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何想要问,襄阳的局面如何处理,孔融到了,一路带风地走进来,明摆着是有急事;马何就是自我感觉再好,也知道孔融不是郭嘉,和刘辩谈话的时候,不是他能够随意旁听的。
刘辩也没有挽留,马何走出来的时候,郗虑跟着出来,马何很意外,这说明孔融要谈的事情很重要,连郗虑都资格在场。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郗虑深知自己身份特殊,和任何人交往过密都不见得是好事,更不要说马何马何这样的鹰犬,两人身份过于敏感,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孔融要和刘辩谈的正是刘辩的猜测,刘辩为了防止秘密外泄,或者因为旁人在场不说,只是和孔融、郭嘉、王越、华佗四个人谈了自己的猜想,让他们各自去求证有无可能。孔融是最早来回复刘辩的:“陈四䇢就是陈婴的同乡,是不是族人不能确定,但是皇上能把吕不韦、陈四䇢这些人联想在一起,不仅古怪,而且有魄力。”
刘辩一听便知道这家伙查到的东西更多,故意说道:“这和魄力没有关系。”
孔融不在意地笑笑:“有传言说,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吕不韦的死,就是为了平息这个传言;这也是焚书坑儒时的一个奇葩的地方,我年轻的时候读过涉及的藏书,当时压根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可是要是六国这个组合是吕不韦他们建立起来的,邹忌在稷下台,白起在秦军中,墨不凡在当时的墨家显学,各家会不做记录?
根据记载,这些都是当时嬴政要灭掉的对象,七国争雄事情的显学,一下子就变成了和百家中不显眼的学说;不,确切地说,墨家正因为庞大,还是活了下来,才有皇上的今日。游走在各国中的百家,最起码接近三十家学说,从世上消失,连个传人都没有,只能在我们这些学说的笔记中,才可以看到一、二。”
这就是底蕴,有的事,光靠聪明和努力是没有用的,几百年积累的那些资源,确实远远超过一两个天才;刘辩问道:“能确定六国盟与吕不韦他们有关?”
孔融点点头说:“儒家其实也接受过这样的邀请,不,应该是暗示;可惜那时候的儒家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而孔家以为,靠着本宗学说已经足够了。来孔门游说的人,就是邹忌,当时已经是百岁高龄的人,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邹忌的意思,就是帮助对手,他的侄子邹衍,因此离开稷下宫去了燕国。”
刘辩拍手说:“养寇自重,所以苏代、乐毅、屈景差不多同时来到燕国,乐毅连下齐国七十多城,只有莒城和即墨残存;不是打不下来,而是不能打,或者说不敢打。田单和乐毅因此成名,可知道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在他们的眼里,历史怎么走都是一样,与他们无关。”孔融的话一针见血:“只不过,他们有件事不想承认,他们想要传承千年,光有自己家的弟子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养大批的人手,这就需要钱;而铜臭味,是最容易让人头晕眼花的,更买不来绝对的信任。”
刘辩的心情好了许多,有了侦缉的对象,后面的事简单了许多;刘辩与孔融谈到中午的时候,江东的快报也到了,袁绍同意出任广州刺史。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刘辩设宴邀请了一批官员前来,一起分享这些喜悦。
酒宴如期举行,但是在排座次的时候,刘辩压根没在意什么礼仪行情,大大咧咧地招呼一个个来宾坐下了;有些人却颇为失望,有些人全部是苦闷,蒯越无疑是最显眼的一位,有可能比他蒯越更显眼的庞季没有来。
按理说,刘辩就是再能耐,也不能不在乎官面上的体面吧?可要命的是,孔融表现得随遇而安:“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九卿级别的大神,就是刘辩在,也要让一让的;可孔融的身份还不是最显赫的,别忘了,崔烈也是名士,当朝司徒,辈分更高,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刘辩的身边,俨然是能当半个家的样子。
别以为崔烈曾经在汉灵帝的西苑买官名声不大好,但是刘辩还是挺尊重崔烈的,毕竟崔烈崔均父子两人从一开始就跟着刘辩,现在一个司徒,一个司隶校尉。再加上崔烈这老头身体好,没有耄耋老人的模样,坐在那里精神得不得了,和后将军袁术、左司马蔡瑁,青铜使马何有说有笑……
蒯越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把崔烈当一回事,他或许压根不在意,崔烈的身份,不过是一种象征意义罢了;可是其他的人,却让蒯越感觉压力陡然大增,袁术、蔡瑁、马何,三个风马牛不相干的人,表现得宛如一家人,这是要做什么?
