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堂与暗部

　　乾罗王朝。

　　京城。

　　张家作为京城四大家族，府邸位于富庶繁华的东城区，占地面积广大，就连仆役、侍从都有专属的生活区。

　　虽然紧邻张府，却又被一堵天堑般的高墙隔绝开来，形成两个世界。

　　仆役生活区的一间客房内，薛万良正指挥着两名杂役清理打扫卫生，眼神却时不时瞥向屋外小院。

　　院子里，一株繁茂的细柳旁，薛阆盘腿坐在一张石凳上，背后的张正扬则用手掌抵住薛阆的脊柱后背，一股淡淡的赤色光晕从两人身边升腾而起，连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半晌之后，张正扬收回手掌，七分羡慕三分感慨说道：“经脉通透、骨骼惊奇，尚未修炼丹田深处就隐隐有气海凝聚，果然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张正扬这番夸赞，让薛阆不禁想起来那个糟老头子。

　　原来糟老头子说的都是真的！

　　“十五岁尚未启灵，虽然稍微耽误了两年，但是问题不大，只要你勤加苦练，很快就能学有所成。”张正扬老气秋横说道，明明也没比薛阆年长几岁。

　　启灵，就是开始进行灵能修行，在乾罗王朝是跟成人礼一样重要的生命节点。

　　“谢大少爷赞赏！”论心理年纪，薛阆甚至可以喊张正扬一声弟弟！

　　“你也不用叫我大少爷，以你的天赋，一飞冲天是迟早的事，只可惜我张家祖传绝学需要血脉牵引，无法传授于你。”张正扬说道。

　　薛阆表面虔诚，心底却在讪笑，这种收买人心的场面话听听就好了，特别是官宦世家。

　　“薛管事！”张正扬冲着屋内喊道。

　　“大少爷。”薛万良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脸上压抑不住的笑意。

　　“司天鉴要招募你的侄儿，你怎么看？”张正扬问起临走前林总旗的话。

　　“全凭大少爷做主。”薛万良摸不准张正扬的心思，干脆不发表任何看法。

　　“那就让他去吧！司天鉴背靠天星教，一般人想进去都没有门路，难得司天鉴主动招募，要把握机会。”张正扬说道。

　　薛阆本以为自己的资质有老妪的肯定，张正扬会想办法招揽自己，不过目前看来张正扬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想来也是，毕竟是乾罗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天才。

　　更何况张正扬本身就是乾罗最顶尖的那一波精英，二十出头就已经位列七品强者之列，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李娉让自己隐瞒九星天赋，或许也是为了避免其他势力的惦记。

　　“是，谨遵大少爷旨意。”薛万良有些激动。

　　之前在司天鉴总部，林总旗提出想要招募薛阆的时候，如果不是张正扬也在场，薛万良当场就要答应下来。

　　虽然司天鉴在京城声名狼藉，但那都是建立在压榨底层官吏的基础上，如果能够加入司天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们抵触的并不是特权，而是抵触自己不能享受的特权。

　　至于当事人薛阆的意见，则完全被忽略掉了。

　　薛阆此时心底也是一团乱麻，自己身为秘境行者，却要被安排进入专门抓捕秘境行者的司天鉴！

　　这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吧？

　　送走了张正扬，薛万良终于可以挺直腰杆，虽然薛阆不是天眷者，但是这更符合实际情况。

　　毕竟天眷者的出现概率，就像三级足球联赛的失业守门员突然继承十个亿的遗产一样，会让人感到不真实。

　　不仅如此，回来的路上张正扬表示，天眷者只是个误会，不用太过在意，帮薛万良揭了过去。

　　一个拥有超强修炼天赋的侄子，依旧可以让自己在张府扬眉吐气，想到这里，薛万良欣慰地拍打着薛阆的肩膀说道：“走！叔父带你去开开眼界，顺便置办一点衣物。”

　　在薛阆心中抠抠搜搜的薛万良，这次表现的格外大方，不仅带着薛阆下最贵的馆子，还给薛阆置办了一身不俗的行头。

　　等薛阆回到张府仆役后院时，天色都暗了下来。

　　薛阆送走了薛万良，一个人静坐在床榻上，回忆着过去的一天，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定了。

　　今生的秘境之旅，直接降临到乾罗王朝的京城，将薛阆原本的计划完全打乱，而且目前看来短时间都不会有机会离开了。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合法的身份，接下来就是顶着薛乐的马甲猥琐发育，先想办法站稳脚跟，再谋求发展。

　　第二天一早，薛万良就带着薛阆又来到之前关押的监狱，拿出林总旗留下的信物让巡捕通传。

　　林总旗似乎早就预料到薛阆今天会来报到一样，早早地就等候在大堂里。

　　薛万良不厌其烦地跟薛阆反复叮嘱了几句，又给林总旗塞了厚厚两卷银票之后，便离开了司天鉴府衙，毕竟张府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薛阆安静的坐在林总旗对面，心底虽然思绪万千，但是表面依旧平静。

　　“你似乎并不激动？”林总旗看着薛阆淡定的样子说道。

　　“我应该很激动么？”薛阆确实对司天鉴没有太多期盼，一个仗势欺人的捞钱部门罢了。

　　“小家伙，你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司天鉴三个字在京城的含义，我可以先给你简单讲一讲。”林总旗被薛阆逗乐道。

