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在完成最后一次巡逻后,来到位于牢门内侧的小屋。
屋中几个人凑在一桌,正在摇色子,见他进来,便随口问道:“没什么事儿吧?”
狱卒咧嘴一笑,一面解开外衣搭在炉火旁,一面笑道:“能有什么事儿?都张罗着过年呢,谁有心情来劫狱?”
“别大意了,”又一个人道,“牢里这群人,别的都好说,唯有最里间牢里那位了不得。”
“你说谢巡按?”狱卒凑到桌前,拿出铜钱琢磨怎么押注,“她一个女人,还病歪歪的,能出什么事?”
“张五郎特地跟咱们头儿打过招呼,让咱们看紧点儿,别让她跑了。听说有不少人曾受惠于她,说不准这其中就有一两个高手,豁出性命不要来劫狱。”
旁边一人接口道:“不劫狱也可能杀人灭口,她可是巡按,肯定知道不少秘密。”
“哎,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坐庄的人吆喝着,又问后进来那狱卒,“你刚才看谢巡按不是还在吗?”
“在啊。”狱卒将五文钱押在左边,又笑道,“这不废话吗?”
坐庄那人也笑了,“这不就得了?人在,活着,就行了呗。咱金吾卫大狱里面有狱卒,外面有金吾卫队,两班交替巡逻,铁桶似的,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都别瞎操心了。”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将牢中诸事扔到脑后,一心一意只盯着庄家手中的色子。www.jieyidazhiye.com
屋外墙根阴影里,沈放向其他五位游侠点了点头。
那五人会意,各自悄无声息散开,只剩下紧跟在沈放身后的陆游原和季生欢。
三人轻手轻脚绕到小屋旁侧,躲过交叉巡逻的两班狱卒,来到谢瑶的牢门外。
谢瑶保持着两个时辰前陆游原离开时的姿势,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月色下猛一眼看去,十分像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阿瑶姐姐。”季生欢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唤她。
谢瑶的手冰冷,唯有掌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温,这对于季生欢而言已足够,有温度就证明谢瑶还活着。
沈放抬手一招,房顶上下来一位游侠。
只见那人上前一手握住牢门上的铜锁,一手从季生欢头上抽出一根银钗,插到锁眼中。
他拇指食指捏着银钗,微微转了一转,就听“咔嗒”一声,铜锁开启,铁链“哗啦”一下落在地上。
陆游原抢先开门进去,将谢瑶抱起来。
季生欢解下背着的布包,取出其中披风将谢瑶严严实实裹住。
那开锁的人将银钗交还给沈放,高喊一声:“劫狱啦。”
这声音如一把利刃,将牢狱中的死寂撕出一个大口子。
小屋中的狱卒赌色子取乐,正在兴头上,听闻这一声高喊,一瞬间,所有人都慌了神。
牢中囚徒纷纷转醒,扒着栏杆,使劲往外看,又伸出手去抓从面前路过的游侠,希望他们能顺手帮自己逃出生天。
里里外外,巡逻的狱卒和金吾卫都忙了起来,私下里搜寻潜入狱中劫狱的人。
这其中又专门分出四个人,两个狱卒两个金吾卫,朝着谢瑶所在牢房一路狂奔。
他们来到牢房外,四个灯笼一同举到栏杆前,一个狱卒去查牢门上的锁,两个金吾卫手按刀柄,警惕地查看周围情况,另有一狱卒负责看牢房中情况。
只见谢瑶缩在墙角,斜靠在墙上,垂着头熟睡。
“人还在吗?”其中一个金吾卫问道。
“在,”狱卒回答,“我进去看看还活着没。”
说着,他从腰间摘下钥匙,借着灯光寻找对应的钥匙。
钥匙尚未找到,两道人影从金吾卫的视线中闪过,直奔窄路另一侧尽头的牢房。
“房顶有人,走。”金吾卫大叫一声,丢下两个狱卒追了过去。
两个狱卒也不敢耽搁,连忙拎起灯笼,跟在金吾卫身后,跑到窄路另外一头。
影影绰绰间,只见牢房门口站着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正蹲在牢门前开锁,另外两个空着手,没有拿任何兵刃。
“哗啦”一声,门锁打开,锁链落地。
金吾卫似被惊醒,大吼道:“别让他们跑了。”
两个金吾卫仗着手中长刀冲上前,两个狱卒则转身就跑,分两路去报信搬救兵。
三个黑衣人并不恋战,不等与金吾卫交手,就纵身跃上房顶要逃。
他们在上面跑,两个金吾卫在下面追,沿着牢房间的窄路,从最里面那一排直追到大门口,正好遇上赶来增援的金吾卫和狱卒。
两队人汇合在一处,不等通消息,就见房顶上又有人影,两个往里侧牢房跑,似是要完成方才被打断的劫狱,其余三个分不同方向往监狱外逃。
地上的金吾卫和狱卒立刻兵分四路,三队去追逃出去的人,还有一队回到最里侧牢房。
然而,四队人马皆是劳而无功。
