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才笑呵呵的说:“原来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
姥爷表现得很豁达,可是江景画还是在他眼底里看到了恐惧。
她心里亦是恐惧的,这会儿心里仍旧是不踏实的,做手术旁的不说,遭罪是首当其冲的就是要遭罪,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看到姥爷遭罪的,可是,放他这样慢慢等死,她更加舍不得。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人呐,就跟在油锅里煎着似的。
姥姥到医院外头买水果的手,旁边就只有江景画一人伴着,姥爷说:“我不想躺着呢,你扶我去外头走走吧。”
江景画借了轮椅,把姥爷推到了小花园里,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走着。
今天风不大,太阳照得人暖烘烘的,天气甚好,有好几个穿着病人服的小孩子在草地上玩儿。
姥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感叹着:“真是个好天气,这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门口看他们下象棋去了。”
“姥爷出院了,一样可以看他们下象棋。”江景画抽了抽鼻子说。
“小淞呢?”姥爷问。
“他啊,他工作忙,等您好了他再过来看您。”
“手术风险大吗?”姥爷问。
江景画说:“医生说了,会给您安排非常有经验的主治医师,都是很有名气的呢。”
姥爷叹了口气:“我这样大的年纪,生死早就看淡了,我就怕,就怕半死不活在床上躺着,到时候命全握在人家手中,我就是想跳水都做不到。”
姥爷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早就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江景画从后面绕道姥爷前面,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说:“姥爷,会好的,您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和姥姥一起生活下去的。”
“要是年轻的时候,我肯定以活着为先,因为我想同卿卿白头偕老,我们当时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的,要一辈子生活下去,现在白头偕老我已经做到了,我现在最害怕的是,就是自己连累她,她活了一辈子都是迷迷糊糊的一个人,也不大愿意想事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怎么就还跟小时候一样呢,像个虎丫头似的,你说,我怎么忍心拖累她呢?”
卿卿是姥姥的闺字,已经好久都没人叫过了,姥爷要么叫她老伴儿,要么叫她孩子她姥姥,陡然再叫她的闺字,他才晃过神来,原来他们真的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走了一辈子了,岣嵝了身体,白了头。
“不会的,会好的,您要有信心。”江景画忍着眼泪没哭出来,她不想把负面情绪再传递给姥爷。
很快做手术的日子就到了。
动手术那天,江景画和姥姥被医生叫进了询问室。
两人换好防护服,戴好口罩鞋套之后,江景画忽然转头对姥姥说道:“姥姥,您先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然后她又问医生:“我一个人可以的吧?”
医生点点头说:“可以。”
姥姥也没有多问,在护士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医生在风险告知的文书上,一项一项的给江景画讲解,江景画听得额头冒起虚汗,突然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她拿着签字笔,怎么都无法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突然想到了姥爷之前说的话:我这样大的年纪,生死早就看淡了,我就怕,就怕半死不活在床上躺着,到时候命全握在人家手中,我就是想跳水都做不到。
这是生死状,她想。
“你不要怕……”医生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的,所以一开口就已经安慰起了江景画。
江景画握着笔的手在颤抖着,她扯开干涩的喉咙开口问道:“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保守治疗,这两个月里,我姥爷会受罪吗?”
“理论上是不会的。”医生说,“不过,他这种情况,早几年都还做不了手术,以前得了这个病,我们一般都是通知家人在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现在医学发达了,有机会了……”
医生后面说了些什么江景画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在剧烈的煎熬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预计是十个多小时,却在进去不到四个小时提前结束了。
主治医生说:“对不起,在救治的过程中,病人中风了,再然后他的心率忽然就开始下降了,我们尽力了,却最终没有抢救过来。”
姥爷是蒙着白布出来的。
江景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泪水瞬间就糊满了眼眶,姥姥却只是拍着江景画的背,淡淡的说了句:“这死老头,这死老头,他就是不想活了!”
