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在心里做着自我催眠,不是他非要坐白彻的车,这都是迫于无奈他不需要感到羞耻,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他不坐才是便宜白彻。
反正牛都拉到泥地里了再拽着条尾巴就没什么意思了。
大约是自己把自己安慰成功,他总算松开过分用力的小手,撇开脸静静地看着窗外,至于脑子里,几乎乱成一团浆糊。
见他稍有放松白彻愉悦地勾起嘴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换做是以前他绝对不相信单单是凌晚浔愿意搭他的车就能让他心情飞扬。
时不时就要侧过脸去看一眼,光明正大的让凌晚浔想忽视都难,他总算是明白自己以前老是盯着白彻看时对方的感受了,真是如坐针毡。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转过来看自己时凌晚浔终于憋不住了,咬牙切齿的怒斥:“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白彻一脸无辜地转回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我有在好好开车啊。”
“好好开车你就看前面啊!”
这句话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至于后半句的“不要一直看我”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主要是这事他以前做得太多,这样说总觉得好像说到自己。
白彻眨了眨眼又侧过头拿委屈的表情瞅着他,可怜兮兮地说:“我好几天没见到你实在太想你了,我只是想多看几眼没有别的意思。”
“白彻!!!”
他涨红着脸怒吼一声,如果现在不是在车上他都想跳起来挠白彻一爪子。
这人好不要脸!
他如果回忆过往就会发现白彻现在做的和他当初做的比起来其实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毕竟白彻忍了十几年,他这才多久?
但现在肯定不是自我反省的时候,他此刻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钉在原地,双眼蒙上嘴巴也堵住。
不对,他要把人踹下车才对!
白彻不知道自己在凌晚浔的脑子里已经被十大酷刑虐待了千百遍,还笑嘻嘻地回了句:“我在,怎么了宝贝,要上厕所吗?”
要说白彻根本不是这种喜欢插科打诨的个性,相反的他本该是冷漠无情的,一开始他追凌晚浔也追得十分含蓄,可是其结果可见一斑,别说有没有用,凌晚浔连正眼都不带瞧他一下的。
去延城之前他硬着头皮跟祁至展开了一次以“我有个朋友......”为开头的谈话。
祁至是他们当中最放荡不羁的,要说他的感情史从初中开始就没有断过,白彻会请教他也是走投无路,毕竟他表哥俞子言和他一个性子没什么参考价值,至于艾文,白彻还在记恨他当初骑马搂着凌晚浔腰的事情,每次一想起来他就黑脸。
而凌晚沂,他是打死也不能去问的,别说他没有立场问,就是问了凌晚沂也不会搭理他,唯一剩下可以咨询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祁至。
众所周知所谓的“我朋友”其实就是我自己,所以有了以下一段对话。
【白彻:至哥,问你个问题。】
这边祁至接到他的信息被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儿把手机丢出去。
白彻喊他哥的次数屈指可数,小时候他还有这个待遇,长大后这臭小子越来越讨人厌,只会连名带姓的叫他,这会儿突然喊他哥肯定没好事,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祁至:......】
【祁至:阿彻,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咱们之间也不走这个流程哈。】
【祁至:你这样怪吓人的。】
白彻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一段话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好半天才深吸口气把内容发过去。
【白彻:我有个朋友,他犯错伤害了最爱的人,现在别人不理他,他想要把人追回来,你觉得该怎么做?】
【祁至:......】
【祁至:有个朋友?什么朋友?】
【白彻:这是重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祁至一看都被他气笑了,这难道不是重点?
这个朋友明显就是他自己,来求问不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居然还敢跟他呛声,这姿态拿捏的估计也就白彻一人了。
他咳了两声坐直身体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祁至:既然做错事那首先就要放低姿态,别老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冷样子,谁受得了啊?】
【祁至:有多低放多低,得让人感觉到诚意。】
白彻看着他发来的信息不悦地皱起眉。
【白彻:你认识我朋友?你怎么知道他高冷,他已经放得很低了。】
【祁至:别打断我,还想不想求教了?】
【白彻:......】
【白彻:继续。】
【祁至:其次呢,你除了祈求他原谅还得脸皮厚。】
【白彻:不是我。】
祁至一愣,在心里暗骂声死傲娇后又开始继续叭叭。
【祁至:没说你,就是打个比方。】
【祁至:你得放下脸面,什么不要脸干什么。】
【祁至:最后你还得死缠着他,没事儿就去他跟前晃悠,别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他就是打你你也得生受着,让他习惯你的存在,之后再若即若离一番,他自然就有了落差。】
白彻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怎么觉得祁至说的话一点儿也不靠谱。
【白彻:你确定?】
【祁至:当然!】
【祁至:阿浔对你肯定余情未了,你就缠着他,他以前怎么缠你的你就加倍还回去,两倍不够就十倍百倍,有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
【祁至:你相信我,阿浔最心软了,而且他那么爱你,肯定受不了你这样,迟早会原谅你的。】
【白彻:......】
【白彻:我说了不是我。】
【祁至:好好好,不是你,行了吧?】
白彻虽然觉得祁至不靠谱,但他这番话多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可尽信但勉强有部分可以采用。
比如他说什么若即若离就不行,他不可能这样算计凌晚浔。
比如他说的死缠烂打倒是可以,至少自己没有试过,说不定真的有效。
基于和祁至的一番深谈有了现在的局面。
安静的车内连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白彻用舌尖顶了顶牙齿小心翼翼地开口:“阿浔,我们能不能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凌晚浔侧着头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阿浔......”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见他肯开口白彻松了口气:“我知道我过去错的离谱,我不祈求你现在就原谅我,我只想要一个机会。”
凌晚浔没有回头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座垫上的皮套:“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阿浔,哪怕你把我判了刑也该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吧?”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判我死刑。”
闻言凌晚浔不由发出一声冷笑:“机会?我前前后后给过你多少次机会?那一次次的机会都是我的希望你知道吗?你除了一而再而三的打碎我的希望你还做过什么?现在你凭什么让我再给你机会?你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眼尾憋出一抹红色。
他的话刺的白彻心里一阵阵揪痛,死死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已经泛白,痛苦地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你再相信我一次,真的一次就够了,阿浔,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不要!”凌晚浔的声音佻地拔高:“我不信!我不信!”
