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焦急,试药时无法冷静下来,身旁因药而死的兔子越来越多,猎户们已拿不出兔子来,便用家禽替代。女匽望着陆良,忧心不已,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陆夫人,陆良恐怕也支撑不住,若人手够就好了……
女匽忽然站起来,从药箱拿出朱砂和黄符,写了信后,叠成一只只纸鹤放出去。
江踽坐在屋外,听着屋中鸡鸣兔叫,看着吵闹不休的庄人,陆秀华与陆灵云在一旁哭泣,只觉心力交瘁。
他忽然听到翅膀扑簌的声音,抬头看去,一只只纸鹤从头顶飞过。他抓住一只纸鹤,纸鹤在他手上扑腾两下,便失去动静。江踽望着掌心的鹤,恍惚回到十多年前,他坐在竹林中,拿着缝衣针,将桌上的鹤串在细细的线上,再踩在桌上,将鹤挂到房梁上。待一叶青归家,煮上一壶茶,取下那些纸鹤,在桌边坐下来,将鹤展开,细细地看。
江踽拆开纸鹤,黄符上,朱砂写的是医者之间的密文,他一边回忆一叶青的密文书,一边解读密文的内容:
玉屏镇行尸作乱,望同行相助,切莫夜行,谨记谨记。
女匽书
江踽拿着黄符,猛地跳起来,到处寻李启平。
“李启平,你是李家的人,为什么帮那些外人乱了规矩?”
“我们把老人和孩子放在祠堂里,夜里轮值前门,不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危么?结果你们就放任行尸进祠堂,听老夫人的命令不管,害得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我们李家现在只有这么点损失,全仰仗老夫人英明指点,为什么不信?”
“如果我们早点撤离这个鬼地方,连损失都不会有!
“你娘子出了事就是老夫人错了,那你之前怎么不走,怎么就厚着脸皮留下来接受老夫人庇护了呢?”
“李家人同进同退,我是李家的人,你们不走,我也不可能只带自己妻儿儿子离开,谁知却让我娘子丧命……”
“你说得好听……”
“那是什么?”有人听到翅膀扑簌声音,抬头看去,便看到乌泱泱的纸鹤飞过李氏义庄之上,越过高墙,追着风,乘着云,远远地飞去。
“李大哥!”江踽从人群中挤过,抓住人群中间的李启平,喘着气说:“各处的大夫都将往玉屏镇赶来,要让他们平安进入玉屏镇,我们得在他们来之前将镇子夺回来!我需要帮手。”
李启平看着他,平静地将他的手抹下去,“我要带李敏离开。”
江踽一愣,“什么?”
李启平冷冷一笑,道:“修再高的墙,挖再深的沟又能如何,不离开这里李家迟早要完蛋。你们是他们弃嫌的外人,何必为他们费心,早日离去吧,免得一番好意被当作驴肝肺,小心被人卖了。我要带我儿子离开,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李启平说完,推开面前的人,呼喊着李敏的名字,寻着人离去了。
“孬种!”立刻有人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江踽望着一半人散去,另一半人看看他,再看看李启平,叹了口气,也散了。江踽站在原地,叫哪边都不是。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便让庄上的人离了心,看来现下只能找那位老夫人了。
自昨夜一乱,祠堂中没了人,受伤的人已送去另一边请女匽救治。方弘堂挂起招魂的白幡,穿过门厅,数具漆黑棺材停在院中,冥纸雪片似地漫天飞舞,人趴在棺材上痛哭。江踽从中穿过,目不忍见。
“云先生……”高堂上的老夫人睁开眼,望向步入中堂的青年人。
“您听见了么?”江踽问。
“无尽悲凉。”老夫人道。
“那个人是唐潋?”
“是。”
“那么白日的人又是谁?”
“周澄,唐潋的书童,也是唐潋唯一留下的人。”
“先前无故失踪的人,是谢澄带走的?您容许了?”
老夫人不言。
江踽问:“为何?”
老夫人不答反问:“云先生,倘若你不幸出事,令尊当何如?”
“家父断不会同老太太如此,以他人性命,换我性命。”江踽道。
“云先生敢与老妇打赌么?”老夫人摇头,道:“不必赌,显而易见的结果。”
“家父是大夫。”江踽缓缓道:“世人皆传家父行事诡怪,神鬼不医,生死不治,只好怪奇病症,却是不懂家父之心。细究怪疾何其容易,家父常年求人寻药,价钱不论,为新鲜药材,他自己也常在外奔劳,倘若研制出药和治病之法,多少人能得救?家父医者仁心,即便我是他的孩儿,在他那里,我与他人的性命都是同等的。”
他继续道:“老太太是一家之长,对这中堂外的所有人而言,老太太就是天,老太太的话不可不听,老太太的命令不能不服。他们信任老太太,如同信任生父生母,可老太太为何不能视他们同少爷一样呢?”
