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伤她的人从没讨到半分便宜。这么被人按着打,还是头一遭。这对她来说,本是一件极屈辱的事。可当刑杖落在她脚腕上时,她想到的却是幸而秋拣梅不在这里,也幸而这牢狱之灾是她来受。若是他在这里,若是换了他来,恐怕就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想着想着,她也就不觉着痛了,嘴角甚至露出个微笑来。
负责行刑的差役是大理寺的老人,他在这个地方待了三十年,经由他执法的人也有十来个,一杖下去,哪一个不是疼的死去活来?可他足足下了六杖,凳子上的人仍旧一声不吭,甚至在笑。
他感到有点毛骨悚然,第七杖下偏了,打在了凳子上。弹跳起来的断木落在庭院中,将呆愣着的一众人生生地惊醒了。另换了一根刑杖后,力道明显轻了许多。
十杖下来,白凰翡是被拖进大理寺公堂的。
王清晨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女子,想起淮阳初缝,此人手托血如意和诰命,何等英气煞爽朝气勃发。而如今,她身上绯衣凌乱,满头青丝因发带脱落而胡乱地搭在肩上。脚腕处鲜血淋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余下。
她十五岁随军出征,二十岁被封为三军统帅,十年铮铮铁骨,换来如此下场。说是她性子太倔,又说是命运为难。兜兜转转,从她卸下帅印那一刻起,仿佛也将那所有的尊荣也丢掉了。从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到如今的阶下囚,究竟是谁造就?
王清晨想起了那封手书。
或许,那封手书没有公诸与她,她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绝境中来。
看着女子满面痛楚却仍扬着微笑的脸,王清晨不忍地别开了视线。却听见堂下女子道:“我曾因私斗欠过王大人十杖,这次,权当还你了。”
关于上官伯乐那件事,王清晨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担心郡主仗势欺人,借故提醒她一句罢了。而白凰翡如今身陷囹圄,受此酷刑,竟还有心说笑。真不知道她是天性心大,还是有恃无恐。
江岸与范少杰也是头一遭见如此硬的人,自然也是看不惯白凰翡与王清晨的互动。一拍惊堂木,江岸再问:“白凰翡,你可知罪。”
白凰翡此时才正眼瞧一瞧这位御史中丞,脑海里搜寻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江岸:小人得志。
“行刺的事我已经招了,同谋还有很多,大人要听吗?”白凰翡仰起头,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明显,“禁军统领楼崖是一个,他布防不利,使我可以自由出入。白奕白老将军和太子荆自影、刑部尚书王清晨、吏部尚书侯军也是,这些人在御前,却没能阻止我刺杀荆明正,可谓是大大的失职。再有的话,大概也就是御史中丞江岸及大理寺卿范少杰二位大人了。”杰伊文学网
“大胆!”听她满口胡言,江岸连忙将惊堂木一拍,“这些人也是你能攀咬的吗?识相的赶紧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白凰翡扬着下巴,蔑然一笑:“未曾定罪,我便不是犯人,按照大荆律法,滥用私刑者,罢官永不录用;捉贼拿赃,你们将我从梅庵提来,说我行刺君王,既无凶器,又无证人,这是审的哪门子的案?”
她双眸一收,脸上笑意凝固,视线犹如利剑一般定在了江岸的脸上。“我白凰翡虽是武人出身,却也知道大荆依法治国这一点。条条律法摆在那里,你们身为执法人,却枉顾徇私,妄图屈打成招。如此蝇营狗苟之辈,也配坐在上面?”
荆国人都知道凰翡将军身手了得,但鲜少有人知道她的一张嘴也十分厉害,怼起人来不说十分狠毒,却也是字字句句都在扎心。
原本,白凰翡虽然被提到大理寺来,按照流程来,将来也是由三司会审的。但由于此案牵涉太大,没有皇帝开口,他们是不能开庭审理的。但是江岸急于表现,加上王清晨曾经丢失过白凰翡,有意在他面前臊他。这才叫了三人来,开庭做审。
可白凰翡的话,若是放在从前,足以将御史中丞与大理寺卿吓得心惊胆颤,可如今她为阶下囚,这番话的威严也就大打折扣,不过令二人额头冒上些冷汗罢了。
王清晨担心白凰翡说的太过,更更加激怒二人,开口劝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择日再审。”
范、江二人早已被吓破了胆,又担心王清晨将此事泄露出去,有人来找麻烦。也就顺着他的话下了坡来,责令差役将白凰翡关入大牢,容日后再审理。
王清晨与二人无话可说,辞别出去,正见乌帐马车行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一只素手撩起了车帘子,车上的主人露出个头来,苍白容颜被晨光一照,更显出几分病容来。
“王大人可否一叙?”
