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
天气已至盛夏,恼人的蝉鸣里,拖着长裙的宫女托着冰镇的奶酪走过惊醒的宦官面前,敲了敲门扇,不久,里面也有宫女将门往里拉开。
“太后,该用些甜点了。”jieyidazhiye.com
宫女将托盘放去圆桌,轻柔端起那碗冰镇奶酪走去前方珠帘蹲了下来。风吹进寝殿,微微摇曳的珠帘内,挂有紫纱的帷帐内,侧卧的身影从浅睡里醒来,看着外面端碗跪着的宫女,稍稍清醒了一阵,连忙坐起身,似乎意识到什么,正了正神色。
“拿进来。”
“是。”
宫女双手托着碗底进去帘内,那边帷帐里,何太后伸出手接过,常人无法察觉到的视线之中,宫女指间有叠好的纸条飞快被何太后连同碗一起取进帐里。
妇人并没有急着看纸条,带有冰渣的奶酪送进红唇缓缓化开,浸人的甜味弥漫口中时,她放下银勺,微微侧身,稍遮挡了下外面能看过来的视线,悄然将纸条展开,双目清澈的看着密而小的一个个字迹。
随后,迅速将纸条在手里捏成团塞进褥子下面,继续舀着奶酪,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众卿密谋,我一个妇道人家并不太懂,但请转告崔侍郎,行事当小心谨慎。”
她声音缓了缓,想着纸条上有些话,令这位何太后有些羞于启齿。
“若事败,我真当这样说?”
“回太后,崔侍郎言,尚书令与梁王交情甚厚,用此法,定能保全性命,只要宗室还在,朝廷便在。”
听完外面那宫女所言,何太后眼里泛起湿红,紧抿双唇点了点头:“众卿不惧身家性命,我岂能惜这脸面。”
宫女伏去地上,向里面尊贵的女人轻轻磕去一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告辞离开,她并非真的宫中侍女,而是崔远的义女,深受义父为朝廷舍命奔走而感动,当需要在宫中安插眼线方便与太后联系,女子便自荐进来。
拐过前面宫檐,女子低垂的视线里,陡然有纹波涛翻云的袍摆进入视野中,她抬了抬头,一个消瘦长须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正朝她微笑。
女子认得对方,乃平章事柳璨。
“带走。”柳璨笑着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侍卫快步过去,拿住露出惊色的宫女,后者急忙跪去地上,“平章事,奴婢不过宫女,也未犯错,为何.......要拿奴婢啊。”
“尔等所做之事,岂会逃得过我眼睛,带去偏殿,勒死!”
柳璨不耐烦的挥手让侍卫将哭喊的宫女拖走,弹了弹袍袖,看去太后所在的宫殿冷哼了声,带着一队兵卒转身去了中书省,捉笔写了什么,笑着让人送了出去,靠着椅背悠闲的喝了一阵清茶,一个时辰后,方才起身出门。
马车出了皇城驶过长街,与另一条街道的马车交错而过,帘子掀开,他朝对面同样掀开帘子的车中人拱了拱手。
“崔侍郎,你这是去何处?”
“四处逛逛,平章事先请。”崔远笑呵呵的拱手还礼,寒暄几句后目送对方车辆远去,他才放下布帘,表情冷了下来,身旁,还有一张金黄的布帛,乃是圣旨。
今日消息送去宫里,下午便有圣旨送达府上,陛下(太后)召集与朝廷共同进退之士,前往滑州,目的自然是商议诛贼之事。
接到圣旨时,崔远特意遣人去打听梁王府的动静,听闻北面战事已经结束,河北军士赶走契丹胡人,可惜检校右仆射操劳病亡,梁王返回汴州为那人操办丧事立衣冠冢。
得知梁王离京,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出府后,便一路朝洛阳东郊驶去,半个时辰,再换乘早已备好的快船渡过黄河前往滑州。
途中还遇上同样赴会的同僚,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没有打招呼,分开前往滑州通洛阳的白马驿。
驿站在滑州与洛阳地界交接处,紧靠黄河北岸,到达这边时,已是申时二刻。
哇——
道旁树笼苍翠,横在官道边沿上方的树枝,老鸦沐着夕阳发出嘶哑的啼鸣。崔远拉开帘子,不远的道路边,偌大的驿站已有三十多辆马车停靠后院,俱显得普通无常,一眼看不去,不过走南闯北的商贩车辆,或当地乡绅所乘。
不久,他正了正衣袍下车,夏日彤红的霞光照在他脸上,有着些许的激动,此间来的同僚,亦有一名节度使在内,若是谈妥,里应外合,救社稷于危亡,也不是不可能。
进了驿馆,已有公人过来迎接,不用询问,对方沉默的带着他前往馆舍侧厢,一路上少见驿馆中的公人,也无守卫之类,快至侧厢,崔远皱了皱眉,里面颇为安静,不像有三十余人聚集。
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
“到了,崔侍郎,诸位大臣都在里面。”那带路的公人满脸汗水,挤出一丝笑退到月牙门边。
“有劳......”
崔远点点头,负手跨进了月牙门,视野顿时变得开阔,庭院画面展开,老松花圃,凉亭池塘间,数十道身影聚集,并没有任何说话声,俱低头站成数排,也有被兵卒擒拿双肩按在了地上。
那池塘边的凉亭,一个膘壮的身形靠着木栏,正翻着一本册子,似乎知道崔远站在月牙门,伸手朝他招了招,放下书册,露出宽圆大脸,虎须虬结,双目凶戾的泛着笑意。
“崔侍郎,过来过来,替孤磨墨。”
不等崔远反应,左右有士兵过来,押着他颓丧走去凉亭,路过被看押一起的众位同僚,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俱在里面。
“梁王。”
他进了凉亭,声音低低的唤了声,那边的朱温没看他,只是抬手示意桌上的墨砚,崔远吸了口气,咬紧牙关还是伸手磨起墨来。
“梁王,好雅兴,不知看什么?”
“孤自己著作。”朱温笑了笑,坐正回来,将书册放在桌面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俱是人名。
守太保致仕赵崇、工部尚书王溥、吏部尚书陆扆、静海军节度使独孤损、右仆射王赞......等等,多达三十多个文武的名字,这些人也都在亭外的人堆里。
到的后面,崔远手猛地的抖了一下,这些人名当中,也有他——兵部侍郎崔远。
“妙啊。侍郎可知我这书叫什么?”
朱温兴奋的摸了摸纸张,在人名上一一画上圈,笑着阖上露出书封,上面赫然写着《录鬼簿》,显然是已死或将死之人准备的。
“孤嗜好颇多,但这个却是最爱,好了,送诸位上路——”
庭院四周,兵卒涌过来,刀光阵阵。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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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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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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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白马驿之祸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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