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怕物极必反,惹得他更不老实,乖声询问:“眼下之事,夫君想不想管?”
她期待洛璟尘帮车向荣和池州百姓伸冤。
洛璟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食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转圈圈,道:“还不到时候,夫君在父皇那里不得脸,夫人心疼心疼吧。”
蓝锦知道,洛璟尘只要伸手池州的事,东窗一旦事发,他就撇不干净了。她往洛璟尘怀里靠了靠,像小猫一样蹭着他的胸膛,柔声道:“我自然最心疼你,纸包不住火,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她平时风风火火,张扬不羁,像数九寒天里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的雪,心大的能装下整个天空。唯独在他面前,她会撒娇任性,也会羞涩温柔,如春日之花,让人想细心呵护。
洛璟尘埋下头,他经常吻她的耳垂,再吻她的脸颊,这次却不同。温热的鼻息在耳旁短暂停留后,他嘴唇微张,上下唇覆在她发髻的玉簪上。
用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玉簪抽下。
蓝锦本来倚在他身上,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登时跳了起来:“你怎么又……”
没了玉簪的束缚,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散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又红又烫、含喜含嗔。
洛璟尘这才好整以暇地微微张开嘴,让玉簪自己落在茶几上,玉簪和琉璃面的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伸手,循循善诱:“小白,过来。”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不动弹,一脸纯真和无辜。
洛璟尘无奈一叹,只好亲自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往寝室去了。
厚重的床帐一拉,半推半就间,衣衫被他熟练地剥去了大半,他哑着嗓子问:“夫君到底行不行?”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洛璟九打着口哨、摇着美人扇来到了辰王府,见侍女在书房外远远地守着,问:“七哥不在?”
侍女道:“王爷在。”
洛璟九拔腿就要进去,侍女拦在前面,低声道:“九殿下,白夫人也在里面。”
“喔。”洛璟九随便应了,煞有介事地朝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望不到,只有滴水的屋檐和密不透风的墙。
“待会儿跟七哥说,我来了。”随手摘了一把桂花扔嘴里嚼了,他知趣地走远,晃晃悠悠走到花厅,两腿交叠放在栏杆上,捻开纸扇观摩上面的美人图。
直到辰王喊侍女送进去了毛巾和温水,过了一会儿,侍女才敢回禀:“王爷,九殿下在外面等候。”
他当初选了这间就是因为书房和寝室是连着的,看书累了随时能去后面的寝室休息,十分方便。但现在就不怎么方便了,他懊恼地想:当初怎么没考虑到娶妻这事呢?
洛璟尘拿了新衣服,进去跟蓝锦好声商量:“是我不对,来,为夫服侍你更衣。”
“走开。”
“小九来了,你这个样子,我哪能心静如水地在书房见他。”
蓝锦很想一起去,无奈嘴被亲肿了,实在没脸见人,忍着身上的疼,一脚朝着洛璟尘的屁股踹去:“怪我喽?”
洛璟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她的腿笔直修长、白皙光滑,总是让他神思飘荡。
蓝锦赶忙把腿收回被窝里,手去戳肚子,说话带着软糯的鼻音,听上去又甜又可爱:“腹肌怎么又出来了,看上去凶巴巴的。”
洛璟尘紧锁眉头,郑重地说:“我想想办法。”
蓝锦把脸埋在枕头里偷笑了一会儿,说:“你快去吧。”
洛璟尘和洛璟九去琼花小榭喝茶,自然聊到池州之事,洛璟尘只道:“按兵不动,无为而治。”
可是接下来几天,怪事频发。
先是鸣冤鼓无缘无故被人泼了大盆狗血,狗血顺着鼓面淋漓地洒下来,样子十分恐怖,宫里派人去擦,却有几处怎么都擦不干净,擦完之后才发现,巨大的鼓面上画着人的五官,两只眼睛流下血泪。
紧接着,车向荣的墓地周围,一夜之间,草木尽数凋零,焦土上常有鬼火闪烁。车家人去查看,庆幸墓地没有任何损坏。
一支歌谣在坊间小儿的口中传唱起来,直白的歌词加上甜腻缠绵的曲调,让这首童谣显得尤其诡异。
老果豁上老脸,提气凝神,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字正腔圆地唱了出来:“六月飞白雪,九月发大水;吃了血馒头,一生到了头;好官不长命,坏人享江山啊咿呀咿呀哟……”
蓝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洛璟尘憋出俩字:“幼稚。”
且不说歌词多么粗制滥造,连韵脚都没有,洛璟尘扶着脑袋问:“小九,词也是你写的?”
