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黑衣人,自认为躲得严严实实,殊不知全部落入了少年眼底。
烟柳巷,长百米,虽不长,但建筑居多,多是青楼,窗口又多,二楼几乎每扇窗后都躲着两个手握弓弩之人。
算下来,二楼少说三十人。
底层,尽管隐藏在破旧的阴暗处,手中长剑也泛着幽幽暗芒,一旦人数多了,肃杀凛然的气氛裹挟而来。
真没想到,傅青丝带了这么多人。
却没瞧见傅青丝躲在哪个角落。
他才是不得不防的凶器!
陌离肩膀裹着黄衫,潇洒的抹了抹嘴角血渍,冷笑道:“别藏着掖着了,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一起上吧!”
少年的嗓音无畏有力,在长巷中回荡。
嗖嗖嗖!!!
顿时箭如雨下,陌离脚下撤滑着步子,下腰横劈,俨然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
“陈安!!!”
马车后窗帘被箭风带过,楚九月扫了一眼,便看到陈安悄悄跟了上来,箭直冲他眉心而去。
这小孩!!!
还是头一次不听话!
怎么就偏偏如此危险的时候,违抗她的命令。
楚九月盯着那刺过去的箭,鹿眸燃起火苗,脚下也奔了出去,似是能用眼神让箭停下似的。
刚起身身后一股力道,再次扼住手腕,往后一拽,同时咫尺琼鼻间,一道暗芒带着罡风划过。
差点……
差点鼻子就没了……
她瞳孔瞬间放大,心跳顺着暗芒一起卷走片刻,再次感觉到心跳,已经安全坐在一人腿上。
“别乱动!”
头顶传来帝辞命令的语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升起几缕红血丝,似是真的担心后怕。
下一秒,一柄长剑从她眼前掠过,裹挟着内力,穿透从两侧射进来的箭,冲出后窗,将射向陈安的箭,横劈两半。
与此同时,楚九月腰间一紧,被墨袍男子单手从腿上轻松抬起,放到前面马车角落。
许是察觉到帝辞起身往外走时,投过来的目光,楚九月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不希望帝辞出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知道帝辞是男主一定能活到最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有bag,但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受伤。
受一点伤都不忍心。
红穗长剑重新回到帝辞手上,听到少女的关切,先是稍稍一怔,而后心底像是浸了丝丝缕缕的甜。
她在担心,是不是说明她还喜欢自己。
想到这,他垂着头,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再抬眸,便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沉闷闷的嗯了一声。
“哥,你怎么出来了?我…我能应付。”
他哥从身后出来,就拍了拍他缠紧黄衫的肩膀。
稍稍抬了抬手,就将近在咫尺间的危险,荡平。
血已经将黄衫染红,整条胳膊都沾着血渍,少年脸上还挂着不服输的笑,脸颊上兴许是拔下刺中肩膀的箭时,喷溅上的血渍。
活像战场上不服输的少年小将军。
只是眉眼多了清澈,少了尔虞我诈的沧桑。
帝辞皱眉,手中长剑瞬间立于半空,夹着风雪,凛然的内力,汇聚到长剑周围。
四面八方如雨点般落下来的箭,在这一刻就像触上一层薄膜,怎么进也进不来,长剑在半空中转了两圈,所有利箭被卷到剑身,顿时在眼前形成一道用箭拼成的墙。
挡下周围不断袭来的罡风。
帝辞抬手敲了敲少年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气却满是疼惜:“你啊,定是平时不用功,这点小伎俩都能伤到你。”
瞧着少年撇嘴,帝辞没再说什么,往他身前站了站,神色顿时坠入寒潭,手漫不经心往上一抬,利箭悉数朝二楼射去。
傅青丝一直躲在二楼窗檐后,他的任务就是将马车上的所有人扼杀在烟柳巷。
无论是谁,都要死在这条巷子。
就算是从小叫他叔伯的摄政王,也不能让他违背主人的命令。
李逸阳是个废物,他可不是。
他不仅将摄政王的势力偷偷收揽,这次带来围剿的侍卫,也是由当年帝临风麾下副将顾容华亲自教导,自是精英中的精英,又因从无败绩,被称为绞杀军。
傅青丝正想着将所有人解决掉后,主人该是有多惊喜,忍不住脸色兴奋到扭曲,却被耳畔呼啸而过的罡风,惊的有一瞬间失神。
王爷的内力何时精进了这么多?!
他不可能一个人对抗五十人的绞杀军!
全然是从小跟在他身后脆生生叫叔伯的小孩,自小求着让帝辞学个一招半式,都要拿糖哄好久。
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吗?
那么多年他眼瞎了不成?
