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时节春光秾丽,风景旖旎,恰是最天然的场景布置。
正午十二点,会场准时迎接一批参加婚宴的客人。户外草坪绿意青翠,可容纳上千人筵席,三百张酒桌围绕中心向外延开,一道中轴线连接自拱形花门到中央舞台,由新鲜玫瑰花瓣铺就天然红色地毯,欢快的婚礼背景音乐下,喷泉潺潺水流顺着三层浮雕淌过,带来一丝清凉。杰伊文学网
男女宾客皆着正装,仪容得体,脸上挂着喜悦笑容,掌声如潮中,迎接新郎新娘的隆重登场。
摄影师负责拍照,镜头不仅对准新人,还有在场诸位来宾,所有人激动无比,或热烈兴奋,或感动落泪的表情被一一记录下来,构成精彩的婚礼众生相。
大型摄影摇臂器材在半空中旋转,不断切换角度,全程录影,保存这对爱侣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雕花玻璃门后,和煦阳光如赤金洒在白皙清丽的脸上,长发梳拢成乌鬓,洁白无暇花瓣映在如绸缎光滑柔顺的黑发,不用多余乔饰,固定好的精致盘发上以朵栀子花点缀,一袭曳地鱼尾长裙,轻盈薄纱式头纱笼过裙面。
照理说,室外无法喷洒香水,但宾客们却闻到阵阵馥郁幽香,萦绕鼻息。
会场摆置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重瓣栀子花,酒席之间盛放一片洁白汪洋花海,据说这是新郎亲自选定的花色,最后一朵插在新娘发鬓上,取自“万里挑一”的美意。
不论单从穿着,还是从独特的鲜花头饰上,外人几乎一眼断定,伫立在落地窗边,借藏青色布帘遮掩住窈窕身形的年轻女性,是这场盛大婚礼的主角之一。
然而,这位温婉动人的新娘对着镜子反复磨练出最得体优雅的微笑,经过长时间维持后,面部肌肉发酸,笑容开始变得几分僵硬。
顾亦徐忍不住揉脸,好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没那么不自然,手临碰到时,又记起脸上才化好妆——
到达举办地酒店后,她换上出席婚礼的主婚服,从正红色改为纯白,妆面也重新更换。
不同于普通华丽蓬松的宽大婚纱,身上这条渐变白色的收腰缎面裙素净雅致。
它由国内小众品牌设计师YLWu打造,吴英理爱好有二——礼服和珠宝,其中礼服颜色偏爱象牙白、草木绿等浅色系,采用自然中常见的元素,以简洁、淡雅作为主题风格,简单修饰之余,增加曲线感。
换言之,她设计出的衣服非常挑人。
不仅掩盖不了身体的缺陷,还会强调瑕疵。
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在对身材的苛刻要求下,能最大程度还原主人的美。
“放轻松点。”
身后,应柠轻抚亦徐背部,“感觉还好吗?”
顾亦徐轻摇头。
她很不好。
抹胸缎面长裙缝合至腋下高度,后背的上半部分裸露,掌心贴到单薄脊背上,没有阻隔,应柠察觉到顾亦徐身体在轻微颤抖。
双手交叉搭在胳膊上,亦徐抱臂于胸前,充满保护性的姿态并未提供安全感,还是遏制不住过度紧张。
“这是结婚,又不是上刑场,没什么害怕的。”
“……”
“我不行。”
提起的肩膀最终垮了下来,亦徐泄气:“为什么婚礼这么麻烦。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却有那么多陌生人来凑热闹。”
“说什么胡话呢。”
“你自己听听这话好不好笑,谁办婚礼没有客人?”应柠乐道:“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和程奕请来的。我只听说过光杆司令,没见过还有光杆新郎新娘。”
“我发的请帖可没这么多,蓝色绣球花架旁的三桌,还有那边……”顾亦徐随手指了十几处,“都是我爸妈安排的。”
几乎可以说,过半宾客都是冲着顾、徐两家的面子上参加婚宴,席间不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婚礼还没正式开始,各位政界精英、商业名流在等待间隙,彼此笑言攀谈,交换名片,一场婚宴办得和社交场合差不多。
面临众多陌生人,顾亦徐感到不自在,但也谈不上讨厌,她到这个年纪,明白父母的用意。
——这不只是公开表明她的婚姻状况,也是将程奕介绍进他们所在的交际圈。
亦徐没理由阻止。
“那又怎么样?”
应柠满不在意,“你可是婚礼的主角,除了敬酒时和客人打个照面,其余时候用不着和他们说话,就当台下多些观众好了。”
“反正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没人欣赏多可惜。”
正说着话,应柠将手从背后绕到胸前,趁顾亦徐不注意,飞快摸了一把。
亦徐受惊捂住胸口,躲到一边,气急道:“你又来了!”
应柠赞道:“手感真好。”
“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动不动就——”
剩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
摸就算了,还搞偷袭!
应柠唔了声,“我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亦徐又羞又恼,瞪着她。
正是因为应柠“死性不改”,她才恼火。
“好像比去年大了点,也更软了些。”应柠仔细回味下,“都二十多了,那里还能发育吗?”
顾亦徐:“……”
“刚才换衣服我看到你内衣码数,记得高中毕业那年,我们去海边冲浪,欸,你穿的cup和现在差的不是一点点。”
“……”
亦徐语气虚弱:“不要说了。”
应柠仍在滔滔不绝,“我以前还在替你想,胸小也有胸小的好处,起码不累对吧,谁知道你上了大学后,一年竟比一年——”
顾亦徐扶额,努力充耳不闻。
“本来还为你担心,考虑要不要食补,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最后归为一句,应柠啧啧道:“某人有福了。”
亦徐有气无力,“……闭嘴。”
见打趣得差不多,应柠画风一转,“现在好点没?不会那么紧张了吧。”
顾亦徐现在不是紧张,而是被调侃到脸皮滚烫,无地自容!
