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提出了那样的要求:殊途同归。
可她却没想过,感情就像是行军打战,一旦有了缺口,便会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而她和秋拣梅之间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心中各自坚持的理念。
秋拣梅要助太子稳定朝局,而她要的是九五之尊口中的一个真相。或许小心翼翼一点,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但在这局博弈里,不单单是庄闲两家输赢。还有许多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赌局的走向。
赌博靠的是运气,可对人的心理要求也高,只有能放心大胆一搏的人,才有机会站到最后。
很显然,在这场赌局里,她和秋拣梅都不是最有胆气的那个。因为他们心里还有挂念,还有不舍。而这些情感,正是他们牵绊彼此的纽带,长此下去,两败俱伤。
白凰翡定定地扫视着秋拣梅的脸。眉毛细而黑;睫毛并不长,微微颤动着;高挺的鼻翼;淡色的薄唇。她腾出一只手将那张脸的轮廓描了描,描完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双眼颤悠悠地睁开,她才停了下来。
“阿翡。”秋拣梅轻轻地唤了一声,抬手将女子垂在自己脸上的发拨弄开些。他笑了笑,很淡很轻,也很暖很柔,“同你玩笑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殊途,同归。”
白凰翡眼圈一红,滑了一滴泪出来,正落在秋拣梅的脸颊上。紧接着,又是一滴,再一滴,直到泪水在苍白的面颊上划出一道清晰的泪痕,将颈边的薄纱衬衣湿透了,她才翻身下了床。m.jieyidazhiye.com
女将军站在床边,仰头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口,最后只能传来一声哽咽。
到现在,她终于发现,原来怕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怕坚持下去后众叛亲离孤身一人;她怕那条独木桥的尽头,是无尽的深渊与黑暗;她怕最后殊途不同归;更怕有遭一日,会与身后这人相对而立!
所有的害怕,都是她的软弱。她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着幼年时那些训练的日子,想着师父的话,想着爷爷的话,想着那些在她生命中走过的人。那些人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只是匆匆岁月一撇,有的却在她脑海里驻扎生根。
所有人都在说谎,都在掩藏,包括她自己。那些被精心隐藏的真相比生者的鲜血还滚烫,比死者的白骨更可怖。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垒筑了二十几年防护,一点点地敲碎。
她觉得有些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现在,唯一能够令她放下心防的地方,也对她关上了一道门。那道门薄如蝉翼,却比这世间任何一道门都难打开。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垂首看着搭在薄被山的苍白大手,苦笑一声。低声道:“我五岁的时候,有次背着冬姨偷偷溜出门,杀了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乞丐。七岁回枫城前,我将伺候过我母亲的人,都扔到了荒山里,人还未到枫城,她们的死讯便传来了。刚到相府时,沈青指派了四个丫头来伺候我,最后那四个丫头都死于非命。”
他掀开被子起身,瘦弱的双臂将女子圈在怀中,长长地叹了一声,“姑姑化了我三年,最终也只是不诛连无辜而已。”
“夫人与我不同。你自小便是磊落胸怀,藏的是大忠大义,原是我不该以己身度你。”他轻轻地抚了抚怀中女子的发,眸中神色复杂。他总盼着这人能卸下伪装,在他面前露出些别样的情绪来。可当她剥开了坚硬的外壳,将脆弱的内心赤裸裸地展现时,他才发现除了心疼,竟然无能为力。
他无法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甚至连个暂时停歇的港湾都给不了她。“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就照夫人说的,咱们殊途同归。”
那一夜,秋拣梅说了许多话。说他小时候如何不让人省心,说他如何谋划,如何取得证据。那些肮脏手段堆积起来的沉痛过往;那些在她面前拼命掩饰的另一个自己;可关于那个梦,他却没说。
他在梦里所见的,是一片修罗场。场上立着的人银甲加身,傲血枪在手,双眼嗜血狠辣。这本是她在战场上该有的模样。可她的枪下,躺着的却是满朝君臣,尽皆熟悉的面孔。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终日提心吊胆担心的,以这样的形势令他痛不欲生。
风月无声,翌日阳光独好。
白凰翡依旧起的早,梳妆穿衣,踱往小厨房看青姑煮饭,被她埋汰两句后才往前院来。秋拣梅在院中摆开了棋局,棋桌旁是刚刚烧好的茶水。
“早。”女子轻快地招呼了一声,大方落座后灌了一口茶,淡黄面容上言笑嘻嘻,仿佛昨夜那个压抑不住眼泪的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拈起一枚棋子落下。
秋拣梅应声望去,她这一子损敌一百,自伤八千,可谓是败的彻底。可却将僵持的局面一下子解开,令人豁然开朗起来。之后的布局,进退都适宜。
他抬眼扫了女子的眉眼一眼,又替她续了一杯茶,方问:“夫人昨儿个遇上什么事了?”