傅青丝满脸的不可置信,往窗外瞥了一眼,正撞上一双透着危险的桃花眸。
吓的他立刻缩了回去。
“怎么可能?难道一直以来,他都是装的?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父亲……”傅青丝似是陷入了当年某一瞬间可怕的回忆,鬓角起了一层冷汗。
二楼响起一阵阵凄厉惨叫,殷红的血液顺着窗檐缝隙,蜿蜒而下。
滴答滴答……
落到地面,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惊的底层手握长剑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原本躲在底层墙根边上的前朝大臣,总共来了五位,一个个早就面如死灰。
他们可不知道会跟摄政王动手,他们都吓傻了。
疯狂朝自家侍卫摆手,才发现侍卫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更是不听命令。
瞧见摄政王动了怒,五位大臣们一溜烟躲进桌子下,床底下,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副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傅大人,怎么办?王爷看上去不像之前只会胡闹的样子,不是花拳绣腿,是……”
那小侍卫刚凑到傅青丝身边,话还没悄咪咪说完,就被红穗长剑割了喉咙。
血炸开了!
喷的傅青丝身上到处都是。
意外的是,傅青丝的惊讶只残存了一瞬间,就换上嗜血狂魔的嘴脸,舌尖舔了舔嘴角残存的血渍,喃喃道:“有意思~可真是临风的好儿子,主人重点关注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住我这一剑。”
说着,傅青丝腰间长剑即出,一路火光带闪电,直抵站在马车上的墨袍男子。
“哥!小心!”陌离惊呼道。
少年刚要往前探身子,便被帝辞手臂挡了回去,“用不着你,老实呆着,保护好小姐。”
傅青丝的剑通体莹白,带着凶悍内力撞上红穗长剑。
砰!!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卷起一层罡风,四周破旧房屋震裂,匾额纷飞,在空中炸成碎片,洒落一地木屑,就像是炸了一道天雷,在空中形成一团火光。
此消彼长,互不相让。
一直装着年迈,出门都让家仆扶着的傅青丝,内力竟如此强劲!
帝辞嘴角抹上一层自嘲,他觉得让一条毒蛇,盘踞在身边十多年,竟然现在才知晓其实力,有些讽刺。
平生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还是头一次被人套进局了,才后知后觉。
或许是从踏入寻找凉州城防图的真相,从多年前的顾家开始,他就已经深陷棋局。
操纵一切的究竟是谁?总觉得背后之人每一步都势在必得,无形中就将人拉进局里。
可眼下没功夫让他细想。
那股内力越来越强横,帝辞手腕被震的刺痛,他拧眉,内力自周身悉数汇聚到剑上,才稍稍占了上风。
可对方,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在不断施压。
底楼绞杀军认出傅青丝的剑,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倾巢而出。
乌泱泱的人群,手握利刃,席卷而来。
陌离啐了一口血,落了一句,“哥,别分心,其他的交给我。”
顾不得肩上钻心的疼,握紧剑,纵身跃到马车前,眸光凛然,杀疯了。
楚九月尽收眼底,心里慌成骰子,面上却依然保持镇定,车上还有两个弱不禁风的人需要保护,她不能畏惧。
她要保护他们。
念及此,她咬咬牙,借着角落逼仄,避着二人视线,手探向腰间,将瓷瓶里的毒粉倒在手心,抹在袖口上,衣衫上。
她再次倒在手心,将瓷瓶藏回腰间,正准备往鹿生身边探,青衫少年先一步走了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怕吗?”
发间的玉手力度很轻,少年眸子宛若星辰,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就在这一瞬间,楚九月竟觉得眼前的孱弱少年,竟会让人踏实。
可他当下什么都没有,楚九月双手拉住他衣袖,用力抹了几下,对上鹿生懵懂的目光,她故作轻松,勾了勾他鼻梁:“我只怕让夫君受伤,其他的什么都不怕。”
“待会抓紧我,一刻也不许松开,我跑的快,打不过咱就跑。”
她看向角落里的少女,死死捉着墨绿色衣衫,脸色明显白了几分,直勾勾盯着马车前的人看,面上裹满了担心。
“流觞,过来。”楚九月喊了她一声。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能做的,就是不给帝辞添麻烦,不让他分心,抓紧时间逃出去。
就在流觞犹豫着走过来时,一柄长剑横劈而来。
楚九月眸光一凛,一把将她推开。
长剑从二人中间,穿梭而过,钉在木框上。
流觞小脸顿时煞白,一脸惊恐之际被人拉了起来,“没事吧?”
