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恩赐都是有代价的。”
“有多渴求,就有多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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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森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来自厄流区,母亲是站街女郎,父亲是母亲的恩客之一。这在厄流区太普遍了,跟自己出身相似的孩子不算少,都是最卑贱的身份,最下等的命。
但跟那些以偷窃为生、动辄被打骂、经常受到死亡威胁的孩子不同,威尔森是那样幸运,有一位疼爱他、呵护他的母亲。他有过一段长达十年的美好回忆。
只是在第十一年的春日,母亲死了。
她死于性||虐,死在初春的第三个早晨,死在那张狭窄的、终日照不到阳光的床上。母亲还算白皙的身体已伤痕累累,脖子上有很深的掐痕,眼睛惊恐而绝望地瞪着,空气里还有着她死前失禁而留下的腐朽的气味。
他呆呆地注视着,看着管事的人嫌恶地叫人抬走遍体鳞伤、死不瞑目的母亲。主管谄媚地跟害死母亲的那个海盗道歉,这直接刺激了威尔森。他扑上去,试图用稚嫩的牙齿却咬掉那个脸色蜡黄的男人的脸。
但是那个男人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将叼在口中的烟按在他的手背上,口中烟雾喷了他一脸。
刚好我们海盗团还缺个炮灰。他把威尔森丢到地上,旁边的两个人把他抓了起来。
就这小子了。
被迫加入那个海盗团的威尔森庆幸自己没有遗传母亲清秀的长相,这让他免于受到来自那群畜生的侮辱。某一次,那个害死母亲的海盗刚奸污了一个少女,掐死她的全过程被恰巧路过又被迫留下的威尔森目睹。
小子,我来这里之前,根本没有女人肯跟我上床。他露出黑黄的牙,露出淫邪的笑。
但是小子,现在我想||操||谁,那就得张开腿乖乖被我||干,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撕了她们。
小子,都是厄流区出来的,身世经历都差不了不少,都是同类。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去你的狗屁同类。威尔森面无表情地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身上被鞭打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目睹你的死亡。
每一夜,威尔森都暗自祈祷,祈求创世神能惩罚这群畜生。他苦苦哀求,跪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可是第二天醒来,依旧有少女被奸杀,依旧有房屋家庭被毁。
他从那个时候明白,神明或许还活着,但根本听不见他的祈祷。
因为他只是厄流区的一只老鼠。弱小,可悲,除了苟且偷生,别无选择。
参加凹凸大赛近一个月,威尔森一直在暗自提升他的实力。他想,也许靠着元力技能,总有一天,他可以报仇的。
但是他等到了今天,等来了那个排名13的少女。当害死母亲的凶手被打得狼狈不堪时,威尔森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遗憾。他静静地等着少女踢向自己的门面,昏迷前想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为什么不杀死他们?那个丧尽天良的凶手,还有懦弱的我?
威尔森睁开了眼,看见的是满地的鲜血和断肢。
茫然地抬头,他跟一只猩红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饥饿状态下的狂暴巨蟒。
他看见蟒蛇口中咬着的半截身体,是那个干瘦枯黄的男人。他因极度欣喜而狂笑。
惩戒。
他等待死亡的降临,却眼睁睁看见一道蓝色的影子在巨蟒周身闪动几下,那庞大的身躯骤然被分成了几段。
被斩首的巨兽还在不死心地挣扎,却被一把匕首穿刺眼睛,尖啸一声便没了动静。
匕首突然横在威尔森的喉前,他抬头看见了戴着面罩的忍者和他无机质的蓝色眼睛。气管被划开的那一刻,威尔森看见死去的母亲冲他张开了双臂。
“谢……嗬……谢……”
他露出笑容,扑进母亲怀里。
“恭喜参赛者神近耀击杀狂暴巨蟒和参赛者威尔森……”
裁判球的提示声并没有给神近耀带来过多的情绪起伏,他只是擦干匕首上的鲜血,注意力被一颗方才被巨蟒吐出的缠着纱布的头颅吸引了。
他用匕首挑断染血的纱布,看见一个深可见骨,却又刚好未洞穿的血窝。
“强者。”他吐出这个词,起身看向某个方向。
“杀意。”他如死水一样的眸子依旧毫无波澜。“来自另一人。”
神近耀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身形消失在原地。
_
泰琪低声吟唱,手中的三枚飞刀朝十米开外的积分兽丢了出去。
眼。刀尖没入它的左眼珠,暗稠的血呈喷射状滋出。
鼻。刃光划过,生生削去它半个鼻子。
喉。飞刀只划开一小道伤口,随着它抖动脖子而掉到地上。
唉,力道似乎不够。
野猪怪因疼痛而叫唤着,前蹄再次在地上刨开小小的深坑,“吭哧吭哧”地竖起獠牙,冲向那个纤瘦的少女。盘着花苞头的少女静静站在原地,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受伤。
周围都是野猪怪挖的小坑,只顾往前冲的它很快就踩进了其中一个,重心不稳轰然倒地,竟是把那条腿折断了。
泰琪走过去,在野猪怪脑袋边蹲下,看着它睁着血流不止的眼睛,便没再犹豫,飞刀对准喉管狠命扎了下去。身体微微抽搐的积分兽奋力用獠牙割破她曲着的小臂,但她没有过多反应,只是垂下眼帘,敛下眼中复杂的情绪。
她将喉管彻底割开,尽量快速地让它咽气。
血腥味弥漫开来自然吸引了不少积分兽,但碍于我的存在还是乖乖藏在暗处不敢现身。我看着泰琪站起身,见她冲我露出一个笑容,这才从树上跳下。
我方才没有去插手——对,我就是故意旁观。
不带任何贬义,只是下意识地认为,泰琪真的就是适合待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跳跳舞唱唱歌,看看书绘绘画,偶尔练练宫廷剑法投投飞镖,骑着小马去马场遛弯的公主殿下。她的身手太差,即使有气运傍身,也总会有受伤的情况。因此对于我这个第一位人类集美,我得想办法帮她。
我刚一把这想法表达她就答应了,还笑着说“要辛苦你了”。
没想到曾经总追着那些皮崽子苦口婆心劝他们增强体质的我,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有这种待遇!
