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没来得及点灯,当月光隐去后,屋里就是一片漆黑,以至于李初白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眼花了一下,才看到了哥舒焕的脸。也不知这样的放纵还要持续多久,竹板床在他们身下发出“吱呀”的响动,李初白心里理智的琴弦就像是随着病痛断了,濡湿的嘴唇微张着,颤栗着去迎合那个人的吻。
哥舒焕懵懵懂懂,而李初白亦无处可去,光明消散后,其余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唇上温热,舌尖微咸,无与伦比的兴奋传递到了指尖,两人的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对方的气息。
起初哥舒焕只是见李初白难受得几乎要窒息,露出了濒死的表情,情急之下想到为他渡气。他并不清楚这是一个独属于情人间的暧昧动作。可后来由于李初白不甘于被他压在身下亲吻,开始似有若无地反抗和回应时,哥舒焕心中的本能之欲便被激发,狼性渐显。
他开始用力地去汲取怀里的猎物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渡气,到后来的强取,两人像溺水的鱼那样,在令人沉沦的舒适中缠斗得难舍难分。
三分痛,七分欲,无边风月,目眩神迷。
李初白方才的痼疾发作时的疼痛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那点疼痛反而加深了这种危险的快感。
哥舒焕青涩而莽撞,充满侵略性,紧扣住怀中清瘦男子的腰身,以至于指甲将麻布质地的衣裳都穿透了一点。此时此刻,他毫无疑问有一种在过去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感受,这是超乎常理的,感官越是真切,心中就越是觉得虚幻。
李初白原本发现自己和哥舒焕莫名调了个位置,谁知哥舒焕又迅速将他压回身下,继续咬他的嘴。说是咬,并非夸张,而是他没想到哥舒焕有这种习惯,换气时不得不暂时离开他的唇,便会下意识地在那瓣柔软上轻轻咬一下。
久后,两人喘息连连,寂静的暗室中,心跳声成了夜晚的琴瑟管弦。
实在是太突如其来、太过了,以至于李初白整个人都在发抖,被那双手臂压得太狠,腰也抬不起来,两条腿都有些软。他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被人吻过,从前情到浓时,也轻薄过佳人,可那时抱着佳人固然心情愉悦,但神志都是十分清醒的,断不至于被弄得如此失神、狼狈。
关键是那时候他晓得自己是在干什么。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他和哥舒焕这算什么?
他诚然开始对哥舒焕改观,重新省视他们只见的仇恨,可这还是与爱意相差甚远。
偏生是这毫无爱意的长吻,彻底点燃了他的欲望,使他耽于其中,甘心沉沦。不堪细想,越想越觉得一团乱麻,他不该,也不应是这种反应!
“喂,你到底会不会亲啊,技术也太差了,怎么还带咬人的。”李初白摸摸鼻子,企图说些什么来缓解想象中的旷世尴尬。
谁知哥舒焕一声不吭,李初白耐心地陪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朝着他挪了一点,“搞什么名堂?”
哥舒焕像是被吓到一样,迅速往后一挪。
李初白讶异,心里纳闷:还带这么玩儿的?就连脸皮薄如纸的小娘子被亲了后,也顶多娇羞片刻,总不至于像他这样一副“被玷污了清白,需要时间重新思考人生”的样子。
“你躲什么呀……”他不信这个邪,又靠近一点。
哥舒焕被逼到床角,“噌”地一下站起来,躲到了墙边。
李初白:“没想到亲、咳、那个,还能治病。见了鬼了。”
“既然是为了治病,那我们也没必要想太多嘛,这事就翻篇儿了,叫声哥哥,还是兄弟,嗯?”
依旧没有回应。由于房间里一片漆黑,李初白也无法从哥舒焕的表情中探寻到一丝一毫,他开始自己瞎琢磨,发现将刚说的话代入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似乎也毫不违和?
“哥哥……”又过了好久,哥舒焕低沉的声音终于回应。
“我好像……变成了你……”
李初白猛地一拍脑袋,心道,糟了!刚才心一乱,就忘记最初为何想着要亲哥舒焕的理由了!
