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娘子,别来无恙。”张易之近前见礼,又笑道,“这几日不曾见季娘子来找我,还以为你已劫了谢巡按离开长安了。”
季生欢还礼道:“张五郎哪儿的话,生欢是陛下近侍,焉能知法犯法?况且,我阿瑶姐姐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查清的一天,何须逃?”
“季娘子如此相信谢巡按,旁人看着还真是动容。”张易之用马鞭敲着手掌,“不过,我此番彻查谢巡按涉嫌贪墨,是奉陛下旨意,徇不得私情,还请季娘子见谅。”
“我来也不是为了找五郎你说情的,”季生欢背着手,歪头看着他微笑,“如我所言,清者自清,我相信阿瑶姐姐清白,自也信张五郎会还阿瑶姐姐公道。”
“哦?”张易之面上露出些许惊讶,“不是来说情,那季娘子来找我所为何事?难道是拜年?”
“张五郎,我为了来见你,今日可是起了个绝早,几乎横跨长安城,特地从长安县跑来的,你就这样欢迎我啊?站在门口吹冷风?”
张易之闻言大笑道:“娘子怪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抬手向左金吾卫正门,“季娘子请。”
两人来到正堂中落座,左金吾卫上下不敢怠慢,飞速准备了火炉等物,而后全部退了出去。
正堂南面只屏风遮挡,冷风阵阵,季生欢坐在火炉旁,伸手烤火时,豁然想起此时此刻,谢瑶仍在那冰冷的牢房中,心下不快,立刻现在脸上,带了几分气恼神色。
“瞧着这神色,”张易之悠悠地道,“季娘子为了谢巡按,很是恼我啊。”
季生欢也不遮掩,“当然,听说那封诬陷阿瑶姐姐的信,就是你呈给陛下的。”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我也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季生欢一撇嘴,“若真尽忠职守,为何轻轻放过了西市署令呢?那批货物是从他手里放出去的,又一口咬定见着了巡按府的印,他的话岂非是最好证据?”
张易之听她提起西市署令,并不惊讶,“季娘子想必已将此事始末查过一遍了,可知谢巡按牢狱之灾是因何而起?”
“朝颜。”季生欢拨旺炉中的火,“外人看来,阿瑶姐姐缉私得了一批朝颜却自行留下,是贪墨。我却知道,问题出在朝颜,陛下疑心阿瑶姐姐参与去年邵王谋逆案。”
“正因如此,才要让谢巡按吃些苦头。”张易之含笑看着她,“季娘子,你与谢巡按是陛下看着长大,一手栽培的,陛下视你们如己出,尤其是你,所受恩宠几乎可与太平公主比肩。出这种事,陛下寒心。”
季生欢怕他这句话是试探,连忙道:“陛下对我们恩重如山,我和阿瑶姐姐永远都是陛下这一边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张易之伸手烤火,优哉游哉地道,“当日陛下在文武百官面前的那场雷霆震怒,已金口玉言定了这案子的结果。因此,有没有西市署令的口供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留谢巡按一命,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私藏了那批朝颜。”
季生欢闻言不语,低头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当日朝上只三人知晓此事因朝颜而起,若陛下有心置阿瑶姐姐于死地,大可以将私藏朝颜换成私藏违禁品,定斩刑。可陛下没有这样做,只说涉嫌贪墨,由你负责,那罪名就可大可小了,上至流徙下至贬谪出京,甚至只是罚俸。”
“又或者,这揭露信本就毫无依据。”张易之微微一笑,“陛下还等着我回禀呢。”
季生欢了然一笑,“现如今阿瑶姐姐虽性命无忧,可往后日子际遇如何,却是在五郎手里。”
“季娘子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张易之靠在凭几上大笑,“不过季娘子,你要知道,官场上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欠你人情?”季生欢夸张地瞪大眼睛,“你张五郎心思机敏,一百个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倘欠了你人情,怕是往后就没消停日子可过了。”
“季娘子说笑了,你是陛下心尖上的宝贝,我可不敢造次。”
季生欢知他这话不过一句客套而已,便也不放在心上,“既然你已将话挑明,那我也不绕弯子了。”顿了顿,她继续道,“信在我手里。”
“在你手里?”张易之桃花瓣似的眼眯了一下,“季娘子当真好手段,我还以为那几个守捉人见了薛季昶后,会把信给他,让他转交给魏元忠。”
“了解得这般清楚,是西北军中眼线告诉你的吧?”季生欢嗔道,“陛下当时默许你在各处安排人手,是为了让你当眼睛当耳朵,你可倒好,竟用来徇私利己?倘陛下得知此事,定不会饶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张易之好脾气地哄她,又伸出手,“一封信,换谢巡按前程似锦,不亏。”
季生欢从袖中取出信拿在手中,却不递给张易之,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季娘子与我在御前共事多年,可曾见我有过食言而肥?”
