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漫几乎想当然的以为,出声唤住她的人是他,故而面色温和,转身去看,不想,见了来人,好不容易才勉强逼着自己的脸没有拉得老长。
“县主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看见在下?”
半年前,在京外的小城官驿中,二人便已有过一面之缘。
“沈公子。”
韶漫态度敷衍,连一句新年喜乐都吝啬去给,也没有出声否认他的话。
沈谦玉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如美玉,韶漫尤其看不惯他这幅架子。
不知何时,顾景延已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念起昨夜不愉,他不动声色在二人身前一挡,慢吞吞道:“本世子说呢,远远地瞧着是谁让县主为之止步,原来是沈大公子,失敬失敬。”
“顾世子说笑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端的是绵里藏针。
韶漫看了一会儿,望一望顾景延,忽而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二位有所不知,我怕狗的。”
顾景延扬一扬眉,不发一言,静待她下文。
“有人还告诉我,如果遇见恶犬,不可拔腿就跑,要站着与他对峙,方可不落下风。”
韶漫说完,转身抬脚就走,理也不理身后的两人。
倾向态度却很明确。
闻言,沈谦玉脸色霎时一僵,冷道:“看来,县主果真倾慕顾世子得很,甚至愿意当着世子的面,毫不客气的来诋毁在下。”
顾景延偏头,见她走得那样快,怕是要来不及送她了,不由眉间微蹙:“你可真是固执。”
沈谦玉笑得讥讽:“谁说呢?”
“沈公子是读书人,心中常念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何眼下,却又日日夜夜,去追认一句情爱至上?”
他的言语轻飘飘的,身形亦渐行渐远,无形之中的讽刺,却比往日之时的故意激怒,还要来得痛楚。
“或言求而不得,又或爱而不得,不过二字之差,二者出入极大。”
少年扬长远去,白衣如雪,却见袍角一点殷红,使得这一片雪地都带上华丽的艳色。
沈谦玉与他不睦已久,却也难得不知所从一回。
……
“公子这是去哪儿了?”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沈府,刚一入门,便见自己的贴身书童阿悟迎上来,替他接下颈前系带,收敛外袍。
沈谦玉看着来人,喃喃道:“父亲……”
“谦玉,新春之日,你为何不归家用饭?”
堂下走出一中年男人,一身书卷气,相貌偏端重,已至不惑之年,鬓旁却已隐见丝丝缕缕的银白。
沈谦玉自从知事起,便以为父亲这是为情所伤。
因着他父亲沈坚,曾深深爱慕着当朝敬敏长公主的独女温莞,他的母亲过门后,待父亲并不好,十分善妒,不允许父亲纳偏房,父亲便也依着她,故而沈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他不止研读圣贤书,也曾偷偷看过各种凄美的话本或野史。
因为父母不和,他对这世间的有情人,抱有一种近乎崇尚的念想,他也一直认为着,如此不识大体的母亲,根本配不上才学横溢,仁慈有方的父亲沈坚。
自古才子配佳人,寒酸书生与富家千金的故事,人们百听不厌,却为何总有那样出身富贵之家的恶人,要去拆散这对良人?
他每每看到父亲一提及已嫁作人妇的南康侯夫人,便会面露失意,也曾感念着两个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为了至纯至洁的情爱,打破世俗禁制,走到一起,无数年的相濡以沫,夫婿就此平步青云,娘子则是相夫教子。
后来,年纪渐长的他,得知了南康侯府的那位嫡长子,自幼父亲不在身边,母亲被迫生离爱子,唯有一个幼子,被送入慈宁宫,由着一深宫妇人亲自教导,真是可笑。
渐渐的,他开始怨恨南康侯,甚至转寄到其子顾迎身上,却转而去怜悯南康侯夫人不幸的遭遇。
但他始终以为,女人之心意,一介女流的抉择,并不能决定什么,男人说什么,女子只能随波逐流,所以书上说,祸不及妻子。
女子本就不应该被迁怒。
沈谦玉近乎固执的以为是南康侯的缘故,他明明出身王侯世家,天下要什么样的女子他不能拥有,偏偏要去横刀夺爱!
言行相顾,无往不迎,景心延意……
如此名,如此字,足见所寄深望,可那位南康侯府的小世子能担得起吗?
他似乎担得起,即使不是现在。
思至此,他有些情绪低落:“父亲,孩儿有些累了。”
自沈夫人病逝,沈坚对这个儿子更是无微不至:“怎的忽然累了,莫不是感染风寒了?”
见沈谦玉不答,他连忙转身吩咐下去:“阿悟,快去给公子煮一碗姜汤端来。”
“是,老爷。”
沈谦玉像是脚踩在棉花上,艰难地迈步回房,在屋中转了一圈,方觉此室竟是实打实的寒舍,简易得甚至有些许寒酸……
他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君子崇尚节俭,吃穿住行皆是简陋,诚然,至简可喻至美,但小女子以为,若是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偏要彰显君子之风,将奢贵之物压在箱底,始终不见天日,这不能称之为简,都是表面做给人看的。”
这会是谁说的?
……
“姑娘刚刚是一个人回来的,路上还遇见沈公子了?”杰伊文学网
孟然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再一次确认道:“是沈谦玉,沈公子?”
韶漫淡定颔首:“嗯。”
“你还骂他是狗,是恶犬?!”
“差不多。”
“……”
“大新年的,开口就不是吉利话,你怎么好这样子?”
韶漫两眼往上翻,直言道:“因为他家不要脸。”
“……”
孟然继续艰难的劝她:“莫要这样说话,不礼貌的。”
眼见她又要翻白眼,孟然忙伸手屈指弹在她太阳穴上。
“我这叫以暴制暴!”
“说他两句,又没指名道姓,这就急不可耐的要对我含沙射影了?假君子!”
“……”这是什么歪理!
韶漫忽而盯着孟然面上看,一动不动,也不知她又是怎么了。
她忽然就叹了口气。
“阿然,你不知道……”
养病的那三个月里,每日夜间,她都会噩梦连连,梦魇缠身,常常起身环膝,一坐就是坐到天亮。
她看见了太多东西,知道了太多事情。
她感到痛苦,非常痛苦,前世她曾经听过一个带有神仙色彩的悲情故事,为此闷闷不乐了足足半月之久,可轮到她自己身上,甚至足足花费了两个月,才能堪堪走出前世的悲哀,白日里在人前,都掩藏的很好,可一入夜,一不小心又会走入从前的阴影下。
沈谦玉与顾景延之间的牵扯,前世的她,明明再清楚不过。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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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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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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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求而不得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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