间抓捕了曹文玉以及她的保姆,她交代的非常充分,而且拿出来一些证据,证明白岐山为双重间谍。
因此才有了抓捕行动,我想事发紧急,这案件的内容涉及面很广,陇右省的相关领导已经全权委托鲁东省的相关领导,让我们这个专案组进行调查,在我看来,也是稳住对方的手段之一。
而我一直在申请协助,邢局你什么时间得到的支援命令,我不知道,但我的申请是在三天前发出的,这个我想你也知道对吧?”
徐达远看向邢树生,邢树生脸色不好,不过没有说话,徐达远继续说道:
“至于证据的详细内容,我不能在这个会议上公布,因为你们昨晚抵达前的几个小时,我们专案组刚刚被投毒,我可以肯定,甘州市局里面有白岐山的同党,甚至是他的上司代号鬣狗。
鬣狗掌控我们的订餐信息,快速应对,找到跟送餐人形体类似的嫌疑人,杀害了司机,李代桃僵,我们经过视频比对,已经调查清楚,此人代号猎户,是个杀手。
之前在琴岛,他刺杀过周宁主任,白岐山的相关证据里面,也提到这一点,我们有他的DNA,现在在等进一步的比对结果,毕竟陇右的检验速度很慢。
关于1995年1月1日周家灭门案的调查,我们也已经有突破性的发现,凶手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叫王冠力,此人应该在1994年11月20日执行枪决,不过被替换身份逃出。
就在2012年2月,因琴岛某集团跨境转移资产的案件被牵扯出来,他自杀的时候,身份是札幌国大使馆武官高桥幸。
他死之前,承认杀害周向荣的过程,还承认是札幌的人救了他,但是我知道事实绝对不是如此,别急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为什么早在2012年,我们就知道周向荣是吧?”
周宁环顾一周,所有人都盯着徐达远,不过有几道目光瞥了周宁一眼,虽然他没有扭头看,但周宁感知得到。
他还未多想,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胡老的号码,周宁赶紧跟徐达远示意,徐达远摆摆手,周宁快步走出会议室。
“胡老,你们那边出结果了?”
“哈哈哈,你是真急了,老卢紧着催我给你打电话,来吧你跟周宁来说。”
对面换成卢博士,他急匆匆地说道:
“周小周我跟你说,这个眼镜开始我们只是以为它是一个紧急通讯器,屏蔽掉信号和里面的定位装置后,我们将这东西拆开了。
镜腿侧面有一个摄像头,可以随时传送实时画面,就像开视频一样,侧面你们看到的那个凸出的小点儿,是一个控制开关,这东西被突然暴力摔打或者是高空坠落,都可以引发信息传递。
拆开后,我们检测后发现,它在抓捕时间,已经发送出去一条信息,而且是求救信息,当然这东西如果误发送,他们应该有别的方式进行确认,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
另外,还有一点,我们在拆开的时候,发现两个眼镜片连接的中梁有些过于粗,显微镜观察,这上面还有一个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孔,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根针,带着毒囊的中空针。
提取后,我们赶紧将这种毒素进行化验,发现这是高浓缩的河豚毒素,这东西只要0.5毫克就可以致死,而且没有解药,我想刘大抓人的时候,这人想去捡起来眼镜,或许并不是想要传递消息,可能是想要自杀。”
这个结果,周宁有些意外,传递消息这方面,最初他也想到了,不然对方也不能这样快的速度进行应对。
“谢谢卢院长,我看到微信里面进来很多文件,是你们发的检验报告吧,先休息一下,我们这边快结束了。”
卢博士挂断电话。
周宁扫了一眼报告内容,可谓是相当的详尽,不过卢博士的分析他并不认可,这些人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他们想自杀,方式多了去了,即便有人看守,也是易如反掌,可被抓到现在,他没有选择死。
这就意味着,这眼镜的功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摆设,在这一点上,白岐山跟曹文玉有些像。
他非常憎恶鬣狗,觉得鬣狗就是一只下水道的臭虫,而他光明正大,堂而皇之活在人前,他很享受这种身份带来的光鲜感。
此时他出事,这些人都乱了阵脚,虽然他的人被抓了个干净,可现在最头大的,最难受莫过于鬣狗,这是白岐山喜闻乐见的。
这个想法,不断在周宁脑海里扩大。
周宁抓着门把手,用力推开,不知道是刚刚关闭的时候太用力还是这个门有问题,阻力特别大。
就在他费力推开门的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动山摇,窗口的玻璃炸裂了一片,碎玻璃飞溅,所有人都站起来,下意识朝着大门的方向撤退。
周宁心里一惊,扶着墙壁控制住身体,直接朝着窗口飞奔而去。
楼下尘土四起,食堂和车库门的位置,塌陷了一大片,外面的车子有的被碎砖石砸中,有的被碎玻璃波及,所有的车子报警器都在闪烁鸣叫。
门口负责守卫的人员,三三两两摔倒在地,陶振山捂着手臂,痛苦地吩咐大家布防,而另一侧靠近小二楼的位置,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头顶还带着血,连滚带爬从残破的食堂方向爬出来。
小二楼一层的玻璃全碎了,二楼还算好一些,他没从窗口看到人,不知道夏沫沫他们是不是在小二楼。
徐达远此时也冲到窗口,周宁指着下方说道:
“那个受伤的是食堂老梁,旁边一车菜,估计这是没进去,陶大在下面维持秩序,徐局我们怎么办?”
