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不是第一次□□,却是头一回觉得这墙垛破败不堪。这是阳光都不肯溜过的小角,从墙根开始淤积的青苔腐烂上爬,砖块被经年不散的积水泡得褪色发黑,唯一能下手的便是墙角根旁的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长势绝妙,粗壮的树干歪的角度刚好越过墙上钝刺,延伸进校内操场,是一种自然界赋予的向阳性生长。
季非有些反胃,诱因一半是这些脏东西,一半是刘建民。他试图转移视线来逃避这种该死的联想反应,驾轻熟路将书包抛挂于树干,随后手臂一撑便轻松跃上树。他放低身量,往手掌心轻吹一口气,算是吹净了轻尘暗泥,又伸手抓过一旁的书包准备下跳落地时,倏忽听见地上传来一句。
“非哥?好巧啊,你也迟到啦?”
吴语正兴奋地向他招手。
而他旁边还站在一位揣着登记本,面容严肃,六亲不认的值日生。
两双眼睛直溜溜仰视着半蹲在树干上的他,显而易见,吴语□□被抓了,所以下一个便是他。
倒霉玩意儿!
季非瞟了一眼灰暗的天空,用口型无声念了一个字:“艹。”
这是吴语头一次遇见季非□□,换做从前,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说季非会□□,打死他都不信,不信年纪第一会□□,虽然这两者并无绝对联系,就像会读书的不一定是好学生,好学生不一定不会□□,你可以嘲笑一个学渣次次零蛋,却无法否认学渣也会翻书。
吴语如今亲眼所见此番此景,不免心头激动亢奋,梗直了脖子望着季非喊道:“非哥,你是不是没经验?你不用怕的!你跳吧!打不了我接着你也行。”
季非并不觉得瘦不拉几的吴语有接住他的能力,如果这样直直跃下,不是吴语死就是他亡。
为了双方的人生安全,季非吸吸鼻子,鼻音浓重,他居高临下,有些不耐烦劝说:“......让开。”
隔着半空,吴语并未听清季非具体说的是什么,愣愣打量着季非的脸色,是难得一见的严酷,直觉却告诉他非哥是在害怕!于是他赶紧加上一句鼓舞人心的话:“非哥!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
季非遏制着骂人的欲望,对着吴语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心想:“吴语啊!我对你真的是无语!年纪轻轻的,我才不想玩命。”而后动作极其轻巧地换了一个位置和全新的角度,脚跟翘起,准备降落。
吴语瞪着双眼,不可置信般想:“非哥一脸惋惜的表情,退后一步的动作......太仗义了!太仗义了!居然舍不得连累他!”他含着泪花,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的这一幕,伸出尔康手大喊道:“非哥!!!不要啊!!!”
季非单肩挂着书包,在吴语的哀嚎中轻轻一跃下树,身姿轻巧带风,丝毫不拖泥带水,落地时只听球鞋与塑胶草场相互摩擦发出的一声“吱”,他完好无损,甚至好整以暇地看了眼时间。一分钟,吴语浪费了他一分钟。
当吴语为季非干净漂亮的落地动作吃惊时,季非已快步略过他,直径走向一旁的值日生。
季非示意值日生拿笔登记,耍赖落跑这种事他还是没脸做的。
女值日生腰板儿比歪脖子树直挺得多了,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季非看,仿佛在等季非开口。
季非瞥了眼值日生衣服上醒目的徽章,红底白字,板板正正印着:穆白。耐心慢慢在流逝,他即将错过早自习,于是指间轻点了点值日生手中的笔,单刀直入:“笔给我。”
穆白将手中的圆珠笔攥得更紧,眼神不躲不闪,扬起脸时倒是有些害羞地泛红:“季非同学,你不用登记了。”
话说到一半,也不挑明为什么。
不过季非对此并无兴致,既然对方说不用,那便是不用,如果所有事情都有个为什么,人说上半句,你接下半句,那也挺累的。
“哦,那行吧,谢谢。”季非连点头都费劲,说完转身就走。
“啥?为啥啊?穆会长,你,你登我为啥就不登非哥啊?”吴语愤懑不服道,他虽崇拜季非,心底里也服气季非,却还是不免为这看脸的世道所不公,就差拉着穆白的手喊姐姐了,“穆会长,大家好歹同班同学一场,非哥是帅没错,但你总不能看脸登记吧?再说了,我都记得你……你看非哥指不定连你叫什么都......”
