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非?”徐州鸣快步走来,唤了季非一声。
季非循声抬头,因为生病,身上被隐藏的破碎感呼之欲出,看见亲人后唇瓣撅起:“徐叔......”
这一瞬间,徐州鸣百感交集,眼前这小屁孩早早没了爹妈,被人拉拉扯扯总算平安健康长大。季非小时候爱哭,季万风疼人却不溺爱,严厉居多,许多事总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徐州鸣肩负的任务就是随时随地哄着劝着,时过境迁,小孩褪去了爱哭爱闹爱撒娇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少年郎的倔强默然与轻熟。
时隔多年,十八岁将满的季非和三岁的季非做着一样的表情,穿过时间来到他面前,徐州鸣招手想什么都答应这祖宗:“来徐叔这儿,咱们回家。”
车窗外的街景越跑越快。
“徐叔,能不去医院吗?”季非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抓着书包放在屈着的长腿上,一只手撕下额头上“丢人”的冰冰贴。
徐州鸣扫了一眼季非,故意逗他:“真是惯坏了,生病不去医院去哪?你以为你还是小宝宝吗?以前雇家庭医生是因为你小时候生病爱作妖,去医院堪比打战,现在你都多大了?还怕打针?”
季非小时候的体质与现在简直天差地别,拿药当饭吃,拿点滴当水喝,徐州鸣没少带着他往医院跑,问题是操碎了心这祖宗还闹腾不配合,吃药靠哄带骗,打针更是折腾死人,哭得震天响,头上脚上稍不注意就给你拔个干净,丁点儿大的孩子明明连字都不认识,偏偏认得医院,闹多了掌握了技巧谁都拿他没办法。从此家庭医生常驻春拥半山,如今季非这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全是娇养起来的。
“怕啊,这东西不看年纪的好吗?和小孩儿不小孩儿没关系,怕就是怕,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稀奇,”季非舔着发热的嘴唇,开始叠冰冰贴玩,有气无力靠着座椅,一如既往的乖张,“而且徐叔你骗人,家里明明每年都有请家庭医生。”
“你小子,机灵鬼,什么事都瞒不住你。行,咱们不去医院,回家。”
徐州鸣嘴上说着去医院,实则接到林主任电话后便叫了家庭医生在春拥半山等着。
春拥半山雇的家庭医生多年以来都是同一位,据说是一位有名的退休了的内科主任。
老医师复测了季非的体温,听了心音后皱了皱眉说:“三十九度,得打针,有没有咳嗽?”
季非坐在沙发上,听完心音后将被拉下的衣领往上扯了扯,老实回答:“没有,就是喉咙有点疼。”说完后悄悄抬头,压低声量问一旁的徐州鸣:“能不打针吗?”
然而徐州鸣只对他无奈地摊开双手,加瞄了两眼德高望重的老医师,意思是我无能为力。
这主任没少吃过从前季非看病不配合的苦,如今根本是不留情面,正色说:“你问徐特助没用,他又不是医生。烧到这儿份上了还不打针你想干嘛?”
季非吸了吸鼻子,妄想讨价还价,难得很乖巧,诚恳求饶:“能打一针就好吗?”
就一针,不能再多了。
“......”老医师握笔刷刷写着医嘱的动作一顿,看着季非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气的模样有些心软,“要是打一针就好那我就得给你加激素,你愿意你爷爷也不同意。发烧得慢慢来慢慢好,心急什么,要是实在不想打针那就吃药吧,看能不能有好转。”又瞅了两眼徐州鸣,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说:“长这么大还是一副讨人嫌的娇少爷德行,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m.jieyidazhiye.com
“可不是吗?”徐州鸣接过话茬,摇头轻叹,“改不了了,您就将就帮忙看看病吧。”
不一会儿,秋嫂忙里忙外拿着厚毯子将沙发上的季非裹成了粽子,唠唠叨叨:“我就说吧,这几天赶上换季,叮嘱你平时多穿点就是不听,发烧这么好受啊?”她不敢摸季非的头,只是摸了两把季非的手,是没了平时的冰凉可有了异常的滚烫,“乖乖呦,这得多少度啊.....”
