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对面原本只是一家不入流的妓馆,寻常时候绝不会得到如此重视。但眼下,这家妓馆堪称汇集了平康坊内三教九流佼佼者,皆伸长了脖子,两眼盯着妓馆门口那圆木搭起的擂台。
台高五尺,长十五尺,宽仅三尺,颇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之意。
沈放蒙着眼站在擂台左侧,负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把狭长的刀。
在他对面站着一位布衣少年,手中是一杆九尺长枪,枪尖锃亮,寒光四射,映着他眼中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此时才是初七,虽然尚未当朝宣布二月开武举招贤纳士,可消息已自长安城向外扩散开来,年前年后几日加起来,城中涌进了不少习武之人。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人听说平康坊北曲有一擂台,便立刻赶来要看个分晓。一连看了两三日,设擂之人蒙着眼,凭一把长刀将所有上台挑战的人都打败了,连刀都不曾出鞘。
沈放在平康坊乃至整个长安城出了名,人都说,长安县不良帅定会在此次武举中夺魁。
盛名在外,本以为会招来无数挑战的人,结果今日午后设擂,直到近傍晚都没人敢再上来挑战。
季生欢趴在妓馆二楼栏杆上,左思右想,最后一拍大腿,急急叫人拿笔墨绢布,挥毫写下一幅字,让人挑在长竹竿上,立在沈放身后。
绢布上写着“脚踢五湖四海,拳打八荒六合”,口气之大,直接将沈放推上了风口浪尖。
看热闹的人有叫好的,有说太过狂妄的,一众习武多年,想一战成名的人则多是气愤不已。可擂台下窃窃私语了半晌,还是没有敢上去挑战的。
日薄西山,天色渐晚时,这位持长枪的少年跃上了擂台,引来一片高呼声。
没人觉得这少年能打败沈放,只是觉得他勇气可嘉。
二楼栏杆旁,季生欢毫不关心擂台上的情况,扭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刘余。
这几天来,他始终站在高处,仔细观察每一个来看热闹的人,想从这人山人海中找出那日在西市溜走的突厥人。
刘余指着擂台上的少年,对季生欢道:“季娘子,我在西市追的就是他。”www.jieyidazhiye.com
季生欢讶然,“你敢肯定?”
“化成灰我也认识。”刘余十分确定地点头道。
“好。”季生欢回手招呼妓馆的人过来,对他低语几句,让他去擂台下告诉沈放。
人刚走,妓馆的老鸨就扭着水桶腰进来了,身后跟着个小侍女,躬身托着一本账册。
“你们这几日在我这里的花销,我不计较,可那两条绢布,你得赔我。”
“若没我这办法,你这不入流的妓馆能招来如此多客人?”季生欢撇了撇嘴道,“你数数,这里的人有几个是冲着你家娘子来的?我出人出力,你赚得盆满钵满,没找你分账已是客气了。”
老鸨笑道:“若对你们没有好处,想必你们也不会来我这儿设擂台吧?说到底,是我租了地方给你。武举即将开科,你家郎君如此神勇,来日定然皇榜高中,让你做个状元夫人。”
后半句话季生欢听着受用,心下欢喜,也就不计较她前半句是得了便宜卖乖。
“好姐姐,这设擂招徕客人怎么说也只是一时而已,不长久,我教你个长久法子,如何?”
“娘子聪慧,以后一定多子多福。”
老鸨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几日别的不算,单只客人在这里吃住收入,就已赶得上从前一年进项,因而她相信,季生欢生财的法子准灵。
季生欢招呼老鸨到栏杆边,指着对面酒肆二楼,对她道:“你看,坐在窗边这些人非富即贵,但凡能巴结上一个,就够你养活整个妓馆的。”
老鸨的笑容“唰”一下落了个干净,“你当我没想过?瞧瞧,门口站着那些豪奴是好惹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好办,你挑几个漂亮娘子,来对面酒肆门口找我。”
打发了老鸨,季生欢带着刘余来到妓馆门口,挤过摩肩擦踵的人群,来到街对面酒肆。
酒肆老板和博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又要伺候客人,又惦记着看擂台上两人你来我往。
一回身,老板远远地见季生欢站在门口,连忙迎上来。
“娘子有何吩咐?”
