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不测之日从速逃命,整个秘道基本呈直线延伸。但为了迷惑和摆脱有可能蹑迹而至的贼人,暴君先帝特地要求在宫城入口和城外出口设置迷宫一般的回旋路。
谋反分子即便找到了秘道,若身边没有知情者带路,虽说最终也能找到正确道路,但皇帝和眷
属及近臣早已逃之夭夭了。
却说塔墩背着雌儿少帝,随着带路人索操往前赶。
塔墩一路上生发诧异,说:
“这条逃生之道设计得如此精巧,人力相当靡费,但竟能保密到如今没有其他人得知,真是不
可思议。”
索操叹息着告知他,保密的代价是巨大的,暴君先帝采用的是挖一段杀路一批人的策略。
“给杀的丁壮不计其数,且全都是士兵,都是以阵亡通知其眷属的。”
塔墩背上的雌儿少帝啜泣起来。
三朝老奴索操七十多岁了,腿脚衰迈,自然走不动路,给驮在一个健壮的卫龙兵后背。
这个卫龙兵是豪吞人,是当年塔墩从九原带来的,而今三十岁,叫色能。
此人武艺高强还在其次,最为塔墩看重的是忠心耿耿而又反应奇快。
因此,色能最先发现徒步跟着走的朱鹮走着走着,忽然不见了。他顿然止步,回头对主公惊
呼:
“怪哉,右皇后娘娘哪去了?!”
众人自然止步,朝后头看去。
急需逃逸就急需判断朱鹮究竟怎么了。
是因为恐惧,由于疲累,摔倒了,不知不觉给落在了后头?
舍不得心肝宝贝,她的鲜儿,回头追他去了?
见皇帝夫君大势已去,独自逃生去了?
对此,雌儿少帝懒得判断,大有塔墩,你说什么朕就信什么的意思。
索操说自己垂垂老矣,感觉迟钝,听力不好,没有听到右皇后娘娘摔倒的声响。
“我不以为右娘娘独自逃回家去了,”塔墩说,“末将是朱家女婿,皇后娘娘跟着我逃命胜过
独自逃回家去。”
“小的虽背着索公公,但似曾听见娘娘嘴里老念叨着韩大夫。”
“鲜儿鲜儿鲜儿?”
“是呢,陛下。”
“不用说,回头追所谓的韩大夫去了。”
“陛下定夺了:追不追右皇后回来?”塔墩说。
“快追回来,千万不能丢失了或遭殃了,”雌儿少帝有些惊恐,“要不然大司马大将军怪罪起
来,朕无地自容!”
塔墩制止色能放下雌儿少帝,不让他走回头路找朱鹮回来,说:
“右皇后是皇家的人了,不再归属于大司马大将军家,即便丢失了遭殃了,大司马大将军也无
从置喙。”
索操附和道:
“此时此刻,陛下在就是龙朝在,龙朝没了,大司马大将军及其全族便也没了,所谓皮之不
存,毛将焉附!”
雌儿少帝迟疑着看后头。
塔墩不由分说,道:
“陛下爷的母后不在后头在前头,正在在前头等着陛下喂养陛下!”
“喂朕好水喝?”
“自然是!”塔墩跑得越来越快。
没过多久,塔墩的咽喉给雌儿少帝紧紧扼住了。他赶紧止步,拼命挣脱开来,回头望见背上的
雌儿少帝正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前方不远处,好像那儿有人似的。
当然,她看见中叔好的命姐们正在前头不远处发生争执——
一方以为在贼兵作乱的危急情势下,雌儿少帝逃命是最最要紧的,无可厚非的,她到底是命运
悲惨的有凤来仪之女,若能活下去,惨死了又借身于中叔好的先皇后就没有白来一趟人世间,
至少还有点值得眷恋的东西。
另一方则坚持说朱鹮虽然跋扈甚至□□,但她是皇后,也是貌美如花的少女,更是不得善终的
帝王女人,说到底,是值得在场护佑龙长彰的姐妹们就便一并看顾的。
更不同寻常的是,此番,连向来和睦如一人的赵献容和李呈貌都变成誓不两立的敌人,一个要
让雌儿少帝继续跑路,一个面红耳赤制止她,说朱鹮毕竟年幼,也活不了多年了,这几个仍在
人世间的男子,尤其是塔墩,理应尝试着把大龙朝合法在位的右皇后寻回来。
更有甚者,雌儿少帝听见赵姐姐发怒道:
“朱鹮□□,我等催促叫塔墩找她回来,就等于糟践我们众姐妹!”
