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可否请上笔墨,小女将方子书写下来,也好让厨房早日准备起来。”卫灵芸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打算在皇后眼皮底下将药膳方子写下来。一来是打消皇后与太子的猜忌,二来也能让那些暗中观察递消息的人知晓,她卫灵芸此行是带着真才实学,秉持公正不阿的态度。
“来,为卫小姐奉上笔墨。”皇后也很豪爽地答应了卫灵芸的提议,立刻命宫人奉上纸笔。
卫灵芸伏在案上,将自己的脑中所记药方一笔一划,清楚整齐地记录在纸上。从雕花窗的缝隙间倾泻出的阳光照射在卫灵芸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羽织。眸光流转,羽睫微动,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也在熹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写完后,卫灵芸将墨迹晾干,递给一旁的宫侍,却看见皇后与太子二人盯着她出神。卫灵芸不明所以,也稍微大胆了一些,开口拉回皇后与太子的思绪:“皇后娘娘。方子已经写好。”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的景色太过迷人,就像是花蜜引着蜜蜂一般让人不禁沉醉在这甜美之中。
“啊!”顾晋玄突然出声,吓了二人一跳。
“何事慌慌张张,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方依英调笑道。
“母后,有一事你我可都是忘记了。”顾晋玄说完便看向卫灵芸,笑道:“只怕是要再麻烦卫小姐一回了。”
经由顾晋玄提醒,方依英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正怀着身孕。刚刚让卫灵芸写方子的时候没告知于她,也不知这方子里有没有什么怀孕之人不宜食用的食材和药材。
“卫小姐,请问这药膳方子里可有什么孕妇忌口的食材和药材吗?”顾晋玄并不直接点出皇后有孕,而是隐晦地向卫灵芸传达这一事实。
卫灵芸大吃一惊,皇后娘娘竟是有孕了吗!此事宫外还一点消息也无,想必是皇上封锁了消息,不欲外传,不让奸人有可乘之机。此时太子将消息告知与我,观一旁皇后娘娘的态度,似乎也是默许了。太子对镇国公府真的没有任何防备吗?
既然皇后有孕这件事大家都未声张,卫灵芸也并没有对皇后娘娘直接表达恭喜之意,而是回答道:“若是家中有孕妇,食用此药膳也是无碍的。”
“如此甚好。”方依英感叹这卫灵芸真是一十分聪慧的女子,同她说话不必废脑筋,来去之意皆是清晰明了。“本宫母家一侄女今日来咳喘连连,因着她有了身子,郎中也不敢随意用药,就只开了一副舒缓的药,服用了有半月却怎么也不见好。如今有了卫小姐的这一张方子,想必我那侄女很快就能康复。”
“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灵芸之幸。”卫灵芸想,既然皇后主动示好,那自己也不妨放开一点,少一些戒备。于是她便将自己之名说与方依英。
“灵芸,好名字。灵,以玉事神也;芸,草也,可以死复生。看来卫国公对你这个女儿很是期待。”如此名字,带着祥瑞的寓意,若是与玄儿八字相合,必将助他乘东风,破云浪。
而顾晋玄听到方依英的话后却愣住了。死复生,死复生,自己正是死而复生!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www.jieyidazhiye.com
“家父愿臣女一生顺遂,故而取‘灵芸’二字,希望能为臣女消灾避祸。”
“呵呵……”顾晋玄苦笑。好一个消灾避祸,好一个复生之草,都是自己前世造的孽。
但很快顾晋玄就从前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瑜清正好端端地坐在他的旁边,一切的一切都与前世不同,也许那只是黄粱一梦。现在的自己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也是拨开了眼前的云雾,终于发现了迷雾深处掩藏着的,娇嫩的仙葩。
“卫小姐,今日请你前来,是太子鲁莽了。”方依英说罢还瞪了一眼在一旁装无辜的顾晋玄。
“无妨。”卫灵芸看了看一旁装成一脸无辜样子的顾晋玄,突然觉得这太子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冷漠,反而是有些孩子心性。“臣女今日本就无事,谢皇上体恤,还劳烦太子殿下带臣女在这宫里四下逛逛。”
“如此那本宫就不再耽搁卫小姐的时间。”话锋一转,方依英开门见山。
“不知卫小姐对‘弥勒草’一案有何见解?”