徐达远啐了一口,低声说道。
“怕什么来什么,看来鬣狗忍不住了,这是要来一个釜底抽薪,想要跟咱们正面对着干,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楼上带着,我带人下去,我怕那个猎户就在附近。”
“不成啊,夏沫沫他们在小二楼,我要去看一眼。”
大赵上来,一把抓住周宁。
“别捣乱,我们帮不上只能靠后,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说着,大赵掏手机。
徐达远回身看向会议室里面的众人,琴岛来的还算没怎么慌乱,当地的警员也还算镇定,但后来的调查组人员,有一半都趴在桌子下面。
徐达远哼了一声,高声说道:
“所有人员下楼,刘雨菲带人保护周宁他们,先行撤离到小二楼,其他人员分成三组,琴岛警员为一组方木带队,当地警员为二组方东升带队,其他人员为三组邢局带队。
二组的人快速控制街道两侧,将道路封锁,禁止通行,三组负责后院守卫,进出现场检查,一组跟我清理现场,查看伤亡情况,现在行动!”
所有人朝着楼下冲,脚下全都是玻璃碴子和碎砖头,烟尘特别呛人,还弥漫着刺鼻的臭味儿,这是煤气罐的味道。
周宁和大赵快速朝着小二楼跑,后面跟着刘雨菲、白瑞鑫、杨学同、邹家龙、庞天航、彭诗年、王痕检等人。
不过小二楼的大门变形了,这个位置距离食堂太近,大门上面的玻璃虽然碎裂,但是并没有完全掉落,上下卡死在原地。
周宁急了,退后两步抬腿一脚,门上的玻璃全都碎裂掉落,刘雨菲意外地看了周宁一眼,她知道周宁急了,一把推开他,朝着两扇门中间就是一脚,铝合金的门框直接裂开。
大赵挂断电话,朝着周宁摆手。
“别急,朱星星接了电话,他们几个没事儿,就是手臂磕了一下,俩人躲在会议室桌子下面,碎玻璃都没伤到他们。”
周宁没说话,依旧快速朝着楼上奔跑,来到二楼,直接冲到二楼的会议室,似乎听到声音,夏沫沫已经从桌子下方爬出来,直接扑进周宁怀里,浑身不停的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朱星星也一脸惨白地爬出来,朝着大赵撇嘴,大赵一瞪眼。
“伤到没有?”
朱星星摇头。
“就是手肘磕了一下,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先听到呲呲的声音,然后就闻到臭味儿,我还趴窗口要去看看,夏老师拉着我朝房间里面跑。
突然就砰的一声巨响,当时什么都听不到了,我被夏老师塞进桌子下面,要是......要是夏老师不拉着我,我恐怕就掉下去了,赵新利我害怕!”
周宁死死抓着夏沫沫的手,力量大的夏沫沫都有些疼,但夏沫沫也没有抽出来,她知道周宁吓坏了,毕竟失去家人的感觉,谁都不希望再经历一次。
“别这么担心,我们没事让老杨和小王陪我们在这里,你们去忙吧,对了食堂应该是先泄露气体的,然后发生了爆炸,那味道很刺鼻。”
刘雨菲瞥了一眼身后,拍拍老杨和王痕检的肩膀。
“你俩保护他们两个,直接回宾馆,一会儿两部委的调查组就到,看来对方现在就要行动,这里不安全。”
朱星星和夏沫沫一起摇头。
“我们不走,放心我们绝对不拖后腿,而且这会儿乱糟糟的离开,反倒是不安全,毕竟谁也不敢确定宾馆就是安全的,我俩现在就去主楼会议室待着,哪儿都不去,我保证,而且我们有自卫的武器。”
说着,朱星星举起手术刀。
周宁一阵无语,不过最后半句话,确实让周宁听进去了,此刻这里虽然乱,也虽然危险,可他们都在,警力也是最充足的,一旦夏沫沫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要是有人趁机.....
周宁一哆嗦,没敢继续想,周宁看了一眼刘大,他不好意思说,让刘大保护夏沫沫她们,赶紧朝着身后摆手,示意彭诗年、孙高铁、老杨和小王他们跟着一起上去。
邹家龙和庞天航没离开,都站在大赵身后,仿佛这样就不能被周宁发现,小曲灰头土脸的抱着笔记本跑出来,凑到几人旁边。
周宁没想太多,朝着刘雨菲摆摆手。
“刘大你快去看看吧,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这是声东击西,如此爆炸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希望我们乱了阵脚,将白岐山转移,人一旦出来,无论我们这边是否有武警做了狙击准备,对方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
刘雨菲点点头,朝着方木跑去。
方木已经将地上趴着的老梁拎起来,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老梁只是头顶被碎玻璃划伤了一道不大的口子,看起来灰头土脸又都是血挺吓人,实则没有什么大问题。
“梁师傅你怎么样?”
