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临死都想不到,自己从小捧在掌心的明珠,在异国他乡经历了夫死的悲痛后,自己也险些命丧黄泉。
别说是她,就连重华自己都想不到,会有人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支短箭刺中的是她腹腔,只要再往上一点,便会刺透心脏,当场殒命。无边的痛意令她昏睡了过去,又将她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她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有人在她耳边细说什么,她听得不大真切,却分明听出那是荆庭的声音。那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年轻王爷,是她的夫君。
她总是站在远处看他,看他纠结而矛盾的情绪。虽然不是同袍,却异常懂得他的心思。
她也是出身皇室,也有疼她爱她的父兄,可为了家国,他们还是决定牺牲她。她心中不恨,做了十九年的拓跋公主,一直被父兄疼爱,被万民敬仰,如今,也是她履行公主的义务的时候。
可即便是明白的,心里也会有些不甘心。她舍不得青蜂草原,舍不得亲友故国,可她不敢说。一旦她说出来,便会让父兄为难,让她的出嫁变得更为难堪。
她高高兴兴地上了远行的马车,含笑同父母挥手,不过是为了能让他们安心些。没人会知道她躲在马车里流泪,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不舍。
兄长曾经告诉她,将来拓跋与荆国开战,他会设法来接她回去;所以,她嫁到荆国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刺探荆国国都的情报。
国中内乱,她将消息送回草原,却被荆庭发现了。她以为自己会死,亦或者会遭到软禁,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从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她看到了同情和怜悯……
他们是一样的人,爱着高高在上的亲人,却又不得不面对他们的背叛。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身在帝王之家,所有人都活的很清醒,唯有他们从一开始就活在了美好的梦中。
荆庭从那个梦里醒了过来,却又跌进了另外一个梦。他或许想着,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些尔虞我诈了。
而她还留在这个世界,独自在异国他乡,承受着来自所有人不怀好意的揣测。她也曾想过步他后尘,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在即将迈进鬼门关时,却又分明听见了荆庭的声音,听见他说:活下去。
多么残忍的男人?自己用最简单的方式解脱了,却希望别人活着受罪。可笑的是,她答应了,答应了他又回到了这个世界,面对一群喜极而泣的太医,面对忠心侍奉自己的婢女,她终究只是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活着吧,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如此想着,又沉沉地跌入了那个梦中。再次醒来时,她的床榻边坐了一人。
绯衣红裙,长眉薄唇,乌发高挽。分明是个女娇娥,却自有一股子男儿的英气;叫人无法忽视的是她一双眼眸,分明含笑,却又给人一种寒彻骨的凉意。
她第一次听说白凰翡,是从兄长的嘴里,兄长是这样形容凰翡将军:一个适合在草原生长的女人。
草原上的女人都是豪情万丈的。可她第一次见到白凰翡,是在刑部门口。刚刚在牢里生产完的女子,身上还虚得很,连走路都需要人搀着。前一天下的雪还未化完,四轮马车一路‘嘎吱嘎吱’地去了,留下了两条清晰的车辙。
那个时候她静静地站在街角,拥着裘衣,心里想:这个女人哪里像草原上的人了?那一天,白府上下喜气洋洋,可怀安王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荆皇下旨释放白凰翡的同时,禁军带着手谕闯入怀安王府,将怀安羁押去了皇城。
“公主与怀安王大婚时我没有来。”止戈郡主将榻上的女子扶了起来,递了一碗温水给她,“不会怪罪吧。”
重华将那碗水捧在手里,嗤笑道:“这世上哪里还有怀安王?”
“也是。”白凰翡点了一下头,“是逆犯荆庭。”
两个人之间,就剩下了沉默。
重华用温水润了润唇,嗓子有些痒,咳了数声。白凰翡拿了痰盂过来,伺候着她咳出一口痰,又漱了口,叫人端上清淡小粥来。她用勺子将粥搅和的凉了,才递到重华手中。
重华没接。
白凰翡也不多劝,将粥搁到一旁,淡淡地道:“公主身上系着两国边界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还请善自珍重。”
“你们是为了不起战火才救我。”重华嗤笑一声,眸中露出些哀婉的神色来,“他们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杀我。”
白凰翡随口一问:“他们是谁?”