“这……”这可难倒了卫灵芸。
“本宫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让卫小姐你徇私包庇,本宫只问你一句,你是否能实话实说,不为权势折腰?”
“臣女在此立誓,定会秉公办案,不为任何人所迫。”卫灵芸这话说的巧妙。“不为任何人所迫”,意味着就算是你皇后要逼迫她,她也绝不会低头。卫灵芸说完,等待着皇后的态度,究竟是脸色突变,还是松一口气,这都会成为卫灵芸判断的标准。
好在,卫灵芸并没有失望。皇后听完她的话后舒了一口气。
“有卫小姐这一句承诺,本宫与太子这便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这正阳宫也无趣得很,就让太子带你四处逛逛,打发打发时间。”方依英挥挥手,扶柳便捧着一只金丝楠木盒。
“这礼物你就收着,权当是本宫体谅你之辛苦。”扶柳在卫灵芸面前站定,低头屈身,将楠木盒双手奉上。
卫灵芸自如地接下皇后的礼物,答谢:“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告退。”
接着顾晋玄也跟方依英告退。看那急切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正阳宫,与他的瑜清独处。
“卫小姐,探春园的桃花此时开得正好,可愿与本殿下前往一观?”折扇一开,端的一副风度翩翩俏公子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太子殿下。顾晋玄重生回来这几日,除了每日处理政务,还命小宁子四处去搜集那些个才子佳人的话本,想从中窥得一二玄机。这扇子也是他命御制坊以西域进贡的素绸缎为面,以沉香木为骨,再加青玉佩,银线流苏制成。
看着顾晋玄像花孔雀一般东施效颦的样子,卫灵芸忍俊不禁。太子殿下自以为倜傥,但他身上那一种常年处于高位的上位者的气场是掩饰不掉的。生硬地模仿风流才子,反倒是有些滑稽。
卫灵芸就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顾晋玄。看着看着,就让本来还对自己装扮很有信心的顾晋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来瑜清是不喜欢风流才子这一种类型的?很好,下次见面再换一种。若是卫灵芸知道太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定会是哭笑不得。
“这扇面上的字,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吗?臣女观其笔力遒劲,行文大气,不像是当世任何一位大家的风格。”太子如此举动,引得卫灵芸也稍稍放松了一点。她将注意力放在这柄扇子上,朝太子问道。
“灵芸好眼力!”一时间得意忘形,竟脱口而出卫灵芸的名字。
“呃,本殿下是说,卫小姐,卫小姐好眼力。”顾晋玄真想从探春园的桥上直接纵身一跃。每一次每一次,只要遇到瑜清,自己就一定会在她面前丢脸。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本殿下就取诗前四句,时刻勉励自己。”趁着瑜清还没反应过来,赶快将她的注意力转到扇子上。
“那殿下可曾‘垂钓碧溪上’,‘乘舟梦日边’呢?”卫灵芸听到了刚刚太子直唤她名,奇怪的是,心下却明没有什么恶感,也不觉被冒犯。相反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这倒是真的有过。”太子失笑。不过他梦到的可不是什么“姜尚”“伊尹”之辈,而是镇国公府嫡女,站在自己面前的,卫灵芸,卫瑜清。
说着说着,二人已走到了探春园。这探春园地处皇宫东边,离正阳宫与东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平日里若是皇后或太子不愿行至太远的观园,便可在此处赏花。
卫灵芸被满园桃色惊呆了。她本是同顾晋玄并排而行,进了这园子,就连太子殿下何时落在后面都不自知。
春风拂面,吹得桃花落满地。人面相映,更盛满园春色。明明没有穿襦裙,没有配华饰,穿的只是最利落的武服,戴的也是最简单的樟木簪。此情此景,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颦一笑,牵动心弦。
顾晋玄此时再也难忍内心的渴望与冲动,折花上前,将一株桃花别在卫灵芸发间。
“太子殿下!”卫灵芸被顾晋玄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惊慌失措,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谁曾想,太子竟是步步紧逼。他的眼发出锐利的光,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势在必得。
终于退无可退。卫灵芸靠在背后的一棵桃树上,面前是太子殿下打在她脸上的,温热的鼻息。
“瑜清,吾心悦于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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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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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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