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慢悠悠地开腔,骨骼料峭的背影浸在光里,印拓得挺拔俊逸,不似真人。
孟柠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男人那头灿烂惹眼的金发,呼吸微顿,下意识往身后怯怯退了一小步。
孟柠很少在生活中看到有人是这样的金发发,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发色,她在家乡小镇上也见过,那些都是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晃悠的街头混混,长辈口中应该远离的坏孩子。
看着眼前的“不良少年”,孟柠的大脑一片空白,缓慢地回过神后,心底闪过无数个念头,小偷还是强盗......总归不是好人。
似乎猜到女孩心中所想,霍斯年长睫微敛,就在孟柠张嘴正要喊人的时候,他眉心微蹙,修长明晰的手指抵在孟柠微张的唇瓣上,示意她别喊。
男人的指尖温热,虎口处的筋骨微突,宛若镀了层象牙白般的瓷釉,触及女孩冰凉柔软的嘴唇时,像是触到了软绵绵的果冻。
静默中,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孟柠惊恐的睁大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折扇似的眼睫轻颤。
她别开脑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问:“你是谁?”
霍斯年神情自若,指腹轻捻,瘦削优越的下颌稍稍勾起,轮廓流畅,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睨向孟柠,被灯光浸透的一瞬,像是精心描绘的人像油画,一下有了生命。
霍斯年本来想笑,又怕再次吓到这小孩,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坏人。”
说完,霍斯年抬眸扫了眼衣帽间,以前主灰色调的装修风格,如今变成暖色系,他衣柜里黑白灰三种颜色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小女生各式各样的连衣裙,白的,蓝的,粉的,紫的。
他挑眉,这是往衣帽间搁了条彩虹?
见小姑娘紧抿着唇瓣没说话,一副警惕的模样,霍斯年收回目光,心下慢慢明白过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三个月前他就听老爷子说,要把他的卧室腾出来作他用,毕竟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霍斯年当时就拒绝了,现在看来,老爷子完全将他的拒绝没当回事,仅仅只是通知一声而已。
后来霍琛向他告状,他的卧室被老爷子领来的一个女孩占了。
应该就是眼前这个。
霍斯年若有所思,淡淡的目光再次落在孟柠身上。
小姑娘眼里的恐惧未散,两只手抓着碎花睡裙的一角,脚下踩着一双幼稚的白色兔耳朵拖鞋,在察觉到男人打量的视线后,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两步。
霍斯年长睫微敛,捞回衣架上的夹克外套,那半张轮廓优越立体的面庞隐匿在昏暗中,就这么低头看着她,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之前就住这间卧室。”
闻言,孟柠的眼睛睁大睁圆,狂跳不止的心脏在对方声音落地后终于平静了些,本以为对方是私闯民宅的小偷,搞了半天,她才是“擅闯民宅”的那位。
孟柠轻抿了抿唇瓣,迎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后,忙偏了下脑袋,局促尴尬得快要站不住,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烫脸。
孟柠老实巴交地低着头,正要说对不起,霍斯年垂眸凝着女孩嫣然若春的脸,薄唇轻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的声音温朗悦耳,听着很年轻,相貌看上去应该比她大几岁。
孟柠微垂的视线落在脚尖,小声回答:“我叫孟柠。”
女孩耷拉下脑袋,乌黑柔软的长发松散的垂落在胸前,瓷白纤薄的锁骨若隐若现,被灯光镀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霍斯年敛眸,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
他想起来,小姑娘是叫孟柠,霍琛隔三差五打给他的电话,时常提到这个名字。
老爷子多年老友的孙女,老友去世后,老爷子亲自跑去乡下小镇带回来的女孩。
霍斯年缓慢地勾唇,极淡的笑意从眼底划过,他微微侧身,给小姑娘让出道儿,并没有多留,临走前,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望过来,似笑非笑的看向孟柠,慢条斯理地开腔:
“明天见”
说完,不等孟柠反应,男人拎着外套,长腿迈开离开,瘦高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衣帽间门口。
没多久,是卧室房门关上的轻微声响。
孟柠在原地怔愣好半晌,缓慢地回过神后,她用手捂着怦怦狂跳的心口,胸腔里像是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一时无法平静,总觉得刚才突发的一幕像在做梦。
几分钟后,孟柠关掉衣帽间的灯,回到床上像只毛毛虫重新钻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好一会,方才的困意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孟柠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漆黑的视野中冷不丁冒出那道赤着上身的身影。
