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悦自知失言,若无其事地揭过这个话题,转而吩咐蓝衫:“幽王府那边暂时什么都别做。另外,除了我刚才说的,让大家留心一下血蒾的动向。”
“血蒾?”蓝衫两眼放光,“公子想要招揽血蒾吗?据说他一向独来独往。他能把尸体搬去衙门,应该是个男人吧?不过也有可能他并不是单枪匹马执行任务,否则他很难做到杀人于无形。”
沈舒悦侧目。蓝衫很少这么兴奋。
蓝衫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和青衫一直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下毒的。”
沈舒悦随意点点头。蓝衫行礼告退,换了衣服悄悄出门办事。不多会儿,青衫穿着蓝衫早前穿过的衣服,如往常一样守在沈舒悦的房间外面。
午后,沈舒悦吃过药,歇了一个午觉,来到书房看书。大概是午后的阳光太过明媚,他总觉得书页上的铅字好像都在跳舞,在他眼前不停地跳跃。
他合上书本,扬声询问:“门房有没有收到什么东西?”
李冶白莫名其妙,摇了摇头,问道:“郡王爷,今天会有人给您送东西吗?”
“不是。”沈舒悦有些失望。他以为琼花看到那幅画,盛怒之下会给他下“战书”。难道她压根不在乎遗书是真是假,已经离开京城了?
沈舒悦顿时有些急了,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琼花一定在暗处谋划着什么。
郡王府戒备森严,她的确应该好好谋划的。
沈舒悦暗中喟叹,百无聊赖地翻开书册,有一下没一下地信手翻阅。
李冶白吃不准主子的心思,试探着问:“郡王爷,奴婢去请倪先生过来陪您下棋?”
“不用了。”沈舒悦摇头。
李冶白想了想,又问:“郡王爷担心那个名叫‘琼花’的杀手?”他安慰沈舒悦,“既然皇上决定收编罗刹门,她迟早都是郡王爷的阶下囚。”
“我要阶下囚何用?”沈舒悦索性合上书册。
李冶白愈加不解,脱口而出:“那……郡王爷在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沈舒悦笑了笑,“把我的琴拿过来。”
李冶白赶忙拿来沈舒悦的七弦琴,可他才弹了半首曲子就站起身,站在窗边遥望院中的湖水。
半晌,他吩咐李冶白:“晚些时候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们去趟蟠螭司。”
“啊?”李冶白愣了一下,赶忙点头应下。
沈舒悦复又拿起书册,不多会儿又走回窗前。
如此折腾了三四回,下人回禀,景王世子沈天尧来了。
沈舒悦点点头,吩咐李冶白准备解酒茶。
他的话音刚落,沈天尧已经大大咧咧推开房门。他右手摁住太阳穴,大步跨入门槛,嘴里叫嚷:“表哥,上次那个解酒茶呢?快给我来几杯。”话毕,他呈“大”字型瘫在椅子上,夸张地呻吟。
沈舒悦微笑着说:“这都已经下午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别提了。”沈天尧闭着眼睛抱怨,“不知道文昊从哪里弄来的酒,后劲那么大。”
沈舒悦没有接话。
沈天尧早已习惯他的沉默,闭着眼睛嘟囔:“对了,表哥,最近有没有哪家的小姐,刚刚从江南上京?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
“京城那么大,我哪里知道。”沈舒悦笑着摇头,转而又提醒他,“你已经定亲了。”
“不是我找她,是文昊啦,他突然像着魔了一般,逢人就打听这件事,还说他要上门提亲。”沈天尧睁开眼睛,笑嘻嘻地说,“表哥,不如你帮他找一找那位小姐。说起来他可真够笨的,偶遇人家三次,居然不知道那位小姐姓什么。”
“偶遇三次?”沈舒悦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如果是这样,那位小姐不是住在文昊家隔壁,就是她一早知道,文昊一般在什么时候出门。”
“表哥,你怎么和堂哥说的一模一样!”当沈天尧说起幽王沈天翰,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沈舒悦,又急巴巴地补充,“文昊说,那是缘分,是他的桃花终于开了。”
沈舒悦笑了笑,没有反驳。
沈天尧看到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气恼地说:“表哥,你经常和建昌伯爷喝茶下棋,和他家走得那么近,你为什么独独不喜欢文昊呢?他是世子,是伯爷唯一的儿子。”
“我没有不喜欢他。”沈舒悦不知道第几次否认。
沈天尧气呼呼地瞪大眼睛。每当他和沈舒悦在一起,他经常都会觉得,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没有反应,那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生气地诘问:“表哥,如果我没有一次一次主动上门找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理我?”