江景画抱着姥姥,整个人如同热火油煎一样,她看着白布下的人,开始后悔,后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姥爷明明是不愿意动手术的,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
江景画抱着姥姥,忽然就双膝跪在了地板上,她哭着说:“姥姥,对不起,如果我不签字,姥爷就不会死……”
是的,她要是不签字,这会儿姥爷还可以在家里享受着他人生最后两个月的时光,他不必遭罪,可能只会在某个深夜或者是清晨悄然无息的闭上眼睛。
“傻孩子,哪有不会死的人,”姥姥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平静,“罢了,没遭罪就好,人老了,最怕的就是遭罪。”
姥爷的葬礼很简单,姥姥说了他年少时就是个斯文儒雅的性子,到老了越发温吞起来,是不爱那些吹吹打打的热闹的,所以整个葬礼也就办的异常安静。
江景画哭得肝肠寸断,夜里发起了高烧,囫囵吃了几粒退烧药之后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出殡前一天,江景淞终于是赶回来见姥爷最后一面了。
江景画在葬礼举办的第一天通知了一下他的助理,她在电话里说:“如果江景淞回来,你就告诉他,他姥爷过世了。”
三天的时间,江景淞总算是赶了回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整个人看着十分憔悴,眼球里全是血丝。
江景画走到江景淞面前,江景淞看着她,良久才讷讷的开口:“姐,姥爷……”
她忽然伸出手,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她从来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弟弟,蚊子咬个包都让她难受的弟弟被她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
江景画哑着声音低吼道:“你去哪里了,你他妈去哪里,姥爷去世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保护他们的吗,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你在哪儿?”
“对不起……”江景淞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做决定,你那样聪明,你肯定,肯定不会像我一样做那么愚蠢的决定……”江景画嚎啕大哭,紧紧的抱住了江景淞。
姥爷的墓地是早就选好了的,那时候秦念念死后,姥爷和姥姥就将旁边的墓地买了下来。
下葬完之后,姥姥靠在墓碑前,像是依偎在姥爷怀中一样。
江景画抹了一把眼泪说:“姥姥,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咱们改天再来看姥爷。”
“不,我还要再陪世坤说会儿话。”姥姥摩挲着墓碑说:“好多年不叫他世坤了,再叫的时候就是天人永隔啦。”
江景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说:“在医院的时候,姥爷叫过您卿卿。”
“是吗?”姥姥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少女般明媚,“我和他五岁便认识了,从小在一个村里长大,我婆婆说,他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而是卿卿。长大后我嫁到他们家,跟娘家就隔了一堵墙,我这辈子好像都没有同他分开过。”
江景画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扑进了江景淞怀里,将自己的眼泪一股脑全擦在了他的大衣上。
“你们别在这儿杵着呢,我要同世坤说会儿悄悄话。”姥姥说。
“好,我带着姐去别处等您。”江景淞牵起江景画的手,往墓园另一边走去,身后传来姥姥断断续续抽噎的声音,那声音听到耳朵里,犹如细细的针扎在心头上,痛得叫人说不出来。
江景画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她睁着一双模模糊糊的泪眼看着江景淞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干嘛去了?”
江景淞沉默了很久,最后却是开口问道:“姐,你是不是跟梅九煜在一起了?”
江景画心里一惊,这事儿难道都已经惊动江家了吗,不对,如果江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的话,不可能这样平静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景画问他。
“他自己说的。”
“什么,你们见过面?”
“见过。”江景淞拧着眉毛,担忧的看着江景画,“姐,梅九煜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你怎么就……”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跟他已经分开了。”江景画说,“以后梅家的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要再提了。”
江景淞摇摇头:“姐,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还是梅九煜和你共同的决定?”
“算是……算是我们共同的吧。”江景画嗫嚅着。
江景淞一看江景画这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而且以梅九煜现在的做法看来,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和江景画分手。
江景淞有些无奈的说道:“姐,这事情恐怕不会像你说得那么简单,而且也由不得你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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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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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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