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朱亮用极细微的声音对左边的中叔衡说:“亲家,你我在先帝朝真可谓九死一生。”
“脑袋日夜别在玉带上,侥幸活到今日。”
“方才成了所谓的顾命大臣。”
“记得有好几回,”中叔衡双眼堕泪说,“在下几乎在先帝雷霆震怒下自裁倒地。”
“亲家以为新君成为先帝那样的暴君有多大可能?”
“一半对一半吧。”
“大概要过多少年才看得出来?”
“这要看新帝行为措施多大程度上酷似先帝了。”
朱亮叹息说:“人哪,变好很慢很慢,变坏极快极快。”
“人性生来就坏,”中叔衡说,“变好逆水行舟,变坏顺风顺水。”
“也就是说,新君没几年就长成少年了,若天性易于泯灭赤子之心,脾性跟乃父如出一辙,你我两家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我透支了这么多年的好运,若又碰见一个暴君……”
朱亮看着沉睡的小皇帝说:“只除非……”
“愿闻其详。”中叔衡略微靠近朱亮说。
“只除非现在就着手剪除此货的勤王兵马,尤其是九原豪吞王木肌理所部!”
“亲家乃本朝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差不多就是当下的摄政帝。”中叔衡愈加轻声说,“一言以蔽之:在下以亲家之命为命。”
“实不相瞒于亲家:九原豪吞王人众畜群已陷入二十万大军重围。”
“如此说来,亲家矫了暴君先帝的遗诏了。”
“先帝临时起的杀心还少么,谁又敢断言此非先帝遗命?”
“妙!大妙!妙不可言!”
“围而歼之的八百里加急已赶赴九原伏兵古国力处。”
“微臣静候暴君羽翼剪除的好消息!”
中叔衡赞同一不做二不休消灭豪吞人,拔了幼帝变成暴君后的爪牙,朱亮很是欣慰,说:“此事若成功,功劳也是亲家的。”
中叔衡未及回答,幼帝忽然苏醒叫喊:“韩鲜!韩鲜何在!鲜儿鲜儿,我要你!”
朱亮、中叔衡已知幼帝深喜这个卫龙兵寻常一员,也见识过此人的美貌和胆量,预计他今日结欢于龙长彰,对幼帝今后成为什么样的君主大有影响,便不约而同示意值守在殿外的聂海让韩鲜进来。
聂海脸上不悦,但不得不放行。
韩鲜趋步进来,跪于丹墀之下:“小的在!”
众大臣无不消息灵通,幼帝喜爱韩鲜已经风闻,现在见到美貌和健壮和谐于一身的少年卫龙兵出现在眼前,无不啧啧称奇又窃窃议说,有欢迎他打破沉闷气氛的,有预计他不久的将来一飞冲天的,更有担心此人到来,迟早乖离幼帝正常的□□之性的,便使劲唉声叹气,以彰显自家忧心于王事。
幼帝站在龙椅上以脚蹬地:“这龙椅既冷又硬,鲜儿,朕要你抱着睡!”
“不可不可啊!”索操痛心疾首,连连摆手。
韩鲜却不敢起身:“小的不敢放肆!”
“韩鲜你过来,朕是皇帝了!”
“小的还是不敢!”
朱亮大怒:“卫龙兵,还不速速奉诏?!”
韩鲜瞥视索操,欲起又止。
索操震惊:“大司马大将军,这……这成何体统?!”
“索公,就把此少年视作陛下的侍从吧,总得有人哄陛下入睡了,以忘却今日的痛事吧。”
“也就是个权宜之计。”中叔衡帮腔道。
“好好,二位是顾命大臣,”索操悻悻说,“老奴人微言轻,听过作罢,听过作罢。”
韩鲜这才起身,迈动长腿来到龙椅前,直接抱起幼帝。幼帝依偎在他怀里,宛如静候哺乳的婴儿。众大臣全看着,脸上露出说不清道不白的神情。
“亲家以为如何?”中叔衡低声问。
“韩鲜得宠于新帝?”
“窃以为这是不祥之兆,迟早坏事。”
“倒也没啥稀罕的:帝王嘛,凡是喜欢的,皆是合情合理的!亲家以为如何?”
“倒也是。”中叔衡最终总是附和朱亮,这是习惯使然,“看来我们这位小小的嗣君因从不曾吃过母后甜蜜的奶液,整个错乱了,将男子当成女人了。”
“帝王吃偏食宠男色,乃古已有之,属于常例。”
谁也不曾注意到,殿内有一人知道不能听任幼帝依恋韩鲜,要不然不久的将来,多半明日,或许后天,最迟大后天,一切都完了。
霍成是机灵的内官,与韩鲜一般大小,最为索操喜爱。
且说这位百伶百俐的小内官察觉索操脸上有杀气荡漾,便挨近他问:“是阉了他还是刺了他,大人请下令!”
“阉了的话,天子名声更臭了:好好的,偏要爱没底气的所谓男子!”