“阿浔......”
凌晚浔忽然去开车门吓了白彻一跳,他连忙空出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臂:“阿浔,别闹,危险。”
“你开门,我要下车......”
“阿浔,别这样......”
“你放开我,放开......”打不开车门凌晚浔疯了一般去抢方向盘:“停车,停车......”
“阿浔!!”
白彻一边拽着他一边操控方向盘有些吃力,还没来得及刹车方向盘就被凌晚浔抓着一扭,他也不受控制地跟着移动,突如其来的变道让对面的货车司机反应不过来,而后面的车也来不及刹车,一时间刺耳的喇叭声响彻云霄。
前面的车已经逼近眼前,白彻瞳孔骤缩,他果断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侧身将还在挣扎的凌晚浔拥进怀里,双手紧紧护着他的脑袋......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车被夹在中间撞得七零八落,四处全是金属残骸和玻璃碎片,等人们汇集过来抢救的时候白彻已经混身是血......
救护车到时医护人员想把他拽出来都没能拽动,潜意识里他就不允许自己松手,死死护着怀里的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送上救护车。
凌晚浔因为一直被白彻护在怀里情况比较好,在去医院的途中他就已经清醒过来,只感觉自己脑中嗡嗡作响,一直到他看见躺在担架上流血不止的白彻时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白彻!!!”
他惊呼一声就想扑上去,被医护人员给拦下来:“你不能碰他。”
“他,他......”恐惧笼罩着凌晚浔,他磕磕巴巴的没能把话说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
“他的情况比较严重。”医护人员叹了口气将凌晚浔扶到一边坐好:“具体的还得等到了医院才能确定,你也受了伤先休息一下吧。”
在去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凌晚浔觉得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漫长的一段路,他一路上都在默默地流泪。
他很害怕,如果白彻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
如果白彻再也醒不过来他该怎么活下去?
一到医院白彻就被送进抢救室,他死活要守在抢救室门外,好在他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医生只好在这里替他做简单的包扎。
等到两家家长都来的时候只看到他呆呆地蹲在墙边,双手紧紧抱着脑袋。
见他这模样元亦兰和凌峰心里都咯噔一下,生怕他又恢复成三年前那样。
凌峰扶着浑身颤抖的元亦兰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过去,她蹲下身颤巍巍的手指轻轻抚上凌晚浔的头顶。
“阿浔......”
凌晚浔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妈妈......”
见他还认得自己元亦兰松了口气,急忙将他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哽咽道:“别怕别怕,妈妈在,没事的,没事的......”
“是我,都是我。”大抵是母亲的怀抱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他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放声大哭,紧紧抱着元亦兰哭喊道:“怪我,都怪我......是我,是我......所以他,他才会......”
他一段话说的磕磕巴巴断断续续,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致还是能猜出白彻会出车祸是因为他。
元亦兰心疼地把他抱得更紧:“没事,阿彻会没事的,别怕。”
都是冤孽。
她搂着凌晚浔两人哭成一团。
叶海微捂着嘴靠在白子树怀里哭,听到这里她走到凌晚浔面前蹲下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安慰:“阿浔,没事的,阿彻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凌晚浔顿了顿,愧疚地看着她:“阿姨,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叶海微摇摇头将他从元亦兰怀里搂过来:“阿浔,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是阿彻对不起你。”
虽然叶海微在安慰他,可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饶是坚强如她也撑不住开始崩溃,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没形象的哭过,即使当初生白彻的时候她也是咬牙忍着,只有今天她放下所有的武装暴露出内心的脆弱。
三个人抱作一团,抢救室外哭声一片。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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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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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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