酒到半酣,郗虑才替刘辩出面说,庞德公把自己的密室招供了,郭嘉正亲自带人在襄阳处理这件事;蒯越和蔡瑁顿时傻了,庞德公,你这是在玩哪门子的妖?赴宴的荆襄人士大半也晕了,谁没有和庞家、或者背后的六国盟来往过。
郗虑一挥手,早有人推出两独轮车的竹简和书籍进来,显然是刘辩查抄的结果,不少人脸变得煞白;刘辩直接对马何说:“那些卷宗什么,我就不看了,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烧了,那就是既往不咎,很多人都暗暗松口气;有刘辩托底,日后就算是郭嘉、六国盟拿这些来要挟自己,那也没什么可怕。等郗虑宣布,袁绍出任广州刺史后,全场一片欢腾,只有几个细心的家伙,找刘辩要了地图回去参考。
太湖,袁绍在动身前的巡营时候,遇到了大批军队的伏击,叛军从各个帐篷里杀出来,目标只有袁绍一个;厮杀了半天,直到刺客全部战死。焦头烂额的袁绍,身边足足调派了六百名甲士随身保护。自从袁绍一进入军营,辛评很快调派众多甲士前来保护,袁绍手下几位重要的将领也迅速赶来。
辛评正在焦急的等待检查的结果,不停地走来走去,最后实在忍不住,转头向坐长凳上的高柔问道:“没查出是谁做的?”
高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有活口,对方使用的武器成分很复杂,看上去像是青铜司的刺客,可是这不符合常理,陈震正在劝说主公,基本上已经没有歧义了。刘辩那个人很讲信用,并且我相信,我们到了广州,他还是有办法对付我们,所以压根不会这么心急。我只能说,刺客很熟悉我们的情况,能把主公救了下来,算是万幸了!”
辛评听到这里不禁眼皮子乱跳,心头发虚,高柔其实就差直说是六国盟干的,六国盟不仅在袁绍军中有不少暗探,就是袁家的很多管事奴仆,与投靠六国盟的袁尚还是有着来往。想要刺杀袁绍,不要太简单,只是这样的猜测太过于诛心,辛评同样说不出口。
高柔却是懒得继续搭理辛评,他的脑子里思绪纷乱,心情比辛评更为糟糕,毕竟他还是袁绍的亲戚,死去的堂兄高干是袁绍的亲外甥,多少晓得一点袁绍家混乱的情况。别人不知道,高柔可是非常清楚,六国盟的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就是袁绍也一直被对方死死得压制着,袁尚的背叛,只不过是袁绍的翻版罢了。
高柔想的是,眼下自己有没有机会投奔刘辩,原本袁绍是高柔和袁熙一起去南阳的,可是临出发的时候,袁绍改变了主意,担心袁术不高兴,让高柔继续留在江东。如果没有猜错,六国盟刺杀袁绍,自然不会只要袁绍死这么简单,还想要的是袁绍手下的这一支军队。
想到这里,高柔的心情越发得糟糕,他看着身旁的辛评,郑重的问道:“辛大人,你跟我说实话,刘辩到底是个什么人?”
听着高柔语气中的不善,辛评心头顿时一阵发虚,他可是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绝不是一般的等闲人物,比死去的高干更狠更绝;在没有弄清楚高柔真实意图之前,辛评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万一这家伙是六国盟的人,自己说了实话,只怕立马招来祸害。
好在袁绍还活着,日后怎么办,都要看袁绍的想法,自己犯不着去说什么过头的话;辛评脸色一正,说道:“刘辩是真正的厉害人物,外面那些谣传,用不着推敲,只要想着我们主公是怎么在他手上一次次吃亏的,就应该晓得这个人的手段。我跟随主公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可是现在,已经是进退失据了!”