重华却没有应她话,目光悠悠地转向了窗外,“荆庭曾经说过,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行选择。但我没想到他是用自己的死来换我的自由。”她低头苦笑,“他好傻,人都死了,又怎么知道我会好好活着?”
白凰翡没应话。荆庭的死,在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的印象中,怀安王虽然有心皇位,但绝不会将荆国置于危险之中。他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从他迎娶重华公主那天,他的性命就和荆国捆绑在一处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杀死荆庭的是他自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凶器。他那样聪明,这世上能除了他自己,谁又能杀死他呢?”
这次,白凰翡却点了一下头,赞同了她的话,“你说的没错,他那么聪明,除了自己,别人无法杀他。”
从五王叛乱之后的金水村案子、再到由琉璃月、秋应良、冬月等人挑起的一系列的事,没有人会怀疑到这位怀安王的身上,甚至连荆皇都不会信。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人,却又处处留下破绽,等着人去发现。
到了最后,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只要他不动,哪怕最终荆皇信了这一切是他主使的,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证据。
她问:“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呢?青蜂草原才是你的家,在这里,你只是维持两国关系的纽带,甚至会成为他们争抢的筹码。”
“郡主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重华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兄长真的高看了这个女人,“我在这里,至少还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一旦回到草原,算什么?”
便是远嫁的女儿回到娘家,还要受些白眼,哪怕父母兄弟不在意,旁人也有闲话要说。何况重华身为一国公主,嫁入荆国,便算作荆国的人。她回到草原后,或许还有公主之尊,可草原的那些人,却不一定能一如既往地待她。他们会防备她,嫌弃她,甚至会再次利用她。
若拓跋哉还在,他或许会护佑这个小女儿不受人欺辱,可他已经走了。继承王位的拓跋哈达是重华兄长,或许还会继续疼爱她,但一旦涉及到家国利益时,定会再一次将她抛弃。
她说的没错,只要还在荆国一日,荆国这些人便会看护好她,不让她出任何意外。
白凰翡知道拓跋哈达不会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荆国,或许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将世事看的如此通透,不再受她摆布了。
默了片刻,她道:“可你如今在荆国也未必安全。”
重华伸手抚了抚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还可忍受。她抬眉看向眼前的人,同为策马驰骋的女子,她这一生,却比不得止戈郡主。再怎么样,白凰翡终究是嫁了个好归宿。
“听说他的骸骨被葬在了东坡山上。”她柔柔一笑,满头青丝随风飘了起来,如风中浮萍,寻不到落脚之地。“若我也有那一日,郡主可否垂怜,将我尸骨敛了同他葬在一处?”
白凰翡摇了摇头,“我同荆国的子民一样,希望你能活着,好好地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拓跋哈达便没有借口开战。自古以来,在舆论民心上,总是先挑起战争的那一方站了弱势。
“荆国如此待你,你却还想着他们?”重华仰头一笑,牵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呢喃道:“白凰翡,你的心真是铁打的,伤不透的吗?”
白凰翡曾经在战场上磨练出一颗铁打的心,任凭腥风血雨确实伤不透。可她遇到了这世间最厉害的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就这三支以情为名的利箭,将她一颗铜浇铁铸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冲着面色苍白的女子柔柔一笑,“不是为了他们。”
她说:“我的家人也是荆国的子民。我知道烽火狼烟有多么可怕,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见过太多了,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结局会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儿子还小,做娘的不合格,他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我不能让他来看一个满目疮痍尔虞我诈的世界。”
重华微微怔了一下,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凰翡将军,分明就只是个深闺妇人而已……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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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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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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