老梁不断摇头,似乎是被惊吓的够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就指着厨房的方向,手指颤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刘雨菲看过去,没发现什么问题,朝着方木摆摆手。
“把梁师傅扶起来,送到周宁那里,让他们给处理一下伤口,我过去看一眼。”
方木一把扯住刘雨菲的手臂,直接将老梁的胳膊塞到他手中。
“开什么玩笑,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后撤,我去看一眼,刚刚应该是煤气罐爆炸,如果还有没爆炸的,会引起二次爆炸,这个我有经验。”
说着,在地上捡起来一块破窗帘样的东西,倒上一瓶矿泉水,直接朝着冒烟的地方过去,刘雨菲虽然担心,不过也连拖带拽,将老梁推到周宁他们所在的位置。
“给老梁包扎一下,他头受伤了,似乎也被吓得够呛,我过去帮忙。”
不用周宁动,大赵已经找出来干净的纱布,打湿后给老梁处理伤口,老梁嘴巴里面不断念叨,什么我不会死吧,我家里还有病孩子要养,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一顿叨念。
大赵急了,戳了老梁一下。
“快闭嘴,就三四厘米的一道疤,离心远着呢。”
说着帮他处理伤口,周宁站起身,看向徐达远他们的方向,此时已经不似刚刚下来时混乱,门口的布防已经重新安排,甚至楼顶的武警也都能看到探出头来,瞄准周遭。
方木和刘雨菲带人,已经冲到还在冒烟的食堂废墟内,烟尘太大,也看不出里面什么情况,其实周宁也不知道,临时看押白岐山的地点在哪儿,只是徐达远开会时说过一嘴,人就在地下的滞留室。
可出口什么的,周宁确实没有注意,不过对方能将食堂引爆,自然是知晓地下室的位置。
毕竟甘州这里地理位置特殊,不似沿海的城市,一般羁押人员都送看守所,这里地广人稀,滞留室一般都建的比较大。
片刻,方木和刘雨菲已经连拖带拽,弄出来两个还在滋滋冒气的煤气罐,是那种大型的,一边拖拽一边打灭上面残留的火苗,也关闭了阀门。
这番折腾,方木已经没了力气,丢开那块破布,人单膝跪地,不断喘粗气。
此时院子里面的情况,似乎被控制起来了,陶振山也包扎了手臂,继续指挥着人员警戒,不过周宁这会儿非常心慌,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抬眼看看二楼的方向,虽然没了玻璃,此时主楼里面还是安全的。
正想着,周宁的手机响了,刚刚开会调成震动,这会儿在口袋里面疯狂震动着。
周宁掏出来手机,上面是一个甘州的陌生手机号码,一阵不好的预感,让他后脊梁骨冒凉气,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小曲,似乎感受到目光,小曲看到了号码,默默打开笔记本电脑,呼叫很执着,在响铃到最后的时候,周宁接通了,听筒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喂,你是周向荣的儿子?”
周宁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这人是谁了,毕竟那个折磨他几年的梦境里面,这个声音时常回荡在耳边,他是黄毛,他也是猎户,他还是朱兴敏那个双胞胎弟弟。
能搞到周宁的号码,鬣狗此刻就在甘州市局内无疑。
深吸一口气,周宁点开免提,看向徐达远的方向。
“我是周向荣的儿子周宁,你是猎户?估计你哥哥那个朱兴敏的名字也是假的,而你不过是只有一个代号的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哈哈,有意思,你竟然找到那个蠢货了,看来当年就像王冠力所说,你当年看到了,也带着记忆是吧?”
“是的。”
对面沉默片刻,周宁以为自己回答的太简单,让对方想终止谈话,他瞥了一眼小曲,小曲的电脑里面有通话的追踪系统,需要通话时长达到一分钟,而且自己刚刚接通的时候,小曲那边没有准备,所需时间更多。
等待没有多久,猎户接着说道:
“竟然记得,呵呵你父母临死的画面,是不是很美,你是不是时常梦到那个画面?啧啧,到死他们都没有说出来秘密,确实很让人敬佩,不过你不恨吗?”
周宁咬紧牙,对方在激怒他,周宁知道,但仅仅是为了激怒他,这通电话没有什么意义,对方要干什么?
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做什么举动?
周宁想不通,可此时理智告诉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被他带着走。
“恨,当然恨,我只恨当年自己太小,无法去保护他们,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你跟我打着电话,但是你不敢露面,还有你那个上司鬣狗。
虽然他算是在位时间最长的人,可一直仿佛生活在下水道里面老鼠一样,隐藏自己的身份,苟延残喘地活着,让白岐山这样的人,都能将你们拿捏,你告诉我,你活着的意义何在?
为了追求你们心中的梦想?什么梦想?政客们争名夺利的筹码?还是多杀几个人?多造成一些舆论影响?颠覆世人对华国的印象?呵呵,别闹了,这些你们信吗?
哦对了,你和鬣狗不一样,按照你那个双胞胎哥哥的说法,你有儿子对吧?而且这个儿子就在我们这里面,你或许觉得,你的儿子是你的血脉,一定会对你言听计从?”
“吓唬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错我儿子就在你们中间,算不上位高权重,可是我死了,他会像我和鬣狗那样,生活在你们中间,延续我要做的事,怎么样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好受吧?”
周宁瞥了一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此时已经超过一分钟,小曲那边噼里啪啦地操作着什么,估计是在发送位置。
周宁没有多看,依旧淡然地说道:
“你错了他不会,他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三观,或许今天会被你左右,但也只会是因为你的胁迫,好了寒暄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说说看,你给我打电话的目地是什么?
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全力搜捕你,然后给鬣狗争取时间,让他将白岐山灭口,这样他跟札幌合作的事情,就不会公诸于世,也不会将你们民进推上风口浪尖,遭受世人唾弃?
不对,这是鬣狗的想法,不是你的,二十年前你就跟在他的身边,对他唯命是从,即便他身边已经被白岐山篡权腐化透了,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你依旧不离不弃。
他的一句命令,你就可以不远千里,去琴岛杀我,甚至逼迫你的亲生儿子服从你的命令,看来你们之间,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是吧?”
