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马儿失足,百里罪将小风筝背在背上下马来走,拄着拐杖被一行人夹在中间。
起初贺朔不愿与百里罪一起在中间被人护着,抢在江踽前面带路,纵然贺朔如何娇纵任性,到底在荒野中,不同在云景城家中那般衣来伸手饭来就的无忧无虑。碰到几只肥壮的山鼠从脚上跑过,将他吓了几着,后来衣服被荆棘挂住也能将他吓得跳起来,退到苗玉泠身后,紧抓苗玉泠袖子不放。
江踽对这样的环境算得上熟悉,他也有率兵马趁夜在山中穿行的经历,现下走起来倒也自如。只是不知晓麒麟湖位于何处,也只得一路往南直走。向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同几人解释说:“天衍剑既然在九九重阳剑气最盛,该是与阳气有关。南方陵光神君属火,太阳。向南去,想必不至于南辕北辙。”
一行人走得寂静,只听得到走过时拂动草木的沙沙声,忽然听贺朔“哎哟”一声,众人只当他又被什么吓到,不予理会,却又听苗玉泠焦急问道:“公子怎么了?”
贺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脚下有东西……”
“是不是树枝挂住了?”江踽回头来问。
“你家树枝会缠人脚的吗?”听到江踽的声音,贺朔忍不住刺道。
江踽便不作声。苗玉泠拿火刀点了支火把,拉开贺朔的衣摆凑近了看,赫然见一条黑红白相间、两指粗细的蛇缠在贺朔小腿上,苗玉泠朝着火把突然靠过来,那条蛇便嘶嘶吐着信子。
被光一照,那蛇缠得更紧,贺朔吓得小脸煞白,一肚子话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像是毒蛇。”江踽看了看说:“小心,莫惹它急了。”
“啊——”听到是毒蛇,贺朔刚想叫唤,便被江踽伸手堵住嘴。
苗玉泠抽出剑,利索地一削,便有什么东西在远处落地。贺朔叫了一声,原来苗玉泠一剑削去蛇头,缠在贺朔腿上的蛇身还有意识,在贺朔腿上扭动,涌出的血染红贺朔靴子、里裤,极为恶心。
苗玉泠伸手一扯,把蛇身拉下来,远远丢开。经此一劫,贺朔两股战战,说什么也不肯迈开腿。一行人只好就地歇息,至天明再走。
几人坐下来后便不说话,大抵觉得太过闷沉,百里罪开口说:“不孤,你不觉得古怪吗?”
江踽一心留意四周,不像他分心多想,随口问道:“什么?”
“既然年年九月天衍剑都会发出光来,应当有人知道大致方向在哪里才是,为何至今也没个消息流传出来?”
“……”
“怕是相关的人都死了。”百里罪随意一说,却说得另外几人心口一跳。
夜里下了场小雨,刮起风吹得人心里飕飕地冷。行李尽失,江踽脱了外衣搭在百里罪身上,说:“别让小风筝淋到雨。”
百里罪笑道:“不孤,你真是好人。”
江踽觉得他嘴里的“好人”二字怎么听怎么别扭,便没有说话,走到一旁去静思。
贺朔低声劝苗玉泠,说知止不殆,苗玉泠让他不必再说,于是都安静下来,便如此熬到天明。
林间鸟雀叽喳,天色渐渐清明,清晨山中岚烟叆叇,伸手一抓,掌心冰冷一团气,抬头看去,一丈开外,林木尽掩,什么都不甚清明。
这种天气不宜行军,却听到百里罪说无妨,给小风筝换了尿布后背起来,拄着拐让几人跟上。
贺朔整理着身上衣物,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死吧?”
百里罪笑笑说:“不必担心我,怕日后我还是替你入殓的那个人呢。”
“你你你……”贺朔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他,”江踽道:“这种地形跟着他就是了。”
贺朔喊道:“我才不要,到时候他领着我们到断崖,我们难道也要跟着跳?师姐,你说是吧?”
苗玉泠背着包袱跟着百里罪,听到贺朔喊她,她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
百里罪在前面带路,江踽则走在最后做记号,一行人闯入浓雾笼罩的山里。山中的景象看似变化多端,细究来又百般相似,极容易迷路。没个方向,不知前程如何,免不得泄气;回头看去,又不见来时路,只觉觉昏头转向,浑身疲乏。
一路走过来,露水沾衣,身上衣物湿透了,鞋子踩着也冰冷潮湿,长途跋涉更加难受。
贺朔往前走到百里罪身旁,问:“喂,盲眼的,你没带错路吧?”
