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没回自己卧室,她在程奕房间度过一整晚。
彻夜未眠。
空旷冷清的房间时刻提醒她,这里一切生活痕迹被擦除得干干净净,半点居住气息不留。
床单被套清洗过,收纳进衣柜顶层,浴室地板、台面一尘不染,拉开抽屉,里面物品荡然无存,顾亦徐每打开一处柜子、挡板,就多收获一层失落。
程奕搬出去的那天,她因为早上考试八点出门,没有当面告别,下午为了不往返奔波,顾亦徐留在学校,直到晚上考完第二门才回家。
她不在的时候,程奕把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好,属于自己的带走,不属于的物归原位。
他来时怎样,便还给顾亦徐怎样的场景。
亦徐一刻间神思恍然,竟疑心这间房屋从始至终都没住进过程奕这个人,只是她一厢情愿,臆测出的幻想。杰伊文学网
那晚她在窗边,寻找观赏初雪的最佳角度。
一周后在相同的地方,她坐在软椅上,对窗看了一夜的雪。
曾经无比期待,如今内心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过了那股新鲜劲,雪景有什么好看的?
每年冬天都有雪,除了第一次,谁会期待下雪?
她愿意为了初雪苦苦等待一夜,之后再遇见,却毫无喜爱,人所谓的爱阴晴不定,变脸如变天——怪它冷,怪它寒,怪雪路难行,只盼着凛冬过去,暖春临至。
顾亦徐独坐一晚,好像明白了程奕的想法。
又感到似是而非。
他们真正度过的不过四天。
……
四天而已。
这么快,就腻味了吗?
·
顾亦徐看了一夜雪,直到天明白茫茫得刺眼,心力憔悴,最后支撑不过,在床上睡了会儿。
没有被子,盖在身上的还是那件外套。
醒来后,已经过了中午。
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那人脸色惨白到吓人,她叹气,给自己化妆描眉,嘴唇抹上一层口红后,气色好看不少。
可不论怎么瞧,都觉得那张脸乏善可陈。
没有美感。
·
顾亦徐给程奕发消息:
【我想和你聊下昨晚的事情】
【当面聊】
【我去学校找你】
程奕说的“一段时间”是多长?
“重新定义”是怎样?
顾亦徐得问个清楚。
就算真的分手,她也要亲口听到程奕是完全对她失去兴趣,还是在调整自己在感情中的态度?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让她误以为程奕还有所留恋。
顾亦徐记得宿舍楼的阿姨们提到,程奕只带过她一个人到楼下。
没有别人。
那意味着问题可以解决。
程奕没那么喜欢她,但他并未喜欢上别人。
顾亦徐自我安慰,感情可以重新培养,分手又复合的情侣多得是,足以证明这一点。
顾亦徐去到东大,在昨晚的校门口前,分享定位。
接下来就是等待。
手机长时间毫无反应,没有接收新消息。
顾亦徐简直怀疑是否没电关机了。
屏幕亮起,右上方充足电量显示,她的顾虑不成立。
很久都没有音讯。
顾亦徐不得已,改打电话,拨号等待音机械重复,一遍遍响铃,心随之渐渐沉入谷底。
在自动挂断前几秒,接通了。
顾亦徐喜出望外。
“程奕?”
对面轻嗯了声。
顾亦徐小心翼翼,问:“你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没立即开口,隔了会儿,可能正在查看。
十几秒后,他回:“看完了。”
没了。
没有任何表示。
顾亦徐失落:“你方便吗,我想和你好好聊一会。”
声音不自觉放低,“我不想和你分……不论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残留的理智,不允许顾亦徐将“别分手”的哀求说出口。
但字里行间的低落,已经昭然若揭。
“我没有时间。”
程奕拒绝:“下午有场考试。”
“而且。”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我们没有谈话的必要。”
顾亦徐再一次觉得程奕说话太刺耳。
上回是昨晚。
“可我已经到学校了。”
她还在坚持:“你几点结束,我等你考完出来。”
那头沉默一下,“随便。”
“那是你自己的事。”
顾亦徐心里一刺,“……你说什么?”
程奕反问:“我昨晚提出分手,没听明白?”
