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管家这时开口,向刚进门不久,一脸惶急之色还未褪尽的江怀瑾和半死不活,终于知道脸皮为何物的景巍介绍道。
江怀瑾朝谢峤一拱手,客气地问道:“原来是谢先生,久仰大名,可在下听闻谢先生居所在城郊,怎么会一大清早的就来了城中呢?”
话虽客气,可其中的审问意味却让人颇觉不自在。
谢峤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循礼向江怀瑾回了一揖,用原本淡漠的语气道:“今日原本是到京中药铺送些药材,这才早了些。”
“是啊,早上本想去太医院请太医的,谁知一出门正巧遇到了谢大夫,”谢峤刚说完,景叔就迫不及待地帮他辩解“谢大夫当时确实背了一娄药草,迫于事情紧急,我这才叫人先替谢大夫送了这药草去。”
谢峤知是老管家的好意,便朝老管家有礼貌的点了下头,景叔赶忙回了一礼。
既然景叔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一清二楚,江怀瑾便也不好在说什么,景叔对侯府有多上心,这点江怀瑾还是清楚的。可见这谢大夫能得侯府的管家如此尊敬信任,这医术自然也不再话下。
这时,趴在床上也不老实的景巍闻言,极力地扭过脖子,朝正在给他取下剩余银针的谢峤问了一句:“谢神医原来姓谢名峤,可这谢峤是名,那你的字呢?”
“十七。”谢峤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
景巍奇了,可劲扭着脖子继续问谢峤:“十七是你的字?”
谢峤依旧在忙手上的事,头也不抬地继续解释道:“不算,只是过去家中人常叫的小名罢了。”
略一思索,景巍似乎还有问题,脱口而出:“十七!”
“嘶~”站在一边的江怀瑾抽了抽嘴角,一脸想把景巍脖子给扭回去的表情看着景巍。
谢峤刚取下最后一根银针的手却在空中一顿,闻言抬头看向景巍,神色如常:“侯爷还想问什么?”只是这句话的语气却不再那么生硬,像是揣足了耐心,准备回答景巍接下来一股脑的疑问与好奇。
景巍笑道:“十七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江怀瑾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你的病怎么突然又犯了,是不是药忘记吃了?”
景巍十四岁过继给侯府,自从入府后,头两年身子骨一直还好好的,自从那年老贤安侯夫妇突生恶疾,相继不治而亡起,景巍的身体就不知怎么的,开始每况愈下了。偶尔发个热,受个风寒什么的,慢慢就成了家常便饭。
也正因为自打景巍入府后,侯府才开始发生了一系列不好的事,先是侯爷夫人相继病逝,接着又轮到了自己。这些事情传开以后,人们难免就要多想,依据不成文的习惯,事发皆有因果。人们便也找出了个原因——问题出就出在了这侯府继子,景巍身上。慢慢的景巍便被百姓私下看作了命中带煞的不详之人,天生的命中孤星,克父克母,最后自己克自己。市井皆传言,景巍也是因此失了盛宠,最后自暴自弃,慢慢变成了巍朝百姓们嗟叹之余,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
巍朝盛行文武并治,人们尚文也崇武。即便生为皇子,景巍自小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也是习武的,并且还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这些年景巍并没有因为生病就放弃练武,反而因练武才勉强撑起了这一身病骨,纵使时常身体有恙,也不过是些小毛小病,算不得什么大病大灾。直到自南蛮回来后,景巍身上带的病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了,发作的次数相比之前也更频繁。之前是偶尔生个小病,发个高热,用几服药,在被子里捂个几天也就自然好了。可现在却是隔三差五的头疼欲裂,犯起恶疾来周身冷汗频出,站都站不稳,通常一连好几副药下去才得以缓和一点。
景巍眉头一皱,细想起来,天还没完全亮就进宫了,确实是忘了用药这回事了。可谁知道,偏偏又在回府途中犯恶疾了!
景巍:“嗯,今日还未服药。”
江怀瑾:“......”