这就是集美!
“快请洗一下伤口。”
“没事的,小伤而已。”
我拉着泰琪坐下,看着她从背包里取出愈合剂。她将刺激性的药剂倒在伤口上,眉头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它愈合,没有喊疼,也没有抽气。我看着这个他人口中的“自私者”,心情五味杂陈。
说到底,她本该只是个备受疼爱的女孩而已。
“泰琪,”我压下心中低落,故作好奇地问她。“你的‘命运诗人’,本质上是不是一种概率的转换?”
“可以这么说。”她点点头,将剩下的药剂放回背包。
“但是‘命运诗人’的效果跟我原本的气运是有冲突的地方的。前者能一定程度上给予幸运,后者给别人带去的,永远只是不幸。”
“二者都是神明的恩赐——命运女神和创世神,是没有位阶差的,因此某种程度上,他们会对彼此产生制约,解决不平衡。”
“制约?平衡?”我听得多少明白了些,却又好像有些懵逼。
淦,果然我的智商除了刷题,在别的方面根本就是摆设。
“嗯。跟人对峙时,我的好运就相当给对方带去不幸,这就算平衡的,是被允许的。但我如果想给你幸运加持,而我自身不可能会有相对厄运,所以就产生了偏颇。按照原本的规则,我必须将厄运积攒到下一次,才算达到平衡。”
“怎么算……积攒?”我艰难地举手提问,恨不得把手埋进手心。
丢人,呸,丢脸。
还好泰琪只是轻轻笑了下,没有恶意取笑我的意思。“就好比,下一次碰见积分兽时,我或许只想要它的一颗牙,但它最终很大概率会失去所有的牙,甚至,它可能会死亡。”
“啊,对。之前说的概率,顶多无限趋近于一,不代表百分百的成功,除了,”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轻嘲。
“致命伤。”她说。“除非寿终正寝,我不会非正常死亡,更不会受到致命伤。”
“所以我才说,没人能真正伤害到我。因为不管出自我愿,他们的杀意将被强行转为自身厄运,那些妄图杀死我的人,都无一例外逃脱不了死亡。”
“洛洛,你觉得这是恩赐吗?呵,呵呵呵……”泰琪看向我,笑得有些可悲,眼神有些疯狂。
睿智的我隐约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立马在自己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疼痛令我的大脑清醒了些。再度抬眼,看见了周围不知何时靠近的大大小小的积分兽,见我看见了它们,顿时僵住身形。
我侧头看了看明显魔怔了的泰琪,叹了口气,转而面对踌躇不前的小怪们。
“瞅啥瞅?想吃人?”我把Dolores在手心里轻敲,微笑着看着它们舔舔唇。
“好巧呢,我现在也是人类形态,只是体内有剧毒,也不知道你们承不承受得住。”
“来、试、试?”
害,有本来别跑啊!
