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停下,随着车身的不断靠近,狗吠声此起彼伏,最终车停在一处铁栅栏围着的几座小平房前。
孟灼看了大门牌匾,是一个滑雪场。
梁小斌停好车,说道:“我一个朋友新开的,还没有正式营业呢,不过估计也不远了,今年雪来得早,这么一会地上就堆了厚厚的一层。”
他拍着孟灼肩膀又说道:“走,兄弟我带你坐雪橇去,老刺激了,比坐跑车新鲜。”
“坐雪橇?”孟灼呢喃。
这个孟灼还真没有坐过,对雪橇的认知还片面地停留在这是圣诞老人的专属坐骑上。
冬日初雪体验一番坐雪橇的感觉,也不错。
正好应了这雪景。
“是吧,是不是没有玩过?”梁小斌对孟灼介绍了一番,他应该是之前来过几次,对这里的环境熟悉。
梁小斌与雪场负责人打过招呼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孟灼去挑狗。
他语气贼兴奋地说道:“勺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汪汪——”狗吠声气势汹汹。
“还挺凶的。”孟灼两耳全是狗吠声,吵的耳朵疼。
这有什么好挑的,看着一样凶。
孟灼退后,离狗有些距离,他对这种事没有多少兴趣,推脱道:“我没有经验,你挑吧。”
“勺子,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懂得享受乐趣。”梁小斌摇摇头,暂且把吐槽放一边,凑近了挑狗。
他左挑右选,不是不满意而是都太满意而选不出,支着下巴一脸纠结道:“这都看起来不错,身形健壮的,皮毛顺滑的,还是温顺一些的好呢?哎,真难选,关键是我也不好厚此薄彼呀。”
孟灼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想笑,这挑狗怎么挑出了挑选后宫妃子侍寝的架势,这就是他说的乐趣?
最终,梁小斌选了几只四肢结实脚力很好的狗,这体型一瞧就是身形敏捷矫健非常能跑,虽长得很凶,但性子温顺。
“走,我们遛一圈去。”梁小斌招呼孟灼就上车。
梁小斌坐在前面抓着绳索掌舵,几只大狗蓄势待发,当一声号令响起,大狗甩着长长的舌头撒丫子向前冲去,随着奔跑口水洒了一地,雪橇随着狗的奔跑飞滑着向前,速度虽比不上普通汽车,但冰面上的飞行实乃惊心动魄。
“啊啊啊,狗子们冲呀!”梁小斌挥舞着手中绳索,喊出了骑坐汗血宝马的威风与气势。
一阵阵狂风向后座的孟灼吹来,他整张脸被风雪无情地蹂.躏,风雪狡诈的无孔不入,厚实的棉服感觉漏成筛子。
出发前雪场的工作人员好心提醒他们穿厚实一些,幸好孟灼听了,否则今天怕是就要折在这路上了。
相比于孟灼的心脏高速,梁小斌显然淡定得多。
更甚的是,梁小斌兴奋无比。
“啊啊啊,狗子们冲呀!胜利就在眼前,不要怂,一起给我使出吃奶地劲往前跑……”梁小斌还没喊完,后脑勺被孟灼拍了一掌。
孟灼被风吹得张不开嘴,忍着风雪无比艰难地开口说:“给我慢点开!”
短短五个字,他就被猛灌了一口风雪,像是吃了一大口冰沙。
“什么?你说什么?”梁小斌扭过脑袋往后像是听不清,又自顾自地说道:“你说再快点?”
于是不但没减速反而加速前进,狗子们不要命地往前冲刺。
梁小斌哈哈笑道:“冲呀,狗子们给后座这位爷来个100迈!”
