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位爷的脾气素来阴晴不定,即便如此也没甩给对方个好脸色。
只见顾桓礼剑眉顿蹙,一对丹凤眼中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嫌恶:“何事?”
林魑瞬然颔首:“禀殿下,盛京来人了。”
闻言,方才从床榻上坐起的陆璇也翘首睨过来:“莫不是有人对殿下身染瘟疫之事有所怀疑?”
陆璇一语中的,引得顾垣礼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瞬然晴空万里,转头便赠与她一抹只应“天上”有,凡人几回闻的笑。
见陆璇已然道出其中端倪,林魑也便不多说:“属下不敢妄自揣度,只是京中确实派了几位太医来,说是受陛下旨意,前来为殿下诊治。”
这种话也就忽悠那些不经事的少年郎,想诓骗如顾桓礼这般身经百战的,尚且嫩些。
自然,陆璇亦是,毕竟是前世叱咤官场的内阁大学士,如此司马昭之心,她又怎会毫无知觉?
顾桓礼堂堂凶王,当今圣上尚且忌惮三分,试想他的生死又关系着多少人的存亡兴衰?
陆璇正这样思虑着,身旁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陆书令史以为,是何人如此关切本王?”
陆璇闻之一怔,听顾桓礼此言之意,莫不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既如此,想必他心中也早已对此生事之人有所论断。
陆璇一番静思——
顾桓礼在朝中根深树大,欲除之而后快之人不在少数,只是真正敢动这门心思的,左右不过二人。
其一为梁勤帝,若顾桓礼身染瘟疫,梁勤帝大可趁势将其除掉,也算是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只是如此行事,落人口实不说,也没了能与东宫那位制衡之人,故而梁勤帝必然不会如此蠢笨。
所以,最盼望得到顾桓礼死讯的便当属其二——太子顾宁悲了。
顾宁悲虽位及东宫,可宫闱之中谁人不知皆是梁勤帝看在先皇后的面上?
若论及治国理政之能,反倒是陆璇身边这位拥有赫赫战功、人人闻风丧胆的凶王更胜一筹。
换句话说,只要顾桓礼一日风光,东宫那位便一日难安。
这事陆璇只要稍加揣测便可一通百通。
只是她此番本就是权宜之计,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迎合顾桓礼滞留江南的私心,方才位及七品,她可不想就这样与皇权斗争扯上关系。
故而即便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应顾桓礼时,陆璇也只是套用了方才林魑之言:“属下不敢妄自揣度。”
这话可不是顾桓礼想听见的,他脸上的悦色顿时再度消散。
看来陆璇虽已投入他门下,对他到底也还是存着几分顾虑,才会如此慎之又慎。
不过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他不曾错看了陆璇。
顿了片刻,见陆璇刻意躲闪,顾桓礼只好起身:“罢了,天色不早了,陆书令史病体孱弱,便早些休息吧。”
听闻此言,陆璇简直受宠若惊,如此轻易便作罢,倒不像是那位活阎王一贯的作风了。
不过能逃一回总是谢天谢地的,陆璇随即一句“恭送殿下”,心头这万斤巨石才算搁下。
翌日,数名太医微服行至江南,一路疾行、终于得见凶王。
只是不料,一进门见到的除了林魑,还有顾桓礼本人。
虽是隔着幔帐,眼前之人赫赫威仪已然使众人忌惮不已。
况且此瘟疫盛行之地,人人自危,毫无准备之下,来人无一敢贸然上前。
觉察到一片噤声,顾桓礼攸然开口:“怎么,听闻本王身染重症,诸位太医都怕了不成?”
原本大抵是这样,可谁不知晓凶王殿下的脾性?若真惹恼了他,下场只怕比触怒瘟神还要凄惨。
见状,中间的李太医随即上前:“回殿下,臣等正是奉陛下之名,前来为殿下医治的,绝无他意。”
活阎王面前,量他们也不敢展现出别的心思。
再瞅瞅余下几位,无一不是颤栗惶恐,顾桓礼平日虽待人冷漠凶狠了些,但如此骨气的他也懒得搭理,更不会有对待陆璇那般恼人的恶趣味。
见众人已然如此,顾桓礼也无意多言,随即起身:“既然如此,你留下,其他人暂且出去吧。”
顾桓礼口中的“你”便是方才开口那位李太医,此人乃长公主惯用太医,在盛京之时顾桓礼便已明了。
此番纵是太子动了歪心思,也保不齐旁人仿其道而行之。
打发走了旁人,顾桓礼这才拨开幔帐、免了李太医之礼。
见眼前之人仍如往日般英姿勃勃、分毫不见抱恙之态,李太医顿时愕然,却也不敢妄加揣测。
“禀殿下,长公主挂心殿下病况,特命微臣前来诊治,不知殿下近来感觉如何?”李太医机敏,先亮明立场。
既是自己人,顾桓礼也便不再隐瞒,总归接下来的好戏也需要有人配合才是。
顾桓礼随即摆出难得的和善:“劳李太医挂心了,本王无恙,瘟疫之言实属虚妄。”
闻言,李太医顿时愣住:“殿下……”本想说些什么,可若被人会错了意,岂非会认为他对这回答失望了些?