男人背肌明显,坚实挺括,那截冷白劲瘦的腰,中间一条流畅利落的脊柱线。
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腰际。
孟柠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呆滞的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莹润白皙的脸浮出两抹可疑的粉晕,她用手贴着脸颊试图降温,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静默半晌,孟柠泄气一般,毛茸茸的脑袋鹌鹑似的重新埋回被窝,只露出蓬松凌乱的头发在外面。
深不可测的夜幕愈发浓稠,晚风微凉惬意,悄无声息地穿过玻璃窗的缝隙,漫入偌大安静的卧室,却怎么也吹不散女孩脸颊升腾起的热气。
-
第二天一早,孟柠顶着眼底的淡青色下楼,一夜未眠的后果就是脑袋昏昏沉沉,她揉了揉太阳穴,刚到一楼便看到正在餐厅吃早饭的霍琛。
听到动静,少年抬眸,嘴里细嚼慢咽着面包,见孟柠难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倒有些好奇。
毕竟这个家里,除了早起晨练的老爷子,孟柠起得最早。
“小琛,早上好啊。”孟柠眉眼弯弯,跟霍琛打完招呼,坐在他对面吃早饭。
霍琛努努唇瓣,冷冷淡淡的应了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面前的女孩吃饭秀气文静,神情很专注,软白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觅食的小仓鼠,一点声音也没有,看得出从小到大教养很好。
霍琛面无表情地吃早饭,眼睛却时不时往对面瞟,忍不住偷偷看孟柠。
他一点也不喜欢孟柠,甚至可以说讨厌。
霍琛是个不服管的个性,孟柠没来之前,霍家上下都格外宠他,任由他的性子来,是个标准的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没人敢招惹,唯独霍斯年能治得了他,能动手绝不客气。
奈何霍老爷子从穷乡僻壤将孟柠带回来以后,孟柠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即便她跟霍家没什么关系。
听家里的佣人说,孟柠跟爷爷一直生活在临海小镇,平日里就住石墙瓦顶的简朴小屋,与霍家的高奢矜贵简直天差地别。
霍老爷子听闻老友去世后,亲自带着身边的管家千里迢迢赶去了小镇,老人家不习惯坐飞机,愣是坐了七个多小时的高铁,最后将孟柠从她大伯母那接回了京都。
霍玄林和孟柠的爷爷孟品先,早些年有段过命交情。
六七十年代,霍玄林被调到明义镇参加劳动,遇到当时还是村医的孟品先。后来下乡知青的住处发生特大火灾,孟品先当时正巧在给附近的人看病,看到火灾后第一时间冲进火场救人,将奄奄一息的霍玄林救出来。
霍玄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一条命来,孟品先却严重烧伤,由于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有限,孟品先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但后背却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
“上山下乡”结束后,霍玄林离开明义镇回到京都,孟品先也搬家,即便如此,两位老人也依然保持联系,以最古老的书信来往。
孟品先病重的时候,霍玄林特意从京都赶到乡镇,见了老友最后一面,并答应会好好照顾孟柠。
一眨眼,孟柠来京都已经过去一个学期。
霍琛抬眸,打量的视线再一次落过去,对面的女孩皮肤莹润白皙,和初见时那副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模样相比,变化很大,五官小巧精致,标准鹅蛋脸清纯至极,平时上学总扎起的长马尾此时散开,随意地披散在肩侧,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若隐若现,像是美玉雕琢而成。
霍琛到现在都记得,孟柠刚来霍家的时候,像只误闯入神秘境地的鹿,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沾了泥点的帆布鞋,即便老爷子叮嘱霍琛喊她姐姐,但霍琛阳奉阴违,私底下见着孟柠就恶劣地喊她村姑。
孟柠倒是很能忍,霍琛喊她村姑也不生气,甚至还主动跟霍琛分享,她从乡下带来的甜玉米,霍琛看了眼,当着她的面直接扔进垃圾桶。
霍琛以为,孟柠一定会又哭又恼,没想到女孩只是红了眼睛,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留,只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跟他主动示好。
霍琛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神情怪异,又不露痕迹地多看了孟柠几眼。
想到小叔那个性格,比他还要恶劣,霍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像是提醒,又像在说风凉话,叉子戳着面包,漫不经心开口:“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
“我小叔要是回来看见你占了他的卧室,肯定将你连人带行李一块丢出去。”
孟柠正吃早饭,听到这句,她抬头看向霍琛,一时间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听家里的几位阿姨说,比起霍琛的顽劣性子,他的那位小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晚遇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霍琛的小叔?
