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代目默默的看了怀里孩子一眼,他又复杂的看向男人,“家光,这样真的好吗?”
沢田家光显得十分犹豫,但他还是坚定了目光,严肃的对九代目说:“这次的任务很危险,阿言还太小,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他有个不是,至于阿言会在彭格列的保护下活得很好。
“家光,这孩子也会是继承人之一。”九代目看出了沢田家光的决心,他平静地告诉家光他的决定。
沢田家光闭上眼睛,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的本意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接触这个世界的,但他已无可奈何,做为一个父亲,他真是失职透了。
“九代目,至少在这一件事情上,我希望决定权在阿言自己的手上…”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家光执起言纲的小手,熟睡中的孩子无意识的牢牢抓住了家光准备抽回去的手指,像是察觉到了即将远去的父亲,如此的紧,沢田家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抽回手指。
九代目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那么做的。”他会支持这个孩子自己的决定。
家光眼里满是感激,“真的太谢谢您了,九代目,那么,我也该走了。”沢田家光冲着自己尊敬的首领鞠了一躬,又深深看了眼言纲,而后转身离开。
“唉。”九代目叹了口气,他唯一希望的便是家光能平安归来,毕竟,不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言纲,他都是必不可缺的一份子啊!
九代目低下头查看小孩的情况,不料却撞进一双大大的无比清醒的赤金色眸子里,言纲什么时候醒的?他不知道,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不过,听到了又会怎么样呢?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
九代目一瞬间想了很多,随即他换上了一张慈祥的笑脸,轻声呼唤孩子的名字,“言纲。”
言纲不哭不闹,只是转动了脖子,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父亲离开的方向,他两手紧握着,赤金色的眸子里却显露出了迷茫。
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能想什么复杂的事情呢,只是在伤心自己的父亲离开他了吧,九代目不发一言,他没有去安慰他,或者说,在触及言纲的眼睛后,他的安慰就已经消散,他想不到用什么话语来安慰他,所以九代只是将言纲抱得更紧,然后陪着他,直到言纲再度睡过去。
……………………
XanXus此刻正坐在餐桌的上位学习着礼仪,当刀子再度切割牛排时在餐盘上发出声响,他内心的狂躁便又添加了一分,礼仪老师适时的咳嗽了一声以示注意,XanXus不得不再重来一次。
“XanXus大人,下刀的时候不要一刀且下去,要慢慢的切割,就像锯树一样,直到肉块完全分离……”虽然不是个好的比喻,礼仪老师也是尽力了,他十分耐心的帮助这位彭格列的少爷摆正姿势,说实话,他心里其实十分忐忑,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了这位少爷而被‘请’出去。
据说在他之前,已经有三四个老师被‘请’走了。
XanXus皱眉,按着老师的说法再度处理牛排,终于结束了这一课程,当他端起果汁送到嘴边的时候,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微抿了一口果汁,XanXus就放下了杯子,擦拭好嘴巴,他站起来,十分礼貌的叫,“父亲。”
九代目对XanXus露出一个笑容这并不是他的亲子,他十分清楚,大概是因为一时的心软或老来对子的期望,他将XanXus从那个女人身边接走,带回了总部,并对外宣称这是他的儿子,对XanXus他也是如此对待的。
“XanXus,我来给你介绍。”九代目说着,侧过了身,一个女佣抱着一个男孩上前几步,微低下了头,“这是家光的孩子,沢田言纲,XanXus,你做为大哥哥可要好好照顾他呀。”
猩红色的眸子与赤金色的眸子对上,XanXus微眯了眼睛,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父亲。”莫明其妙跑出来的弟弟,谁会喜欢啊?
XanXus与言纲虽住在总部里,但很少有交集,在言纲两岁的时候,九代目收到了来自沢田家光的噩耗,但他并没有告诉言纲,而是选择了将消息封闭。
在言纲每每问及家光的消息时,九代目是微笑着对他说,家光还在任务中,久而久之,言纲也就不再过问了。
几年后,家族里继承人之间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九代目沉默的看着,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言纲也是继承人之一,在这动荡的时期,言纲迎来了他的又一个生日,这次九代目送了一个特殊的礼物给他,是一只不到一岁的幼狮,言纲十分的喜欢,那之后,九代目出面调息了继承人之间的冲突,彭格列又获得了些许的宁静。
但谁也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言纲抚摸着纳兹柔软飘逸的毛发,抬眼就看见一脸阴沉的XanXus不急不慢的走过来。
言纲对于XanXus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不过近年来XanXus的脾气见长,再加上小孩子细密的感觉,他知道XanXus讨厌自己,所以他尽可能的不会与XanXus共处一个地方。
“XanXus哥。”虽说如此,见着了他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XanXus停下脚步,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具体是哪里不对言纲也说不上来,不过言纲还是警惕了起来,大概XanXus这是到了大人们所说的叛逆期了吧?