“七哥怎么知道?”洛璟九惊喜地站起来,又坐下:“好吧,我读书认字都是你教的,写得不好就是你教得不好。”
“曲子找秦楼楚馆的姑娘写的?”
“七哥最懂我了,嘿嘿,娇娇跟我是好姐妹,找别人写得花钱啊!”洛璟九翘着二郎腿,端着一盘枣吃得津津有味:“传谣造势,我最擅长了。”
洛璟尘敲他的脑袋:“幼稚。”
洛璟九翻白眼,不以为然。
蓝锦挨着洛璟尘坐下来,问他:“异象频发,宫里也该听到风声了吧。”
洛璟九插嘴道:“父皇昨夜召见了太子,还用得着猜嘛,太子肯定把这些事推到七哥身上,说七哥无中生有造谣生事,不满父皇没有立他做太子。”
“本王已经习惯了。”洛璟尘左手牵着右边的袖子,姿态优雅地给蓝锦添了热水,又给自己斟了。
蓝锦心里一直存着疑惑,道:“池州的大雨虽厉害,但几天之后就停了,太子他们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怎么又闹起瘟疫了?朝廷拨了赈灾粮过去,百姓却流离失所,甚至流落到涂州乞讨,是分的粮食不够,还是粮食根本没有分下去?”
“你说。”洛璟尘对老果使了眼色。
老果道:“属下刚刚探得消息,有些灾民已经逃难逃到都城来了。”
“什么?”洛璟九放下盘子,不敢相信地说:“从这里到池州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三天功夫,一群饿得走不动路的人,从池州,一路走到了都城?”
“有人看不惯洛璟轩,事有蹊跷,小九,不会是你干的吧?”洛璟尘开玩笑似的问道。
小九激动地跳起来:“怎么可能?七哥,难道我会跑到池州去,跟灾民说‘啊,都城有钱有粮食,你们赶紧去那里要饭吧!’他们都听我的话,呼呼地来了?”
洛璟尘摆手,让他从矮凳上跳下来,沉声道:“西南门和东南门都有洛璟轩的人,他不敢让流民进城,一直让人驱赶。老果,流民大概多少人?”
“百十来个吧。”他说完,外面传来侍卫的通报:“王爷,龙虾有急事求见。”
龙虾看了看蓝锦和洛璟九,欲言又止。洛璟尘道:“直说。”
龙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道:“王爷,刘大明跑了!”
洛璟尘皱眉:“他伤成那样,你们看不住?”
“前楼来了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要了一桌子菜,接口要出恭就去后院了,迟迟没回来,我觉得可疑,去后面看时,龙舟被人下了迷药,刘大明不见了。”
蓝锦焦急后镇定下来:“不见了,应该不是杀人灭口……”
洛璟尘站起身,吩咐老果:“备马。”
“我也要去!”蓝锦说。
“我也要去!”洛璟九说。
宫里来了人,沧海宫的太监躬身道:“王爷,皇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蓝锦揪着他的袖子,依依不舍地说:“你去吧,我去查。”
“七哥,我也要去!”洛璟九探出脑袋。
“别给你嫂子添乱。”
于是,蓝锦换上男装,同洛璟九、龙虾一起骑马出了王府。洛璟九一路嘀嘀咕咕:“原来锦瑟楼是七哥开的,他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哼。那里的菜不错,就是太贵了,这次敞开了点,讹他顿霸王餐……诶,嫂子,走错了,锦瑟楼在西边!”
“没错,去城门!”
“七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他能!”蓝锦夹紧马肚、扬起马鞭,很快就甩了他们好远。
寻找刘大明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蒙冤受屈的灾民不止他一个,被阻挡在都城门外的流民人人都可以成为揭发洛璟轩罪孽的人证,如果刘大明有危险,他们同样可能有危险。刘大明一个普通百姓能身先士卒地来到都城,不顾一切地敲鸣冤鼓,她本敬佩他是一条好汉,可他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让蓝锦产生了怀疑,刘大明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或者怂恿?