三言两语让穆白的脸由红转白,她收起登记本和圆珠笔,假公济私对吴语一笑:“因为我已经过了值班的点了,时间一过,一概都不归我管,真是不好意思了。”
下课铃一响,走廊便被人占领,整齐躺落在走廊一侧的枫落叶被踩得毫无美感,嚓嚓直响。有从宽肥校服里掏出闷坏了的煎饼果子的,有撑着栏杆大笑互锤的,也有隔着人群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季非没入他们,穿越过他们。
教室里并没有林主任的影子,季非随手将书包斜搭在椅背上,靠着窗口的位置坐着,人一旦冷静下来身体的各种感官便会显得异常清晰,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将卫衣帽子往头上一罩埋头小睡。
梦境中他铺开一张地图,图上画着一坐用红色水彩笔圈起的小山丘,那是春拥半山的位置。他拿着地图想回家,却找不到路了,盲目地走着走着,越走越冷,冷到他发颤再也走不动路时春拥半山的路忽然浮现在脚下,他用力去够去踩,谁知周围的一切渐渐开始嘈杂,猛然一下他踩空,身体开始急速下坠!
“非哥......非哥?”
季非惊得直起身体,亮白的天光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地眯起眼。
怎么老是做梦......
季非撑起疲惫的身体,头疼地拧眉,看清喊自己的人是吴语,不爽道:“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啊?”吴语掂量着季非的脸色,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有些胆怯问,“非哥?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不会是病了吧?”
“你才病了,我好得很,就是做梦了,”季非拉下帽子,强忍不适摆摆手,扫了一眼吴语,不冷不热问,“你叫我到底干嘛?”
话锋一转,吴语立即咧开了嘴,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两瓶酸奶,贼头贼脑凑过来对季非兴奋说:“非哥,为了报答你前天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喝酸奶!还是西柚味的,可好喝了!来来来!”说着就往季非手里塞去,地下交接赃物既视感。
一听到“奶”字,季非觉得没下肚就已经乳糖不耐了,知道那是烫手山芋,是龙潭虎穴,是洪水猛兽,他赶忙撤手并未接吴语的“报恩”,心想这恩公并不好当。
吴语再一次受伤:“非哥,至于吗?你......这是......嫌弃我的礼物啊?”
“别多想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季非呵呵一笑,我哪是嫌弃啊?我是怕!鉴于没有兴趣让别人知道他乳糖不耐这件事,又不能将他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于是季非轻叹一口气,将卫衣领子拉得更高些,找了个借口,“最近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
“吴语!”季非这边一言未尽,那边林主任的嗓门拔得老高,疾言厉色站在教室门口冲着吴语喊道,“你给我过来!”
吴语见状便哆嗦得像个筛子,酸奶什么的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望着季非,无措的脸上写满救救我。
不等季非理解,林主任已经手抓教鞭三步并作两步冲来,身边还跟着方才树下的值日生。
看样子火气还不小,季非轻轻一挑眉,心里权当是□□那回事。
林主任虽怒火中烧,但逮着人便训的场面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一听对方是吴语就更加提不起八卦的兴致,诺大的教室,挤满人的走廊除了被那一声怒吼吓一跳外,连抬个脑袋竖个耳朵投个目光的人都没有,该聊天的聊天,该刷题的刷题。这就好比,八卦的并不是事物本身而是某某个人。
“吴语!你能耐了是不是?迟到□□先不说,别人都是钱被自动贩卖机吞了,到你这儿是你把自动贩卖机吞了!机器坏了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报告老师吗?!哦,就你一个人发现bug,拿个破尺子去硬币槽里狂捅一遭,啥玩意儿都给你掉下了来,酸奶那一栏都空荡荡得可怜!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这几瓶酸奶?!我......”林主任把嗓音压低,用仅限于四人可听的分贝呵斥着怂包吴语,手中调开下载监控视频,拿出铁证如山的证据怼到吴语面前。
看来除了□□,还有其他事。
季非支着脑袋听了一圈,算是把事情拎了个门清儿。
吴语和一群自称是哥俩好的外班人员听到小道消息风声,说是食堂大厅的自动贩卖机坏了没人理,尺子一捅投币处便可掉落一打饮料,传说中监控又常年无人维修,到处都是死角。于是萌生“不喝白不喝”的想法,干脆兄弟们携手共进白嫖一顿。可学校不是白痴,入不敷出自然要查,监控没坏更没有死角,把“作案”全程一清二楚全给记录下来了。
季非觑一眼吴语那委屈巴巴的模样,看来着酸奶真的是“赃物”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是品行问题,往小了说是小孩儿贪玩,可吴语也快十八了,不是小孩儿了,学校的损失暂且不论,毕竟这年头谁赔不起几瓶酸奶?吴语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压根不在乎这点儿芝麻碎,可名声重要,由小见大,一旦煽风点火那便是一辈子的污点,林主任也算是给足了吴语面子,并未通报批评,可不代表坐视不理。情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训了吴语一通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老林是个急性子。
“......放学我会把你父母叫来学校有一趟,你来我办公室吧。”林主任滔滔大论一番后当机立断下了“请喝茶”令。
吴语是个啥都怕的,没有最怕只有更怕,一听叫家长,整个人便慌了,知错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林,林主任,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叫我爸妈,我,我会被他们打死的呜呜呜呜呜呜......我把酸奶都赔给学校,我写检讨书,我知道错了......”