“天尧,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沈舒悦依旧风轻云淡。
沈天尧生气至极。他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和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他的心情?幽王是这样,沈舒悦也是这样。小的时候,大家的感情明明很好。
“算了!”他转身往外跑,差点撞上李冶白。
李冶白急忙护住手上的解酒茶,沈天尧已经跑远了。他转头朝沈舒悦看去。
沈舒悦低声吩咐:“你派人把解酒茶送去景王府吧。”
李冶白应声而去。沈舒悦独自坐在桌前,直至夜幕降临。
第二天上午,沈舒悦正在聆听蓝衫的汇报,下人回禀,长公主来了。
沈舒悦出门迎接母亲,远远就看到沈碧沁抱着一盆嫩黄色的牡丹花。
沈碧沁看到他,快步几步,嘴里嘟囔:“我都说了,不用通报,不然你一准在院子里吹冷风。”
“母亲。”沈舒悦笑了笑,问道,“母亲,这盆花……”
“我进宫向母后请安,恰巧遇到皇上,他让我顺道带过来的。”说话间,沈碧沁朝李冶白看去。
李冶白赶忙接过花盆。
沈碧沁挑眉看他,殷殷叮嘱:“找人好生照顾着,天气冷,牡丹还不到开花的时候。这个颜色的牡丹,宫里统共只有两盆。”
沈舒悦冲李冶白点点头,随口询问沈碧沁:“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让母亲带一盆牡丹花给我?”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碧沁不以为意,“母后说,这个颜色的牡丹在朝霞中最是鲜艳夺目。皇上大概也觉得好看,就让我带过来了。”
“原来这样。”沈舒悦没有追问,笑着建议,“母亲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一起用午膳吧。我本来打算派人请母亲一起用晚膳。”
“你有话对我说?”沈碧沁挽住儿子的胳膊,“听皇上说,昨晚你又发烧了?一定是李冶白那个奴才拦着下人,不让他们告诉我?”
沈舒悦解释:“母亲,那是我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睡一晚上就会退烧,所以不想让母亲担心。”
沈碧沁不满地抱怨:“舒儿,我们不是早就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瞒着对方吗?”
“是。”沈舒悦点头,“这次是我不对。”
母子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虽然沈舒悦嘴上说,他们一起用饭,但他的饭菜都是御厨和御医特别准备的,所谓的“一起用饭”,仅仅是把各自的饮食放在同一张桌子上罢了。
沈碧沁看到儿子面前那些清淡无味的食物,心中无比酸楚,却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时不时夸赞郡王府的厨师深知她的口味,装出欢快的模样。
沈舒悦何尝不明白母亲的心情,但他不能戳破她,不得不附和她的话。
两人形同嚼蜡,好不容易等到李冶白领着下人撤下餐具,沈碧沁迫不及待地询问沈舒悦:“舒儿,你特意留我一起用午膳,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母亲稍等。”沈舒悦当着沈碧沁的面喝下一大碗浓黑的药汁,又吞下两颗鸽子蛋大小的药丸,这才擦了擦嘴,转头吩咐李冶白,“你告诉青衫,他可以去用午膳了,然后你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沈碧沁隐隐觉得不安,狐疑地看着儿子。
沈舒悦在她的下首坐下,低声说:“母亲,那个人……”
他才说了五个字,沈碧沁猛地站起身,高声叫嚷:“什么那个人,这个人,你差不多应该午睡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她举步往外走。
“母亲!”沈舒悦拉住她的手,“自从上一次,母亲和皇上先后问我,我为什么想要成为蟠螭司督主之后,我想了很多。”他加重语气,“御医早就说过,我活不过二十岁。今年,我二十一了。”
沈碧沁背对沈舒悦,眼眶已经红了。她的儿子正在告诉她,他随时会死。
沈舒悦接着解释道:“就像我上次说的,我成为蟠螭司督主,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母亲和皇上问过我之后,我时不时就会想到,或许蟠螭司的探子可以找到他。”