“不曾,可事关阿瑶姐姐,我须小心谨慎。你与阿瑶姐姐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指望我相信陛下手中那封信,是因为国库年底清查发现对不上,才去告诉你的?”
张易之收手搭在凭几上,轻笑道:“季娘子,离了这是非之地不好吗?何必偏要死守在长安呢?”
这话说得突然,季生欢疑惑不解。
“去年邵王谋逆案,你与谢巡按已生了嫌隙,对吧?”他声音温柔,如兄长对妹妹好言相劝,“朝中波诡云谲,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与谢巡按之间的矛盾只会愈演愈烈。”
“你想说什么?”
“趁此机会与谢巡按离开长安,”张易之凝视季生欢,“于谢巡按而言,并非贬谪,而是代陛下巡视其他地方,于你而言,守着朋友也守着心上人,是再好不过的神仙日子,陛下也会放你走的。”
“我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季生欢缓缓露出笑意,“我没见过你不守信诺,可也没见过你平白无故就对别人好。”
“你和谢巡按两人皆不在长安,足以让我安寝了。”张易之放声笑道,“我与谢巡按不睦,盼着她走,自不待言。至于你,陛下对你实在太好,好得让我害怕。”
“害怕?为什么?”
“我能有今日,是仗着陛下恩宠,这恩宠是荣耀,亦是祸根。朝廷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们兄弟失宠那天,落井下石。因此,我须尽全力留住陛下的恩宠。”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季娘子,这还不够吗?”张易之苦笑一声,“若论这世上还有谁,能几句话就置我兄弟二人于万劫不复,那个人一定是你。”
季生欢皱眉,“张易之,我不是那种会向陛下进谗言的人。”
“我知道。”张易之坦然承认,“可我也不放心。”
想了想,季生欢问道:“你陷害阿瑶姐姐,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对不对?”
张易之点头,“陛下若斩了她,你与谢瑶姊妹情深,往后定与陛下日渐疏远,最终自请离去。想来陛下应也是顾及于此,故而盛怒之下,仍能选择留谢巡按一命。”
季生欢垂眸,张易之方才所言令她有些动摇。
自她与谢瑶疏远后,季生欢总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消弭她与谢瑶之间的矛盾,又不伤害陛下。让谢瑶这巡按使去巡察别处,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御封巡按使头衔不变,代天子巡察其他州县,谢瑶能施展才能,实现抱负,又因离开长安,对太子一派的作用减弱,而成为一枚闲子,于漩涡中抽身。
可她知道,谢瑶不会为苟且偷生舍弃清誉,更不会为自己安逸放弃秉承父志。
秉承父志是谢瑶对她阿娘立下的誓言,也是她能为李唐子嗣舍弃一切的原因。
张易之指尖一下接一下地点在凭几上,笑看正在出神的季生欢,“只要你点头,我愿意效劳。”
季生欢沉默半晌,抬手将信放在她与张易之中间,“信未拆封,你查验吧。”
张易之看了眼席上的信,笑道:“季娘子希望我如何回禀陛下?”
“谢巡按清清白白。”
“季娘子不再想想?”
“我这就告辞了。”季生欢起身,走到屏风前停住,回头对张易之道,“以郭元振的脾气,若知道你安排眼线在他身边,替陛下看着他,定会闹到御前的。届时三方对质,场面可不好看。”
张易之心知她是威胁,笑道:“娘子放心,不出三日,谢巡按定会平安归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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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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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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