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裁缝的裁缝铺子开在仙溪河的东头。
船裁缝家属于一般富裕的家道,他小的时候家里就有田产、山产和耕牛。
船裁缝因为是长孙的缘故,最受他爷爷疼爱。
船裁缝的爷爷勤快,每次到山里放牛割草都会把自己疼爱的孙子带在身边。
船裁缝骑在牛背上走山路时,那老牛被一群土蜂攻击,受了惊吓,就把牛背上的小孩儿给摔下来了。
船裁缝落下了残疾,赶路像划旱船。
这残疾长大后,家里人让他拜到一个江湖好、手艺一流的师傅学了裁缝。
这小学徒也勤快、精明,对师傅和师娘孝顺,那师傅收他做关门弟子,就不吝教导。
三年出师后,船裁缝不敢独闯江湖,还是留在师傅身边做活路。
这样做,可以继续学习师傅的技艺,把师傅做手艺的诀窍更多的学到手。
还可以多学着师傅和师娘的为人处世。
师傅和师娘本是收他为关门弟子的,年纪不小,倒是对这个小徒弟产生了依赖心理,于是把所有的技艺翻江倒海教会给他。
船裁缝知恩图报,一直留在师傅家支撑铺面。
师傅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得意弟子。
船裁缝尽了孝道,直到为两个老的养老送终。
此后,他在仙溪河边,石桥靠着南丰山的这边开了属于自己的缝衣铺子。
船裁缝的手艺了得,既可以做活人衣裳,还善于做给亡者装殓尸体的仙人衣裳。
不过他很少做上门功夫,这是他业务实在太过忙乎的缘故。
可轮到家道富裕的户头,只要工钱给得扎实,他也不会拒绝而欣然前往。
一般的生活会有特殊关照。
船裁缝倒不会跟人家斤斤计较。
船裁缝的缝衣铺也是绸缎庄,除了为生人死人缝制衣裳和被套之类,他还就地出售来自江浙一带的丝绸,多以杭州丝绸为主。
这些丝绸分三六九等,却全是真丝真绸且一应的货真价实,没有任何欺瞒。
船裁缝的绸缎生意跟缝衣手艺同样兴隆。
金盆山李家老奶奶登仙的一身装束和所有收殓绸缎,全是从船裁缝这店铺里购买的。
手艺活也全都是船裁缝和两个徒弟经手。
这样说来,船裁缝落入姚眼镜的眼线就在情理之中。
一般的家庭,会在老人离世之前,将要放进棺材的所有装束之类准备齐便。
富裕户头要准备得稍微早一些,这不仅在于习俗,更多的是让老人在世时看到自己上路时将要带走的装束,算作一种孝顺。
金盆山李家老奶奶也是这样的。
先说那着身的长寿衣,由她老人家坐了竹轿滑杆,亲自来石桥桥头,寻着船裁缝的缝衣铺子和绸缎庄。
老者亲自挑选好料子,付过钱,交纳了手工订金,由着船裁缝择了黄道吉日,捎到口信,李家人派出竹轿滑杆接到金盆山,专程为老人缝制。
这只是这桩业务的一小部分,她老人家还得购买那覆盖仙身的七层绸缎被。
这些也得当场付银钱,具体缝制同样要待到船裁缝上门做活。jieyidazhiye.com
老人家在船裁缝的铺子里面忙乎了半天,就着吃过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大约半年之后,船裁缝的手头上活路稍微松动了些,就择了黄道吉日,坐上竹轿滑杆,带着两个徒弟,专程到金盆山给老人家缝制寿衣、寿被全套。
老寿星家道富裕,子孙孝顺,对船裁缝殷勤招待,早中晚一日三餐,满桌山珍海味尽享,茶水糕点随时恭奉,对师徒三人侍候如高亲。
船裁缝见多了这样的世面,做手艺凭的是自己的本分,决不会因为东家酒菜饭食的优劣而做出功夫的深浅。
他那两个徒弟,虽然学着师傅的手艺,也模仿船裁缝的为人,对于这样的优待,特别上心。
于是,师徒三人把裁缝手艺做出了高水平,深得李家人赞叹。
热闹了船裁缝的江湖,船裁缝的名声更是兴旺。
官差丁专程而来,向船裁缝打听他所做金盆山李家老寿星的这桩业务。
船裁缝一点也不避讳,师徒三个对当年那一桩业务记忆犹新。
而师徒三个受到的恭维也历历在目。
官差丁问询过了船裁缝和他的两个徒弟,三个人对他的询问直言不讳,没有半点遮遮掩掩之处。
船裁缝的娘子倒是对官差丁客客气气,端出茶食和盛着吃食的盘碟,恭恭敬敬侍奉官差。
这倒让官差丁心怀舒畅。
船裁缝和他的徒弟忙乎着他们的手艺,或者是生意,应付官家只是为了不惹是非,不敢得罪官差,内心未必对他们不厌恶。
那娘子出面应付他一番。
对于官差丁的询问,三个人并不怠慢。
这回出门,姚眼镜给每个人做出了交待,凡事得多出个心眼儿,探案子不要像贴安民告示,闹腾得所有人都晓得,本来要引蛇出洞的,倒吓唬到了那些天生的缩头乌龟。