应柠发现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太奏效,很快换个思路。
“我刚在休息室碰到泽临了,他才从伴郎更衣间那边过来。”
应柠眨了下眼,“你不妨猜猜,程奕现在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顾亦徐果然好奇:“我弟怎么说。”
“他比你好不了多少,人慌乱得跟没头苍蝇一样,坐都坐不稳。”
应柠鼓舞:“所以亲爱的,你已经比他好多了,自信点儿。”
亦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信。”
顾亦徐知道是好意,但这和程奕性格差别也太大了。
“你编话前不先想想,他是谁。”
亦徐语气无奈,提醒:“他可是程奕。”
应柠转念一想,好像也对。
——要是能慌张成那样,就不是程奕本人了,或者要么闹鬼了。
她们没聊几句,沈玉颜提着裙摆从门外走近,做了个准备的手势,司仪开场措辞,一番客套之后,先有请新郎入场,之后才是女方挽着父亲臂弯,一步步走过花毯,直至新郎身边。
原以为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但令亦徐意外的是,从司仪开口那一刻起,所有过程快得惊人。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轮到她出场。
玻璃门向两侧缓慢自动拉开。
掌声如潮中,顾亦徐一眼看到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台阶旁,顾父负手而立,严肃板正的深色西装彰显中年男性泰然沉稳的气度,脸上一抹笑意温和。
更远处,台阶通向的尽头同样伫立一人,沐浴在阳光下,骄阳灿烂明媚,耀眼到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铭记于心的熟悉身影,足以让她瞬息辨认。
情绪达至顶峰,过于激动的心情使人迟钝,顾亦徐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身后不知是谁助力推了把,她才抬步朝顾父走去。
宴席间爆发一阵更加热烈的喝彩声。
顾庆民牵住亦徐的手,宽厚掌心在她柔软手背轻拍两下,忍不住感慨:“真漂亮啊,这是我的女儿?爸爸都认不出来了。”
亦徐点点头。
她略微歉意,“我没选你们喜欢的那款婚纱,爸爸不失望吗?”
顾庆民和徐苓君的审美偏向传统的白色婚纱,这款太简约,不够隆重,并非他们的喜好。
顾父欣然道:“这是你的婚礼,爸爸妈妈只给建议,最后选择权在你。”
“从结果看来,这件更适合你。”
炽阳下,顾庆民眉宇一压,凝神望向远处,沉沉直视程奕。
“你的眼光是不错。比我和你妈妈都好。”
顾亦徐闻言莞尔。
她由衷感激父母的成全。
空气中暗香浮动,栀子清香蔓延到会场每一处角落。
步上几层台阶,顾亦徐心跳不自主加速,这条路很长,在所有人、镜头的注视下,每一步都有份量。
可是她并不畏惧胆怯,父亲始终牢牢紧握,有力的支撑是最坚实的依靠。
顾父一直低语,缓解顾亦徐可能的焦虑。
“一一,你往那瞧,你妈妈在看你。”
顾亦徐抬眼,果然看到最靠近前方的主桌上,徐苓君目不转睛注视,眼神亲切和善。
“晚点和我们多拍些照片,留影纪念。”
“好。”
“太阳晒得热不热?”
“有点。”
天气预报说是多云,但今天却是丽阳高照的好晴天。
顾父温声道:“再坚持一下,流程马上结束了。”
……
没有依依不舍,没有放心不下的循循教诲,只是父亲单纯和女儿话家常。
他挽着女儿的手,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临到嘴边,却换成了最朴素日常的话语。
顾庆民清楚,在这个场合下,随便一句叮咛嘱托,都可能让亦徐触动落泪。
他不希望看到女儿感伤,只想她有个好心情。
父爱厚重如山,无言默默守护。
程奕事先与司仪沟通过,删去所有刻意煽情的话语,他不认可顾亦徐嫁给他,是脱离自己的家庭,她依然是顾家的女儿,不需要依依不舍的画面。
他的用心、无微不至的照顾,顾庆民看在眼里。
想当初,程奕提出要和顾亦徐结婚时,顾庆民并不同意。
面对拒绝,程奕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们距离结婚还有至少两年,这段时间内,如果我有哪里让您不能满意,您可以随时提出反对。
——这句话相当自负。
顾庆民心想,这是个多有自信和践行力的人,才敢说出的话。
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一点错漏也不允许,接受随时随刻的考验。
顾庆民承认,他当时非常想知道程奕能做到哪一步,是不是真的能让他完全找不出一点问题,才改口同意。
可事到如今,两年过后,直到婚礼此刻,那个诺言依然生效。
顾庆民暗自唏嘘。
作为父亲日渐老去,总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好在往后的日子里,亦徐的身边会有更值得信赖的人,可以托付终身。
在父女对话之中,这段路走到尽头。
程奕少见地穿上正式西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帅气又沉稳的气场,领结系在领口前,头发很好的打理在脑后,将光洁的额头露出来。
面容清俊至极,可谓过目不忘。
来宾中不乏与顾家合作的政商人士,都知道顾庆民只有一个女儿,爱护得如珠似宝。
原先他们还犯嘀咕,小姑娘家年龄也不大,怎么着急成这样,还没毕业就结婚?
直到在婚礼上见到高大英俊的青年人,似乎有些能理解了。
这是程奕第一次在众人前公开露面,从上场到现在,他始终神色带点儿冷意,并非傲慢或高高在上的轻蔑,倒像是自身性格使然。
直到顾亦徐出现起,他整个人陡然变了。
眼神有了实处,笑容清浅,一直温柔以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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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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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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