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郞几步冲到门口,将门打开。
一老妪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阿娘。”孟冬郞上前抓住老妪干枯的双手,“可还好?伤着哪里没有?”
“不曾。”老妪摸了摸孟冬郞的脸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真是自己儿子,“冬郎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可还记得是怎么被带走的?”沈放站在孟冬郞身后问道。
“不良帅?老妇有礼了。”老妪忙要见礼时,早被沈放扶住手臂,“不良帅来找冬郎,是为公务吗?”
“算是。”
“一大清早就赶来,定还没有吃早食,我去给你们做。”
“先不忙。”沈放侧身让路,看着孟冬郞将他阿娘扶到院中,才继续问道,“老夫人可否同我们说说,是如何被带走,又被带至了何处?”
老妪摇了摇头,“只记得前日夜里有人敲门,说是冬郎的朋友,受冬郎之托来接我出城。我当然是不信的,冬郎孝顺,知我妇道人家胆小,绝不会找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来接我。”
沈放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天太黑了,我又老眼昏花,不曾看清楚。”老妪抱歉地看着沈放。
“无妨,”沈放忙安慰道,“后来呢?”
“我不肯跟他走,让他速速离开后便关门回屋了。在屋中油灯下做了一会儿鞋,便觉得十分困倦,伏案睡去,带到醒来时,已站在门口,见着了我儿冬郎。”
季生欢从沈放身后探头出来,问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老夫人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老妪吃惊地道:“哟,怎么还有一位娘子?”
季生欢笑嘻嘻地站出来见礼,“老夫人莫怕,我与冬郎一样,也是不良人。”
“啊,你是季生欢季娘子,对不对?”老妪恍然明白,笑道,“冬郎说你很喜欢我做的早食。”
“是啊,吃过一次后念念不忘呢。”
“那我这就去给你们做,你们先进屋去吧。”
“且不忙,老夫人。”季生欢上前挽住老妪手臂,“纵使一夜全无知觉,身体也难免觉得乏累。不如这样,先让冬郎侍候老夫人去休息,等老夫人养足了精神,再让我们饱饱口福,可好?”
“好好好,季娘子这法子最合适不过。”孟冬郞本就惦记着母亲年事已高,禁不起这般折腾,见季生欢如此说,赶忙连声附和。
连沈放也劝道:“我们还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不在这一时。”
三人执意让她回屋休息,老妪也就不再坚持,向季生欢和沈放告辞后,扶着孟冬郞的手缓慢地往屋中走去。
尚未到门口,老妪忽然又停住,转身对沈放道:“那人似乎没有鼻子。”
“什么?”沈放下意识反问道。
“没有鼻子。”老妪指着自己干巴巴的鼻子,“当时我以为是因为天黑光暗,不曾看清楚。可现下细细一想,不是我不曾看见,而是他的确没有鼻子。”
沈放与季生欢对视了一眼,季生欢先对老妪笑道:“老夫人这话我们记下了,身体要紧,还是快去休息吧,累坏了,我与沈放也会心中难安的。”
老妪笑着答应,在冬郎的搀扶下进屋歇息去了。
季生欢压低声音问道:“你以为如何?”
“无凭无据,要问过才知道。”
“你可知在何处能找到康和?”
“康和曾是大义帮中人,吴实被抓之前,我曾令他回大义帮去打探消息,近几日皆无音讯,若是要寻他,还是该先去大义帮看看。”
“好,那此间事结束,我们去大义帮。”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季生欢见孟冬郞从屋中出来,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走到她和沈放面前,叉手垂头不语。
季生欢道:“老夫人正在休息,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这……”孟冬郞面露迟疑,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沈放。
沈放道:“有我在这里,你尽可放心。”
“多谢沈头儿。”
季生欢与孟冬郞出了门,也不走远,只在孟冬郞家附近几条里曲中绕圈。
一路上,季生欢闷声不吭,孟冬郞也只得耐下性子等着。
在第三次路过孟冬郞家门口时,孟冬郞终于忍不住道:“季娘子,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吴实确实是我毒死的,我对不起你和沈头儿,要杀要剐随你们,我绝无二话。只求你们在杀了我之前,让我先安顿好我阿娘。”m.jieyidazhiye.com
“吴实身上背负着一件大案子,沈放是出于对你信任,才将他交给你看管的。”
“我辜负了沈头儿的信任。”
“为什么?”