官差丁长得贼眉鼠眼,看起来是个机灵鬼。
官差丁在船裁缝的铺子里坐了多半天,打问的都是一些关于裁缝师傅做手艺的话题。
他不打算只受船裁缝的娘子接待,他有备而来。
官差丁来到船裁缝的工房,自己找了条板凳坐下,也不客套,一边看着师徒三人做手艺,一边跟他们拉家常。
“我小时候就想学做裁缝,可惜家里太穷,又指望着我做农活,就只好当作一场梦想了!”
官差丁热眼看着船裁缝,对他的大徒弟说。
“你当官差好威风,咋跟我们做手艺的下人做比较?那是不划算的呀!”
大徒弟胆子大些,敢跟官差说话。
小徒弟胆子小些,又少一些见识,更没有跟官家打交道的经验,就只顾低头缝线,生怕分了心,手艺出差错,那样是要被师傅训斥的。
船裁缝手脚麻利,活路也走得麻利,只是时不时抬头朝官差丁看那么一眼,以表示对官差的尊重。
船裁缝的不冷不热是在官差丁的意料之中。
官差丁只是想探个虚实,内心谨慎,行动上看去是那样的随意,像个串串门的小生。
冷板凳是坐不了多久的,官差丁心里面再怎么自然放松,面对船裁缝这种冷不冷热不热的态度,还是觉得屁股底下扎了根刺。
于是,官差丁不自在地站起来,伸了半个懒腰:
“最近这天气怎么不对劲儿,电闪雷鸣,却不下雨?”
船裁缝听到这句话,他心里想,下雨不下雨的,跟我一个做裁缝的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这手艺活儿旱涝保收。
但他还是得应付一句:
“下不下雨是老天说了算,电闪雷鸣的也是老天说了算。”
说这话的时候,船裁缝只顾做手里的活路,那针线在他一双老手上一扎一拉一送,飞针走线,行云流水。
官差丁自知不是船裁缝的对手,他的策略是先不要去正面冲突。
官差丁被这么冷落着,却不肯败下阵来,就再伸半个懒腰,夹在三师徒的工作台面间踱两步,呼出一口粗气,却无声无息。
船裁缝只顾手头上的活,偶尔斜起眼睛瞟一瞟官差丁。
官差丁一会儿盯着船裁缝看,是在欣赏他的老手艺,一会儿盯着他的大徒弟看,一会儿又盯着他的小徒弟看。
没人理睬,倒也不受拘束。
天赐良机,恰好有主顾两位老者前来观摩船裁缝的手艺,师徒三人手头上的活计就是这两位客人定下的业务。
客人来看的不是缝制的快慢,而是要细致地欣赏手艺的精致。
对待主顾,船裁缝从来恭敬从命,两个徒弟也谨小慎微。
于是,在船裁缝娘子的陪同下,两个老者亲眼观摩着船裁缝师徒的手艺。
这时候的船裁缝是得意的,他得细心展示那些亲手缝制的丝绸,展示它们的品相,展示手艺的炉火纯青。
徒弟的手艺也是如此。
船裁缝娘子从工作台上拿起丈夫或者徒弟飞针走线的料子,大大方方展示给主顾看,当着客人的面称赞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徒弟。
船裁缝倒是顺从地由着她。
两个徒弟也学着师傅的样子,表达对顾客的恭维。
这样,官差丁一时被忽略,船裁缝夫妇一时间忘记了一个县府衙门捕快的存在,而他恰恰就是有备而来。
官差丁揪着了这个机会,他警觉地退缩,让自己临时从船裁缝他们的视线消逝。
船裁缝跟顾客说话正欢,官差丁冷不丁闪进了裁缝铺子的内间,相当于我们说的库房。
这屋子大,才进去的时候显得有点阴暗,堆放着成垛的布匹。
有股清淡的染料味道,让人闻了很是舒服。
但中间也夹杂有并不浓烈的霉味。
有的布匹上还堆着轻薄的灰尘。
官差丁才闪进屋子里,就把满屋子一眼扫过一遍。
轻薄的灰尘也是他用鼻子闻吸出来的。
那时候没有照相机,官差丁的眼睛就像是照相机,像摄像机,贼溜溜的眼睛像摄像和照相的镜头。
难怪姚眼镜也认可他是个机灵的家伙。
这会儿要是官差甲乙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未必会有这么乖巧。
官差丁迅捷地回头,往工作间里张望,进来的门口是空荡荡的。
船裁缝陪着来客说话正在兴头上呢。
官差丁的胆子大起来,就继续往里面探索。
这会儿,对于他们说话的声音,官差丁就听不了刚才那么清楚了。
由于紧张的缘故,他屏住了呼吸,却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他得稳住自己,赶紧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并不被船裁缝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姚眼镜要求他做到的。