电话那边顿了顿,随后嗤笑一声,不过即便只是这么一停顿,周宁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刚刚猜对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想要让你们的专家搜索到我的位置,别大费周章了,我告诉你,我就在甘州市局这栋楼里,所以你们找到定位也找不到我。”
周宁下意识看向小曲,见小曲在点头,还一脸担忧的表情,周宁知道,这个猎户没有撒谎,徐达远此时走了过来,朝周宁伸手,将电话要过去。
“我是徐达远,专案组的组长,既然你也在这里,你是想谈判,还是想同归于尽?”
“呵呵,够直接,那么我也讲道理,不提过分要求,一、将白岐山带出来,二、将主楼顶部的武警狙击手撤掉,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三分钟到了,没有将人带出来,我就开始杀人,警察、群众,都有可能成为我的目标,现在倒计时开始。”
如此突兀的决定,让徐达远微微一顿,他瞥了一眼站在主楼边缘的刘雨菲、方木和方东升,三人缓缓后退,瞬间进入主楼。
周宁看向大赵,目光中带着祈求,听到猎户在主楼,周宁的心里乱了,夏沫沫和朱星星他们几个在会议室,刚刚还发了微信报了位置,如果猎户在里面随便抓人,她们两个最有可能成为人质。
“咱们谈谈,武警狙击手我可以撤离,不过白岐山我不能放,你换个人怎么样?”
猎户笑了。
“别搞小动作,我就在楼上看着你,你觉得能拖延多久?是希望调查组的人过来支援吗?放心他们一时半刻来不来,你们的计划,我都知道,自然要有所应对是吧,现在还有2:30秒,怎么徐局你是一点儿不担心甘州老百姓的安危啊!”
徐达远盯着主楼,一扇一扇窗口看过去,但是并没有看到偷窥的身影,而刘雨菲他们想要从楼上一层一层搜索下来,两分半的时间,绝对完不成。
收回目光,徐达远赶紧说道:
“别激动啊,想要让我将狙击手撤离没有问题,可是这些人下楼也需要时间,两分钟又没有电梯,跑下来都不现实。”
“没关系,做不到我就杀人,杀人就做到了,三分钟一到每隔一分钟我就杀一个。”
说着,电话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是女人的尖叫声。
周宁回头看向小曲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这上面都是各个监控的画面,但没有任何发现,并不知道这个猎户在哪儿。
大赵凑到周宁身侧,将手机举起来,上面是大赵跟朱星星的对话,他们几个已经不在会议室,现在就在一楼警卫室隔壁,看到这里周宁微微松了一口气。
徐达远还在跟猎户周旋,不过随着噗的一声响,院门口陶振山旁边一个负责警卫的当地警察,缓缓栽倒,颈部两侧鲜血喷涌,周围的几个人扑上去,双手按住那人的脖子,可血依然无法止住,仅仅片刻,那个警察就不再挣扎。
陶振山拉着他,躲到岗亭后面,看向四楼的方向,赶紧掏出手机,给刘雨菲发出一条信息,并朝着身后的人压低声音吩咐道。
“盯着四楼最东侧的窗口。”
徐达远眼睛都红了,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杀了警察,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
“哈哈哈,我没想活着出去啊!放人!”
徐达远知道,不做什么,他一分钟后一定会继续杀人,朝着陶振山的方向,徐达远喊道:
“所有人注意隐蔽!”
“猎户,你给我听好,你不是想要白岐山出来,我现在去给你带人,我亲自去,但是你不可以杀人。”
“三分钟,我只给你三分钟。”
周宁看向徐达远,这是一个死循环,猎户让人警方将白岐山交出来,不交出来就杀人,可交出来,以猎户的枪法,必然一枪毙命。
白岐山一旦死亡,这件事他们侦破的再完美,证据再充分,舆论上也不会掀起多少风浪,因为最有说服力的当事人死了,这就给各方扯皮的机会,也是为什么猎户,还有那个隐藏的鬣狗,不惜一切代价要灭口的原因。
对了,还有鬣狗。
猎户现在已经露面,那个鬣狗估计就是制造爆炸的元凶,也是因为这个爆炸,猎户才趁乱找到藏身地,进行对峙和谈判。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三分钟的时间内,刘雨菲他们找到猎户,并且将他抓捕。
徐达远此时举着手机,迈步朝着炸毁的食堂方向走去,周宁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滞留室的入口,不过他的心已经悬起来。
毕竟敌在暗,一枪杀死徐达远太轻松了,而徐达远此举,不过是为了稳住猎户争取时间。
周宁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两步,老梁哆里哆嗦一把扯住周宁的袖子。
“危险,周主任别过去啊!”
大赵也冲过来,一把拦住周宁。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不是咱们能帮忙的知道不,相信徐局!”
