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你也敢动?”钟灵伸手搂过月娘。
那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的人?那不过是爷不要的一双破鞋罢了!”
月娘惨白着一张脸,伸手去拉钟灵。
“爷,这可是个惹不得的!”
“慌什么,爷连皇城来的大官都不怕,怎能怕他!”钟灵拍了拍她的手背,哄小猫似的将人哄到自己身后。
那人支着身子爬了起来,低低骂了一句,抄起手边的青花瓷花瓶便冲了上来,只可惜卯足力气的那一下没能砸中钟灵,反倒是砸到了墙上,碎瓷片砸到了他的脸上,登时见了血。
闹的屋子里一片狼藉,连老鸨都惊动了。
门外聚的人多了,黎公子反倒愈发猖獗了,看着钟灵,戾气十足道:“你可知我是谁?我姑父是漠都县令,在这漠都敢惹我便是同县令过不去!”
老鸨深知钟灵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赶忙上前打圆场,赔笑道:“公子莫怪,黎公子是月娘的常客,今儿个见您在,一时心里不舒坦!”
说罢,又去拉扯那黎公子的小厮,埋怨道:“黎公子定是又吃多了五石散,既如此,你还放他出来做甚?”
“谁说老子吃了五石散?”黎公子骂骂咧咧的要朝着老鸨跑去。jieyidazhiye.com
钟灵一个箭步跨上前,抓住他的手,将人摔在地上。
“想必你还不知道,你那姑父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了,我奉劝你还是安分些,莫要再给他添堵了!”
到底是打不过钟灵,一刻钟后,带着小厮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钟灵又坐了回去,拿着果脯同月娘说笑。
月娘靠着她坐下,拿着团扇给她扇风,举止虽风尘,可眉眼间却是清澈。
钟灵极少能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挥手遣了身边揉腿的丫鬟出去,嘱咐她们将门关好,侧过身子看着身边的月娘。
挑眉问道:“你猜到我今日会来?”
月娘不动声色替她倒了杯水,浅笑道:“爷可真是说笑了,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哪里能猜到爷会来呢?”
“昨儿个你看出我别有所图,抢在旁人之前接近我,后来县令找上门来,你也不意外,倒还愿意助我们逃跑,虽说你流落风尘,见识的多,可寻常女子见到这场面定是又惊又怕,哪里还会有闲情逸致来同我嬉笑?你到底是谁?”
匕首出鞘,正抵在月娘手腕处,皮下血管隐隐可见,一刀下去,若是血流不止,便要命丧黄泉。
月娘好似看不见那刀,兀自将手抽了出来,掩面轻笑。
“爷下得了手嘛?”
拿下掩面的帕子,一双染水的眸子斜看向钟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钟灵未曾料到连自己的女儿身也叫她识破,一时怔住,月娘低头道:“姑娘不必如此防备我,我不过是个流落风尘的苦命女子罢了,昨夜接近你,若说别有用心,倒也不假,不过并不是为了旁的,只是因着你是个女儿身,再者说,你与昨夜那位公子情投意合,必定不会对我做什么。”
“你如何看出我与他情投意合?”钟灵有些不自然道。
月娘笑开:“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位公子看你的眼神,我也见过。”
“你道因着我是女人才接近我,可你为何要接近我?莫不是那黎公子纠缠你,所以拉了我来替你挡?”
“姑娘真的想知道?”月娘凝神看她。
“你拉了我当冤大头,我总要知道前因后果,否则不是冤枉的很?”
月娘对着手下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走到门外,将房门掩好。
月娘放下手中团扇,缓缓道:“我是幼时被卖进这春花楼的,那时这里还没有如今这样大的名气,彼时我不过六岁,来时也是做的瘦马,包下我的,是一位大财主,比我大上二十岁,待我如父亲般好,我原以为,等到了年纪,他便会将我带回府中,做个小妾,却不想突生变故,他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人找上门来,我记得那夜他待在我这里,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可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都说婊子无情,可这世上爱憎会,求不得,真真是叫人断了心肠。”
她眸中积了一汪深潭,多年积淀,雾霭沉沉。
回过神,又看向钟灵:“这些年虽在春花楼,可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轻易接客,好似这样便是为了他守身如玉了。”
说罢,自嘲的笑笑:“我原以为此生都难见他,可那日外出,在姑娘身边,我见到了他!”