“亦徐,你愿意等,可我不想见你。”
顾亦徐忍着哽咽,“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程奕。”话音带上一丝哭腔,“你难道不管我了?”
她不相信,程奕会对她置之不理。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
对面毫不留情,以挂断作为回答。
·
良久失神。
顾亦徐怔愣在原地。
她寄望以谈话解决分手危机,但程奕显然做绝,根本不给她挽回的余地。
满心凄寒。
心痛难忍的滋味,她算是尝到了。
事出反常,远远超出理解的范围,以往相处片段告诉她,程奕绝不可能背叛,即使不爱自己,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周内爱上旁人,这个执念支撑着她今天过来。
可得到的除了漠然,还有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竟然爱上的是这样一个,翻脸无情的人?
顾亦徐犹不死心,没得到个说法,说什么都不甘心——与其灰头土脸地滚回去,还不如呆在这,偏要等,等到程奕出来见她为止!
她发送最后一条消息。
什么时候程奕出来见她,才回去。
这一等,从下午两点多站到五点。
顾亦徐凭着一口气,硬生生在冷风口吹三个多小时。
顾亦徐穿得远比昨晚厚实,戴着帽子手套,可恶语如此伤人,心寒远胜过身寒,刺骨冷意内外交加,脸色青白一片,嘴唇哆嗦。
手脚冻僵到麻痹,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久站后膝盖僵硬得难以弯折。
等到后面,浑身冷到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只能倚靠到树干借力。
顾亦徐没有流泪的冲动。
不知道为何,她伤心至极,却哭不出来。
半个身子倚在树干上,顾亦徐闭上眼,干脆自弃地想,她为程奕折腾坏身子,生病着凉,这样他总不可能狠心不管不问?
之前只是轻度发烧,程奕态度迅速软化。
她病得越重,程奕只会更心疼,也不会再提分手了。
想通这点,顾亦徐任由自己在冰雪地里受冻,面临巨大冲击,几乎一晚没睡,神思不属,她根本无法理性思考,这个做法有多伤害自己。
路过学生们行色匆匆,天寒地冻,谁会在外面停留太久?无人留心顾亦徐孤零零等候。
直到某一刻,有一人试探叫道:“亦徐?”
那人不太确定,走近前看,才发现果真是她。
说话的是道女声。
好半天,顾亦徐才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说话。
睁开眼,叶笛袖担忧地蹙眉,望着她。
她没问顾亦徐怎么了。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亦徐状态极其不正常。
脸好像冻伤了,顾亦徐感觉说话时,面部肌肉在牵扯,讲得费劲:“你怎么在这?”
笛袖:“这话应该换我问你。”
顾亦徐恹恹垂下头。
默不作声。
笛袖心思细腻,瞧见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出现在东大校门口,再联想她和程奕在一起……片刻后,几乎把事情首尾分析得差不多。
她出示校园卡,将亦徐领进校内。
她们在上次会展中心的咖啡馆坐下,笛袖给亦徐点杯热牛奶,让她暖暖身子。
顾亦徐慢半拍,才接过来。
手指冷硬像块石头,不听使唤,隔着层玻璃杯壁碰到适温液体时,指尖仿佛被火舌舔舐过般灼伤疼痛,险些下意识甩手把杯子摔了。
遇到熟人后,顾亦徐勉强从混沌状态清醒出来,捧着热牛奶,一口接一口,慢慢喝完。
笛袖一言不发,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又为什么一个人在那挨冻。
仅剩颜面被保存,这让顾亦徐感到一丝庆幸。
她这时才注意到,笛袖似乎也有变化,一个月前,她们脸上都有一抹神采飞扬的笑意,而此刻,两人相视一眼,竟然都从对方身上看到落寞和感伤。
顾亦徐很是意外。
但再惊讶,她现在自顾不暇,疲惫不堪,没有什么精力去关心别人。
笛袖只劝了句:“亦徐,别做傻事。”
“我不知道你和程奕发生了什么,但不论如何,身子是自己的。”
她似乎意有所指,不知说顾亦徐,还是别有深意。
“你自己不爱惜,别人更加不会在意。”
顾亦徐手指摩挲杯身。
闷声道:“好。”
笛袖忧心不减,接下几句,依然在开解。
但没坐多久,叶笛袖要走了。
顾亦徐微讶:“你去哪?”
