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生欢身后,康和已踢破牢门追上来,伸手向季生欢后心处抓来。
沈放左手护住季生欢,右手以木棍架住康和两只手。
木棍自康和左腕上穿到右腕下,恰恰将他双手卡住,动弹不得。
康和双手受制,抬腿要踹。
沈放让过季生欢,在康和的腿完全抬起来之前,一脚踏在他膝盖上,同时手上松劲,抽回木棍,转腕一挥,正中康和腹部,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阿嚏。”沈放凝神屏息时不觉如何,退敌之后松了口气,便察觉怀中异香扑鼻。
季生欢忙从沈放怀中挣扎出来,识相地跑到廊下背风处,贴着墙边站好,又将两只手背在身后,身体压住攥着香饼的手,减少香气弥漫。
沈放揉了揉鼻子,再看康和,面上微露诧异。
方才他救人心切,木帮还击力道比平日多用了两分,普通人肚子挨上一下,立时就会疼痛难当,瘫倒在地,挣扎不起。可康和不仅只是后退数步,并未倒地,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痛苦表情。
不及细想,康和已再度袭来,像是头被惹起怒火的熊,立起庞大的身躯,直冲眼前的人扑过来。
沈放侧步让过康和,擦肩而过时,木棍打在他肩胛上,稳住身形再看,康和除了被打了一个踉跄之外,仍旧看不出他感觉到了疼。
沈放本打算速战速决,将康和锁回牢房,见如今情形,心中疑惑愈重,便刻意出手试探。康和起腿踢过来,他就以木棍打康和小腿骨,伸手到他面前,他就打手臂。
来来往往,沈放总以闪避为主,手中木棍却不留情面,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可每一次康和都只是被力道击退数步,而后又立刻扑上来。
季生欢在一旁看着着急,她不知沈放棍上力道一直在增加,只当是沈放不敌康和。
不敌?季生欢脑中激灵一下,这怎么可能?
按照陆游原所言,沈放可是赫赫有名的游侠,刀光剑影里过来的,岂有打不过康和之理?那他这是在做什么?引着康和对他突下杀手,而后名正言顺地一击毙命吗?
此时沈放已将康和逼到了墙边,他左脚踏着康和右臂,右手以木棍抵住康和左手腕,让他整个人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沈放一面压着不停挣扎的康和,一面道:“拿木枷镣铐来。”
“喏。”季生欢连忙应声,一溜小跑,开了厢房的门,抱起最大最重那个木枷和锁链转身出来。
只见康和抬脚上撩踢过来,沈放手腕一转,木棍打他膝盖内侧,用了巧劲让他关节脱臼。
木棍离开,康和左手得了自由,顺势朝沈放腰间抓来。
沈放木棍一挑,半空里画了个弧直奔他天灵盖去。这是沈放的本能反应,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康和的手还未碰到他衣衫,木棍就已到了康和天灵盖前。
季生欢倒吸一口凉气,心知这一棍子下去,康和脑袋就得开花。
然而,沈放硬生生停住了木棍,任由康和的手自他腹前掠过。而后变了招式,以木棍击打康和太阳穴,手下留情,并未要他性命。
康和两只血红的眼睛往上一翻,顺着墙瘫倒在地,两手仍在挥舞,但已没了先前的力气。
沈放俯身在康和四肢和肩胛等处摸了摸,面上疑惑更重。他又将康和关节脱臼处重新接好,确定无事后,抬手招呼季生欢过去。
季生欢一溜小跑过去,在听见沈放“阿嚏”一声后,又赶紧后退,抱着怀中东西冲沈放抱歉地笑了笑。
“扔过来。”沈放伸出空着的手对季生欢道。
季生欢瞥了一眼委顿在地的康和,问道:“没事了?”
沈放点头,反问季生欢,“怎么回事?”
“突然间就这样了,”季生欢迈步向前,“想是失心疯骤然发作?”