钟灵眉头轻皱:“你在我身边,见到了他?”
“他与你离得很远,可自那次之后,我便记住了姑娘你,昨夜见你来春花楼,自然便迎了上去,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门外忽然传来人声,似乎是月娘身边那个小丫鬟。
“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啊,我们姑娘房中有客的!”
钟灵骤然心虚起来,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便往窗边跑。
“我下次再来看你,今夜我没有来过,记好了!”
说罢,片刻不停的窜下楼,门外,沈亦迟绕开那丫鬟,推开门,只来得及看清窗边一闪而过的一角衣袍,跑的倒是快。
月娘看见他,抿唇一笑:“公子今夜怎的一个人来了?”
“她何时来的?”沈亦迟淡淡开口。
月娘只当不知,疑惑道:“公子说谁?我这房中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人啊,今夜身子不适,这才叫晚香那丫头替我回绝了恩客,不过若是公子你,我也不是不能拖着病体侍奉的!”
月娘娇笑着上前,指尖还未来得及触到沈亦迟的衣袖,便被他躲开。
月娘笑容愈发深切:“怎么?公子竟不是来寻乐子的?”
沈亦迟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冷声道:“她性子单纯,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说罢,沿着窗户跳了下去。
月娘怔怔看着那锭金子,片刻后笑开,起身将窗户合上,喃喃道:“倒是奇了,一个个不爱走正门,偏爱走我这窗户。”
“姑娘,今夜可还接客?”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
月娘不搭腔,将桌上的金子拿起,走到床头,床头上方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皮箱,皮箱里装满了碎银子和银票,也不知攒了多久,竟有一根手指厚了。
将金子放了进去,换了几锭碎银子,朝丫鬟扔去:“将这些给妈妈送去,告诉她,今儿个我身子不适,便不接客了!”
丫鬟看着手里的碎银子,轻叹一声,这点银子能做什么呢?来了个财大气粗一掷千金的,妈妈自然要将姑娘推出去的。
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姑娘已经攒了不少银子,替自己赎身也绰绰有余了,为何还要委身于此呢?”
“我要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丫鬟心下惊了惊,她侍奉这位姑娘好些年了,可从不曾听说她惦念什么人呢。
月娘扬起一抹明媚的笑:“一个故人!”
自他走后,她的人生,便都用来等他了,若是走了,只怕就再也找不着他了。
好在,就快了,就快再见了。
暗夜长街。
钟灵一刻也不敢停,要赶在沈亦迟追上她之前赶回胭脂铺,只要她人到了铺子里,再咬紧牙关,认定自己一直待在铺子里睡觉,沈亦迟又能拿她如何?
回胭脂铺毕竟的路上有一条胡同,是块荒废的地方,只有几间废弃的宅子,白日里便少有人经过,现下入了夜,来的人便更少了。
钟灵路过此处,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哭声不大,可在这夜里听起来,也瘆人的紧。
饶是胆大如钟灵,此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停下脚步细听,居然还听见了叫骂声。
“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往哪儿跑!”
声音是从宅子里面传出来的,钟灵想了想,还是伸手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从缝里往里看,只瞧见一个人举着刀子,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厉害。
在他面前的是个身形消瘦的女孩,女孩身子打着颤,可眼睛却亮的厉害,就在那把刀要朝着女孩挥去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小娃娃,扑了上去,张嘴咬住了持刀人的手。
只听见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刀也掉了下去。
“奶奶的!”那人怒骂一声,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小娃娃的脑袋上,那娃娃似乎是被打懵了,松了口,从汉子手上掉在了地上,脸朝上,张大了嘴巴不出声了。
小女孩发了疯般朝那娃娃跑去,嘴里嘶喊着两个字,小勇。
“兔崽子,左右你们也还不上钱,老子便把你卖进窑子,再把这小东西卖给牙婆子,倒还能填补点空缺!”说罢,伸手抓住女孩的衣领,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女孩倒是倔的紧,吐了口唾沫到那汉子衣服上:“你做梦!”
“给脸不要脸!”此举彻底惹恼了那汉子,一巴掌正要落下,却被凌空飞来的一个石子砸中了后脑勺。
哎呦叫了一声,朝钟灵这边看来。
所谓帮人帮到底,钟灵见状,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冷冷看着那汉子。
“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那女孩就势从汉子手上挣脱。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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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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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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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不归人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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