白凰翡想了想,将她入宫取小牙子骨灰的事说来,说起刘吴氏哭坟的事,她是既觉着好笑,又觉着悲凉。最后道一声:“那些所谓的真情,在人死的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可见世人都爱自欺欺人。”
“夫人也如此觉着?”秋拣梅低眉啜着茶水,状似不经意地问:“倘或一日我死了,夫人也会立即改嫁吗?”
白凰翡倾身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尔后乐出声来,将身子斜斜地往棋盘上一靠。搅得黑白双子交织成一张紧密不一的网,琳琅声伴着笑声入耳清脆。她盯着对面的人,笑的坦然,“你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于律法上来说,你若死了,我自然是可以改嫁的。”
秋拣梅回视了她一眼,尔后将从她手肘下挤出来的几粒棋子黑白分明放入棋盒。笃定地再问一句:“夫人会改嫁吗?”
白凰翡偏了一下,定定地落在满院子的翠色上。她今儿仍旧穿着往日里黄衫,没绑腰带,整个衫子就那样松松地系着。里衬是上好的丝绸裁剪的红衣,上面不均匀地绣着银白的花瓣。下身系了条殷红洒金线的长裙,长裙下是一双粉白的长靴。
她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隐约露出长靴中的剑柄来。支着下巴的手用小指摩挲着,另一只手捻了一枚棋子把玩,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棋盘。
思了好一会儿,她才认真地回道:“你若敢死,我便敢嫁。”
秋拣梅手上动作一僵,脸上却荡开了温和笑意。他垂眉挑拣着棋子,应声道:“这样也好,来世我先托生,先替夫人把战场上了。”
白凰翡凝了一下眉头,将要说什么,里头传来青姑的声音,招呼二人吃饭。
白凰翡起身,睨了还坐着的文弱公子一眼,笑道:“此生不悔上战场,来世我再去战场上寻你。”
她话音刚落,院子外头的小厮忽然小跑进来,禀道:“主院来人说,王大人带着官差上门,正往梅庵来呢。”
郡主将眉头凝了凝,“哪个王大人?”
小厮回道:“是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带着官差来相府?
白凰翡眉头那道皱纹又添深了些,与秋拣梅对视一眼,笑着问道:“他要做什么?”
秋拣梅面色不怎么好看,“想是外头出事了。”他刚示意小厮退下,那厢王清晨已经阔步入院,随后跟来的差役鱼贯而入,登时将这翠竹小院围了起来。
刑部尚书入院,照例先见了礼,尔后不等二人开口,便先问白凰翡:“郡主昨儿个可去过内廷,取走了小牙子的骨灰?”
这是事实,白凰翡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王清晨面色肃然地再问:“你可将小牙子的骨灰送回金水村安葬,并且遇到了刘吴氏?”
疑惑一点点在白凰翡那双褐色的瞳孔中晕开,负了双手在后,面色沉重地道:“大人此来为的何事,还请明言。”
王清晨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尔后便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下官昨夜接到金水村来报,刘吴氏死于家中。据村中几个玩耍的娃娃称,昨儿个瞧见郡主满脸是血地离开。”
白凰翡心中惊诧,面上却未作声。单凭这一点,王清晨不敢带兵上府来拿人。
果然,刑部尚书稍顿之后,从身后的差役手中接了两张纸过来,树在白凰翡面前。两张纸上,是用线条勾勒出来的细小伤口,伤口内侧呈现出凹凸的形状,甚少见。
止戈郡主面色一僵,王清晨不动声色道:“这是刘吴氏身上的致命伤口,在脖颈处。另一条是内廷司小苏子手臂上的伤口,据他交代,他手臂上的伤口是郡主所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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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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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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