“明白了。”
“要快,”索操叮嘱,“不能超过今日,不然幼帝更难分难舍了!”
“得令!”
幼帝是在叶落山即位的,当然要住孤标宫;身在孤表宫,不可能不憩在垂龙殿,老暴君的梓宫也在里头,幼帝作为孝子嗣帝,得守七七四十九天的灵嘛。
但龙长彰痛恨龙在天杀人如麻,竟连母后一并杀了,就不要住垂龙殿,除非烧了龙椅龙榻并迁走“发臭的”梓宫。这些要求顾命大臣是不可能答应的,说是大逆无道。jieyidazhiye.com
“我是皇帝了,尔等拒不领朕的敕令,大逆无道的是尔等!”幼帝从韩鲜怀里跳起来。
“是啊,陛下现在是天子了,一言九鼎,”朱亮说,“但在大行皇帝之前,陛下仍是儿臣,这是祖制。”
“朱亮我杀你头!”没人当真,就是幼帝自己也不当真,说了也就睡了,睡在韩鲜怀里,呼呼咻咻的。
起先,韩鲜因抱着幼帝不得不坐龙椅。这是索操巴不得的,可以借口杀了他。霍成是索操的人,又同时听命于朱亮乃至中叔衡,便将韩鲜面临的危险告知二位大臣,如此,霍成奉命,悄然告诫韩鲜别再傻乎乎授人以柄,害了卿卿性命了。
韩鲜吓坏了,愈加抱着幼帝不肯放手。正好,幼帝也一刻不愿偏离他城堡似的胸怀,两箱里如漆似胶,这反过来又刺激了索操。现在,他又是大龙朝后宫内官总领了,是幼帝还与他的。
索操要韩鲜抱着幼帝上龙榻憩息,说:“陛下龙体重要,总不能无眠无休守灵吧。”
“这是龙榻,小人不敢,敢了就死了。”
“老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止总领有眼,他人看见了也能砍杀乱臣贼子。”
“那你撒手陛下,将她搁龙榻上!”
“不是我不乐意撒手,是陛下不肯离开小人片刻。”
“就是说,她肯撒手,你肯撒手?”
索操紧急召来郭果果。正好,她又为聂海生了个儿子,乳汁正充盈。正好,她来时,幼帝正熟睡,翕动的鼻子瞬间闻到丰富的奶味,嘴巴就张合着叫起“母后母后”,“喂奶喂奶”来了。
如此,则幼帝给乳母接管了,韩鲜不得不离开幼帝,回卫龙队面临聂海的报复。许分领给太子踹下悬崖之仇,当然要记在韩鲜身上。
索操的如意算盘是借刀杀人。若是出了某种不可逆料的意外,聂海不杀他,那么霍成将在蹬道某个急转弯踹下韩鲜,从而归罪在不知具体为谁的许分领麾下。
步出殿陛,韩鲜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幼帝,只见她呼呼喝着奶水,一点不觉给移了花接了木。
他哭了,好日子才来又告终了,这回,幼帝再也救不了自己了。
聂海派来的人等着他,说将军在山下等他。
韩鲜走过广场,看见取甘霖摔死的内官、卫龙兵给清除了,血水正在冲洗,直接成为瀑布,飞挂于悬崖之上。他不由分说,冲向悬崖,就当自己也从上头掉下来死了。
但卫龙兵堵截他揪住他,说:“将军要亲自脔割你下酒,为许分领报仇。”
接着,他给掖着下蹬道,动弹不得。远远看着的霍成远远跟着,一个劲问自己,为何二位顾命大臣的亲兵还不出现。最后,竟还是幼帝救了她的鲜儿。
郭果果的奶水她喝得太多太多了,从前;现在重喝,睡眼朦胧中也能喝出相同的味来,便全然醒来,狠狠咬破卫龙兵总领夫人的□□,并趁她叫喊着撒手,滑落在地上,大叫:“鲜儿鲜儿!为何不见鲜儿?!鲜儿,究竟你在哪里?!”
索操说去聂海那里交割了,毕竟从此不是卫龙兵了,照惯例,得从聂海那里领取一张照准书,以证明不是开小差的逃兵。但韩鲜的叫喊声应发山鸣谷应:“陛下救我!!!”
幼帝顿然明白了,只见她绰起一根跌倒的蜡炬,奔赴父皇梓宫,大叫:“放开朕的鲜儿,要不然朕烧了父皇烧了万恶的垂龙殿!”
也是一阵山鸣谷应,谁都听见了,不亚于“陛下宾天也”,与尚未彻底消散的韩鲜呼声交织在一起,渐渐不分你我,难辨先后。
“放手,听任韩鲜回到陛下身边!”这是聂海的声音。
垂龙殿内,索操紧紧拽着幼帝执蜡炬的那只手,痛哭着,以极细微的声音说:“陛下爷陛下爷,这可如何是好:韩鲜不死,你要给他识破是女身了!”
“这有啥大不了的,大不了禅位好了!”
索操赶忙紧捂她嘴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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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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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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