“泰琪,你清醒一下。”我抬起她的脸,温声想安抚她,但她却依旧顾自说着。
“诅咒,”
“这是诅咒啊。”她绮丽的异色瞳闪着诡异的亮光,看得我没有来的心悸。
“十六岁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预言,也根本没有厄运降临萨利贡星。我生活得很幸福,我以为我是得到女神青睐的人。”
“可是当第一场干旱蒸发母星十分之一的水源,数以万计的子民失去生命之源难以生存,而我却依旧顺风顺水时,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幸运儿……”
她喃喃自语。“我,只是个被女神流放的可怜虫而已……”
不妙,泰琪的情绪已经影响到我了。我听得竟是有些恍惚起来,赶紧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底已一片清明。松开手,靠着声波终于找到捣鬼的东西。安顿好失控的泰琪,我跃至不远处的草丛,伸手抓住了试图逃窜的东西。
我说呢,怎么智商忽然不在线了。
惑鼠。碰到天敌时会散播能一定程度上干扰捕食者感官的声波,使自己得以脱身的小怪。这种声波之于人类,则可放大他们内心的负面情绪,使人在记忆里渐渐迷失,给他人可乘之机,因此往往会成为某些参赛者的工具。
明明是弱小无害的生物,却要被逼着便宜那些人类。
淦,以为我好欺负?!
“跟我玩儿阴的?”我揪着它脖子上的毛皮,把它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它的眼睛。
或者说,透过那双眼,注视那一端的人。
“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否则——”我眯了眼,伸出手指点在惑鼠的头顶,那个浮现出的印记。须臾,印记消失,我同时碾碎了脚底一块石子。
“我不介意,多一个颅骨灯罩。”
将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放回地面,轻轻踹它的屁股让它赶紧滚。奶白色的惑鼠眨了眨灰色的豆豆眼,像颗小炮弹一样,“嗖”地一下就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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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米开外,一个男人蓦的吐出一口血。
“傀儡印记被摧毁了,她杀了那只畜生?啧……”他抹掉嘴角的血。
他原本等着惑鼠成功之后,自己去杀了那两个少女抢积分的。
“谁知道德洛丽丝那个怪物居然没中招,啧……”
“我的颅骨?呵呵,该死的贱人,我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的。”他挫了挫牙,阴狠地笑了,忍着反噬的痛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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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糟心事,我转而看向泰琪,见她按着眉心神情茫然,不过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她听我讲了刚才发生的事,苦笑了下。
“我本来存着侥幸心理,以为可以待着你身边;又经历之前的捕杀,以为元力技能已经可以控制好了,结果还是……”
“别这么说啦!”我忙打断她,“乱七八糟的事每天都会有啊!依我看那种预言根本不靠谱,就算是真的,你不是也控制的很好吗?瞧,我完好无损!”
在她身前转了个圈儿,然后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泰琪,你太敏感了。我们可是集美啊!”
她眼底的犹豫终于散去,轻轻回握了我一下。“嗯。谢谢你,洛洛。”
“这么客气干什么!真要谢我的话,就陪我烤肉吃!”我冲地上的野猪怪努努嘴。“现成的食材呢!”
“好。”碎光在她眼中闪现,凝成灼热的喜悦。
我很高兴,泰琪终于肯百分百真诚地冲我笑了。
可是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听见了一声矫情又做作的尖叫:
“就是那个女人!就是她!她骗走大家之后,大家的名字就全从排行榜上消失了!安迷修,你答应我了,一定帮我!”
“小姐,请冷静一下,请不要掐在下的胳膊……”
我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白鞋子带着白帽子的雌性,揪着她旁边一个棕毛雄性,泫然欲泣地颤巍巍指着泰琪哽咽。而那个雄性,长得倒还有模有样的,就是在接收到我打量目光时,笑得有点呆。
“……泰琪,你认得那个穿得像白莲花的家伙吗?”我跟她咬耳朵。jieyidazhiye.com
泰琪额上青筋跳了下,艰难开口:“我就是为了救她,才会被之前那四个人追的。关键我让她跑走的时候,她还哭着求我不要对他们动手,说他们只是太想跟她说话了,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你住嘴你住嘴!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你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做那样残忍的事!”她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我和泰琪前面,一边鸡叫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捂住耳朵,跟吃了〇迈似的不住摇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矫情样,另一只手还胡乱挥舞着,直接往泰琪脸上拍去。
我原本耳膜受到巨大冲击,嘴角抽了几下,心情已经有些不明媚了。这会儿眼看那巴掌就要打着泰琪,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等到她抽风似的脑袋因愣神而停止摇摆后,她那手还在扑腾着。
那个棕毛雄性走上前一脸歉意刚要开口,我已经面无表情抓着白斩鸡的手,借着她自己的劲儿,往她脸上抽了过去。
哪儿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_tb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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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消息:
1、“公主最讨厌那些为一己私欲,虐杀、折磨、利用动物达到自己目的的人类。她每次都说会把那些人的头骨做成灯罩。虽然她说这话时一般都在笑,但你可别把这当玩笑话。”
“要不是当年那人的头骨都碎成渣了,我毫不怀疑她会把那个头骨拼好,再在大堂加个装饰品。”
2、“你就是馋她身子!!!”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能和公主亲密一点点?”
“每只幼崽只要撒个娇卖个萌,公主就会给你们晚安吻好吗!!!我这么英俊的龙蜥都没这个待遇,你还贪婪个什么劲儿?!”
“你还说不是馋她身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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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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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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