100迈?这货是要飞天。
这破车也不可能达到这个车速。
孟灼抓紧扶手,给梁小斌后背一脚,威胁道:“梁小斌,你再不减速我一脚把你踹下去啊,我倒是想看看从这车上滚下去,你的滚速多少迈。”
“啊,别呀,我减速我减速。”梁小斌嘻嘻哈哈拽紧绳索投降。
不过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根本不是因为被威胁而减速,一般离他爹一公里范围外,没谁能治得了他。
坐雪橇逛了一圈,一会就到了饭点。
梁母打来电话,两人也就回去了。
这场家宴人数不多,但也算温馨,孟灼不喜人多,但这个程度的还算适应。
梁小斌家的热闹温馨令人羡慕,他父母双全兄弟姊妹又多,裙带的亲戚一大堆,相聚就是一场盛宴。
这个大家族的蒸蒸向荣就像一片森林一样繁茂,是他这样长在贫瘠之地的一株独草所向往的。
可惜的是,他并不适合长在森林里。
不过,他现在也不算是一株独草,今年夏日身边突然吹来一粒蒲公英的种子,而这粒种子决定扎根的那天起,他就不在孤单了。
生日宴结束后,因为风雪过大,孟灼暂留梁小斌家一晚。
孟灼打电话跟周旋报备,可电话并没有接通。
大概是真的很忙,他只能留言。
也许周旋回地府了,孟灼这样想。
其实对于地府与人间能通话这样玄幻的事,他挺好奇的,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弄明白其中原理。
梁家别墅很大,房间很多,这次不止孟灼一人留宿,其他人也没能走,管家分配客房忙不过来,梁家一家人都招呼客人去了,孟灼不想再给梁小斌添麻烦,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休息。
这场雪雪势又急又猛烈,没有给枫城人太多准备,转眼一瞬,天地就是厚实的一层白雪皑皑。
孟灼盯着外面的风雪出神,恍然回神听到敲门声。
“勺子勺子,你快出来。”梁小斌边拍打门边说道。
“什么事?”孟灼开门问。
“我爸正和司先生下棋,正好司先生也在,要不要和他们切磋切磋。”梁小斌提议道。
孟灼好久没下棋,也一时手痒,也想与梁父切磋一局,不过,梁小斌口中的司先生是谁?第一次听梁小斌提起。
他这位好友最是话多,平时叽叽喳喳的,家里比较有特点的亲戚无论多大年纪都被他吐槽了一遍,他爸也没能幸免,听他说话的语气,对这位司先生颇有敬意,大概是他尊敬的人。
他还未深想,就梁小斌说道:“司先生是我家的贵客,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被一路过老和尚所救,司先生是老和尚的弟子,他不常下山,只是今年正好是我本命年,老和尚不放心才让他下山来看看我。”
“下山?他刚从清昀山下来?”孟灼急忙问道。
清昀山刚发生火灾这事枫城大概都知道,梁小斌自然也不例外,说:“不是,是昨天下午到的。”
他感叹道:“司先生也是吉人天相,这一下山就避免了一场灾祸。幸好庙里的老和尚也没有什么事,这场火灾无人员伤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知道周旋怎么样了,虽听说他武力值很高,但孟灼还是担心。
也不知道工作结束没?吃饭了没有?
算了,一会儿再打电话试试。
孟灼低着头跟着梁小斌身后,两人来到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大,书架上摆了不少书,墙上挂了几幅字画,桌上的笔墨纸砚样样齐全,砚台里有未干的墨汁,一沓沓用过的宣纸却摆放整齐。
从房间摆放物件来看,梁父是个文雅之人。
不过他也是一位优秀的商人。
两人走到最里间,梁父与一男子对立而坐,他们中间摆放一张石玉棋盘。
棋子落棋盘,声音清脆悦耳。
梁父笑着道:“司先生确定下这里吗?我可是马上要赢了喽。”
他摩拳擦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已经等不及对方落子了。
梁小斌听了,对孟灼悄声说:“我爸尽是会唬人,总打心里战老脏了。我猜要不了两个子,他必输无疑。”
果然,梁父没幸灾乐祸多久,他就输了。
“不可能!”梁父惊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给我挖的陷阱?”