于是有了这幅林主任在前面走,吴语在后头追的画面,季非不禁失笑,他太了解老林了,老林这人就事论事,这件事的处理肯定是教育警告为主,并不会真正地难为吴语,若要真为难,吴语这会儿泪早就决堤高三段了。
秋风渐凉,季非吸吸鼻子,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准备再趴会儿桌,冷气在他身上窜个不停,他太累了。
在季非纤长的眼睫毛即将垂下之际,他的额头冷不防被人用手一摸,那只手几乎是与他一触即分。
季非一个激灵,极快地躲开了那只手,他蓦然睁眼,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被他忽略在一旁的穆白。
陌生人的触碰本就让人不快,更何况季非尤其忌讳,冷脸沉声问:“干什么?”
穆白丝毫未展露被推开手的尴尬,她一脸无辜,关切道:“我看你头上出了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帮你叫医务室?”
他的确是出了一些汗,而且是冷汗。也许这位什么白也是好意,可季非讨厌任何一个人触碰他的头:“那摸我做什么?”
穆白眼神真挚,有些慌乱答道:“我,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滴——
他的确是发烧了。
耳温枪应声将三十八度八打在小小的显示屏上,这是林主任给季非左耳量的第二次体温。林主任是穆白通知的,季非也从他口中得知原来这位穆白,是他的同班同学。
“先在我位子上坐会儿吧,我给你爷爷打个电话,烧成这样得去医院啊,”林主任舍己为人,把办公小转椅让给季非,他拉开办公桌的第一格抽屉,快速翻出了通讯录,一边找着季非家人的联系方式一边喋喋不休,“你说你也太能逞强了,哪儿不舒服就得和老师说,要不是穆白发现得早,指不定等会儿就烧糊涂了。虽说现在是高三该冲刺的时候,但身体还是最重要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季非微湿的额头上贴着林主任不知道从哪儿倒腾出来的冰冰贴,头上罩着卫衣帽,双手插兜靠躺在椅上打转,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老林老父亲般的教诲,只可惜成片儿成段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烧得有些晕乎了,感觉冰冰贴在他额头上就像未解冻的鱿鱼片贴在热铁板上,冰火两重天,尽管放荡不羁的脸上还写着波澜不惊。
“老林,你要打电别打给我爷爷成吗?”季非眨眼问。
闻言林主任停下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查找的动作,看了一眼季非那双载水的鹿眼,突然有些心软,“怎么?还怕你爷爷担心啊?”
“是啊,他都一把年纪了,又日理万机,总不能我发个烧都要来学校吧?多大点事儿啊……”季非见林主任有所动摇,便乘胜追击,“老林,你放我去医务室买颗退烧药,啥事儿就都没了。”
“不行,这会儿换季,你一个留学校,指不定传染一片,那课还上不上了?有这点时间逞能,你怎么就不把病看好再给我谈学习?还有,你这烫手的样子,等会儿指不定眼冒金星脚底踩棉花,你以为你这状态能学进去多少?”
季非撇撇嘴,指尖刮了刮直挺的鼻梁,小声说:“能啊,一百道函数压轴大题不在话下。”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林主任怒眉一横。
“嗯?我说了吗?”季非嬉笑着一张绝颜,眨眼狡辩道。
“你!”这家伙仗着自己成绩一骑绝尘简直无法无天!林主任气得脑门嗡嗡响,整整一个上午,又是吴语又是季非,这帮兔崽子到底能不能安分点!无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打给你爷爷可以,打给你徐叔叔总行吧?”林主任点了点通讯录中季非联系人那一栏的备用号码,上面写着徐州鸣三个字外加一串电话号码,二话不说拨了出去。
林主任与季家有算有些交情,自然识得徐州鸣,这小少爷从小到大生活起居全由徐州鸣一手照料,算是半个监护人,自然通讯录上有他的名字。
很快,徐州鸣接通了电话。
“喂?州鸣吗?......对对,我是季非的班主任林大海,哈哈,你还记得我啊......有事,是这样的,季非这会儿在学校发烧了......量了量了,烧得厉害,三十八度八了都......你要来接他?好,那我让他去传达室等着......行,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好的,挂了啊。”
季非眼觑着林主任与徐州鸣隔空交流的模样,悄声做着口型掐着停顿的空隙模仿徐州鸣会说的话,因为生着病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欠揍。
林主任挂了电话后操碎了心,脸上写着我忍你很久了,奈何对方家大业大,他愣是骂不下嘴,轻摇着头无奈说:“都听到了?赶紧收拾收拾去传达室等人吧,你徐叔叔说马上就来接你。”
“哦。”季非吐舌恹恹点头,起身时膝盖一软,差一点儿又倒回转椅上。
其实他并不反感生病时有家里人来接他,别人投机取巧偷喝几瓶酸奶都有家里人关心,他凭啥没有?当然他也得有。不想被拎走纯属是小孩子脾气不想去医院。
见季非起身,隔壁办公桌的女老师胡琪佩探头递来一份试卷,卷皮印着斗大的字“精选五百选择题”,好不大气。