“他早就已经死了!”沈碧沁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沈舒悦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低声说:“母亲比谁都清楚,皇上赐我国姓那天,他和我们再没有任何瓜葛。我在皇宫长大,出宫之后入住郡王府,母亲一直一个人住在公主府。”皇家一直在用实际行动支持沈碧沁改嫁,而她却坚持独身二十多年。
沈碧沁听明白了他的话。她硬生生逼回眼眶中的泪水,挺直脊背,傲然地转过身。
沈舒悦继续劝说:“母亲,如果你真的已经放下他……”
“他已经死了。”沈碧沁重申。
沈舒悦意味深长地说:“母亲,您刚刚才提醒我,我们曾经承诺对方,相互之间应该坦诚相对。”
沈碧沁微微一怔。早前的确是她提醒儿子,他们不应该相互隐瞒。“你想知道什么?”她扬起下巴,“他不过是个贱民!当年我下嫁于他,只是和母后怄气罢了,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沈舒悦并不相信这些话。按照蟠螭司的记载,他的母亲与那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再加上皇帝疼宠幼妹,太后并没有阻挠,他很顺利就被召为驸马。
至于他为何失踪,虽然皇家刻意隐瞒,公布了“急病而亡”的结论,但他好不容易找到蟠螭司的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他在某一天突然失踪。至于失踪的原因,蟠螭司的卷宗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不详。
当下,沈碧沁看着儿子,不屑地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他?都是陈年烂谷子的旧事,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我年幼无知,而他貌胜潘安,再加上他医术了得,治好了母后的旧疾,我一时被他迷惑。如今时过境迁,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我有什么理由放不下?”
沈舒悦叹一口气,默默拿出一支崭新的发簪。发簪由玉石打磨成琼花的形状,中间用粉红碎钻做成花蕊的模样,华丽却不失雅致。
沈碧沁瞥一眼发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舒悦避重就轻地回答:“母亲,那天我都看到了。”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沈碧沁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沈舒悦追问:“母亲,难道你不想要一个结局吗?”
“结局?”沈碧沁笑了起来,“结局就是他死了。”她顿了顿,“幸亏他死了,否则我一定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话毕,她头也不回往外走。
沈舒悦追着她的脚步走到门口,眼睁睁看着她穿过回廊,走出二门。
艳阳下,沈碧沁疾步飞奔,仿佛只要她的速度够快,风儿就能吹散眼眶中的泪花。她不理会二门外的下人,大步越过门房,穿过小巷的青石砖,从公主府的侧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关上房门,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墙壁扔去,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丈夫,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丢下他们母子消失了。她贵为公主,却在双十年华沦为弃妇。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愤怒与绝望。杰伊文学网
她的丈夫是名医,可是当他们的儿子病得快死了,他却忍心避而不见。她愿意丢掉尊严与骄傲,她愿意与他和离,只求他医治他们的儿子,他却销声匿迹了。
这么多年,她的恨没有一刻停止!
她眼睁睁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孱弱,她怎能不恨?!