沈放出于谨慎,并未随着季生欢向后退,只是抬手掩住口鼻。
季生欢将木枷锁链放在地上,伸手去扶康和坐直。手还未碰到康和,忽见康和抬手来抓她肩膀。
沈放一直盯着康和,赶在季生欢惊呼出口之前,一手拎起季生欢,一手木棍落在康和手腕上,仍是使巧,令他手腕脱臼。
“阿嚏。”沈放赶紧放开季生欢,连连挥手让她走远点儿。
季生欢只得跑回牢房门口,隔着整个后院,问道:“这回呢?好些吗?”
“换了衣服后,分明已没了香味,怎的又如此浓?”沈放一面给康和上木枷和锁链,一面问道。
季生欢不答,反而问道:“你堂堂游侠,竟与个普通人缠斗多时,是有意的?”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沈放拎起已经昏迷的康和,朝没有破损的牢房走去,“方才那几下,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会在身上留下淤青,应是一碰就疼,可我每一处都按过,他什么反应都没有。”www.jieyidazhiye.com
“原来你是在试探他。”
沈放一面锁牢门,一面道:“你倒是有眼力,挑了卫所里最重一副枷锁,今夜可以安眠了。”
季生欢本来猜沈放要借机杀人,然而亲眼见他有机会杀康和却手下留情,心知是冤枉了他,又见沈放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显然是听到她呼救后立刻赶来,于是更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是对不起沈放救命之情。
她忙回牢房里卷了铺盖,将香块塞进层层被褥中掩住香味,然后抱起铺盖,紧走几步,追上沈放。
沈放回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道歉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季生欢只得闷声回答:“回去睡。”
“你屋中不是?”
“我宁愿回去闻猫屎味儿。”
沈放笑了一声,安慰道:“放心,那副枷锁我已试过,连我都挣脱不开,康和自然也不能。”
季生欢鼓着腮摇头,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在牢房里住。
沈放也不再多说,迈步走在前面,季生欢抱着铺盖低着头,乖巧地跟在后面。
两人出了二门,沈放左转往正堂方向走,季生欢却站在廊下,呆呆地望着他背影。
走了两步,没听见脚步声,沈放回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季生欢。
季生欢小声道:“多谢你救我。”
沈放不甚在意地抬了抬下巴,“早点休息吧。”
“哎,沈放。”季生欢连忙叫住他,“我,今晚这事,我有话想对你说。”
“明日再说。”
沈放撂下话,推开门,迈步进屋,回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停顿都没有。
季生欢愣了一愣,沈放这是怎么了?
往日里,他这人虽然也冷口冷面的,却不至于如此无礼,难道是气她半夜惹出事端来?可凭沈放的理智冷静,也不至于连句解释也不听吧?
季生欢边走边琢磨,回到自己屋里,将铺盖卷丢在榻上,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她开了门,一阵风似的冲到沈放门口,沈放屋里果然亮着灯。
“沈放,开门。”
“又怎么了?”沈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有事明日再说。”
“不行,就得今日,你开门。”
季生欢说完,也不等沈放再回答,抬脚踹门,还不忘向后闪身,躲开门框上掉落下来的灰土。
只见沈放盘膝坐在席上,中衣敞着,手里拿着一截布条正往腰上缠。
面前案上放着一盆血水,水里漂着血色的布,另有一块白布,两个瓷瓶。
沈放全没料到季生欢会直接踹门进来,抬眼看她,满面惊诧。
季生欢径直进来,绕过书案,跪坐在他身边,伸手接过他手里布条。
直到手上一空,沈放才反应过来,忙低头去系中衣,手才动,手背就挨了一下,季生欢打开他碍事的手,低头凑到他腰间左侧,细细检查伤口。
三条一指长的血道,看着像是指甲划破的,但极深,说抠掉了三条肉也不为过。
季生欢看着都觉得疼,抬头柔声问道:“是康和伤的?”
沈放向右微微侧身,躲开她扑在自己锁骨上的灼热气息,僵硬地点了点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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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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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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