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师公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前一天睡过的房间,心里茫然。
他坐起来,看见了睡在凉床上的亡灵。
屋子里十分阴暗。
安师公起身,走到亡灵跟前,伸手去揭他脸庞上的布巾。
揭开亡灵脸颊上的布巾,安师公端祥着亡灵的脸庞,看到亡灵面目如前,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就放下心来。
安师公对亡灵说道:
“你个先祖先人,这一路上奔波起来,我们受了百般苦楚,幸亏你知情达理,也不跟我们计较,还算是平平安安。走过了这些沟沟坎坎,你实现了落叶归根的愿望,我们就心满意足!”
安师公这么说着,把从亡灵脸庞上揭开的布巾重新覆盖下去。
“道木师,道木师?华篾片?棕刷子?···”
安师公一边开了卧室的门,一边从屋子里的阴暗中走出来。
客栈主人听到安师公说话,赶紧向这边走过来。
客栈主人对安师公躬了下身子,问道:
“师公可是睡了个好觉!”
安师公点了点头,对客栈主人说道:
“是睡了个好觉,敢情你这客栈就是给人睡好觉的所在!”
安师公问道:
“店家,我那道木师他们几个哪里去了?”
店家眉毛紧锁,摇晃了一下脑壳,看了看安师公说:
“师公,你的同伴不在这里,昨晚上只有你跟亡灵回到小店的,其余我们一无所知!”
安师公稍有清醒,瞪大眼睛,对客栈主人说:
“他们不在这里,那到哪里去逍遥去了?莫非···?”
安师公觉得自己有点云里雾里。
安师公正要继续向店家发问,那女店主趁过来,用胳膊肘不经意地碰撞了一下自己的男人,对安师公打个笑脸说:
“师公可不知道,你的同伙还没有赶到这里来,···你只消在这里享受些酒菜,多作歇息就是了···这店钱有人付过了,价钱不菲,我们受得住的。”
男主人不想对安师公说什么,得到自己妇人的暗示,自觉走开了干别的活路去了。
安师公看着女主人的笑脸,先是瞪大眼睛,紧接着锁紧了眉头,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店家说完这话,不再跟安师公纠缠,自顾着去前屋干活儿去了,只把安师公一个人丢在这正堂之上。
安师公听着男店家和女主人的话,心里紧一把,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安师公沉思了片刻,对自己说道:
“莫非遭遇到不测?···不是分明过了枫香坝,上到了枫香山的山顶吗?怎么就回到这枫香坪的客栈里来了?····道木师?华篾片?···”
安师公心里说了个不好,赶紧回到客房里来。
安师公再次把亡灵脸颊上的布巾揭开,竟然发现,亡灵的脸色比刚才他看到的那阵儿显得黯淡了许多,他心里一阵紧张。
安师公睁大眼睛,蹲下身子,往亡灵的脸颊上再三作仔细的察看。
“天啦!”
安师公叫出一声不好不好。
“不好不好,米汤洗澡,米汤洗澡!”
安师公一只手捧着了亡灵的嘴巴,另一只手的手指把亡灵的嘴巴掀开,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道木师?华篾片?棕刷子?”
安师公喊叫着他的同伴。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他。
客栈的男店主守在门口,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眼睛不敢朝安师公这边看。
安师公陡然清醒,冲过来问男店家道:
“店家,这到底是怎么着了?···”
店家应付他道:
“师公不要着急则个,我们开店的,只是讨一口饭吃而已,哪里问那么多的青红皂白?”
安师公生了火气,冲店家道:
“店家,我们不是昨夜里就从你这里走了的么,我们分明上了枫香山呀····”
安师公记起,在枫香山上跟一伙黑鬼打斗的事。
店家看到安师公有了几分清醒,倒是放下心来,也不敢再对他隐瞒什么,就实话实说:
“师公您莫怪,您和同伴确是昨晚上从我们这店里走了的,也确是上了枫香山的,可天快要亮的时候,您就被人给抬回到我们店里来了,您的同伴把您和亡灵送过来时交待说,不可以叫醒您的···”
那女店主什么时候趁过来,补充道:
“他们给了双倍的店钱,只交待说要好好侍候着您和亡灵,让你们在这里等候着另一波人聚集则个?”