追出去的人才一出监牢大门,就失去了那三个人的踪迹,着人去报左金吾卫将军,联合各处负责宵禁的巡逻队阻截,都回报说不曾见到可疑之人。
回到牢房那一队,本打算擒获负责救人那两位,可追到牢房外并不曾见到人,锁在牢房中的嫌犯甚至没敢趁乱逃跑,依旧老老实实缩在墙角。
闹腾了半宿没个结果,无论是金吾卫还是狱卒,都人困马乏,只得作罢,换了一班人巡逻。
牢里的“谢瑶”听外面终于安静了,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冲着左前方墙角阴影里招手。
沈放从墙角走出来,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银钗插回她发髻上,“回去吧。”
“我还不能回去。”季生欢摇头道,“张易之既然特地嘱咐,让他们小心留意阿瑶姐姐,他们当然不敢怠慢,一定会三番五次来检查,确保阿瑶姐姐在牢里,而且活着。”
静了静,沈放问道:“你要在牢中住到谢巡按康复?”
季生欢理所应当地点头道:“阿瑶姐姐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绝不能让她再回到这里。”
“一旦张易之来提审,就会暴露。”
“这个无妨,每年初一到初七,朝廷封印休息,满朝文武也都不理公事,就算他张易之再如何着急,也得等到初八开印再说。”
季生欢从地上站起来,抖落身上的干草,继续道:“而且每逢年节,他和张宗昌都要率奉宸府上下侍奉陛下,分身乏术,没时间来这里查看。”
沈放见她说得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言,后退一步回到阴影里,两手抱臂靠在墙上。
季生欢奇道:“你不回去?”
“门锁了。”
“这有什么难?”
季生欢走到门边蹲下,取下发髻上的银钗,将银钗插入钥匙孔,试探着左右来回拧。
沈放垂眸看她,幽幽地道:“你知道方才那人是做什么的?”
季生欢依旧执着地捅着铜锁,头也不抬地答道:“他开锁开得这般顺手,想是个梁上君子?”
“专为人取机密信函,”顿了顿,沈放又道,“开过成百上千次锁。”
言下之意,季生欢想短短片刻就学到这门开锁手艺,着实不大可能。
然而,沈放话音才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嗒”,季生欢双手托住铁链,轻轻放在地上。
季生欢将银钗插回发髻,起身对沈放得意地道:“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沈放摇头,“虽然速度慢,但手艺算得上不错。”
“专趁别人不注意时,偷溜出门去逛东市,”季生欢学着沈放口吻道,“为此我可是下过苦功练习的,还曾央阿瑶姐姐带我去找造锁匠人,学习铜锁构造。”
沈放闻言不解,“你既能自行开锁,来卫所第一天,为何甘愿在牢中住一夜?”
“不住牢中,我住哪儿呢?”季生欢故作委屈地道,“东厢房摇摇欲坠,西厢房里有大老鼠,你又铁石心肠,说什么都不许我在你屋里睡一宿,我无处可去啊。”
沈放摸了摸眉梢,问道:“翻出旧账,应不是为要听一句抱歉吧?”
“当然不是,”季生欢抿嘴笑道,“难得抓到你错处,只换一句抱歉,岂不是太亏了?”
沈放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说吧。”
“你回去给我取件斗篷,再带一碗我熬了一个时辰的羊肉汤,还有手炉,最好再有一张羊皮褥子。”季生欢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算,“对了,还有酒。”
沈放见她恨不得把对面那邸舍整个搬过来,于是提醒道:“季生欢,你是在坐牢。”
“我知道,”季生欢愉快地点头,“可坐牢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好,”沈放摇头轻笑,又问,“还有什么?”
“你,”季生欢抬手指着沈放胸口,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留下来陪我过年好不好?”
沈放垂眸一笑,“还不如要一句抱歉。”
因为他本就打算这样做,根本无需季生欢开口要求。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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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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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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