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衫上的曼珠沙华仍是血一样的颜色,稚嫩的面容上笑容乖戾,嘴里叼着一根竹枝,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三天前,应小爷还穿着囚服在知府衙门的监狱里啃馒头。三天后,他神清气爽立在刑部大牢门外,得意地看着曾经居高临下睥睨他的止戈郡主。虽然一言不发,但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幸灾乐祸。
止戈郡主背靠墙壁,掀起眼角看了一眼,见他两手空空,面露失望,“没带点吃的来?”
秋应良满脸的趾高气扬就这么被她一句话浇凉,愤愤地瞪了那人一眼,“你就真的丝毫不担心吗?”
白凰翡觑了他一眼,没作声。
应小爷往旁边啐了一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就因为你这幅鬼样子,他们才会挑你下手。”
白凰翡直起身子上下将自己打量一番,又摸了摸脸颊,觉着自己除了肤色黄了一点,身上伤口多了一点,样子倒还过意的去。
秋应良在止戈郡主面前,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即便此刻他在牢门外,她为阶下囚。
“上官伯乐保你出来的?”逗他一回,白凰翡语带讥诮地问。
秋应良视线撇向凉悠悠的过道,默认了。
“他倒是有些能耐,只是可惜了这样能耐没用在正途上。”轻微地喟叹一句后,止戈郡主便不客气地使唤起人来,“既然出来了,也别闲着,替我去一趟停云酒肆。”
秋应良瞪了她两眼,愤愤地道:“上次你让我去刺杀琉璃月,你还没告诉我理由呢。”
止戈郡主仰起头想了想,道:“忘了。”
秋应良抿唇不说话,僵硬地杵在原地,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他早已知道这人整起人来一点也不手软,嘴里更是没半句可信的话。
“我让你去试试她,看小牙子的事是不是她做的。毕竟,要躲过守城的禁卫军,身手必然了得。”他不追问,白凰翡漫却不经心地开口,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感伤。
秋应良浑身一颤。倘或那天自己那一剑刺中了要害,琉璃月就此便死了。透过冰凉的铁栅栏,少年落在止戈郡主脸上的视线似乎要将她盯穿了。好半晌,他才道:“她连我的剑都躲不开,应该做不到吧。”
“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啊!”白凰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是她躲不开你剑,还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动静不敢躲?难道说你刺她的那一剑不是故意偏的吗?”
应小爷的身子这次彻底地僵住,连带着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下来,只有十指痉挛似地轻微颤动着。他咬了咬牙,望向白凰翡的视线添了几分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白凰翡嗤笑一声,仰起头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那个人的。或者说,从怀璧山出现的那一刻,琉璃月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疑点。她本是个敏感的人,周遭人一点的变化她都能感受到。
比如说,从小到大,爷爷待她的好与冷漠;比如,那个不曾谋面的师父教导她的时候,冷冰冰地似个仇人;再比如,荆皇待她的愧疚和忌惮;她都敏锐地察觉得到。而琉璃月从小待她十分的好,重逢之后她的态度,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刺插在心上。
如果说,琉璃月一开始便揍上白凰翡一顿,将她打的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两个人之间或可还能回到少年时代。她太了解师姐了,丧夫之痛,藏在心底只会像没有处理的伤口发脓发臭,最后溃烂至丢了性命,丢了灵魂。
“有些事与你说了也无益,告诉师姐,我想见她。”白凰翡懒懒地搭上眼皮,将眸中闪过的那一抹黯淡掩了去。
秋应良小心翼翼地翻弄着记忆,从他第一次见白凰翡开始,到之后的每一个碰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一遍。虽然许多细节已经记不得了,但他确信,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明面上甩出个荆痕,荆痕死后还有个上官伯乐,她为什么就能怀疑到从没接触过的琉璃月身上?
此时此刻,秋应良才发现这个女人着实太聪明,也太会伪装了。她分明已经察觉了一切,却又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明里暗里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红衫少年咬了咬牙,“她若不应呢?”