酒肆老板躬身作揖,脸上那讨好到极致的笑容,看得刘余愣住。
“昨日说留下楼上正中央雅间我有用,可留了?”
酒肆老板笑道:“留了留了,娘子说话,小人哪儿敢忘了?”
“老板为留这屋子,少赚不少金铤吧?”
“娘子远见卓识,提前租下了我这二楼,却还愿意在价钱水涨船高时,与我六四分成,只这气度就是一等一的。几根金铤换与娘子结交,十分值得。”
说话间,妓馆老鸨带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娘子来到门口,却被人拦住。
季生欢问道:“怎么,酒肆不许女子进来饮酒?”
老板见季生欢面色微沉,连忙解释道:“楼上有位郎君,说来此是为看比武,不是为狎妓,因而不许对面娘子入内。”
季生欢点头,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道:“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
这群豪奴未见过有女子狎妓,觉得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季生欢两眼。
因看得仔细,其中有人便认出季生欢曾出入宫门。
季生欢见他神色有异,问道:“认得我?是跟谁的?”
那人叉手见礼,走上前附耳低语道:“左豹韬卫薛思行将军。”
季生欢点头,“既如此,有劳放行。”
那人也不多言,散了人将老鸨一行人放入酒肆。
季生欢将人交给了酒肆老板,自己带着刘余出了酒肆,隔着攒动的人头往擂台上看。
那持长枪少年与沈放交战正酣,越战越勇,只当自己与沈放旗鼓相当,浑然不觉是沈放有意相让。
远处传来鼓声,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关闭坊门之时。
沈放忽然让过当胸刺来的长枪,长刀出鞘,在少年眼前一闪而过后,复又归入鞘中,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人已绕到少年身后,与他背对背。
这是沈放第一次出刀,台下看客也都怔住,街上屋中数百人齐齐屏息凝神,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中尤为突兀。少年的木枪杆从中间折断,枪头朝下扎在擂台上,手中只剩下半截木棍。
“好!”季生欢率先拍手高喊,将众人从出神中拉回来,带起的叫好声响彻半个平康坊。
“我输了。”少年扔下手中半截枪杆,叉手对沈放恭恭敬敬地道,“佩服。”
沈放颔首回礼,转身跳下擂台。
众人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酒肆门口,在季生欢面前停住。
“走吧。”季生欢挽住沈放胳膊,又对刘余使了个眼色。
刘余会意,盯住台上那少年,跟着他一起离开。
季生欢带着沈放穿过酒肆前堂,来到后院小门处,这才伸手摘下他眼睛上的布。
沈放才要伸手开门,就被季生欢一把拉住了胳膊。
“此时坊门已关,刘余追那少年去了,沿途又有万年县那些不良人通风报信,你且歇一歇,不急。”一面说,季生欢一面取出手帕给沈放拭去额上汗珠。
沈放微微倾身,俯首就着季生欢的身高,答道:“那少年身手不凡,其余四人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季生欢手上一顿,不解道:“刘余应不会与他们动手吧?况且,即便动手,万年县不良人又不是木头桩子,会袖手旁观?”
“万事总有出乎意料,”沈放直起身,开了门,对季生欢道,“请吧。”
季生欢见他坚持如此,只得迈步出门来到小巷中,刚回头要告诉沈放巷口依旧人山人海,就发现人不见了。她忙抬头往房顶上看,沈放已只剩一个模糊身形,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他站得高,看得清,自然一眼便知刘余追着那少年往哪个方向去了。
可怜季生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每逢岔路口,便要找人问问,是否曾见一个拿着断枪的少年路过。
一路问一路追,直到平康坊北面僻静处,总算遥见那少年转入一条狭窄小路,七拐八拐最后进了最里间的破旧院子。
院外无人,季生欢躲在阴影里心生疑惑。
此处唯有一条路进出,刘余既然追着那少年来此,定也要走这条路。
可是,人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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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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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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