周宁没说话,也没再动,他们三人就站在主楼正门的台阶下方,徐达远此时已经站在废墟东侧警卫室后面,这里有一个铁门,徐达远拉开门拉手。
“我已经到这里来,你别跟我倒计时,我要下去还要开门,都需要时间,你要是敢再杀人,我也破罐子破摔,你就杀吧,反正这些人都是甘州的警力,也不是我带过来的人,死伤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电话里面的猎户笑了,笑声透着凄凉。
“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第一个警察倒下去的那一刻,你吃了我的心都有,我明白你们有梦想,你也有你需要守护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抵不过我几十年的执着,别拖延时间,还有两分钟你带人上来,我就不杀人了,不带人上来我就大开杀戒......”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楼上的方向,传来砰砰砰三声枪响,随后还有搏斗的声音,徐达远快步朝着周宁他们的方向跑,毕竟南侧这里进入主楼最近。
其他警员也都疯了一样朝楼上跑,就在徐达远跑到台阶边缘的时候,随着玻璃碎裂声,一支狙击步枪随着玻璃砸落在地,巨响之后,零件散落一地。
随后两个人,出现在在窗口,周宁眯起眼,刘雨菲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这人身上带着血,一只手腕上拴着手铐,刘雨菲似乎想将另一只手铐锁在自己手腕上,显然此人就是猎户。
看到他的面容,周宁咬紧牙,是的这张脸跟记忆完全重合了,虽然之前找到的那个朱兴敏也很像黄毛,但脸上的凶狠不像,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不过二人的挣扎十分激烈,刘雨菲被压在窗口,后背已经开始渗血,她有一半的身体探出窗外。
大赵看得捂住嘴,就在挣扎的时候,方木用枪把使劲儿砸向猎户的头部,随着方东升的一声吼,猎户直接被抱着腿丢出窗口,方木扯开刘雨菲,抓住猎户的手腕。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猎户笑了,朝着方木摇摇头,随后看向下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累了,不能再帮你了,儿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说着,男人抓着一把手指大小的刀,抬手就朝着方木手臂上割,如此动作,方木下意识松手抵挡,猎户就这样背对着地面掉落。
砰,一声巨响。
直挺挺砸落在地,血瞬间涌出,周遭的一片都成了血泊。
周宁难以置信,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这人是杀害父母的真凶之一,王冠力当时决绝地跳楼,就让周宁十分遗憾,猎户身上绝不能重演。
他下意识想要朝着猎户的位置冲,邹家龙一把抓住周宁的双肩,从后面控制住他的动作,大赵赶紧抬手示意。
“周小周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看看,立即叫救护车好吧,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不过你别激动!”
说着,大赵朝着猎户跑去,就在大赵蹲下的瞬间,地上的猎户抽动了一下,试了一下颈动脉,大赵高声喊道:
“赶紧打120,还有气儿!”
说完,将挂着一只的手铐抓起来铐在另一只手腕上,大赵检查一番,这才爬起来,陶振山已经带人过来,狙击步枪的残片已经被收集起来,几个人围着猎户,严阵以待,毕竟此人跳楼都那么决绝。
周宁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周宁猛地回头,发现朱星星被扯着头发,一把枪顶着头,站在主楼门前。
不过这个角度,看不到挟持朱星星的人是谁,不远处夏沫沫摔倒在地,孙高铁反应迅速,扯着下面的手臂,连拖带拽,将她扯到周宁他们所在的位置。
大赵跑回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他刚要动,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周宁面前的地面上,抓着朱星星头发的人,也从旁边露出来头,看到此人的脸,周宁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原地站好,都别动!”
“老梁?”
大赵惊呼了一声,周宁盯着此人,扯着大赵的手腕,徐达远已经跑过来。
“藏的够深啊,老梁没想到你竟然是鬣狗,看来积极配合他们调查雅格郎哈,你不过是希望我们将注意力放在札幌方面,够狠也够阴毒,不过用猎户的性命,来换白岐山,最后还没有成功,你不觉得亏吗?”
老梁笑了,瞥了一眼血泊的位置。
“今天一定要死人的,白岐山不死,我们也活不成了,也否定了我前半生二十多年的选择,我抓了你朋友的妻子,周主任怎么没想主动换人吗?我倒是乐于看到你成为我的人质。”
周宁上前两步,大赵死死抓着周宁,眼泪已经流下来,使劲儿摇头。
“我去,那是我媳妇。”
周宁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大赵。
“好我来换!”
老梁不知道从哪儿抓出来一副手铐,在地上丢给周宁。
“自己戴上,倒着走过来,不然我就先朝着这姑娘的肚子来一枪,死不了也活不好,那就完美了。”
周宁蹲下身子,将手铐捡起来,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小曲,那目光别有深意,小曲秒懂赶紧偷偷蹲下操作起来。
手铐戴上,周宁背过去身子,朝着老梁的方向倒退着走过去。
他看着大赵和徐达远,盯着二人的眼睛,朝着徐达远刚刚差点下去的那个铁门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刘雨菲他们抢救出来的煤气罐,二人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大赵握起了拳头。
周宁嘴巴没闲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跟老梁之间的距离。
“是不是潜伏的时间长了,所以你的技术方面也没有底气,所以抓一个姑娘,我已经过来了,放了朱星星吧,你想谈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了。”
老梁抓着朱星星的头发,用力朝侧面一丢,朱星星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而他迅速抓住周宁的衣领,枪口对准周宁的太阳穴。
此时,老梁笑了充满烟渍的牙齿露了出来,倒了一把手,他向上一个台阶,这样才能用手肘夹着周宁的脖子,将嘴巴凑近到周宁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错了,我没想谈判,只是临死想带着你一起死,毕竟你已经苟活了十九年,当年如果不是安立维混淆视听,你不会被救走,也不会十九年后带着这些人,回来调查你父亲的案子。
所以,今天该各归其位,我带着你去见你父亲,也算是对故人最后一丝照顾,我只是不确定你们将人关在哪儿,不过放心我准备的非常充分,看这个小东西可以直接将这里夷为平地,该说再见了小子!”