胡琪佩作为高三一班的英语老师,人赠外号佩奇,年纪小傲气大,说话时总透着一股子“老娘我很□□”的气场,这种人通常欣赏谁,语气就越□□:“今天要发的试题,既然你要请假就先拿走,本来一班预计四天之内要写完的,看你是病患就三天吧。”
季非眉梢只是轻轻一挑,淡定收下:“行啊,病患的待遇还挺‘好’。”
“我对你算好的了,你知道按你的速度我只给你两天。”胡琪佩看着季非悠悠解释说。
胡琪佩身旁帮忙改试卷的英语课代表一听这话,愣是惊得画勾时一抖,勾飞到哪儿都不知道。
各科老师瞅见胡佩这动作,纷纷嘴上吵嚷着“哪能独宠她一科?”,将这两天的作业一次下发到了季非手中,毫无人性。
季非一概照单全收,书包装得有了点鼓囊样,但还是瘪得刚好。
出高三段致远楼时,天光依旧很晦暗,像一块破旧的抹布。季非身上宽大的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更显少年独有的清瘦。
上课期间出入学校必须在传达室登记班级,姓名以及出入原因,季非也不例外。
今天瘦猴值班,季非接过瘦猴递来的水笔习惯性转了转,压着登记表的纸页写名字。
“你也会发烧啊?”瘦猴保安指了指自己满是抬头纹的额头,好奇问季非。
瘦猴指的是冰冰贴。
“......”季非眼皮恹恹一掀,给了瘦猴保安一个“你说的是人话?”的表情,奈何瘦猴理解能力有限,季非退而求其次便“嗯”了一声,病起来连人都怼不动。
瘦猴保安咧开一张与他极其相衬的大嘴,对着季非开始吧啦:“唉呀呀,今天我算是见多识广了,原来帅哥也会迟到和生病......”
季非脑袋晕乎得厉害,他只知道瘦猴保安大嘴吧啦吧啦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当然他也没兴趣听。他撑着脑袋,慢吞吞写着出校原因,这一面几乎是新启的一页,第一行还残留着上一位登记者的字迹,内容是“迟到原因:睡迟”。
心知这是写不下了才另开的一页,他不是多眼的人,之所以被这行字吸引,纯属是因为字迹太好看了,落纸云烟,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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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挠着头出了初三段办公室,觉得今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
而魔幻主人公之一的云芒此刻正驻足于走廊尽头处,枫叶的红火铺张开为他做背景,少年孤傲,偏为爱停。
顾盼好奇走近,他顺着云芒的目光探头望了会儿,发现上课时间的校园除了几个巡查的老师外,楼底下没几个活物,他不懂云芒有何深意,张口问:“看啥呢你?”
云芒身形动了动,偏头收回目光和摇摆的思绪,他并没有回答顾盼的问题,而是反问:“骂完了?”
他指的是他们俩的班主任,姓高。
不提还好,一提顾盼就来劲儿,咬牙切齿说:“托你的福,高老头真信了咱俩是睡迟了。只说了你一句让你下次注意,对我那真的是骂,说不要把不良风气往他得意门生身上带,简直就是偏心。我他妈好歹段里也是前十好吧?”
云芒凉凉又道:“睡迟就睡迟,不要带关系。”
“不是,二芒,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们俩这关系你都嫌弃我啊?亏我还帮你串供呢,要不然高老头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信你会睡到迟到啊。”顾盼说完心叹道真心不在了。
云芒也明白自己连累了顾盼,屈尊降贵破天荒回了一句:“辛苦了啊。”
毫无诚意。
一个激灵,顾盼简直受宠若惊,脸上多雨转晴,脚趾却不适应地想抓地,拱手连说:“您客气了客气了。”
云芒个高腿长,手支栏杆,不说话时傲慢冷漠,他慵懒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着顾盼看了会儿。
不妙,顾盼下意识退后一步,做作地抬臂护住自己的胸口,人生经验告诉他,云芒盯着人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要对你使用阴谋论,另一种是对季校草。
答案显而易见。
顾盼警铃大作:“你,这是什么表情......”
云芒叫了他一声:“盼子。”
顾盼咽了口唾沫:“啊?”
“手头有五十万没。”
“???”
你当我是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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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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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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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病假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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