　　说完，林总旗还真就亲自给薛阆讲述起司天鉴的起源，以及司天鉴与崇明帝的渊源，虽然这些事情薛阆早就心知肚明。

　　林总旗本以为薛阆知道司天鉴的背景之后，会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却没想到薛阆依旧表现得波澜不惊，这让林总旗有点不爽了。

　　“看样子，不给你透露一点干货是不行了。”林总旗抽出腰间的烟枪，点燃之后猛吸一口，开始给薛阆讲起司天鉴的内部组织结构。

　　司天鉴共有八名总旗官，每个总旗官最多可以配备四名副旗官，而每一位副旗官手下又包括三到五名小旗官，小旗官又统辖六到八名巡捕。

　　总旗官、副旗官、小旗官，以及最底层的巡捕，就是司天鉴的等级结构，虽说巡捕之下还有一些副手，不过那些都是编制外的人员。

　　正如薛阆所想，司天鉴就是一个专业敛财机构。杰伊文学网

　　最底层的巡捕专门针对京城的底层官吏，或者富商进行敲诈勒索，正如降临那晚所见的场景。

　　高一级的小旗官则有自己的店铺，贩卖胭脂水粉、烟酒药材等等，销售渠道自然是直接摊派给店铺附近的达官贵人，不买就各种找茬，实属强买强卖。

　　再往上一层的副旗官，手底下基本都有属于自己的产业链了，诸如：黑市、赌场、烟花巷，以及其他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

　　至于最高层级的总旗官，则是统管整个片区的灰色产业链。

　　听完林总旗的表述，薛阆对司天鉴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哪里是敛财机构，分明就是官方认证的黑社会，负责维持社会阴暗面的秩序。

　　八位总旗官，就相当于八位黑社会大佬，相互之间，争抢地盘。

　　林总旗说完，就等着薛阆纳头拜礼，却不曾想薛阆突然说道：“司天鉴的处境，不太好吧！”

　　林总旗突然僵住了，好一会才语气冷峻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听林总旗的描述，司天鉴好像是京城的地下王者，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在我看来，其实不过是在捡食王侯将相瞧不上的残羹冷炙罢了。”薛阆一针见血说道。

　　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所谓的地下王者根本不堪一击，看似日进斗金的地下灰色产业链，其实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道。

　　林总旗拨弄着扳指，神情收敛说道：“之前你说自己有点小聪明，显然是太谦虚了，居然能够看透这一层，有点意思。”

　　“所以，我的猜测是对的咯？”薛阆也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正中靶心。

　　“刚才跟你说了，司天鉴最初是由先帝所创，先帝退位之后，司天鉴被划归到天星教麾下管辖，然而天星教对于司天鉴的管理并不上心，加上先帝云游四海，长年不知所终，司天鉴在朝中逐渐失势。”林总旗承认了薛阆的说法。

　　“失势是指？”薛阆看司天鉴在京城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完全不像失势的。

　　“没钱没粮没装备！自从司天鉴被划归到天星教麾下之后，除了基本俸禄，司天鉴再无其他收入，而且天星教对司天鉴同样是一副放养的态度，任由司天鉴自生自灭，司天鉴沦落到靠灰色产业营生，也是迫于无奈。”林总旗道出幕后辛秘。

　　“所以司天鉴喜欢敲诈底层官吏，也是出于对乾罗官场的一种报复？”

　　“算不上报复，顶多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既然如此，那你们收缴上来的钱都去哪了？”薛阆昨天去了趟司天鉴总部，不能说破破烂烂，只能算朴实无华。

　　虽说灰色产业在乾罗王朝面前不值一提，但是放眼京城，依旧富得流油，足够司天鉴捞得盆满钵满了。

　　而且按照林总旗的介绍，整个司天鉴就算满编，也就一千二百八十人，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态。

　　“你小子，眼神不只是看得远而已啊！”林总旗玩味一笑，继续说道：“自从司天鉴被划归到天星教麾下之后，总司长就预料到司天鉴的失势，于是提前进行了一顿大刀阔斧的改革，砍掉很多无用的部门，将原本臃肿不堪的司天鉴裁剪到只剩下两个部门，明堂与暗部。”

　　“明堂！暗部？”薛阆也来了兴趣。

　　“刚刚跟你说的，从总旗官到巡捕，都属于明堂的范畴，而明堂的首要任务，说白了就是敛财赚钱，至于赚来的钱，基本都用来供养暗部了。”

　　“供养暗部？那暗部到底是干嘛的？”薛阆还是第一次听说暗部的存在。

　　“明堂既然负责敛财供养暗部，那么暗部自然就是要履行司天鉴的职责。”林总旗说道。

　　“职责？抓捕域外邪魔？”薛阆放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

　　“没错，明堂负责后勤保障，暗部则负责抓捕域外邪魔，毕竟这才是司天鉴真正的核心。”林总旗说道。

　　薛阆还是第一次听说暗部的存在，之前一直以为司天鉴就是个敛财机构，不过现在看来，司天鉴的水也挺深的。

　　“所以，我是要去明堂？还是暗部？”薛阆问道。

　　“这得问你，是想留在明堂，还是想加入暗部？”林总旗反问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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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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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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