秋拣梅相邀,王清晨没有不应的道理,何况白凰翡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便他不来,刑部尚书也要去梅庵问个究竟的。
待王清晨上了车,秋拣梅淡淡吩咐道:“往刑部去。”随即,他便问道:“大人可否详细说说,那封手书从何而来?”
王清晨凝眉想了片刻,道:“仇念畏罪自裁后,仁济医馆无主,按照律例需要查抄没入官府。本官带人去查抄时,陈大人无意中发现了医馆中的密室,于密室中所得。”
秋拣梅静静听完,问道:“发现手书前后,大人可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王清晨再想了想,“并无异常。那密室中的铁门锁已经生锈,想来是有十数年未曾开过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查抄医馆时,本官曾经令人查过仁济医馆的前身,发现它曾经是属于淮阳李家的,机缘巧合下为仇念所得。”
“就是因为太息殿下而被灭门的李家?”秋拣梅凝了凝眉头。若无那封手书,便无随后的一系列的事。若说王清晨是偶然发现,那也太过于巧合了。可若是有人安排,谁又能料到十几年后的事呢?
王清晨点头,道:“本官曾经想过,仇念一个小小医女,如何能持有这皇家之物?若是从前李家留下,因其曾经与太子有过瓜葛,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话锋一转,看了秋拣梅一眼,方将自己的设想讲来:“当年,白家长子曾经在淮阳与仇念私交甚厚,若是他得到那封手书,再托仇念保管,亦说得过去。”
秋拣梅应了一声,低眉细想去。
当年那桩事错综复杂,除了当事人,恐怕没几个人能说得清二十六年前的淮阳,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如今,太息殿下夫妇二人已死,白柠枫与仇念也去了,就连背后主谋荆昊与秦焱也没在这世上。
而那封手书的收取人楼启及送信人也没了,世界上唯一一个知情的人,如今还在昏迷中。白凰翡被人栽赃弑君,首先得让人知道她有弑君理由,而那封手书,无疑便是最好的理由。
“有多少人看过那封手书?”秋拣梅低声问道。
王清晨道:“只有陈由俭与本官看过,至送到梅庵来时,无第三人知晓。”他明白秋拣梅的意思,立即道:“陈由俭是本官一手带来的人,他断不会泄露出去。”
明明只有四个人知道的事情,怎么会被旁人利用?难道说,背后主谋者,知道当年那桩事的真相?所以不必知道那封手书是否到了白凰翡的手上,只需要一步步地引导她?
可究竟会是谁?
荆痕已死,五王已经流放……难道是楼青凤?
秋拣梅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楼青凤身在深宫,即便有楼崖的帮助,也布不了这么大一张网。此人能从白老将军手下逃脱,身手自然不凡,而她一击之下却不要君王性命,是因为被逼不得已,还是根本不想要君王的性命?而她扮成白凰翡,是想鱼目混珠,还是本就打定了主意要栽赃?
马车四平八稳地停在刑部门口,王清晨自下去,行了两步后,又退回来道:“有一点本官着实奇怪,郡主的乌金短剑还在刑房锁着,难不成有两把吗?”
秋拣梅应了一声,自己在车上思量半晌。日上三竿时,才令车夫将马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荆皇受刺,满朝文武惧惊,幸而有太子与白老将军坐镇,加上上官相爷,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上震朝臣下抚万民,倒是没出什么大的乱子。
上官谦因有事回府一趟,后又来同太子在上书房处理奏表,老将军白奕毕竟上了年纪,一夜不曾合眼,略感疲倦,自去紫武宫偏殿歇了一回。
他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却有故人入梦来。梦中那人白衫修身,容貌看不真切,但说话的话却切切实实地飘进老将军的耳中。
那人说:我用命换来的孩子,就这样给你们践踏的吗?
白奕正要细眼看他容貌,却听得耳边一声呼唤:“将军,秋公子求见。”
倚着张椅的老将军缓缓睁眼,入眼处日光正盛,文弱公子背光而立,竟与梦中那人有七分相似。这令他有瞬间的恍惚,呢喃了一声:“枫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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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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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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