“不错,朱鹮□□好色,”李呈貌反驳说,“但姐姐若是当年也遇见像韩鲜那样的可人儿,敢
不敢拼命性命,也做一回快意人生的朱鹮?!”
对此,赵献容竟然语塞。
雌儿少帝看见李姐姐振臂无声呼喊之际,不自觉用嘴复述出她的话语:
“不成,右皇后须得找回来,除非已经遇难!”
塔墩并不听从皇帝陛下的旨令,牢牢背着她往前冲荡。
雌儿少帝立刻看见企图用虚幻之身阻挡塔墩的李呈貌等命姐们给冲得七零八落,呼疼唤痛,而
赵献容等命姐赶紧扑上去拉这个起身,扯那个站好,心疼地关切她们哪里受伤了,要紧不要
紧。
花环夫人之间势均力敌的对峙,因人世间塔墩的选择性介入,胜负立判。
逃生之路重新顺畅。
但前头不知为何,温度越来越高,仿佛走着的不是秘道,而是火焰口。
秘道位于地面二十尺以下,而当下又不是夏天,忽然之间温度飙升,犹如给猛火炙烤,这是不
可理解的。
一马当先的塔墩感觉不对,停下:
“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更不可理解,你看我我看你你看他。
塔墩终于惊恐发声:
“只有一个缘故:地上宫殿都给点燃了!”
索操立马啜泣起来:
“老天老天老天……”
塔墩问他:
“公公,可还有提前上到地面的开口?”
“没有,此道一以贯之。”
“太糟了!”
“将军,为何不往前走?”雌儿少帝不解说,“上头起火,关下边何事?”
“陛下不觉得炙热难忍?”
“恰好相反,”雌儿少帝说,“朕浑身发冷,正待好好喝上母后的热奶。”
色能听见后头有异常动静,忽然放下垂老的索公公,独自往后头跑了一会儿,再回来,禀报:
“主公,右皇后定然给中叔鼠辈抓住了!这秘道给发现了,鼠辈们正追来,听动静,起码上
百!”
塔墩对雌儿少帝道:
“没奈何,只得负热而行,即便烤成肉干。”
说罢,先放下雌儿少帝,再脱下铠甲,披在她身上,再重新背负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色能如法仿效,重新背负索操,紧随其后。
巨大而恐怖的炎热这才开始。越往前走温度越高,身上的衣裳都给热浪掀得高高的。
幸好雌儿少帝伏在塔墩后背,又披着铠甲,要不然准已把自己是雌儿的惊人秘密暴露在除开塔
墩的另两个男人跟前,如果说索操也算得男人的话。
听得见宫殿给大火肆虐的动静。
刮刮杂杂毕毕剥剥的火势,造成木柱歪斜,砖墙倾覆,难怪传来轰隆隆的倒塌声。
这不是高潮,这是危局。
前有地上宫殿发生大火造成地下出现一堵看不见却能阻挡一行人亡命的热浪墙,后有中叔泅率
领的死士正鼓噪追来。
塔墩知道,他们冲着皇帝陛下而来,非杀死她不可,要不然大龙朝就无法把江山禅让给中叔父
子,中叔家族就完成不了化家为国的洪业。
塔墩对雌儿少帝说:
“前有大火,后有凶徒,没奈何,末将只能背负陛下拼死冲过去了。”
“天,这不是死路一条!”雌儿少帝哀鸣。
“就算死了,陛下也不会不孤单,有末将和色能以及索公公殉葬,泉台并不寂寞;侥幸不死,
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黎民幸甚,末将幸甚!”
雌儿少帝看着在热浪中影影绰绰的命姐们,差异于她们面对巨大的热浪,也在恐慌,也在犯
难。
“陛下,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你忍忍!”