孟柠眉心微蹙,正犹豫要不要告诉霍琛,对面的少年喝了口牛奶,率先开口:“所以,你识相点,赶紧离开这。”
孟柠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霍琛威逼利诱她离开霍家,她知道对方不欢迎,可爷爷去世以后,霍家却是她目前唯一的避难所。
孟柠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嘴里微甜的小麦面包有点味同爵蜡,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霍琛似乎还想说什么,他刚准备开腔,便被身后一道沸然而怒的声音打断:“霍琛,你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
霍琛和孟柠都愣了一下,两人同时回头,便看到老爷子正拄着拐杖下楼,那张年迈坚毅的脸上面色凛凛,不怒自威。
平常这个点,老爷子基本上都在花园喂鸟,没想到居然在家,对上爷爷严厉的视线,霍琛背脊一凉,莫名心虚,却在下一秒,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慢悠悠下楼,自老爷子身后出现。
客厅内落地窗外的晨光泄入,几缕明媚清澈的光折射在男人金灿灿的头发上,印着那张冷白俊美的面庞,衬得瞳仁漆黑明亮,那人不似真人,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孟柠也注意到霍爷爷身后那抹高大身影,和霍琛一样的反应,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大,前者错愕惊讶,后者惊喜激动。
霍斯年懒懒抬眸,不期然撞上女孩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两人对视两秒,孟柠惊慌失措,霍斯年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嘴角。
霍琛蹭的一下站起身,激动雀跃:“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一落,孟柠手中的汤勺“吧嗒”一下掉进瓷碗中,讶然中看到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m.jieyidazhiye.com
孟柠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瓣,霍琛则一脸兴奋,看到面前的男人,全然没有往日的淡定。
两人乖乖跟霍老爷子打了招呼,老爷子皱着眉头,眉心紧锁,怒视着霍琛:“说你呢,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老爷子掷地有声,周身笼罩的低气压无人撼动,霍琛瞬间怂了,低声哼哼:“爷爷,您听错了,我跟孟柠闹着玩呢。”
老爷子显然不信,又看向孟柠,那脸就跟川剧变脸似的,慈祥温和了不少,问:“柠柠,这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别怕,告诉爷爷,有爷爷给你撑腰。”
老爷子的眼神和蔼可亲,与刚才训斥霍琛的一面截然不同,这强烈的反差,让一旁的霍斯年也不禁挑眉,侧目看过来,淡然平静的目光望向孟柠,好整以暇的姿态。
因对方这不经意的一瞥,孟柠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低了低头,声音细细软软:“爷爷,霍琛是开玩笑的。”
闻言,霍琛愣了下,悄悄松了口气,下意识看了眼孟柠,随即别开脑袋。
虽然孟柠说是开玩笑,但老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小姑娘脾气好,霍琛又是个混小子,背着他估计没少欺负人家。
老爷子板着脸,又拧起了眉头,语气严肃地教育霍琛:“以后别总孟柠孟柠的叫,人家高三,你才初三,差得多了,以后要叫姐姐。”
要是换作平日,霍琛只会敷衍的嗯嗯啊啊,但霍斯年在这,他安分的不得了,老实巴交的回答:“爷爷您说得对。”
霍老爷子没再理会孙子的嘴贫,而是将孟柠牵到霍斯年面前,语气温和地介绍:
“斯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孟柠。”
孟柠呼吸顿了顿,敛着的眼睫蒲扇似的,纤长浓密,被阳光晕染成温暖的棕色,她抬眸看向霍斯年,心脏在不经意间跳得飞快。
面前的男人很高,逆光而立,宽阔挺拔的背脊将孟柠半边娇小单薄的身体笼罩在阴影里,那双狭长好看的狐狸眼像是在笑,眼尾轻扬,燃着深邃剔透的光。
看到女孩的惊讶,霍斯年有些顽劣的起了逗她玩的心思,尾音拖着调,懒懒开腔:
“这就是霍琛说的那个小媳妇?”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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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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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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