仔细研究一番棋局后,他拍着大腿懊恼道:“哎呀,就差一步我就赢了。”
男子沉默不语。
梁小斌抱胸站一旁,怼道:“爸,你下不赢司先生也不是一两回了。”
梁父瞪了梁小斌一眼,他上前扶起梁父,转而讨巧卖乖:“爸爸消消气,让勺子给你扳回一局,给你出出气。”
“胡说,谁生气了。”老头吹着鼻子,没有耍赖的迹象,很是讲究武德。
梁父看着孟灼,乐呵道:“我记得你小子下棋厉害,快来快来,替伯父好好报仇雪恨。”又不甘心地感叹道,“我刚才真的差点就赢他了。”
梁小斌忍不住偷偷翻白眼,小声吐槽:“这仇,怕是仇深似海。”
可见梁父输得有多惨,大概是从来没赢过吧。
虽是上了年纪,梁父耳朵却出奇的好,听到梁小斌的话,当即横他一眼,骂道:“臭小子,老拿这件事打趣你老子,你也好意思说我,不知道谁的棋艺烂得没眼看。”
连上场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两父子你来我往,挤兑上了,一般时候,梁小斌不会这么胆大的,但今日他是寿星,梁父难得放下严父的威严,不与他计较。
不与计较时,他自然皮痒。
孟灼与人对立而坐时,才看清梁小斌口中的司先生长什么样,原以为对方是一位中年道长,熟不知从样貌上看比梁父还要年轻许多。
这位司先生五官深邃如刀工斧凿般精致,却给人一种寒剑似的冷冽锋利感,使人畏惧不寒而栗,这般长相只是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老和尚的弟子不该是和尚吗?怎么还留着头发?孟灼瞟了一眼对方的头发,心里虽这么想,但也没说什么。
梁小斌指着孟灼,笑道:“司先生,我的这位朋友可是很厉害的哦,你可要小心了。”
只听他嗯了一声,没有多少回应。
梁小斌知这位司先生的性子,不甚在意,俩父子搬来凳子一起围观。
孟灼说道:“司先生,请。”
司先生持棋落子,不经意抬眸与孟灼对视时,他愣住了。
孟灼的双眼很是清朗明亮,甚至能透过它看见眼中倒影。
这双眼并不熟悉,却与记忆里那人的眼睛重叠,眼型虽不像,眼神却有七八分相似,相似的是看人时眼神清凉不着痕迹,不同的是,里面少了冰冷。
这七八分神似,也足以令他失了分寸,失神好久。
他抬头对孟灼笑了一下,那笑意不是很深,单从面部表情来看,他就不是一个多笑的人。
他看着孟灼好一会,孟灼察觉到他的目光,与之对视忍不住皱眉,这笑为何如此奇怪?
他收回笑意,说道:“很意外我的长相吗?我是司苍,你怎么称呼?”
孟灼收起心中疑虑,顿了顿,只报了名字:“我是孟灼。”
孟灼每下一步,梁父就在一旁咂嘴拍大腿,他这个旁观者也不知道是瞧出什么乾坤,想说又强忍住不说,不知道他憋着难不难受,反正梁小斌是看不下去了。
梁小斌找借口说道:“爸,妈刚才是不是叫你摘豆?”
梁父瞧得入迷,随口道:“没啊。”
“怎么没有,你忘记了,晚饭刚结束时,妈跟你说让你摘豆的。我都记得你怎么给忘了?”梁小斌不怕露馅,他上楼时就看见梁母与佣人在摘豆聊天,这会子应该还未做完。
梁父这次听实了,想了想,拍着脑袋说:“对哦,芳研确实说有事找我,不过好像不是摘豆吧?”
“你快下楼问问。”梁小斌催促道。
梁父半信半疑,虽如此,却也跟司苍招呼一声,起身下楼时一步一回头怕错过棋局走向。
梁小斌摇头,忍不住笑道:“这老头活到六十,终于有趣了些。”
他不是一直吐槽自己老爹古板无趣吗?怎么又有趣了?孟灼不是很明白,闻言问道:“哪里有趣?”