安师公果然明白,原来他跟道木师等一路赶尸匠已经分散。
“是谁送我到你们这里来的?”
安师公问那女人道。
女人一时语塞,怯怯地退场,向自己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店家倒是大起胆子,却像在安师公面前犯过怎样的错误,结结巴巴地说话:
“是···是一帮黑衣江湖···我们也不认识,只当是您的同伙····”
安师公听了男主人的话,点了点头,自己心里顿时明白三分。
安师公回到客房,对着亡灵那被撬走了全副金牙的脸庞目瞪口呆。
关了房门,安师公暗中咒骂道:
“这些个狗店家,前一个让独臂胡代诏一伙把自己弄到山上去,胡搅蛮缠地要拜师傅,好不容易虎口脱险;这一个算是住了个安稳,分明上到了枫香山,却又回到这黑店!”
咒骂归咒骂,现在要紧的是亡灵的满口金牙被恶贼撬走了,如何是好呀?
安师公一着急,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来。
那店家一直站在门外,听见安师公在里面捶胸顿足,敲打了几下门板,对安师公说道:
“师公您不必悲伤,这等事体,我们开店的哪里能够料到,···这枫香山从来没有什么匪患,我们也不知道会有人动这亡灵嘴巴里的念头···”
安师公隔着门板对店家的男主人说:
“你一个开店的,看人挑担不费劲,刀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谁在乎痛与不痛?我这是回到家乡交不了大差呀!”
那店家不再说话,却依然站立在门外侍候着,他是怕安师公有什么闪失,那样的话,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自己脱不了干系。
安师公索性坐到地上,守着那亡灵,像那些死了亲人哭灵嚎丧的一样,扯开喉咙,嚎啕大哭起来。
道木师和华篾片、棕刷子等,一路上风风火火往枫香坪赶过来。
进了村子,他们更是步伐急促。
才靠近了客栈,他们几个听到安师公的嚎啕声。
老远的听到安师公的嚎哭,道木师就断定那是安师公的声音。
这倒让他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安师公果然就在客栈里,但他的嚎哭,竟然像极了大卦佬牛屎饼饼在哭丧。
情不自禁,一腔一调的,安师公也不怕在这江湖上丢人现眼。
赶尸匠在客栈里会合。
嚎哭归嚎哭,咒骂归咒骂。
大家伙一合计,就回忆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一波三折,接连两次遭遇到江湖黑衣人的暗算。
这是安师公没有掐算到的。
安师公追悔莫及。
道木师跺脚骂娘。
华篾片和棕刷子一边把从金盆山带过来的竹杆往地上敲打,一边不迭连专用咒骂着那狠心的黑寡妇。
问题是,亡灵嘴里的金牙被这伙黑鬼给撬走了!
这可是大祸临头,如何是好呀!
赶尸队伍现在召开紧急会议。
安师公决定今晚继续赶路,要紧的是尽快回到家乡,把亡灵交还给东家,算是履约完成了这宗业务,至于这金牙,到了家里再想办法,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能失了信誉。
道木师有异议,他主张先在客栈里停留下来,理清了头绪,弄明白是那张屠夫一伙作恶,他带着人回到长江边那小镇上去,找到那张屠夫算账,一定能够找回亡灵嘴里的金牙,完璧归赵,再往家乡赶路也不迟。
棕刷子和华篾片也赞成道木师的想法。
棕刷子和华篾片还断定,那装扮成黑寡妇的,一定就是长江边小镇上那客栈里的女主人。
别看那女人一脸和善,却分明是个强盗骚货。
带路人一路上只顾着掌灯和举火把,这会儿只是据实报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只是他担心,假如道木师一伙赶回到长江边的小镇上,就算是找到了那黑脸屠夫一伙人,人家未必会认账。
再说,道木师、棕刷子和华篾片三个得力干将走了,只留下他和安师公守着这亡灵,只怕还会闹出什么鬼话来。
安师公不有认可道木师他们的说法,就算道木师的判断没有错,一行人回到长江边的小镇上,凭着道木师他们三个,功夫了得,能够打败那黑心的张屠夫,还有那人面兽心的客栈老板娘?