屋子里的黑暗在慢慢散淡,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像一把把光的剑,将堆放绸缎的屋子划成分割开来却还融合在一起的碎块。
百花争艳的杭丝像一堆零零碎碎的花骨朵。
突然,官差丁眼前一亮,靠里屋角的桌面上有块花白的绸布覆盖着一堆什么东西。
穿过窗户枋格的阳光如雪亮的宝剑架在那片彩色绸布上面。
官差丁急步趋前,掀开了那块绸布。
他看到一摞折叠整齐的布料。
官差丁伸手摸了摸,果真是上好的杭州丝绸。
布料有点润,却不湿,显然跟屋子码整齐的成匹杭丝有所不同。
官差丁心里活泛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
官差丁回头往门口张望,船裁缝夫妇继续跟客人说着话。
客人的欢声笑语一时灌进官差丁的耳鼓。
他心里得意地笑了笑。
屋子里也更加敞亮了。
这给官差丁壮了胆子,他索性勇往直前。
官差丁从叠着的布料堆里扯起一块,顺手一甩,眼前一亮,宽幅不用估摸,有七尺长,缝了撕口,卷边针路密实。
布料的整个幅面是千年松鹤。
正好合着一床仙人寿被,不折不扣的成品。
官差丁手脚麻利,一边摸着布料一边清点,果然有七床寿被无疑。
颜色的式样,依秩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霓虹。
跟金盆山李家报官陈述的情况完全吻合。
心脏在怦怦跳得激越,官差丁得抓紧时间。
他快捷地折叠刚才被他抖散的布料,紫色和黄色的两块竟然沾着泥点,泥点不大,却能够当眼看到,跟布料粘结在一起,闻一闻有黄土的清新。
官差丁狂喜,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官差丁把这两块布料折叠整齐,成一块手帕的大小,用力一卷,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官衣,手掌在胸前一抹,果然不见突出。
继而,官差丁将刚才那布料恢复了原状,急步走开。
这时候,官差丁听见,船裁缝夫妇开始用客套话跟客人道别。
官差丁趁机杀到门口,瞅准他们背对着自己的一瞬间,钻回到工作间。
船裁缝的娘子送客人往外走,那两个徒弟做着活计。
船裁缝回过身来,突然发现官差丁的存在,他有点诧异。
“这这屋里还有好多杭丝吧•••船师傅存了这么多杭丝,这东西不至于屯积居奇吧?”
官差丁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官爷您怎么对我的裁缝铺这么上心?我只是个做手艺的!”
船裁缝站在官差丁面前,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
官差丁觉得后背发凉,脸色有点儿难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赶紧走人。
船裁缝送官差丁出工作间,不冷不热地说:
“官爷您慢走!”
船裁缝的大徒弟也跟着师傅一起向官差丁道别。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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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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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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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船裁缝进入了姚眼镜的视线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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