XanXus用自己猩红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小不点,他忽然冷笑了一声,露出一抹嘲笑的神色,“弟弟…么。”
言纲心里咯噔一声,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爬了起来,他不由将纳兹抱得更紧了些,纳兹或许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不安,它抬起头来,甩了甩尾巴,死盯着站在言纲面前的XanXus,此刻野兽的本性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XanXus偏头,以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对着言纲说道,“你,父亲已经死了。”
语毕,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冷哼一声就这么与言纲擦肩而过。
他的手中,一本黑色的日记上,彭格列金色的族徽处于阴影之中。
言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面无表情,眼睛里慢慢浮现出迷茫。
危险已经离开,纳兹见主人迟迟不动,不由疑惑的抬头叫了一声,“嘎呜?”
像是一个开关,言纲默默的抱紧了纳兹,将脸慢慢埋在了它柔软的皮毛中,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没有哭,他只是在害怕。
第一次一个人直面的告诉他‘死亡’,那种未知的可怕感觉瞬间布满了他的全身,血液仿佛开始倒流,惊得他一身冷汗,况且,死者还是他的父亲。
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痛,就像被人从那里挖出了什么,再也填不回去了。
正如沢田家光所期待的,九代目将言纲保护的很好,在他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意愿前,他都没有让年幼的言纲接触到家族的事情。
而言纲,对于记忆都已经模糊的父亲,他实在是想要哭都不知道怎么哭,或许他心痛的是另一种吧,从这一刻起,世间再无与他有最亲血缘关系的人了。
言纲深呼吸了几口气,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不久,彭格列内部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沢田言纲也是彭格列的继承者候选者之一,这让众位候选者又喧闹了起来,一个XanXus就足够让人头疼得了,偏偏在总部的那个小孩也是继承者之一,这怎能让人忍受!
当然,在他们还未掀起一朵浪花的时候,有一个人行动了,那便是彭格列九代之子XanXus,他率领着暗杀部队Varia开始夺/权,那一天,彭格列总部全面封锁,此次内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在众候选者的观望中落下帷幕。
XanXus败了。
这一次让人哗然的内战被成为‘摇篮事件’。
言纲坐在九代目面前,纳兹温顺的趴在他腿上闭目养神,还悠闲的甩着尾巴。
小孩子的眼睛总能看见最真实的一面,将他抚养长大的老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脸上不可掩饰的疲惫让言纲欲言又止。
XanXus发动摇篮事件的时候,言纲正待在九代目身边,他藏在阴影之处不吭一声,于是他知道了XanXus的身世以及九代目的无奈。
那个时候,他忽然想起XanXus对他说的话,“你,父亲已经死了。”,这难道不也是XanXus在自讽吗?
在他们的对峙中,九代目提起了他,九代目一度希望XanXus和言纲能成为一对很好的兄弟。
但XanXus只是冷笑,无比嘲讽的说了一句话,“他能算是我弟弟?”
兄弟的涵义究竟是什么呢?
这之后,XanXus就输了,在他怨恨愤怒的目光中,九代目疲惫的让守护者将他押下去,XanXus最后去了哪里,又如何了,言纲不知道。
“言纲,没有被吓到吧?”在处理了内乱后的彭格列事物,九代目就将言纲叫了过来,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血丝在那双精明的眼里出现,他肯定没有休息好。
言纲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九代爷爷。”
九代笑了笑,他双手交握着,迟疑了稍许,又问,“言纲想成为十代目吗?”他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对于这个孩子,也并不需要。
言纲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小声点回答,“不想。”
九代听到了答案,他也不问为什么,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抬起手揉了揉言纲的脑袋,认真的说:“对不起。”杰伊文学网
为他对他的隐瞒,对不起。
也为他没有守护好他,对不起。
或许这一句对不起还暗含着另一层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意思。
之后,言纲身边便多了以为年轻的家庭教师。
六年内,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纳兹死了。
不是寿终正寝,也不是为保护主人而死,而是因为一场滑稽而又可笑的背叛。
那一天,言纲才真正意识到,现在他的身边,才是真的没有更亲的人了,这场背叛,源于继承者之间的争斗,也源于他的天真。
你不要的,往往是他人觉得最好的,而你表明了不会去争夺他,他们却还是要斩草除根才安心,或许这就是这些黑手党的想法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最大的危险,XanXus已无力回天,于是继承者们把注意打在了言纲身上,他们可不希望斗起来的时候被人渔翁得利。
所以背叛者出现了,所以纳兹死了。
彭格列十代目首领的宝座究竟有什么好?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又会怎么样?言纲过去不懂,也不想去懂,但现在,既然他们认为自己是个绊脚石,那么就绊给他们看吧,看看自己这块绊脚石他们能不能越过去!