“灯!快!”www.jieyidazhiye.com
李初白在自己房中熟门熟路,迅速摸到了引线开关,一点火星子点燃引擎,瞬间打开了煤气灯,几处机关整合,一排灯依次点亮,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屋子依稀还是一年前他离开时的样子。工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工具箱,各种零件、工具和机枢小器依次罗列,看得出主人对于整齐和整洁讲究到近乎苛刻。
哥舒焕住在这里的这半个月,也未曾破坏那些柜子和桌椅的位置。或许他潜意识中仍旧未将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对待这梦一般的美好生活中发生的一切。
灯亮了。李初白望着眼前的男人,先是不由自主张开嘴,随即惊惶后退,撞到桌边,碰落了堆叠的两箱齿轮和胶条。他鬓发微乱,露出完美的侧脸,那双碧眸像翡翠,又像是狼的眼睛。这样的神韵是独属于这个灵魂的风骨,仅有皮相,仍大相径庭。
一个英俊得坦坦荡荡,如同传世的书法,笔笔中锋,泼墨挥洒一气呵成,实则蕴含着经年历练,有的是筋骨;一个惊艳不可逼视,如同不出世之古剑,剑走偏锋,返虚入浑,积健为雄,只一眼便再难忘却。
换回来了。
自灯光亮起,李初白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哥舒焕。好神奇——竟然真的换回来了!
终于能过上他该过的生活!
他会得到属于他的呵护和宠爱,他在唐国如鱼得水,凭借李家的势力还可以继续搜寻线索,寻找洛河一役背后的真凶。
可是这样的喜悦并没有在李初白脸上停留太久。面对哥舒焕幽幽碧眸,李初白很快就陷入了另一种心焦。哥舒焕会不会就此想起过去?会不会想起他对他所做的事?一旦他想起来……
“哥舒焕……”李初白努力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现在才是我们应有的状态,我才是李初白。而你是寰北狼主哥舒焕。因为一些我尚不知晓的原因,我们交换了身体;巧合的是,你从高台上摔下来磕碰了脑子,导致失去记忆,这才误以为你是李初白。”
哥舒焕低着头,垂眸,冷白色的肌肤像误入人间灯火的清冷月光。狭长的睫毛轻颤,那形成了一把保护伞,将他眼中的神色彻底隐去。
李初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如此。”哥舒焕淡淡说道,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即偏了偏头,微微一笑,“哥哥,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我觉得哥哥这样熟悉、又为什么要成为他们口中的李初白那样难。”
听到这句话,李初白只觉得提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松了一些。哥舒焕并没有想起来!也就是说,他还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如果哥舒焕有朝一日想起一切后自己该如何应对。
仍然有些后怕,补问了句:“哥舒……你……没有想起从前的事?”
哥舒焕摇摇头,略带自责地说:“没有。应该想起来吗?还是……没有印象、谁也不记得……”
有那么点丧气的样子,像是耷拉着耳朵的犬类,让李初白很想过去揉揉他的脑袋。只不过小狼王的积威犹在,李初白也就只敢在心里想象了一下揉脑袋的手感。
“乖……”他如释重负,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自私的念头:最好哥舒焕再也别想起来!
当然,李初白大体上来说还是一个理性远胜感性的人。他有他的原则,认为一个人的尊严与他的地位、处境、身份无关,即便是敌人,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严。拥有个人的记忆是尊严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再给我一点时间……”李初白沉吟。
哥舒焕不懂,问:“什么?”
等我查清了洛河的真相,我发誓遍寻名医,势必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如果我的身份对你来说更安全,那我也无妨再做回哥舒焕。
李初白摇了摇头,收起了一贯的轻佻,轻而有力地说:“哥舒焕,请你信我……”
“我会送你离开唐国,总会有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让你安稳地活下去。在此之前,我会保护你。”
哥舒焕有时听不太懂的样子,有时又能选择性地听懂一些话。
他问:“你想和我去什么地方?”
他没能准确理解“送”这个字的含义,他以为李初白的意思是会和他一起走,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李初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哥舒焕并未追问,转口又问:“那阿爹阿妈其实都是哥哥的?”
尽管,这对一个从未体会过亲情、一夕之间得到一个家却很快被告知家不属于自己的人来说,十分残忍,李初白还是点了头。
他一下子有了许多问题。
“那我的爹妈在哪里?”
“……”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沉默。现在的他就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李初白不忍心说出那句“你本来就无父无母”。
“哦……”出乎意料地,哥舒焕他打了个哈欠,只是躺到床上和衣而眠,良久,轻轻传来一句:“我明白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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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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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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