说着,老梁抓着周宁脖子的那只手中,多了一个不大的遥控器,上面就一颗按钮,老梁毫不犹豫,直接按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震天爆炸,整个公安局后院没有任何异动,老梁一愣,就在这时,刚刚被甩开的朱星星,嘶吼着举起手术刀要冲过来。
老梁下意识将枪口想要调转方向,就在这时一声枪响,老梁持枪的右手中弹。
手枪直接甩了出去,周宁举起双手一转身,用双臂和手铐直接将老梁的脖子勒住,快速退后几步,朱星星此时已经冲到眼前,脚下一滑,手术刀刺入老梁的脚脖子。
“啊!”
随着一声惨呼,老梁摔倒在地,大赵已经冲过来,将朱星星拎起来,徐达远他们上前,将老梁控制起来,方木跑过来给周宁打开手铐。
老梁惨叫着,死死盯着台阶上的遥控器,周宁走过去,将遥控器捡起来。
“很意外是不是?准备的如此充分,没想到引爆的遥控器竟然失灵了,是不是很恼火?别激动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你的引爆装置失灵了,是我们早已屏蔽了周遭的信号。
怎么跟你说呢,虽然二十多年前,你们被秘密培养过,专门学习过当时高端的一些设备仪器使用方法,甚至后期也在不断更新着,你太想当然了,站在一块石头上就是山巅吗?
可你看看自己,你一天中大部分时间,要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在甘州这样闭塞的城市,你知道二十年的时间,华国的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团队的一个电脑专家,就可以轻轻松松搞定这一切,所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下水道里面苟延残喘的老鼠,只是老鼠!”
老梁摇头,手腕还有腿上的疼痛,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计划的如此周密,怎么就被抓了?
“不可能!”
徐达远黑着脸走了过来,看看正在处置猎户的救护车。
“反派死于话多,知道不!白岐山压根没关押在滞留室,就你这个智商,还筹谋什么,想想怎么交代吧,我还告诉你,你死不了,白岐山也死不了,行了来人将他们给我带走。”
呼啦一下,冲上来一群人,将老梁从地上拎起来。
老梁不死心,回头仰天大笑。
“呵,你们抓到我又怎样,猎户的儿子,就在你们中间,我们几个老家伙被抓不要紧,他还在,他还会继续我们要做的事儿,而且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跟他联系的,这就是他的宿命,你们内查吧,别以为你们多干净,哈哈哈!”
大赵用手指挡着鼻子,上下看看老梁。
“真臭,所有衣物,从里到外都要换一便,谨防他藏起来任何东西,尤其嘴巴,给他刷刷,下水道住久了,嘴巴都是下水道味儿,彭诗年给他检查牙齿,有毒牙就清理掉。”
徐达远送了一口气,看向方东升,毕竟此时黄局和那位邢局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伤亡情况怎么样?”
方东升抿紧唇。
“一人牺牲,七人受伤,可以说是代价相当低,徐局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徐达远一挥手。
“撤离,公安局里面所有人撤出,小曲只是将信号屏蔽,老梁不对应该叫他鬣狗了,他埋的爆炸物应该还在,既然各地支援的人都在,还是找爆破专家吧,这里两侧门留人看守,周围五公里直径的人员疏散。”
大赵搂着朱星星,朱星星手指上都是血,人也浑身颤抖,徐达远瞥了一眼,脸黑了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举着那么一个手术刀,你就敢往上冲,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朱星星一撇嘴,眼泪噼里啪啦下来了,大赵急了。
“领导,咱们现在也撤离出去吗?”
徐达远点点头。
“都去对面的甘州市宾馆,已经让人去腾出来后面的庆会楼了。”
大赵眨眨眼,将朱星星推开,凑到徐达远面前。
“领导,你这是未卜先知,还说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等等,白岐山不会也关在那里吧?”
徐达远笑了。
“走吧,我们任务结束了,休整一下,等待调查组的到来,我想应该马上就到,交接完毕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大赵似乎懂了,看看徐达远又看看周宁。
“一对儿老奸巨猾,行了不问了,就刘大陶大他们跟着去医院行吗?”
徐达远没搭理大赵,大赵嘴碎地跟上,不厌其烦地追着徐达远问东问西,其实他就是紧张后放松下来的不适应,毕竟刚刚差点儿经历生死。
其他人都走远了,周宁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沫沫,周宁走过去牵起夏沫沫的手。
“让你担心了,一切都结束了!”
如此一句话,夏沫沫绷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
“周宁我以为你要死了,以后我们不参加这样危险的任务了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我答应爷爷了要照顾好你。”
周宁捧着夏沫沫的脸,直接亲在她的唇上。
“嘘,一切结束了。”
夏沫沫推开周宁,看看左右,赶紧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担忧依旧存在。
“可是刚刚,老梁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这是说猎户的儿子就在我们中间,那这是否需要给全员抽血进行DNA比对啊?”
周宁揉揉夏沫沫的头发,拉起她的手。
“走吧这里暂时不能待着,毕竟爆炸物还没有进行清理,食堂的位置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煤气罐,我是真的累了,我想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路边,大多说人已经过了路口,后面收尾的警察也没有跟上来,夏沫沫死死握住周宁的手,二人停了下来。
夏沫沫盯着周宁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面分析出来点儿什么,不过看了好久,周宁只是但笑不语,夏沫沫眉头微蹙,脸上的担忧毫不遮掩。
“刚刚鬣狗喊的话,我都听到了,猎户的亲生儿子,就在我们中间,你知道他是谁对吗?”