“那是她的事,你瞎操什么心?”白凰翡顺口怼了少年一句。
秋应良被噎的满面通红,却无言辩驳,转身离去。
随着时间的流动,止戈郡主杀人的事在枫城迅速传播,就像是发酵的面团一样,仿佛是在一瞬间便闹开了。一开始还在看戏的众人此刻纷纷反应过来,口诛笔伐,结论不一。
外头一干人跑断了腿,压舆论的压舆论,查真相的查真相,而当事者却老神在在地待在铁笼子里,十分悠闲地等待着。
从查到荆昊的那一刻开始,秋拣梅便有些退缩了。他突然间有些害怕,怕那桩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会再翻出什么波澜来,令那个人崩溃。从云宫出来后,他便将自己藏入小书房,谁也不见,什么消息也不听。
脑海里不断交织着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一个个熟悉的陌生的人影在他的眼前走马灯似地晃过,很快便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连带着将他自己也给网了进去。饶是他思绪转动的再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抓住那个网的源头。仿佛哪里都是开始,又都是结束。
他总觉得背后那只手就在自己的身边,每件事都发生的那样巧合,巧合到他都找不到什么破绽。从荆昊、公孙迎凤、秦焱这一代人;再到荆太息、荆明正、荆痕;如今是他、上官伯乐、白凰翡……三代人的恩怨纠结在一处,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着实太难理清。
秋拣梅脑子虽然比旁人反应要快些,但也不是神。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理起来十分费劲。他将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些奇怪的想法在宣纸上划拉出来,重重叠叠反反复复,不断地设想又不断地推翻。
他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时候,为了查出毒害母亲的真正凶手,为了顺着一条细小的线索将幕后的人揪出来。他可以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七年,只为这一桩事活着。杰伊文学网
而现在呢?他想为白凰翡活着,将她从那张错综复杂的网子里摘出来,所以他要先落进那张网子里。
最后,他的笔锋停顿在‘琉璃月’三个字上,视线定格。好一会儿,才搁下笔,择了件墨色的纱衣披在身上,出门去了。
蓝顶小轿抵达停云酒肆时,这间曾经门庭若市的门铺静静地矗立在一片喧嚣中。他示意抬轿的轿夫上前敲门,连敲了数下,没人回应。
秋拣梅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面上露出些烦躁,示意直接撞门。整个酒肆安静的出奇,是那种十几年荒无人烟的寂静。
直到轿夫破开了那件上锁的小屋,看到那张牌位的文弱公子心里那些重重叠叠的疑惑,这才分崩离析般得到了解释。
他嗤笑着退出屋子,淡淡吩咐道:“把琉璃月找出来,不管花什么代价。”如此一句话,他再不多说什么,径直出了酒肆,往刑部的方向去。
他怎么就没想到,白凰翡说要保下楼青凤,要保秋应良,她还要保的一个是琉璃月。他当时还在想,楼青凤与秋应良尚可理解,而琉璃月在这桩旧案里,究竟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要让她用到‘保’这个字呢?
时间一到中午,日头居中偏西,会从西面转角那条缝隙中投入牢房来。白凰翡将身子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以保证自己的思绪清醒。她身下是用干朽的木头制成的床,搭了一张陈旧的凉席。席草被女子抽出来射靶玩,缺了一大块。似乎是玩累了,她将草席捏在手里打转,目光迎着那道透进阳光的缝隙望了出去,似乎想要看见些什么。
可除了那道微弱的光,她的眼中什么也没瞧见。
寂静的过道又传来了脚步声,不同于秋应良那般轻快明朗,也不同于狱卒那般沉重。这个脚步声缓慢而虚浮,显得有气无力。
那个脚步声还隔的很远,白凰翡却本能地将靠在墙壁上的身子坐直了,手里的席草也丢到了一旁。她甚至专程地将那张破烂的席子遮了遮,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展露出一个飞扬的笑来。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凰翡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随着白色衣角从黑暗中显露出来,止戈郡主笑吟吟问道:“夫君查了些什么?”
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彻底露了出来,一张年轻却布满了狠戾的脸出现在微弱的灯火中。那双倒映着牢狱中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声音因为拔高而显得尖锐而刺耳。
“秋拣梅救不了你,这次没有人能救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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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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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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