言纲向九代目表面了自己要成为十代目的决心,老人盯着他许久才点头答应,他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了什么。
于是,在这时间里,他开始跟上里包恩为他制定的训练课程,跟着九代目四处奔走,去往日本,自己的母国找寻守护者,一个人没有任何杂念的追求着自己的目标,而这个人又是一个天才,他进步神速,坐在沙发上,年幼的野心家一步步小心经营着自己的棋子,一个一个的五击溃其他继承者。
而在收尾的最后一个阶段,一名与他同龄的少年出现在了总部,并被九代目接见。
言纲看着少年跟着九代岚守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转头看向身边打着哈欠的某人。
“你知道他吗?蓝波。”
卷发男孩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谁?刚刚那个和蠢言一样大的人吗?”
言纲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蓝波沉吟了半晌,抓了抓脑袋,“不认识诶,唔恩…应该不是其他哪个家族的少爷。”
“是么。”言纲垂眸若有所思。
傍晚,他就再度见到了那名少年,他还没有出总部这点让言纲有点惊讶,但他是被九代目带来的,言纲也不敢多问。
“言纲,来,这位是巴吉尔昆……”九代目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是你父亲的弟子。”
父亲的弟子?!言纲睁大了眼睛。
什么鬼!九代目你终于神志不清了吗!
沙色发是少年局促的鞠了一躬,他十分认真的说:“言殿下,在下是巴吉尔昆,令尊确实是在下的师傅。”
言纲久违的一脸懵逼。
少年,你应该和我一样大吧?我父亲在我两岁就去世了,难不成你是他在你出生时收的徒弟?!这年头碰瓷的人都已经这么智障了吗!
孩子,有病得治。言纲看巴吉尔昆的眼神里写满了这句话。
“这点,还是我来解释吧。”九代目适时的开口。
原来,当年九代目收到家光死讯后,其实沢田家光只是受了重伤,他失去了记忆,或许是对儿子的强烈思念在他伤好后就收养身为了孤儿的巴吉尔昆,将他收为弟子,虽然记忆没有了,但实力还是健在的家光就这样教了巴吉尔昆六年,直到不知从哪得知他还活着的敌人,前来袭击他,在一次刺激下,他恢复了记忆,他让巴吉尔昆去找自己曾经的部下,并到彭格列总部去,而自己留下迎戏,巴吉尔昆不放心家光,对方那么多人,一个人的沢田家光怎么可能会赢呢?巴吉尔昆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逗留了几天,几天后,他去寻找家光,最后只找到一座新立起的坟墓,墓碑上刻着家光失忆时使用的名字,为他立墓的是他们的一个老熟人,他和家光非常要好,经常在一起喝酒,此次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巴吉尔昆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巴吉尔昆哭了好久。
巴吉尔昆在家光墓前又哀痛的逗留了几日,终是离开按家光所说的线索找了过来。
家光与巴吉尔昆分开前,向他提起了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家光摸着巴吉尔昆的头一脸慈祥的说着,自己的孩子肯定和巴吉尔昆一样大了,家光将这六年对儿子的父爱全部灌注到了巴吉尔昆的身上。
言纲默默的听着,他用那双赤金色的眸子盯着低着头的巴吉尔昆,“所以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愧疚什么吗?”
少年清凉的嗓音传入耳里,巴吉尔身体一颤,不发一言。
他确实在愧疚,不管自己的师傅怎么想,他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属于言纲的东西,父亲,以及父亲的爱。
言纲抬头看向九代目,“九代目,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个人…”他瞄了眼巴吉尔昆,又淡淡移开了目光,“还是您来安排吧。”他说完,转身离去。
九代目看着言纲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又看向巴吉尔,心里不住的摇头,如果那个时候,家光对巴吉尔昆说一句话,说‘你也是我的孩子,你和言纲是兄弟’的话,是不是一切都好办了呢?
终是没有接受。
兄弟,到底是指什么呢?
又一年,九代目宣布退位,而坐上彭格列十代宝座的,是出乎所有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沢田言纲。
不,从今起,该换个姓氏了。
言纲·彭格列,彭格列史上最年轻的首领。
…………
言纲从黑暗中醒来,睁着双目盯着天花板,许久,他偏头,伸出手拿过钟一看,才凌晨五点十几分,他再度闭上眼睛,平缓着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XanXus和那个巴吉尔昆,言纲皱起眉头,脑海里又一闪而过纲吉的模样。
深知自己怕是不能再睡着,言纲索性就起了床。
待他做完一切,房门就被敲响,谁会如此之早的来敲他的门?