那双手在衣衫上用力抹了抹,流觞心底一阵嫌弃,更多的是茫然,还没接话,只听她再次开口:“不能给帝辞添麻烦,我们也要想办法自救,人一旦分心,就算他再厉害,也顾不过来。”
她叮嘱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会跟着我,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拿剑过来,又或者被人挟持了,只管将袖口在那人面前晃一晃。”
“就晃一晃?”鹿生带着疑虑,凑到袖口闻了闻,“夫人刚才可是抹了什么毒粉?”
只能闻到淡淡的药草香,至于是什么毒,鹿生不精通,也没闻出是什么,但看楚九月双眸都泛着光亮,好像再告诉他,一定要相信她。
鹿生也就真信了。
不过他本身也不是没有准备,刚才凑到楚九月身边,依然能淡定自若,只是因为这两辆马车构造,都出于他手。
出自他手里的东西,不可能没有防御机关。
只是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救楚九月罢了。
利剑箭风,好几次与少女擦身而过,鹿生的心也跟着一次次提到嗓子眼,又在看到少女平安无事时,松一口气。
最终,还是选择先逃出去,按照鹿生的想法是,他如此做,只是为了保护公主,保护王爷,无关楚九月。
他是这般对自己说的。
就在他凑过去手即将按到机关时,没想到被楚九月拉住衣袖,说了这一通话。
鹿生觉得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手也就缩了回去,听她安排。
听到他这么问,楚九月怕他们不相信自己,会出意外,外面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剑风扫过的刺啦越来越大,情况紧急她便索性说道:“这是我朋友送我用来防身的,苦青子,本身无毒,可只要在手心摩挲生热,再抹到衣衫上,就会生成剧毒,一旦靠近,就必死无疑。”
流觞慌忙将手往外推,“那我们怎么没事?”
在马车上,空气都畅通,怎么他们会没事?
她都怀疑是不是楚九月故意的,故意要将他们害死,狰狞恨意忍不住从脸上往外钻。
反观鹿生,依然淡定凉薄,楚九月都怀疑他是不是天生情感欠缺,总是一副温润谪仙的模样,遇到任何事都不慌不乱。
乖乖等着她说开口解释。
他们能坐在马车里相安无事,全然是因为楚九月腰间开了盖的瓷瓶,透出来的味道,让二人吸进体内,两道相抵,便不会出事。www.jieyidazhiye.com
但说的越多,她的身份很难不引人怀疑,楚九月眨巴眨巴眼,摆出一副茫然的小表情道:“我也不知道,就一朋友送的,我随手拿的,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鹿生问道:“那这毒是不是也没用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楚九月一把将二人拽起来,看到陌离一个人拼命抵抗,明显招架不住。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不是吗?跟紧我!”
话音刚落,楚九月抄起钉在木框上的剑,咬牙冲了出去。
“进去!”帝辞听到动静,低斥一声。
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调,让楚九月手抖了一下。
看到帝辞眉头紧皱,嘴角挂着血,拼命抵抗着通体莹白的长剑,在半空中次次啦啦冒着火光。
却依然看不到二楼是谁在驾驭长剑。
只看到趴在窗沿上被箭刺穿的尸体,挂在上面,摇摇欲坠,血倾泻而下。
四面而来的黑衣人,握着长剑,踩着脚下血流成河的尸体,就像是饿狼扑食,凶残的朝她砍过来。
“回去!”帝辞再一次吼道。
楚九月一时觉得,他甚至没了往常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总让她有一种被人疼惜的错觉。
“我能帮你。”
话落,一抹黄色身影挡在她前面,在半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长剑扫过迎面而来的二十多个黑衣人。
陌离扫退一波,再撑不住,内力溃散,半跪在地上,咬着牙也只能用剑抵着身子,瞪着朝他再次扑上去的黑衣人。
少年浑身血污,一时分不清哪是他的,哪里是别人的,只知他凭一己之力杀了很多人。
整条烟柳巷,成了蜿蜒血海。
二楼还存活的绞杀军,手中绑着弓弩,往外探着手,数百条黑色铁丝,锋利如刃,朝陌离席卷而来。
“陌离!”
帝辞同楚九月一同惊呼出声。
下一秒,帝辞将内力悉数推至长剑,周身泛起一层层寒意,宛如地狱里的鬼魅,燃起嗜血的凶残。
周身莹白的长剑,顿时一点点被冰封似的,开始碎裂。
帝辞呕出一口血来,楼上的傅青丝面部几近扭曲。
知道帝辞对陌离挂心,傅青丝却偏偏不想让他好过,偏偏就想看到帝辞痛不欲生的样子。
就跟当年他爹帝临风一样。
要不是主人让他潜伏左右,不准他伤了帝辞,傅青丝一早就将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如今主人既然吩咐了,让他杀了马车上的人,那就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帝辞自己出现在马车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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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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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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