说到这里,辛评也不禁后怕不已,多年的乱世打拼,袁绍也是精明过人,岂能够没有一点能耐和运气,可是现在,袁绍差不多是难以翻身了。就在这个时候,房内突然响起了纷杂的脚步之声,袁绍醒了,喊高柔进去问话;辛评想跟着进去,袁谭有些为难地说:“辛叔,父亲点明高柔一个人,来,我陪你坐坐。”
连袁大公子都不行,辛评立即释然,两人找了个地方刚坐下来,早已等在周围的官员纷纷围过来问话,辛评不免难以应付,好在袁谭示意大家静下来说:“父亲身体无恙,大家尽可以放心,我们一切如常。”
听到袁谭的这些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只要辛评等少数人,晓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很快,高柔就出来了,袁绍让高柔负责自己的保护工作,高柔调来大批的人手,将整个病房守得密不透风;即便是袁谭进出,也需要高柔的同意。
这种做法不符合常规,更是让袁谭怒不可遏,袁谭进去和袁绍谈了一次,弄得动静很大,出来就直接回到前线去了,把袁绍这边的事彻底丢给了高柔和辛评。辛评要比袁谭自觉得多,本来就是外人,袁家怎么折腾,辛评不想管,辛评现在想的就是,袁绍什么时候去广州。
高柔从心里并不相信袁绍跟他解释的那些话,他相信要杀袁绍的人,绝不会就是一些不满现状的军卒那么简单,袁绍肯定有事情瞒着他,只怕袁绍把袁谭赶走,看上去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实际上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很有可能要面对六国盟的死磕。
高柔心里越想越烦躁,可是却无法证实一切,又不能回到自己家中去和家人商议;好在袁绍非常清楚,留在太湖根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而要南下,那一座座大山,这里人多手杂,犹如一座座关隘,山越根本不允许外人接近,加上道路崎岖,有的地方甚至没有道路,只要布置严密,像自己这样的外人,根本无法通过,更不用说不声不响地偷越。
就在这时候,盛宪从前线回来了,盛宪还带来一个人,直接进了袁绍的中军帐;高柔只感觉盛宪身后的人高深莫测,正在犹豫是不是拦截,封君达突然出现在一旁说:“宫老弟,好久不见;高大人,我陪盛大人进去。”
封君达什么人,袁家供奉,妥妥的狂人,自称能做老子老师的狂徒;能被封君达称为老弟,这个姓宫的绝对是高人。高柔放了行,可是多了一个心眼,跟着进了袁绍的中军帐,听盛宪介绍,才知道来人叫宫崇,是于吉的首徒;宫崇微笑着说:“我愿意协助袁公夺取岭南,只有一个希望,袁公在岭南,允许我宣传太平道。”
袁绍看了宫崇半天,突然笑起来:“我们其实年轻的时候见过,你陪襄楷上书,那时候,我还是白身,正在谋求出仕。我问你,你是六国盟的人吗?”
襄楷是六国盟的大人物,袁绍要是不问就不正常了;宫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些话,袁绍要是不问,还真不好说出来,但是不说,将来又可能影响彼此的信任。现在没事了,宫崇郑重地说:“我不是六国盟的人,正因为这个,我才和襄楷分手,家师才会从河北来到江东。”
袁绍的脑子在不停的思考着,宫崇虽然出现得很意外,但是刺杀他的人绝不会是于吉的人,否则宫崇就应该躲起来,最起码不在现在这个扎眼的时候来见自己。自己之前的感觉是对的,应该是六国盟已经紧紧地盯上了自己;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再对自己下手的。
回想起被刺杀的那一幕,袁绍不由得心神俱丧,这些人竟然就在自己的军营里,短短的瞬间接触,自己的亲兵都不堪一击,要不是高柔、封君达等人死战,辛评带着援军赶来及时,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可要是六国盟,袁绍就忍不住想到袁尚,不禁心痛不已。
宫崇似乎看出了袁绍的心里变化,淡淡地说:“袁将军,不过是飞来横祸罢了,怎么能为这个影响你的判断呢?我们不会为了孙权那个小子来做这件事,我们只是看重了南海郡那边发展的潜力,根据我们的消息,刘辩正在派人去南海展开行动。”
“哦。”袁绍不禁想起了前几年的经历,刘辩似乎手中总有一张看不到的底牌,让人不寒而栗;要是这个宫崇真有本事,能帮助自己在广州立足,以后一定要好好笼络,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宣扬太平道又算得了什么。
袁绍下了决心,借这一次机会和于吉的人搭上桥,为以后留条后路,最起码在南下与平定南方的时候有大用处。袁绍抬头问宫崇:“此去山路不断,宫先生有把握吗?”
宫崇听到袁绍询问,微微一笑说:“这一路上我都熟悉,晓得哪些人不是六国盟的人,并且我能让他们投奔袁将军,效仿刘辩的屯田营如何,反正南海郡那边有的是无主的田地。”
袁谭开口问道:“怎么可以这样,爹,刘辩的屯田营……”
袁谭的话还没有说完,袁绍就厉声说道:“你懂得什么?宫崇,我答应你,你就担任这个屯田校尉,到了南海郡,暂时设五个县给你安置那些人。”
宫崇赶紧点头说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不会耽误主公的大事,南海郡只是暂时的撤退,我们迟早会打回江东,一路向北。家师年事已高,决定留在吴郡,早晚为主公祈祷。”
此刻,连袁谭都听懂了,于吉和宫崇会一直保持着联系,真到袁绍有一天北上,于吉的影响力和数以万计的信徒,绝对会影响战场上的成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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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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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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