开门一看,自己的雾守之一,库洛姆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Boss,早上好。”
“早上好,库洛姆,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骸大人已经离开总部了,在走之前,他让我来告诉Boss一个小小的‘方法’。”
言纲眼睛一跳,他难以揣摩的雾守又要做什么事了?
库洛姆此刻笑的跟六道骸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骸大人要做这件事,但如果这个方法能让Boss和纲吉关系变好的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
言纲受伤了,据说是被潜入总部里的杀手得逞的,当然杀手已经被处决。
纲吉得知这个消息时,是不可置信的,他的哥哥如此的强大,怎么可能…不,纲吉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不安的跟着阿宝前往言纲的卧室。
门口站着夏马尔,他似乎才从里面出来,纲吉的不安得到了证实,杀手命中了言纲的左肩,再偏个几厘米,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纲吉被夏马尔吓得呆在了原地,阿宝在纲吉身后瞪了夏马尔一眼,他轻轻推了纲吉一把,纲吉踉跄的走了几步,呆呆的转过头看阿宝。
“不是要道歉吗?还不进去?”
纲吉挠了挠脸颊,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推门而入,在房门关上后,阿宝与夏马尔对视,两人都冷笑了一声。
“小鬼就是小鬼。啧。”夏马尔嘟囔了一句,反正现在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不如去老地方喝酒吧。
想着他又看了看阿宝,“你待在这里?”
阿宝嗯了一声,他不会离纲吉太远,他必须保证纲吉的安全,即使是在那个人身边也一样。
夏马尔没有自讨没趣,跨着大步走了。
…………
言纲闭目想着库洛姆的话,不得不说,无愧于收集情报的雾部部长,六道骸都已经把他查的如此清晰了,在某些方面也算了解他。
库洛姆当时转告六道骸对他说的话,“如果还不明白,那么就去测试吧,就拿忠诚与重要的地位来说,看看纲吉·彭格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不能让你明白兄弟的含义。”
兄弟,现在想来无论是XanXus还是巴吉尔昆,他似乎一直处于‘弟弟’的身份上,不过现在不一样,他是‘哥哥’。
‘哥哥’,又该如何去做呢?言纲有点后悔同意六道骸的建议了。
门外穿来了说话声,言纲睁开眼,他知道是纲吉来了。
他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见自己呢?
会是担忧,还是隐匿的高兴?
都不是,纲吉是以一种歉意的姿态出现在言纲面前的。
纲吉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还未消散的消毒水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有些难受,这让纲吉清楚的意识到坐在床上看向他的人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哥哥……对不起…”他坐在床边,脑袋耷拉着道歉,他紧紧握住言纲的右手,如此的用力,碰触到的皮肤是温热的,这让他可以意识到他还活着。
言纲微愣,他感觉到纲吉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害怕吗?
“疼吗?”纲吉轻咬下唇,他在问什么呀,肯定是很痛了,这还用问吗?
言纲微张了嘴,他当然没有忘记此举试探的目的,他看着纲吉微低的脑袋,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你在害怕吗?纲吉,害怕我的死亡吗?”
“那是当然的!”纲吉快速回答,他能不害怕吗!
言纲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赤金色的眸子与棕眸相视,“为什么要害怕,纲吉,你应该为我的死亡而感到高兴,我死了,彭格列首领就会是你。”
纲吉呼吸骤停,他慢慢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的问:“你说什么?”
言纲漠然的说,“你是我的弟弟,所以如果我死了,下一任的首领就会是你。”他眼睛落在纲吉身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变化。
言纲感觉到握住右手的力度突然增大,他暗沉了眸子,不动声色。
“那种东西……”纲吉呼吸急促起来,他狠狠瞪着言纲,似乎有火焰在他眸中燃烧,第一次,言纲看到纲吉动怒。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你重要!你可是我的哥哥!我的亲人!我最喜欢最依赖的人!如果你敢把我一个人抛在这个世界上,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低吼出声,如一只发怒的野兽,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他紧咬着银牙,用力的发出咯吱的声音,泪珠在眼眶凝聚,他倔强的不眨眼,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言纲。
那种东西,彭格列的宝座,比不上自己重要吗?言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高兴,那是一种非常让人愉快的情绪。
他右手挣脱开纲吉,双手揽过纲吉的肩膀,将他拥入怀里,猛然的动作让纲吉来不及反应,一头栽进言纲的怀里,泪水像珠子一样滚落,止不住,纲吉干脆的将脸埋入言纲脖颈处大哭。
言纲无奈的叹息一声,拍拍纲吉的背以示安慰。
这么弱小又天真的人,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那么他又该如何活下去啊。
“Tiprometto,io,tiproteggerò。”他在纲吉耳边轻诉出一句诺言。
教父流露出的,是独一无二,对人初次显露出来的温柔,他的诺言,是最美好的话语。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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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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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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