周宁想走,不过被夏沫沫拦住,周宁摇摇头。
“不能说,我要跟徐局商量一下,然后决定怎么办,我不告诉你,他今后要是留下,就还是我们的好搭档,可我要是告诉你,今后你看到他就觉得有隔阂,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沫沫叹息一声,她知道周宁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但是他要是执着起来,没人能阻止。
来到宾馆,周宁才发现两部委调查组的人早已到了,而且部分人员,已经开始对白岐山进行审问。
至于所有参与案件的人员,也被明令,暂时不能离开这栋庆会楼十米范围内。
周宁没有急着上去,毕竟徐达远在提供一部分证据,之前的录音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交给调查组,不然他们也不会来。
夏沫沫招呼着众人去洗漱,然后派人去居住的酒店将东西取过来,毕竟又是爆炸,又是救援,一个个身上脏的不像样。
见谈话到周宁还有一段时间,他干脆去洗澡换了一套干净衣物,倒头就睡,直到窗外阳光洒进来,周宁才被夏沫沫摇醒。
“周宁醒一醒,你要继续睡,我都怕你低血糖了。”
周宁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桌子上摆着粥和包子,周宁打了一个哈欠。
“晚饭就这么简单?”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去洗漱吃早饭,八点跟你谈话,其实昨天就要跟你谈的,我给拦住了,毕竟你太累了,叫了两遍都没醒。”
周宁一听赶紧洗漱吃饭,收拾妥当,房门被敲响,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将房门打开,两个男子虽然穿着便装,朝着周宁点点头,看了一下名单笑着说道:
“周宁是吧,请跟我来,这位女士,请你在房间等候,不要离开,暂时你不需要问话。”
周宁没废话,跟着二人来到走廊尽头,原本还以为要去坐电梯,没想到一拐弯儿来到一个硕大的套房,一进来就看到徐达远坐在最东侧的位置,中间两张桌子后面坐着四个人,最中心的位置放了一张椅子。
那二人叫了一声报告,随后引着周宁来到房间,示意周宁坐到椅子上。
既然徐达远在一侧,周宁知道这样的问询,不过是必走的一个流程,所以很淡然地看向面前的几人。
其中一个瘦老头问道:
“周向荣是你父亲?”
周宁点点头。
“是的,我父亲周向荣,母亲白玫,当然在医院中工作期间,改名叫白萍。”
那人笑了,瞥了一眼徐达远的方向,见徐达远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直接站了起来。
“今天叫你来,不是找你核实什么,毕竟你们的调查已经非常详尽,我只是将一些你希望知晓的内容跟你说一下,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周宁一顿,瞥了一眼徐达远,再看向眼前这个人,周宁瞬间明白了,这人是国安的,看来自己睡着的这三十多个小时里面,审理和核实的过程已经结束了,那枚狼牙,还有之前提供的各项证据,也都采纳。
当然更大胆的猜测,就是白岐山、猎户、鬣狗已经交代,拿到了他们完整证词,更是跟这边的一切证据对上。
周宁微微眯起眼,这几乎问的,难道是说,他可以随便提问,甚至说关乎内部的秘密?
想到这里,清清嗓子,徐达远微微垂头,抬起做手挡住鼻子和嘴巴,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之前跟自己在一起,周宁还能象征性地遮掩一下,此刻关乎他父母的一切,怎么可能继续隐忍。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安立维也就是彭安这个人,是不是裕固族被故意抛弃的孩子,他跟我父亲算是搭档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将重伤的我营救出来,并且送我父母骨灰和三万块钱回原籍的是他吗?”
徐达远身子微微抖了抖,说是一个问题,其实这里面需要回答的可不是一个事儿,只是这个问题都跟安立维有关。
瘦老头并没有生气,想了想这才说道:
“我们认为,安立维是孤儿,跟谁有血统都不妨碍对祖国的忠诚,他跟你父亲是战友,你父亲救过他的命,所以全力救下你,并且将你还有你父母的骨灰送回琴岛,并且以抚恤金的名义,给你们三万元他个人的钱款。”
周宁眯起眼,没想到自己没问,对方已经盖棺定论了。
“第二个问题,我父亲的上级,就是那个将消息透露给民进的人是谁?是不是冯天勋?当年王冠力被执行死刑的时候,谁将他放出来的?当然这两个问题如果涉密,可以不用回答,能告诉我这人的处理结果就行。”
瘦老头看看左右,几人低声交流了一番,这才说道:
“这两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处理结果,在你们将证据上报的同时,这二人已经被逮捕,并开始审理,等这边结束,这个宣判会非常快,虽然内容不能公开,但结果会公开。”
周宁一挑眉,结果当然会公开,这边审理完白岐山、鬣狗和猎户,也需要进行公开宣判,民进和札幌如此长时间布局,狼狈为奸,此时真相大白,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无可厚非。
“好了,没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瘦老头有些意外,将笔放下,双手十指交叉。
“我以为你会问,你父母的事儿,难道你不希望给你父母正名?让他们成为烈士?”