“秋嫂,才三十九,我没事,不难受,”季非揉了一下鼻尖,由于体温在上升这会儿人还有点抖,说话时鼻音更重了,人却还是笑嘻嘻的,“离烧开水还远着,而且我还要写试卷......”
说完拎着书包挟着毯子晕乎着脑袋上楼回房去了。
徐州鸣拿了药,将老医师送到门口,客气说:“辛苦了,让您跑一趟。”
“没事,总不能白领工资不干活,”老医生端庄和蔼一笑,语重心长道,“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看病的时候脾气我也清楚得很,这次没什么要紧的,药记得按时吃,配合点物理降温,多喝点开水,体温下不来再叫我来,给这小子扎一针留置针。”
入秋后春拥半山屋前的那片枫林枝桠不再带着浓绿一起疯长,取而代之的是终将凋零的残叶与永远守候的褐枝,它们随风摇曳在二层的窗前,像是永远又像是暂留。
上了二楼卧室,第一件事就是将书包里的试卷整理归类,按照难度,科目,题量分类,标上组号。老林的数学试卷是最少的,只有三张,每张六面。老林良心,又给他批了三天的假,显然数学题量不够,还得他自己找练习题补上。
粗略看了各科试卷后季非摸了个大概,掏出自动铅笔将今天要写的题型圈起进行总体模块练习,这就像题目抱团又像排排坐吃果果一样,只是现在分果子的人脑袋有些晕乎,一抬头窗外的树根形状都有些飘忽重叠。
咚咚——
有人敲门,季非抽空竖起烧得通红的耳朵听了听,这节奏这力度除了徐州鸣不会有谁了。
“进。”季非用功时惜字如金。
门一开,徐州鸣毫不意外地看见季非靠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于是轻手轻脚将药和水放在季非手边,说:“把药吃了上床睡个觉,写作业不着急。”
“好,我等会儿马上吃。”季非眼皮不抬,写字的动作不停。
吃药倒是没打针那么矫情,三两下就水吞了药丸。
徐州鸣让秋嫂准备了一壶热水温着,喝完了好续上,他好言好语劝着:“发烧了要多喝开水,不要图麻烦不喝,要写作业去床上躺着写吧,困了就直接睡。徐叔给你在床上支个小桌子怎么样?”
事实证明,窝在床上写作业是舒服,却也犯困,季非倔强地将这一切归咎于药物作用。
因为生病的缘故,清亮的眼里泛起一阵水气,季非眼睫扑闪下扬起脸看着徐州鸣,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假装漫不经心:“徐叔,爷爷他不在家吗?”
其实进门时他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许这时也不合适,但是接着药劲他就稀里糊涂给问了。
徐州鸣抱臂在前,望向季非的表情有些无奈:“等会儿应该会回来,季董早上去公司开会了。怎么了?不闹别扭了?”
季非垂眸干笑一声:“徐叔,连你也觉得,我只是在闹别扭吗......”
徐州鸣摁了摁季非的肩膀,平心静气说:“小非,你知道徐叔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小,徐叔觉得......”
觉得不应该对自己的性取向妄下定论,觉得不应该和家里人作对,觉得不应该过分天真?
