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经不起念叨的。见过郭乔的第二日,苌离就收到了来自大长公主的请柬,说是三月二十邀她去府上赴宴赏花。
苌离叹了口气,随手把请柬扔在书案上。
阿渃拿过看了起来,道:“阳春三月,的确适合赏花。不过大长公主府里花,恐怕不好看。”
“嗯,说得没错。”苌离表示赞同。
“阿姐,你能不去吗?”
苌离还未答话,桑梓倒是先开口了,“阿渃,这份请柬就是送到圣人那里,除非他真的有什么军国大事要处理,不然他也得乖乖去赏花。你说娘子能不去吗?”
阿渃啧啧叹道:“看来做了圣人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嘛。”
这时候,有何府的婢女在门外道:“安娘子,沈家娘子在外等您了。”
“好,告诉她,我就来。”阿渃对着门外扬声道。
然后,阿渃回过头来道:“阿姐,反正你都是要去的,就别再愁了,我出去玩了啊。”
苌离问道:“去哪啊?”
“乐游原。”
“外面等你那个沈家娘子是谁啊?”苌离接着问。
“工部尚书沈桢之女,沈燕婉。”
苌离奇道:“你们俩个怎么玩到一起的?”
阿渃反问一句,“阿姐,我们俩个为何不能玩到一起去啊?”
苌离纠结着下面的措辞,一个是工部尚书之女,一个是一介平民。倒不是自己在意门第出身,只是这样两个人凑到一起实在是太难得了,可这实话说出来,阿渃又难免尴尬。
桑梓看出了苌离的纠结,于是道:“娘子,现在不是只有你才是长安城里的贵女们争相结交的对象,阿渃现在也算是长安城里的名人。”
“为何啊?”这回苌离真是一头雾水。
桑梓提醒道:“校场。”
“哦。”苌离反应过来了,射典那日,阿渃的确是在校场上露了脸的。
“阿姐,我可以走了吗?”阿渃问道。
“去吧。”
临出门之际,阿渃忽地想起一事,又退了回来,道:“阿姐,我得提醒一下你啊。现在长安城想跟你结交的贵女们,能不能绕长安城一周不一定有,但绕大明宫一圈肯定没问题。”
苌离对阿渃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自己从小就没怎么和娘子们一起玩耍过,因为自幼跟着父兄长大,女儿家玩的东西她从来都没玩过。甚至是蹴鞠这种,深受娘子们欢迎的游戏,她也是一点儿都不会。
虽然从士族到平民,马球更受欢迎。但马球终归太过危险,所以娘子们还是以玩蹴鞠为主。当初苌离因为打马球而坠马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被大嫂严令禁止上马球场。这直接导致她无处发泄自己旺盛的精力,然后大哥提议让她学着玩蹴鞠,这个提议依然遭到了大嫂的无情拒绝,被大嫂安排她去学绣花了。
这应该是苌离此生距离寻常女儿家生活最近的一段时光了,现在她居然还要应付这些人。有句话叫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这话送给自己很合适。
三月十八,长乐大长公主府的小花厅内。
室内包括大长公主只有三个人;室外,数丈之在站着大长公主府的府兵,以保证现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大长公主突然站起身来,声音比起往日尖锐了几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来人显然不知道,大长公主为何突然这般激动,“回……回大长公主,郭良于前几日到了长安,如今他化名郭乔,此前他一直隐居睢阳,苌娘子的教书先生便是他。”
大长公主目光犀利,盯着来人,再次确认道:“他居然还活着。此事当真?你确定无误吗?”
“千真万确,属下当年也是见过此人的。虽然郭良形貌已不复当年模样,还废了一只手,但千真万确就是他。”来人语气笃定。
“苌离是否去见过他了?”大长公主接着问道。
“郭良到长安的第二日,苌娘子就去见了他。”
“在何处见的?”
“布政坊内的张氏医馆。”来人答道:“据说是苌娘子接恩师来长安医治旧疾,就把郭良安排在此处了。”
大长公主沉思起来,良久之后,问道:“这间医馆是何人所开?”
这次答话的是妍娘,“公主,此人是张旭族中子侄,医术甚好,如今在长安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话到此处,妍娘顿了顿道:“至于这位张医士,他曾在妘氏军中做过几年的军医。”
闻言,大长公主面带微笑地看向妍娘,笑意逐渐愈浓,最终是抑制不住大笑,“很好,很好。”
妍娘自然知晓大长公主在笑什么,示意来人下去。
当花厅内只剩下两人后,妍娘微笑着问道:“公主,咱们派去睢阳的人,是不是该回来了?”
大长公主虽然止了笑声,但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减,“那是自然。”
“奴婢这就去安排。”
“还有,”大长公主叫住她,问道:“当年见过郭良的人还有几个?”
妍娘回忆了片刻后,道:“何晏那些妘氏旧将不算的话,包括您在内,全长安共有三个。”
“把另外两个杀了。”
妍娘很是诧异,“这是为何?只要郭良被认出来,旁人也就罢了,圣人就定然会知道苌娘子的真实身份。毕竟已经查了那么久了,不可能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圣人为着平息天火烧明堂而信口开河的时候,怕是怎么也没想到祝融真的回来了。这话都说出去了,那这最后一位祝融八姓,圣人定然会纳她入宫的,如此一来,您就不必费心了呀。”
大长公主笑道:“那丫头你见过了,就算她不是妘琬,你觉得她是个能做侧室的人吗?”
“的确不是。”妍娘道:“可……”
大长公主自然知道妍娘想要说什么,于是道:“当初议和的时,的确是我提出以贵妃位与妘氏联姻,这本就是为了把议和搅黄的。让妘氏嫡出的女儿做侧室,这等奇耻大辱,妘氏怎么可能会接受?”www.jieyidazhiye.com
“还是您深谋远虑,面对被打残了的妘氏,沮渠氏或许还会留着他们继续做东境的屏障。可打残了的妘氏不听话,沮渠氏就绝对不会留着他们了。”妍娘接口道:“但今非昔比,这位妘氏小郡主有的只有祝融血脉了,何晏等人虽也是助力,但也保不住她坐稳贵妃的位置。”
“谁说她没有靠山了?我不是在呢嘛。”大长公主笑意满颊,“都说五姓女出身高贵,现如今放着一个正儿八经的祝融后裔,她们也高贵不到哪去了。谁让这五姓七望自诩跟祝融沾亲带故呢,难不成真要打自己的脸?这么一个高贵出身的皇后,李稷那小子只要娶了她,就断无废后的可能。”
但妍娘顾虑的是另外一事,“话虽如此。可圣人那性子,你当初把崔氏塞给他做继后,他已是满腹怨气了。更何况,圣人与崔氏也快成婚了。”
大长公主笑道:“就那小子的秉性,等他翅膀硬了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还留着崔氏?”
“所以您是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公布苌娘子的身份?”妍娘问道。
“这多没意思。”大长公主饶有兴味地道:“我得看着李十郎心甘情愿地把这位妘氏郡主送上后位。”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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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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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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