“别再说了。”老夫人抬手,示意江踽离去。
江踽未停下来,他道:“老太太认为我年轻,没有妻儿,不懂失去的心痛。老太太没有说错,我不曾真正品尝过那种心碎,可饱尝痛苦的老太太您,能懂他人失去父母、失去妻子、失去孩子的痛么?老太太舍不得,便让他们舍得么?”
“别再说了……”老夫人侧过脸去。
“老夫人,不好了!”忽然有人跑进中堂,焦急道:“李启平要离开义庄,有二十来户人要跟着他一块走。”
“原来李家的同进同退,从头到尾都是编造的谎言。”江踽忽地笑了。
前来报消息的人听他阴阳怪气的话,怒不可遏,道:“你懂什么,李启平那个孬种想逃,那就让他逃吧。我们李家人会永远守着祖宗的土地,死也不退!”
江踽道:“经昨夜之事,恐怕唐潋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合则生,分则死,没有退路了。”
老夫人思虑许久,才道:“请李启平到中堂来。”
老太太同李启平在中堂说了许久的话,江踽也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从祠堂出来后,李启平没再提离去的事,老太太却向庄上的人宣布,但凡江踽与李启平的吩咐,不必等她同意。
紧接着,江踽将众人叫到跟前,同他们说:“我们现在有三件事要做,一是取回玉屏镇,二是守住玉屏镇,三是剿灭行尸。待时机到来,便进入出云山,捉住唐潋。”
“先不剿灭行尸的事,要怎么取回玉屏镇,怎么守住玉屏镇?又不是像李庄这样地方小有围墙。”有人问道。
江踽道:“我们到唐家大宅去,唐家大宅四周医馆、药材铺居多,到时候各位大夫可用。唐家大宅方圆五里都是房屋,届时我们拆除五里以外的房子堵住方圆五里的房子之间的空隙,可免除许多材料和时间,再起砖板,挖出护城沟,挖出的泥用来加固,便可避免运送花费的时间。唐家距离李庄较远,夜里不再回李庄,就在唐家躲避行尸。行动时至少四个人一起,其中至少一人要有打猎或武斗等经验,保证遇到少数行尸有办法脱身。稍晚一些李大哥会给一个基础的编排,明日出发。”
当夜,江踽同李启平等人便拟了一份名单出来,除了守夜的人,其余人回去收拾东西,好好歇息。待人都散去,江踽还要去看望陆良那边的情况,李启平表示同去。
路上,李启平忽然问:“为何要留在李庄,你们有的是机会离开这里。若离开了,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江踽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我看似选择了对的路,可不论我怎么做,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来日,我应该与老太太致歉的,对她说了过分至极的话。”
李启平盯着他落寞的身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快快快!”踏在街道上的脚步声有序,近二十多支队伍穿行在镇子上。
绳索绑在墙上,人迅速退离,随着齐整的呼喊声,众人用力拉着绳子,“砰”一声,门板倒在地上。
“快抬起来送去堵住芝兰巷!”
“小心,屋里有行尸。”正要去抬门板的人抬头便看到躲在屋中的行尸,吓的叫起来。
“看我的。”一个猎户甩着套绳丢过去,正套在行尸脑袋上,两人一拖,便将行尸拖出来,随即便看着那个行尸在烈日下化作一滩黑水。
大街上的砖板被撬起来,锄头锄进去,铲土的人将土丢到旁边,立刻有人提来水,和上糯米粉,再糊到木头堵着的巷口。
一个年轻姑娘站在沟口,望着下边挥着锄头挖土的江踽,喊道:“云先生,先喝口水。”www.jieyidazhiye.com
满满一瓢水递下来,江踽接住喝了一大口,将瓢递上去。那姑娘接了瓢,挑着水往前走,又喊:“娘,哥,先喝口水吧。”
只三日,一个深坑和封闭严实的小镇出现。江踽让人将李庄陆良试药的家畜带来,全丢进坑中,他带着几个人夜里到沟边,不少行尸受生肉气味吸引,纷纷往护城沟中跳,又在次日被烈阳晒成水。
行尸越来越少,与江踽料想的不差。
他看着远处,心道:那些大夫差不多该到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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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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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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