“你知道吗,就我爸,明明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他居然偷酒喝,喝了还懂得刷牙喷口气清新剂去味,被发现了还死不承认,是不是很有趣?”梁小斌说着忍不住摇头,简直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形容道:“就像小孩一样幼稚,不过还挺可爱的。”
这有趣?
这不是不听劝不爱惜身体吗?
孟灼双亲去世多年,他想了想,还是不能理解,“应该有趣吧。”
梁小斌知他此话回答敷衍,不过不怎么介意,只说道:“如果你不整天窝在家里,能时常跑我家走动走动,和我妈我爸聊聊天,这其中趣味你就能体会了。”
经常出门还是算了,太麻烦了。孟灼心里拒绝。
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只听见时不时下棋的声。
司苍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问孟灼:“我瞧你的眼睛甚是熟悉,你我可曾见过?”
孟灼未抬眼确认,也没有迟疑,回答道:“不曾。”
司苍欲言又止像是还要问些什么,可孟灼全心全意盯着棋盘,并未搭理。
梁小斌见此,说道:“司先生怕是记错了,他宅得很,平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司先生或许是在别处见过所以觉得熟悉吧。”
司苍盯着孟灼的眉眼,沉吟片刻,说道:“的确只是相似。”
“不过,我想证实一下是否只是相似而已。”
他话音刚落,手持一颗黑子落入棋盘,啪嗒一声,一股看不见的波纹从他指尖荡开,似轻风细雨一般波及四周,周围万物一瞬间被定格静止,世界安静极了。
坐在边上的梁小斌嘴角保持着笑意,坐姿犹如一尊雕塑。
孟灼感觉到不对劲,看向周围不由地愣住,他戳了戳梁小斌的肩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小斌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听不见。”司苍说,“你不用担心,他只是睡着了。”
这人说话虽云淡风轻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很难受。
孟灼警惕地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司苍笑着解释:“我没有恶意,你与我相识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我想证实一下她与你是否有所关联。”
“你找就找呗,干嘛定住小斌?”说到这,孟灼突然意识到,人是不可能运用无形的力量定住别人的。
孟灼问:“你是什么妖魔?”
司苍否认道:“我并非妖魔,只是一只很普通的鬼。”
如果是鬼,怎么不怕太阳?
他们身旁,是大大的落地窗,阳光被积雪折射向四面八方,阳光透过玻璃就是一片刺眼的白。
这强光照射,没有鬼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下棋。
孟灼没有选择当场揭穿对方,因为对方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对方有恶意,他并没有能力对抗,现在只能拖延时间,等待周旋找到他。
他问:“你是哪条街道的?你不知道鬼不能偷渡人间吗?”杰伊文学网
司苍嗤笑:“我从死的那一刻起,就没去过地府,何来偷渡一说。”
不好,如果对方真是鬼,又不曾去过地府又没有消散,那道行定是深不可测。
可这样的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孟灼故作镇定地说道:“没有去过地府,你怎么可能存于世间这么久,而且灵力这么强?这栋别墅里的人都被你控制住了吧?”
“你似乎并不害怕我,鬼不是令人类恐惧的存在吗?”司苍有些好奇。
又道:“这里是被我控制了,不过不单是这栋别墅的人,应该方圆几里的人都被我控制了。”
控制方圆几里的鬼,是什么样的存在?抓地方棘手吗?