谢峤这时却冷不丁淡淡地来了一句:“庸医的药,不服也罢。”
语气依旧淡漠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怀瑾:“......”
江怀瑾不满地看了谢峤一眼,口气倒是还挺大的!
谢峤却没察觉到那边扫过来的略带不满与质疑的眼光,因为此时他正眉头紧锁,一脸阴沉的盯着景巍的小腿看。
景巍看了一眼谢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谢峤看出了点什么,突然有点心虚,悻悻地咳了两声。
谢峤闻声移开了目光,将眼中刚刚泛起的一丝杀意藏匿的恰到好处,眼睛看向别处说道:“侯爷的病......若是侯爷信得过在下,可否允在下暂时留于府中,看护一段时间。”
景巍听说谢峤主动开口留在侯府,心里还是欢喜的,当下就允了。毕竟这偌大的侯府里除了他这个病秧子再加上上了年纪的管家夫妇俩,统共才三个人,再无旁人了。要是这谢峤肯留下来,哪怕只是小住一段时日,想必侯府也会热闹些许,不在......如往日般清冷了罢!
忙完景巍的病,已是日头高挂,侯府里慌乱紧张的气氛慢慢淡了下来。京都大街上依旧是你来我往,街边酒楼茶肆亦是客来迎往,热闹如常。
要说此时唯一气氛化不开的便是那皇宫里的一座宫殿——凤仪宫了。
凤仪宫是巍朝皇后——孟嫣,孟皇后的寝宫。
午时,巍帝正在凤仪宫用午膳,听心腹密报,随即脸色大变,眉头渐渐凝重了起来。皇后被巍帝突然间的反应惊得心头一震,随后立马静下心来,屏退了宫中下人。
皇后生来贤惠伶俐,又颇懂李勋的心思。在李勋还是太子的时侯便嫁与了李勋为妻,李勋知其心思醇厚良善,又衷心侍奉自己,登基为帝后,便封了孟嫣为后。纵使帝后夫妻成婚多年,依然相爱如宾,李勋对自己的这位皇后甚是信任宠爱。
待下人全部退下后,皇后起身,轻轻为李勋捋了捋的后背,使一口提上胸口的气,慢慢吐出来。见李勋以手扶额,眉头紧锁,便知是李勋的头疼病又犯了,顺手替李勋揉起了太阳穴。李勋头疼得到缓解,眉头便渐渐地舒展了开来,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以示安抚。
待头疼稍缓,李勋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宫外传来消息,说侯府今日出事了,子谦的恶疾又犯了......”
皇后闻言也是心中一沉,手上的动作一顿,便听李勋继续说道:“幸好今日侯府里请了一位在民间颇有名望的神医过去,现下人已经没事了。”
皇后心思忧虑地继续替李勋揉着额角,暂时松了口气,对李勋说道:“人人都说皇上不喜贤安侯,可臣妾却知,皇上对这手足弟弟却是关心得很,要不是为了......”
李勋拿下了皇后的手,握在手里替皇后揉了揉手,语重心长地叹道:“总归是朕对不起他,身为君王,却护不好一个臣子,身为兄长,却连自己的弟弟也护不好......\&"
皇后柔声劝道:“皇上不要自责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也许......侯爷命该如此......倒是皇上,不应思虑过重,应当保重龙体,以百姓社稷为重。”
李勋抬头看向窗外,天色澄明,映着皇宫的红墙高瓦。
这满目高墙大院外却有一座宅子清冷孤寂的立在那,这么多年的孤廖寂寞难道不与他有关吗?宅子里那人,难道真的不曾埋怨过他吗?
来不及思索,李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张与宫外那人有着三四分相似的俊美的脸上,此时正挂着化不开的愁容,双鬓间似乎又添了几分斑白。
可他来不及再思索,再自责,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国家社稷,再也来不及为谁分出一缕心思,甚至来不及为他自己......m.jieyidazhiye.com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数吧!
帝王之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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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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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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