说罢,塔墩背负雌儿少帝,冲将过去。
他后头,色能驮着索操,怒吼着刺破热浪的屏障,追随塔墩。
塔墩一边奔跑一边回忆九原特有的漫天大雪,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以后与中叔好势必要说的话
儿。
他流泪,他冒汗,他的皮肤生生疼痛,这不仅来自于大火生发的热浪,更来自于雌儿少帝的指
甲。
雌儿少帝看着命姐们互相鼓励,在最前头奋不顾身刺穿热浪,犹如箭镞刺破水面,要射中紧急
下潜的鱼儿似的。
她听见美丽哀伤的赵姐姐哭着说姐妹们,没法子,若是不这么试着冲过去,用死人身上的冷魂
抵消人间地狱的热浪于万一,则有凤来仪不能复活,重新见到心爱的闺女龙长彰,好好喂她几
口奶水喝,则她赵献容和姐妹们的冤仇也无法借助于有凤来仪的短暂复活而得到伸张
她看见方才还在责怪赵姐姐不肯追回朱鹮的李姐姐,眼下跟着赵姐姐美丽苗条的身影,用激切
的舞蹈动作驱赶热浪。如此,后头其他命姐拿出各自的长技,或者以舞蹈,或者以假想的乐
器,驱赶一股又一股拱来的热浪。
她看得紧张,看得激动,手指不知不觉抠入塔墩胸膛的肉里。
塔墩没有了甲胄,又给热浪吹破融化了衣裳,几乎□□着。
他给一个古怪的笑声吸引了,一看,原来是索操在色能后背上大笑,说:
“哈哈,哈哈哈!做人哪,尤其身为男人,还是当老奴这样的内官为好!好处何在?比方碰到
这种节骨眼,第一呢,全然不怕火烧眉毛,因本来眉毛就没剩下多少;其次,无惧热浪炙烤,
下档里的鸟儿受损飞走,因鸟儿早早飞走觅食去也!哈哈哈,哈哈!该有的早没了,该没的也
早有了,现如今独自一人,一身轻松,即便给这地狱之火烘烤成焦炭!”
驮着他奔跑的色能抱怨说:
“哎呀俺的好公公,你鸟儿飞走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天不怕地不怕!可俺哪得留着这身儿
这鸟儿追随塔墩大将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做成人上人哪!”
“做成人上人又如何?”
“生下许多带把儿的小人!”
索操带着讥讽的口吻笑道:
“哈哈,待到皇帝陛下骤然生发雷霆之怒,你那些有把儿的子子孙孙就一个个发付给刽子手砍
下脑袋,把儿还能做得何等好事?”
色能还要说什么,给热浪烘烤得头发竖起脸色绯红的雌儿少帝发怒说:
“咄,少说鸟儿把儿的,朕身边已有朱鹮了,听够污言秽语了!”
色能顿时噤口不言。
索操虽行不得人伦,但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心想:
“是啊,若是皇帝陛下喜欢听喜欢说这等饶有趣味的污言秽语,右皇后朱鹮就不会骂她某物不
武了,左皇后中叔好也不至于憋得忍无可忍,干脆主动陷敌以求解脱去了。”
塔墩心想幸好索公公起了这个颇为不堪的话题,引得所有人,包括自己,多少给吸引住手了,
并不十分感到炙烤皮肉的热浪正肆虐到高潮。
热浪肆虐到高潮的同时,上头地面轰隆隆的倒坍声愈加惊心动魄。
但塔墩等人终于度过最为危险的那段秘道,身上灼烧感减缓了一半还不止。
脚步刚慢下来,后头传来追兵的鼓噪声,但塔墩等人早已给热浪耗尽了体力,再也跑不动了。
“塔墩将军,交出皇帝,饶你不死!”无疑,这是中叔泅。
塔墩回头,看见烟气热浪里,中叔泅率领几十个死士,刚止步,一个个喘息着盯着这边,显然
暂时为更酷虐的热浪所阻。
中叔泅又道:
“陛下蒙难了,微臣正在救驾!”
“是救驾还是劫驾,爱卿心里只有数!”雌儿少帝平静说。
“救驾,绝非劫驾。”
“改日见了汝父,朕好好问问他老人家,为何要紧卡口,反倒是中叔家的孩子来救驾了,别的
大臣子弟比如朱延寿为何一概不见?天下怎么了,尽在中叔父子掌握之中了么?”
“等末将救了驾,”中叔泅说,“臣父即来见驾。”
“不必了,朕去去就回宫。”
“陛下何往?”
“朕如今真的该长大了。”
“……”
“天替朕想明白了,朕自己也闹清楚了:朕之所以长不大,缘故委实简单,从未吃过母后的奶
汁使然。”
“陛下,等等……”
雌儿少帝自顾自说下去:
“既如此,朕找母后去,找到了好好喝一通母后的奶水,再回头来收拾尔等乱臣贼子!”
中叔泅给震慑了,顿然跪下磕头。
他的死士也尽皆如此。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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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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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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