沈碧沁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泪不断滑落。
炙人的静默中,太阳的光影在琉璃窗上浮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越来越暗,夜幕悄然降临。
沈碧沁仿佛被夜色乍然惊醒。她擦干眼泪,打开房门扬声吩咐:“来人,掌灯,把晚膳端上来。”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青色的人影跨过围墙,朝郡王府跃去。
郡王府内,沈舒悦端坐在书桌前,右手握着那支琼花发簪。白玉花瓣深深陷入他的掌心,留下一道道红痕,碎钻几乎割破他的皮肤。
小的时候,他特别羡慕别人都有父亲,但是自从他得知,那个男人并没有死,而是抛妻弃子离开了他们,他与那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他一直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愿意再婚,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那支发簪。
那个时候,他病得迷迷糊糊,大家都以为他快要死了。深夜,当他睁开眼睛,他看到母亲守在他的病床边,手中隐隐约约好像握着一支发簪。
隔了很久他才辗转得知,母亲可能保留了她和那人的定情信物。他问过母亲,是否一直在等他,所以舍不得丢掉他的东西。母亲激动地否认了。
他在那一刻才明白,恨与爱仅仅一线之隔。如果他放任这件事不管,一旦他死了,母亲一定会更加憎恨那个男人,一辈子不可能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他处心积虑接手蟠螭司的原因之一,他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解开母亲的心结。可惜他在病中看得并不真切,不知道发簪到底什么样儿,于是他只能四处寻找眼熟的首饰,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沈舒悦枯坐在案桌边,往事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掠过,胸口渐渐涌上一股腥甜味。
他急忙用帕子捂住口鼻,一连串的咳嗽声在屋子内飘荡。
李冶白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推开房门。“郡王爷!”他轻拍沈舒悦的背,却看到洁白的帕子上面沾染了点点殷红。他高声叫嚷,“青衫,快去请大夫!”
“我没事。”沈舒悦把帕子收入衣袖,严肃地吩咐李冶白,“不许声张。等晚饭过后再请大夫把脉。”
“可是……”李冶白急得眼眶都红了,不过他心里明白,现在把大夫叫来,就等于告诉长公主,因为她,她的儿子吐血了。主子一定不愿意让母亲担心自责。他强忍着眼泪,麻利地递上温水。
沈舒悦低头漱口,若无其事地放下杯盏,问道:“蟠螭司那边,派人通知他们了吗?”
“是。”李冶白点头,“奴婢已经派人告诉欧阳大人,郡王爷明日再过去。”
沈舒悦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房间内陷入炙人的沉默。
李冶白担心主子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劝说:“郡王爷,奴婢悄悄请大夫过来把脉,殿下不会知道的。再说,这样也能让皇上知道,您为了寻找驸马爷——”
沈舒悦横了他一眼。
李冶白赶忙改口:“这样就能让皇上确信,您成为蟠螭司督主,纯粹是为了寻找那个人。”
沈舒悦摇摇头,答非所问:“昨天早上,我在院子里赏花,皇上今天就送来了一盆牡丹花。”
李冶白愣了一下,没再劝说,反正他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希望皇上相信,他成为蟠螭司督主,仅仅只是为了寻找亲生父亲,偏偏又亲口向皇上否认这件事。
沉默中,沈舒悦焦急地等待公主府那边的消息。直至夜幕降临,青衫才从长公主府翻墙回到郡王府,告诉他沈碧沁已经开始用晚餐。
公主府内,沈碧沁的确正在用餐。她如同失去知觉的傀儡娃娃,不断把饭菜往嘴里塞,强迫自己咽下去。
她是皇家的公主,没有男人也不需要自艾自怜。最重要的事,她不能让唯一的儿子担心。
夜越来越深,沈碧沁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上中衣,坐在床边望着镜中的自己。时过境迁,她依旧靥如梨花,柳眉似黛。她是不是应该像所有人期盼的那样,再招驸马?或许那样就能向儿子证明,她已经不爱那个男人。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墙上的暗格,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她撇过头,眼睛盯着桌上的烛火,在锦盒中抓起一个东西,疾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狠狠掷出窗外。
春末的冷风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她呆呆地站在窗边,出神地盯着某处。
月光似轻盈的薄纱笼罩万物,廊下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火光忽明忽暗。
渐渐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手脚并用爬出窗户,蹲在花园中摸索。许久,她半跪在地上,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手背上。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终于抓住了那个冰冷的东西。她喃喃自语:“他背弃了自己的诺言,我曾经对天发誓,亲手将它插入他的心脏。”她慢慢展开手掌。
如水的月光下,一支银簪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美丽的琼花在她的指尖绽放。琼花的花瓣用白银浇铸而成,花蕊是酒红色的荚蒾,与琼花手上那一朵“琼花”一模一样。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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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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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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