那事儿没有胜算。
白天的争论持续到傍晚,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理所当然,大家只能报告安师公的决定,先放弃了找山贼讨回亡灵嘴里金牙的打算,忙乎着怎样把亡灵按期送回石桥,让这野鬼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余下的事情,到了家乡再作打算计较。
赶尸匠有约在先,无论起步,旅行,途中发生什么,由安师公作主,道木师次之。
棕刷子和华篾片只是把自己的一腔怒火发泄掉了,就不再耿耿于怀。
毕竟,这赶尸路途上经历了许多艰难,全是仗着安师公的谋划和推动,他们两个人只是跟班罢了。
道木师当然功不可没,也是他们的主心骨,但他也得让安师公几分。
到天黑时分,安师公和道木师一行就开始做上路的准备。
虽然这么决定下来,棕刷子和华篾片没有太多异议,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不情愿的。
这亡灵嘴里的金牙被山贼撬走了以后,回到石桥以后,无论如何是没法向东家交待的。
照价赔偿一口金牙,棕刷子、华篾片、道木师加上安师公,只怕来个倾家荡产,也是不可以了难的。
都说赶尸匠不是个人的活儿,千难万险不用说,弄不好就要被沿途的山贼或者土匪算计,抢夺了财富,祸害了亡灵,惹来灾难,把脑壳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走险路呀。
吃过晚餐,给店家结算食宿钱,挨到起身的时辰,一行人像唐僧西天取经,继续上路。
经历了一番折腾,亡灵算是安稳。
虽然被人撬走了一口金牙,他并不计较,仍然如前一般,心甘情愿地跟着赶尸匠往前走。
毕竟,他生前谋求落叶归根,他急于入土为安。
这漫漫长路的起伏,他全凭着赶尸匠们侍候,全由着赶尸匠们护卫牵拉。
到了这个份上,亡灵还是有些埋怨的,他只是埋怨自己。
可能得罪了阎王爷身边的小鬼,才会闹出这么一曲笑话。
至于嘴里的金牙,先是隐藏在嘴巴里的,只有熟识的人才知晓,怎么就让沿途的这伙山贼和强人摸到了底细呢?
阎王爷的小鬼没有得逞,这伙江洋大盗倒是得了逞。
对于亡灵本身来说,这玩意儿生没有带来,死也带不到阎王地府里去,谁要谁拿走就是了。
只是折腾他一路上走的不安稳,望家乡越来越近,却越来越近不到人情。
这倒是亡灵的苦衷。
赶尸队伍依袭规矩,子时出发,直望枫香山上行走。
带路的人在前面掌洋灯举火把,距离队伍十数步远近。
道木师一路无话,棕刷子和华篾片也一路无话。
安师公念经,敲打他手上的小铜锣。
上到枫香山顶,大家还是得歇息一会儿,喝了山泉水,感叹一番,继续上路。
下坡到一半路程,他们碰到了罗锅斋公派遣来的援军。
两支人马会合,来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经历过的凶险,而安师公早有叮嘱,华篾片等也不向来人透露那些过程。
依然是道木师开路,余下的人紧跟着把亡灵护卫在中间。
华篾片和棕刷子就轻松了许多。
队伍按照预定的时辰,来到客栈歇息。
安师公不允许,来人也不敢对亡灵造次,他被山贼撬走金牙的事情,当然像纸包裹一团火一样,隐瞒下来。
后来的路途倒是顺利,没有再碰到任何奇奇怪怪。
不日回到石桥,安师公掐指一算,这一路来回,完全是他预算过的日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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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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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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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安师公再回枫香坪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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