她就近去了东南城门,城门口排起了长龙,出城之人必须要拿出户籍证、良民证,再经过层层盘查才能通过。蓝锦骑在马上勒住缰绳,等洛璟九和龙虾就追了上来,问道:“出城这么麻烦吗?”
洛璟九眯着小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说:“可平白无故地搜查这么严,不正常啊。”拽下腰间的牌子,笑道:“嫂子拿着它就能出去了。”
蓝锦不接,亮出九皇子的身份,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龙虾镇定从容地拿出了一堆小本子,给二人一人一份,低声道:“九殿下,这是大伟的;白夫人,这是朱雀的,将就着用一下。”
洛璟九用良民证瞧着龙虾的脑袋,赞许地说:“你小子,可以啊!”
龙虾谦虚道:“多亏王爷未雨绸缪。”
蓝锦打开自己的看,户籍证上只有籍贯住址和名字,良民证多了画像,右下角盖着官府的章印,朱雀的画像虽不能完全仿真,倒也能应付一下。洛璟九站在她后面又嘀咕起来:“大伟这鞋拔子模样跟本王的英俊潇洒天壤之别,这能行吗?”
守卫拿着刀一边转悠一边高声喊:“都老实着!我可跟你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出去不容易,进来可就更难了!上边儿下了命令,近来有南国卧底潜入我朝,为了保护我朝百姓的安全,必须严守城门,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没什么事的都给我回家去,外边的想进都进不来,你们还想出去!”
蓝锦低声问:“九殿下,这能查出南国卧底?”www.jieyidazhiye.com
洛璟九听她说话便特别高兴,答道:“只有咱们北国人有户籍证,南国人没有,这还是七哥跟父皇提议的呢!比如征兵啊、谁家孩子被拐卖了啊,户籍证都有用处……”
他很喜欢跟蓝锦说话,吧啦吧啦说个没完,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博闻多识和有趣。蓝锦却听不进去了,她陷入了沉思:既然有户籍证,洛璟尘为什么查不到我的身世?
排了一刻钟的队,他们靠着一通胡言乱语终于蒙混过关,牵着马出了城。城内排的队伍基本井然有序,城外却呜呜泱泱地挤了一群人,守卫拿着兵器极力挡着,仍然挡不住汹涌的人群。
这群人,衣衫褴褛,风尘仆仆,有老有少,俨然是逃难来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我们有良民证!”
“就是!别人能进,凭什么不让池州人进!池州人不是北国人吗?”
三人远远的看着,蓝锦问:“龙虾,负责城门看守的是谁?”
“回夫人,负责东南门的叫胡达,是吏部侍郎吴杰的表侄子。”龙虾特意补充道:“吴侍郎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
“怪不得,一家子都在替太子掩盖罪行呢!”蓝锦冷声说着,一手打开了扇子。
洛璟九忙跟着也打开了美人图折扇,敲了龙虾的脑袋一下,道:“七哥教了你不少东西哈?”
龙虾还没来得及说话,守卫已经提着兵器走了过来,吆喝道:“出城的赶紧走!别在这儿呆着!喂,说你们呢!”
他们只得假意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守卫见事态逐渐失控,已经连忙报了胡达,胡达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摆手道:“关城门。”
大门在拥挤的人海里,正在被缓缓关上……
小孩子被推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老人心疼磕破头的孙子,流着泪仰天长叹:“朝廷不给我们活路啊!我老伴被洪水淹死了,我儿子被朝廷发的馒头毒死了,儿媳妇得病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孙子……等我也饿死了,我的小孙子怎么办?”
“是啊,我们要了一路的饭了,受了多少白眼,还要让子子孙孙跟我们一样饿死街头吗?”
“乡亲们,我们一起进城鸣冤,就算死也要那太子拖到十八层地狱去!”
“对!进城!凭什么他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打也要打进皇宫里!”
关闭城门湮灭了人们最后的希望,也瞬间点燃了他们的怒火,好几天不吃饭的灾民突然来了力气,他们蜂拥而上,前仆后继,用最后的血肉之躯将门缝挤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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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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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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