她私心希望此刻有个朋友能在身边,尽管什么都不说,也好过孤身一人。
笛袖歉声道:“晚上考思政课马哲,我得先走一步。”
顾亦徐点点头。
笛袖犹豫下,还是出声提醒:“思政是全校统考,近代史、毛概、马哲时间都是今晚,大一到大三都要考试,学校老师不够,按往常惯例,需要研究生监考。”
意思是让顾亦徐别等了。
程奕今晚不会出来。
顾亦徐心口一凉,轻声说:“知道了。”
她还是很感激,“谢谢你告诉我。”
临走前,叶笛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盒,圣诞树图案的包装,顶端红的,下边绿油油,点缀白色雪花和铃铛。
“我下午到教堂礼拜,参加圣诞节活动,教孩子们画油画,这是教师给他们准备的纸盒糖果。”
“他说我也是主的‘孩子’,所以临走前,特意送给我一份。”
“可是我不爱吃糖。”
礼物不能浪费,她将纸盒糖果送给了顾亦徐。
笛袖浅浅一笑,“亦徐,圣诞快乐。”
·
·
顾亦徐孤身回家,她走在路上,看到店面的圣诞树迎灯结彩,街边行道树也绕着彩灯。
不远处,工人搭架在路灯挂上红灯笼——
快要新年了。
整条街上,处处欢声笑语,国内外节日的气氛渲染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顾亦徐却只觉得,下雪后,天气是真的冷。
她前一晚,还在想着如何与程奕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出考场的那刻浑身轻松,却没想到迎来的会是这一变故。
路上,家里来了电话。
母亲在问她考试顺不顺利,既然考完了,什么时候回家。
最近感觉冷不冷,记得多穿衣服,别为了图好看穿太薄的裙子。
顾亦徐本来没有什么难过,却在接到这通电话后瞬间崩溃。
脸上湿润一片,热泪盈出,怎么都止不住。
她眼里含着泪,却不敢被家里人听到,忍着泣音:
“不冷。”
徐苓君听到她吸气的声音,失笑:“还说不冷?都擤鼻涕了。”
“你爸早起时受凉,咳嗽了几声,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你爸爸却说,亦徐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关心看着的,感冒生病了我们也不知道,还在担心你呢。”
母亲轻声细语,说马上新年了,希望她回来,一家人好好团圆过节。
“一一,快回家吧。”
“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顾母柔声道:“外头有什么事,不管多冷,回家就好了,知道吗?”
顾亦徐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她为了所谓爱情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了让程奕心软不惜作贱,吹了四个多小时寒风。而她的父母却为她有没有吃饱穿暖担心,专门嘘寒问暖,生怕年轻无知的女儿照顾不好自己。
顾亦徐心里空了。
她到底……
在做什么啊。
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不止一个,需要她去爱的也不止程奕,程奕伤透她的心,而她惩罚自己,最难过的不是他,而是养育多年的父母。
程奕爱她吗?
一个星期前,顾亦徐能毫不犹豫的回答。
可到这一刻,她无法说服自己。
如果那真的是爱,为什么是伤害,让她痛不欲生,捧到心尖上,又在她沉迷之时,狠狠掷到地底,把那颗真心反复蹂-躏、践踏。
最信任喜爱,交付身心的那个人,完全不带一点挽留的抽身而退,将她一个人留在雪地中。
如果这是爱,她希望从来没有过,哪怕程奕不“爱”她,他们还能好好相处。
顾亦徐捂着脸,哭的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飘摇欲坠,她哭的太凄惨,路过的一对情侣忍不住看她,每一对恋人在感情最和谐恩爱时,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都是相同名为“幸福”的浓情蜜意,女生犹豫了下,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顾亦徐摇头,道了声谢。
她擦泪,不敢抬头,哪怕被陌生人瞧去如此狼狈的神情,都能摧残最后的一丝可怜尊严。
怕母亲听出什么异常,匆忙说了句:“妈妈,我在外面跟同学玩呢,先挂了,晚点打给你们。”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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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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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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