“他们抓了我阿娘,”孟冬郞直视季生欢双眼,“对我来说,在这世上,阿娘最重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比我阿娘更重要。莫说是用吴实性命去换,就是用我自己的命,我也绝不会眨一眨眼。”
“那若是张易之让你毒死我和沈放呢?”
“我也会做。”孟冬郞斩钉截铁地回答,“救回阿娘之后,我会将她老人家送回家乡去,托付给可靠之人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然后用这把刀抹了脖子,黄泉路上再给你和沈头儿赔罪。”
见他说得没半点迟疑,季生欢不由得笑道:“哎呀,我还真是应该登门感谢张易之。”
孟冬郞一愣,“为什么?”
“当然是谢他手下留情,没有用老夫人来要挟你,让你毒死我和沈放,否则我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孟冬郞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神色,低头躲开季生欢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你和沈头儿一定都觉得看错我了,是不是?”
“没有。”季生欢微笑着回答,“恰恰相反,经此一事后,沈放更放心将不良帅之职交给你。”
孟冬郞豁然抬眼,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我毒死了吴实啊。”
“那又如何?你不毒死他,难道他就不会死了吗?”季生欢嗤笑一声,“你未免小看了张易之,他想弄死一个人,有千百种方式,从来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可我辜负了沈头儿对我的信任。”
“冬郎啊,”季生欢将手搭在孟冬郞肩膀上,“我和沈放都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阿娘,时常私下里羡慕你。因此,若这一次因你选择保全吴实而害了老夫人性命,我二人都不会放过你。”
孟冬郞望着季生欢,面露疑惑。
季生欢笑道:“一个连自己阿娘都能舍弃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他对别人真心实意呢?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连自己阿娘都能狠心抛弃,岂非是连飞禽走兽都不如?”
孟冬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吴实一死线索就断了,他身后那件天大的案子怎么办?”
“此事交给我和沈放,你就不必插手了。”见孟冬郞眼中光亮渐渐黯淡,季生欢解释道,“你有阿娘要照顾,父母在不远游,二来我与沈放现如今都成了通缉犯,往后卫所上下可就指望你了。”
“通缉犯?”孟冬郞失惊,“出什么事了?”
“只是我与左豹韬卫薛将军积怨已久,昨日言语不和,失手伤了他。”季生欢轻描淡写地道,“沈放护着我,助我逃出左豹韬卫围捕,也就成了共犯。”
此事换在别人身上,孟冬郞或许会将信将疑,可主犯换成了季生欢,他一下子就信了。因为季生欢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虽说不觉意外,可难免还会担心,孟冬郞问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查出吴实牵扯的那件大案子,将功补过。”季生欢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回头看着孟冬郞笑道,“长安县不良人可就托付给你了,沈放不在时,你要好生照拂他们,也要好生管束他们。”
孟冬郞叉手道:“季娘子放心,沈头儿放心,这一次冬郎绝不会辜负你们。”
“尽力而为,无需勉强。”沈放迈步出门,来到孟冬郞面前,嘱咐道,“别忘了,你还有阿娘在,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莫要让她老人家伤心。”
“冬郎记下了。”孟冬郞只觉鼻子发酸,心中莫名涌起伤感,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也许是他与沈放最后一次见面,“沈头儿与季娘子也要万事小心,平平安安。”
“会的。”季生欢含笑点头,又看向沈放,缓缓地道,“一定会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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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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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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