少年的想法往往不会被任意摆布,放肆而向心生长。季非也是如此,听到不想听的要么忽略要么打断:“徐叔,我有点困了。”
一个翻身掀被把自己裹起来,与世隔绝。
深知多说无益,徐州鸣习惯性温温一笑说:“行,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便往屋外走去,走到一半时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目光微烁望着窗外出神,他缓缓补充说:“你让我找的照片,找到了,发你微信。”
季非像是忘了这茬似的,茫然了会儿,等他反应过来时徐州鸣已经将门阖上了。
事实证明季非在朗博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打开微信时有不少人向他发来了“问候”。
首当其冲的就有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瓶酸奶的吴语。
吴语:非哥,你还好吧?怎么我被请一顿家长的功夫你就发烧回家了啊?今天早上升旗仪式,好几个其他段的小学妹都来问你怎么没来。我和她们说你发烧回家了,结果她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说季学长居然也会生病,简直了。
季非揉着突突跳的额角,无语得字都打不出来。
将关心翻尽后季非点开与陆竹锋的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上次吵架的时候,日期早已不是今天或昨天。他慢悠悠地打了“我发烧了”四个字,又觉得可能陆竹锋看到时自己已经痊愈了,毫无意义便又删了。
谈个恋爱和没谈一样,怪不得在他爷爷心里把错通通归咎于陆竹峰,认定他是被勾走的,鬼迷了心窍。
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框,他有意无意地将与徐州鸣的新消息放在了最后。即使烧到了三十九度,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之所以将那张照片放在了最后,是无可避免的害怕,万一长得很像......还有那张鉴定报告......
就在季非指甲停留在屏幕上犹豫点下时,门外倏地来了一道他熟悉的咳嗽声。
徐叔不是说他爷爷过会儿回来吗?这也太快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季非腾地一下像只光滑的泥鳅钻进了被窝里,只是轻微“砰”的一声出卖了他。他闭着眼捂着膝盖骨装睡,心骂好痛。
他磕到了床上的桌子。
半晌,隔着被单,传来一声冷哼:“别装了,你睡没睡我能不清楚?在外头一天都没住到就发烧感冒,你还觉得自己翅膀很硬?”
季非不想在这个时候吵架,保持着被窝里的姿势干脆不见面,闷闷发声:“这和发烧感冒没关系。”
可他又不能证明没有了徐州鸣和季家的照顾他能活得更好。
谁知季万风下一句话更加刺耳:“那你觉得和陆家那小子有关系吗?你发烧他有在身边?还是你发烧他知道了?”
季非捂住膝盖的手一紧,季万风的话活像锋利的刀子直捅他的软肋。
找不到话反驳,季非只能闭眼埋头装聋作哑,他不可能流着泪对季万风大喊说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是我能选择的吗?
因为季万风没有办法去理解他,他甚至也没有办法理解自己。没有人会选择一条黑到底的路,除非无路可选。
屋里一片沉寂。
身体很烫,季非的脑袋重重陷在被子里,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难受的,眼角渗出了一些水。
季万风找了一张木椅坐在床边,隔着被子季非依旧可以感受到老爷子的手厚而温暖,灌注了所有的无奈摸着他藏在被子下的头,语气不再强势,却带着残忍的恳求:“季非,你可以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可以走世界上任何一条善良的路。爷爷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唯独这件事,这条路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犯错,你爸妈走后我就在他们墓前发誓,我会管着你把你带好。如今这种情况,连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会......会这样......你还小,容易被人带偏带跑,不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趁着我还能管着你,我必须要纠正这个错误。所以,你能不能听爷爷的话,就算最后一次也好。小非,分手吧。”
季非紧闭双眼,可是泪水还是不停从眼缝中流出,顺着眼窝鼻锋唇角流进嘴里,洇湿枕头,他能尝到又苦又咸的滋味。
恳求的话语盘旋在耳边让他心一痛再痛,嗓子似火烧般说不出应该答应的“好”字。
季非眼前一片漆黑,脑袋烧得一片混沌,滚烫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藏在被子中的呜咽无人可知。
许久,久到屋子都开始昏暗,暮色四合,窗口那片枝条连最后一片叶子都落地。
少年的嗓音哑低,在空气中掀不起一丝波澜,悲凉在却在心中翻涌流淌。
“如果,我不是季存光的儿子,不是你的孙子,你还会在乎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男孩喜欢着另一个男孩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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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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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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