孟灼不知道,桌下的手不断捏紧,他不能慌,要冷静想办法。
周围的景物在渐渐消失,屋顶不见了,梁小斌也不见了,别墅也不见了,他们悬坐于冰面之上。
雪花落入棋盘,又快速消逝。
“小斌呢?你把他们弄去哪了?”孟灼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顿时慌神。
司苍说:“这里是空境,我的棋盘,这方圆几里的人都入了我的棋盘,入了我的棋盘,就要听我差遣。”
孟灼想逃跑,却站不起来,他被控制了,除了双手,腿脚动弹不得。
司苍感受到孟灼身上不同的气息,笑着说道:“原来有冥将守护你呀,真可惜,我的棋盘只会让人做梦,在梦中死去,不会杀死肉身。若我真对你有恶意,你身上的异能拦不住我。”
孟灼:“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苍:“很简单,和我下棋。周围很安静不会有人能打扰我们,请继续吧。”
困住他就是为了下棋,孟灼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
没有等到孟灼的落子,司苍冷峻的面庞顿时又冷上几分,他说道:“只要你赢了我,我就放过这方圆几里的灵魂,不然……”
“不然什么?”
“你听过祭魂为局吗?以灵魂为祭,化成棋盘,一个灵魂一颗棋子,这是我的异能,还从未面世,我也是第一次用。很有幸能与你下一盘棋。”司苍说,“我希望你能陪我下完这盘棋。”
这周围的人都变成灵魂了吗?那小斌是不是也?
盒子的棋子都是人吗?
孟灼眼里附上了冷,“你将他人灵魂捏在手中玩弄?”
“是啊。”司苍抬眼说,“有什么问题吗?”
“呵。”孟灼冷笑了一声,“我不下,我不会玩弄他人的生命。”
“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我手中的棋子,落入我的棋盘便生生世世被困入其中,若你不能赢我,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司苍拿出一颗棋子,邪笑着自语,“你猜这颗棋子是谁?会不会是梁小斌呢?”
落入棋盘会死吗?孟灼不知道,他不能赌。
孟灼说:“你是老和尚的弟子,你们曾经救过他,你刚才也见到了,他对你十分尊敬,他不曾伤害过你,你为何要玩弄他的灵魂?”
“救过他也能杀他,这有什么冲突吗?”司苍不解地问。
这只鬼身前到底是什么人?死后的执念所化为何是控制他人?他救小斌并非心善那是为何?
如果棋子不落入棋盘,这些人会不会就有救?
孟灼被困住,但双手能动,他一鼓作气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下桌,棋子掉落到冰面上滚了好远。
司苍看向孟灼,他的眼睛看人很是锋利,像冰棱般刺向你的双眼,那股无形的威压又加重了。
棋子滚落后停在原地打转,却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消失时伴随着痛苦的哀嚎,那声音是撕心裂肺的叫嚣。
消失了?怎么会这样?
司苍无奈地说道:“不在我棋盘的棋子就会消失,是你害了他们。”
他们都死了?刚才他扫下去多少颗棋子?孟灼顿时觉得喘不上气,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一遍遍回响于他的双耳,孟灼全身止不住地发颤。
因为他的莽撞,十多条人命没了?
孟灼怒道:“你就是个疯子!”
司苍沉吟:“算是吧。”
接着他又道:“再不落子,我可就要捏爆这一盒黑子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催促的意思,可孟灼却觉得是恶鬼催命。
“你在犹豫什么,又或者你再等什么?是等周旋来救你吗?”
他知道周旋?!那今天的事是不是就说明并非他一时兴起,可能是策划已久。
周旋一直联系不上,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不,不会的,他不会的。
他不会有事的。
孟灼迫使自己冷静,“你想得到什么?”
司苍皱眉,不耐烦道:“我说的不是很清楚吗,我说我想和你下棋。”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下棋?
孟灼强硬地拒绝:“我不会下的,我宁愿死。”
两人僵持不下。
倏地,司苍哈哈大笑起来,笑累了,他便问道:“你怎么死?咬舌自尽吗?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上保护你的异能不会允许你自残。”
“你说清昀山离这里远不远?方糖街呢?这距离有百里吗?我的棋局也不知道能往外扩多大,我的空境困住的灵魂是跑不出去的,我可以保证。”
孟灼呼吸一滞,双眼愈加的冰冷,他说道:“不许动他!”
司苍指着棋盘,笑道:“请吧。”
孟灼盯着棋盘,牙齿紧咬。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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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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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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