重新择言,方才化作一句“如此真是万幸”。
不待李太医追问,顾桓礼已将此地之事和盘托出,当然,除了有关陆璇那些。
一切说明,顾桓礼才又问起:“不知此番与李太医同行之中可有外人?”
李太医点头,道是其中还有几位民间医仙,果然不出所料。
顾桓礼随即揣测道:“只怕这其中有人鱼目混珠才是。”
李太医不解:“殿下之意……”
顾桓礼也不掩饰,索性直言:“只怕是有人想趁虚而入、除了本王这心腹之患。”
李太医愕然:“竟有此事?”他受恩于长公主,此番更是奉命前来协助顾桓礼,万不可任由此事发展。
“殿下可有计策?臣必然全力配合。”李太医主动表明衷心,只闻得顾桓礼一句“将计就计”,随即将他重症之事在太医之间散播开来。
只是顾桓礼的假症尚可乱真,陆璇这真病却难以在众太医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这几日叶流风外出,陆璇苏醒后又接连昏迷了几日,还没等顾桓礼吩咐,众太医就争相前去探望。
盛京那些流言无人不知,虽说凶王有龙阳之好这等说辞传扬不得,可若真是如此,医好了陆璇,说不定也能讨好顾桓礼。
左右太医院之人也是通过了层层选拔的,大抵并非庸才,由他们照料陆璇,顾桓礼也能安心处理太子之事,便不曾插手。
不日,东宫传来“喜讯”。
“禀太子殿下,江南密探传信,凶王殿下确实身染瘟疫,众太医皆束手无策,怕是……”
还没等通传那人说罢,顾宁悲已然仰天大笑:“真乃天助我也,如此,这天下便再无人能阻挡本宫的宏图大业!”
不过俗话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生在皇宫这么多年,戒骄戒躁之理顾宁悲还是了然的。
故而还是留了个心眼:“凶王一向狡诈,传令下去,继续监视江南,有何异样随时向本宫禀告。”
这边有人步步陷落,另一边,陆璇昏睡几日,也终于苏醒。
“殿下,陆大人醒了。”林魑来报,假疾卧床的顾桓礼瞬间起身,腿脚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径直朝隔壁奔过去。
“你醒了?”顾桓礼俯身在榻前坐下,轻声细语,令方才睁眼的陆璇不禁有些晃神、如沐春风。
略微清醒过来,她才回过神来,眼前之人可是人人退避的活阎王,她方才在想什么?
“殿下,你……”陆璇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闪过来一道黑影。
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有意为之,只见顾桓礼一个敏捷的翻身,还没等陆璇反应过来,人已经缩进了她身后的被褥里。
陆璇顿时一惊,虽说这番场景并不陌生,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顾桓礼明知她的身份,还屡次三番举止轻薄,她实难再无动于衷。
陆璇沉了口气,正要翻身告诫,却被捂唇噤声。
“嘘,窗外有人。”顾垣礼低声提醒道。
陆璇虽神智初醒,却也立刻便反应过来,随即轻声问道:“是太子派来刺探虚实的?”
情急之下,那日未敢明说之言也脱口而出,顾桓礼不由地挑了挑嘴角,随即点头:“不错,本王装病之事万不可被他觉察。”
顾桓礼装病的主意说到底毕竟是陆璇出的,如今已然上报了朝廷,他日若东窗事发,她必定难逃欺君之罪。
欺君乃株连九族之罪,难得重生一回,她可不想再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赌注。
念此,陆璇只好缄默。
良久,见门外没了动静,顾桓礼这才准备起身,不料竟被沉睡过去的某人抱了个结实。
垂眼睨着怀中之人,眉目清秀、肤白唇朱,当真是一副天生的好皮囊,只可惜生在了陆家。
此刻想必也是病得昏沉了,才会如此僭越,若醒来见到自己这番睡相,怕是要悔青了肠子也说不定。
只是还没等陆璇本人亲眼得见,这良辰好景便被冲进来的一众太医先一睹为快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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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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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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