“公子,”苗玉泠出声道:“小心。”
贺朔正要说什么,一张蛛网便糊到脸上,黏黏的感觉让他急忙擦脸。百里罪打掉面前拦路的蛛网,笑道:“谁知道呢,我也只是听不孤的往南走罢了。哦,提醒一声,前面一段路尽量每个步子都跟着我的。”
“凭什么!”贺朔偏要往前走,被苗玉泠抓住扔到后面。
苗玉泠道:“公子,我们对这里的地貌不熟,就听百里先生的吧。”m.jieyidazhiye.com
“还是这位姑娘聪明。”百里罪夸赞道,他说着拨开面前的灌木走出去。
后面的人跟上,才发现前方一片开阔的土地,因浓雾笼罩,看不见其全貌,目所能及处,只见低矮齐整的青草生长,大大小小的水塘遍布,几根朽木躺在地上,看起来倒是平静。
百里罪拄着拐杖就要走进去,江踽脸色一变,抓住他把人拽回来,喝道:“你干什么,前面是沼泽地!”
小风筝被他的声音惊醒过来,在百里罪背上哇哇地哭出来。百里罪把人放下来,抱在怀里哄着,他一边哄人,一边说道:“我知道这是沼泽。”
江踽一把把小风筝夺过来,百里罪的脸色当即变了,江踽注意到了,却依然怒不可遏,对百里罪说:“知道你还带着人往前走,你不要命,那也得把小风筝留下。”
百里罪笑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我不是说了这段路每一步都跟着我的吗。尽管放心,我出事小风筝也不能出事。”
百里罪把小风筝接回来,他拍着襁褓,试着将小风筝哄睡。待她哭声止了,百里罪重新将她背起来,大步走入沼泽地。
江踽咬牙说道:“每一步都踏准了,有什么不对立刻原路返回。”说罢拉着马跟在百里罪后面。
苗玉泠跟上,贺朔见苗玉泠走,自然也要跟着。
百里罪在沼泽地如履平地,走得极快,仿佛迫切地想要甩掉什么。
几人踩着百里罪的脚印倒也好走,但马儿四蹄并未步步踩在实心的地方,蹄子几次陷到泥淖中,每次陷下去,便难拔出。
江踽在前面硬拽,苗玉泠在后,一剑插到马蹄下,用力往上撬,好不容易才让马能行动。抽出来后的马蹄上满是泥淖,黑泥沾着不少猩红的蠕虫和虫卵,几人看着,不仅打了个寒颤,走得越发小心。
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呼救声,回头看去,烟雾茫茫,不见半条人影,经久不绝的呼救声仿佛是这片可怕的沼泽地无端生出的幻觉陷阱。百里罪听觉惊人,早听见了,但他径直往前走,丝毫没有留步的打算。
贺朔听不下去了,他道:“师姐,你跟着江踽他们先走,我去看看。”说完就转身沿来时的脚印回去。
“公子!”苗玉泠没抓住他,她对江踽说:“不孤,你们先走,我去把公子带回来。”
“师姐,贺朔!”江踽叫着两人,却被身后的马挡住去路,走不得。
百里罪微微回了头,说道:“别多管闲事了,快走,沼泽里的怪物来了。”
江踽咬咬牙,一剑割袍子,撕做长长一条线,一脚将线头踩下去,每走几步,又再踩一次,留部分飘在水上和草丛上,如此等苗玉泠和贺朔回来就能寻着这条青线走。
贺朔快回到沼泽的边缘,便看到两匹马四蹄陷入泥沼中,两匹马又惊又慌,仰着头不停地挣扎嘶鸣,却依然必不可免地越陷越快。在贺朔看来,这片沼泽正一点一点将两匹肥壮的马吞吃入腹。
又往前走几步,被浓雾遮掩的景象印入眼帘。一个人拉着两只手,想将一个下身陷进沼泽里的人拉上来。
陷下去那人哭着说:“殿下,别管奴才了,快走吧,只要您能平平安安地回去,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别说了!”拉的人咬牙切齿地说,他使出全身的劲,一张脸涨得通红,可陷下去的人就是纹丝不动,他嘶吼着:“上来,给我上来啊!”
什么也没有发生。
旁边突然伸出两只手,跟着他拉。两人一人拉一只手,终于有动静了,拉的两人一步一步往后退,泥地里汩啾作响,满是淤泥的下半身一点一点被拔|出来。
苗玉泠隐隐看到人影,正要过去,突然听到沼泽地中水声哗然,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飞快爬过来。她扭头看去,惊得睁大眼睛。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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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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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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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栖贤章三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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