周宁摇摇头。
“之前或许想过,而且非常想,但调查清楚这一切,我被我父亲当年所做的一切震撼到了,他当时杀了民进和札幌两方所有知情人,藏起来那些宝藏,不是为了成为烈士被人祭奠,他只是在守护这一方人民的安宁,守护他的信仰,守护华国。”
瘦老头站起身,旁边几人也都跟着起立,朝着周宁敬礼,周宁有些惶恐,虽然穿着便装也跟着敬礼。
徐达远站起身,朝着瘦老头笑了笑。
“我说领导,差不多可以了,我们整理一下就准备撤离了,别搞得跟政审似的。”
瘦老头笑了。
“感谢你们的付出,甘州的事要是没有你们用调查沉积案件的名义处理,我们也无从下手,更不会发现洞里面隐藏的东西,这次算是将民进北部地区的所有布局人员,基本清理干净,不过我希望周宁考虑一下......”
徐达远抬手,制止了瘦老头的话。
“领导别跟我们说这些,交接工作已经完成,这都是你们的活儿了,我们胡局说了,敢挖人或者使手段,他就撕破脸,所以别打周小周主意,也别说你没这想法,刚刚那眼神说明一切了。”
几人瞬间都笑了,瘦老头走到周宁身侧,跟周宁握住手,用力摇了摇。
“你这番话感动我了,不过你父母的烈士身份晚些会核定下来,我知道你不希望惊扰他们,既然你父母那里有墓地,我们就在周围改建扩建一下,抚恤也一并发放下来。”
徐达远拍拍周宁的肩膀,打断了周宁要说的话。
“可以了,我们这就撤了。”
周宁摇摇头。
“走之前,我想去祭奠一下安立维,我想他早早离世,或许跟鬣狗他们有关。”
瘦老头点点头。
“是的,跟鬣狗有关系,其实你父亲当年没让安立维参与藏东西的事儿,就是怕他被卷进去,毕竟安立维的身份,都是我们后期核实才查明的,安立维没有墓地,没有后人,骨灰就存放在寄存处。”
周宁微微一顿,想了想说道:
“我可以带他的骨灰走吗?跟我父母葬在一起,至少我会经常祭奠,您不是说要改扩建,那正好一起了。”
瘦老头仰头效率,拍拍徐达远的手臂。
“我太喜欢这个小周主任了,其实我还想跟你商量这个事儿,没想到你主动提出,那就按照你说的办,骨灰的提取工作,不用你们去,稍后会有人送到你房间。”
徐达远摆摆手。
“那我们撤了,一小时后,就赶往机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一小时后,甘州机场。
能回家,还一个不少,所有人都很高兴,周宁面对着玻璃窗,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下,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www.jieyidazhiye.com
一个身影,缓缓凑到周宁身后,周宁没有动,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也没有主动开口。
就这样站了几分钟,后面那个身影,搓搓手尴尬地说道:
“头儿,你都知道了?”
周宁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嗯。”
“什么时间知道的?”
周宁思索了一下。
“从我在医院昏迷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他有关,除了眼睛,你们长得太像了,随后查到鲁西的朱兴敏,听到胡局说,朱兴敏有个双胞胎弟弟,这个人还有一个儿子,从年龄到长相我就可以确定这件事了。”
邹家龙抿紧唇,盯着周宁的后脑勺,双手用力搓着。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尤其在抓捕鬣狗的时候,他最后喊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个人确实找过我,就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以为我遇到了诈骗,我挂断了他的电话。
但这人竟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他跟我说了很多,什么当年不知道我的出生,更不知道我的生母那么狠心,将我没满月就送了人。
他还说,已经偷偷采集了我的血样,做了DNA,将报告给我看,我让他走,头儿我没有跟他透露任何信息,我跑出去要叫人,他也离开了。”
周宁转过身,朝着邹家龙笑了笑。
“我知道。”
“那......那......不打算举报我吗?”
周宁盯着邹家龙。
“举报你什么?举报你投错胎了,不该拥有这样的DNA?我认识的人叫邹家龙,这人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徒弟,怎么你对这些有什么异议?还是说,觉得我对你不好,想要换个地方工作?”
邹家龙用力摇着头,此时抿紧唇眼泪夺眶而出,他想说别的,可一句都说不出来。
越是想止住眼泪,越是哭的凶,周宁看着邹家龙也笑了起来。
“头儿,谢谢你!”
“别谢我,要谢谢你自己,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此时,广播里面传来一阵通知的声音。
【乘坐MU6591飞往琴岛的旅客请到A8号登机口登机。】
大赵吆喝着。
“走,回家了!”
周宁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坛子,这里面是安立维的骨灰,一个曾经送他回家的人,现在周宁要带着他回家。
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刚站好就听到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方东升带着一群警察,排队跑了过来,走到周宁他们附近,排成一拍,整整齐齐站好。
徐达远一脸疑惑,他们离开没有通知大家,而甘州这里忙得飞起,不知道方东升怎么知道消息的,赶紧过来跟方东升握手。
“你们怎么来了?”
“必须来,一个是送送你们,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太多,我没想到自己被突然之间就任命为代理局长了,你们要是不走我还能有个商量的,哎......
这事儿不说了,感谢你们所有人对甘州的付出,我们今天过来送送安局长,虽然他没有儿女,能跟着周主任去琴岛,与他的老战友葬在一起,我们替他高兴,我去琴岛的时候,会去看他。”
这两句话,徐达远也非常感慨,用力点点头,方东升整理了一下警服,高声喊道:
“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稍息,立正,敬礼!”
——全书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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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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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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