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决计想不到,经常混迹人间的狐族也受了影响,连个读过书的狐狸,都自觉高狐一等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也觉得有点辛酸。
首先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在哪个时代,多读书多学知识都是好事。
从大的方面来说,读书可以使人明理;从细微处俩讲,读书认字的人,可以选择的职业范围也比较广。
但不同的时代,读书和读书完全是两回事。
至少在唐朝以前,文和武是没有明显分界的,出将入相的才配叫位极人臣。
所以,那个时代但凡读书的人,功夫和兵法也都一定造诣。
如果天子需要,正在门下省批驳文书的宰相,可以立刻丢下毛笔,提着剑披挂上阵,让打谁都不带怵的;
宋代建立之后,天下开始兴起重文轻武之风。
但这个时候的读书人还是看中君子六艺的,所以这个时代的书生也算不上文弱,只是让文官打仗比较够呛;
直到元朝之前,读书这件事都和普通人没多大关系。能读书的要么就是家里有钱,要么就是出身好。
范仲淹年少时读书苦吧?一罐白粥喝一天。
但人家也不是穷苦人,是官宦之后,只是生父死得早,他不想用继父家里的钱财而已。
这样的局面一直延续到明朝建立。
明朝建立之后,真正是草根出出身的老朱同志深谙底层百姓之苦,也知道普通人唯一的上升渠道就是读书科举。
所以,老朱同志大力发展教育,把学校铺展到了天下的每一处地方,让每一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有读书的学堂。
而且,明朝读书读得好,不但能升级,还有奖学金。
村学里学得好的,能考入乡学;再往上还能考入县学、州学、府学。而且奖学金是一级比一级高。
可以说,明朝就是读书人的天堂。
当然,身体力行打天下的老朱在重视文化课的同时,也不会忘了君子六艺。
想做官,光文化课学得好,是没有用的,不能瑜、不能射的,照样把你刷下来。
而且,明朝许多官员都有自己的独特爱好,什么治病呀、算命呀、夜观星象呀……
反正没有个特殊爱好,都不好意思和同僚交流。
真正自嘲百无一用的文弱书生,是清朝的特产。
站在清朝皇子的立场上,胤禛明白朝廷为什么要故意阉割汉人文化。
但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当然了,作为一个对政治尚且处于懵懂阶段的不算太白来说,胤禛不认同也没什么大道理可讲,纯粹就是觉得,学生就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毕竟,我新时代的教育理念,已经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神人,散入各行各业之后都做得很好很好,怎么会错呢?
凡是和我新时代教育理念相悖的,就算不是全错,也很该借鉴借鉴,反思反思。
所以胤禛才会觉得,读书明理固然好,但也的分是怎么个读法。
不过,历史的潮流都是靠大势推动的,并不是某一个人奋力一击,以一己之力就可以破除的。
胤禛很有自知之明,他并不会冒冒然逆势而为,以免搭上了自己。
但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他在朝里有靠山。
对于这种看不惯却又无法改变的事,胤禛一般选择暂且避而不谈,只等日后他和他的兄弟们都长大了,再找机会推动。
他觉得,无论是在皇位上累死累活,死得不明不白的雍正帝;还是凤凰折翼,被大势撵入尘埃的太子;亦或是作为失败者屈辱而死的八阿哥,都不会惧怕所谓大势的。
如果能靠自己的努力推动甚至是逆转大势,胤禛觉得,他们会很感兴趣的。
这个时候,他不禁又想起了他离开江苏之前,与太子告别的时候,太子似真似假地说要造反。
可能对别人来说,亲爹当皇帝自然是比亲哥当皇帝要好。
但到了胤禛这里,怕是恰恰相反。
至少太子顺利登基的话,肯定不会像康熙摆布儿子一样,摆布他的兄弟们。
康熙固然是个很厉害的皇帝,但他少年登基,时刻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
可以说,是自幼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康熙的多疑。
但太子就不一样了。
太子纵然经历过最深的绝望和失败,但他经历那些的时候,三观早就定型了。
只要祛除了太子心底最深的那块阴影,太子绝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宽厚圣明之君。
那块阴影,就是康熙。
他的失败与其说是因为大阿哥,不如说是因为康熙。
而他之所以败得那么彻底,对康熙真切的孺慕之情绝对占一大部分原因。
正因孺慕太过深切,父子之间的温情戳破之后,他才越是绝望,越是沉沦于自我毁灭。
或许是想通过这种自我毁灭挽回什么,也或许是想通过自我毁灭证明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通过这种自我毁灭发泄什么。
只是,无论他是要挽回,是要证明,还是要发泄,康熙处理他时的狠绝和不留情面都将之通通打碎。
如果说一废太子之时,康熙对太子还有愧疚的话,那么复立太子时,太子在康熙眼中就已经不是儿子,而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暂时稳定朝纲,容他慢慢挑选出下一个继承人的棋子。
复立又复废,不但斩断了太子所有的生路,还带走了太子所有的生气,同时也泯灭了太子对康熙所有的温情。
可以说,只要太子今生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再面对康熙时,他便是全副武装,无所畏惧。
胤禛突然觉得,若是太子真的要造反也不错。
至少比起因多疑而放不开手脚的康熙,太子应该更能豁得出去。
而且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康熙虽然也很宠爱他,给他的定位却是一个贴心的儿子和一个有本事的臣子。
他对康熙的影响力十分有限。
但若是太子上位就不一样了,相对于康熙,太子会更愿意听他说话,更愿意认真地考虑他提出的建议。
这些念头都只在电光石火间,从他脑中一闪而过罢了。
闪过之后他就摇头失笑,暗道:如今太子已经重生了,而且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四阿哥和八阿哥,也都已经不是对手,还会变成他的助力。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完全可以顺利继位,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必要。
他定了定神儿,问皇甫老先生:“胡瞎子如今在哪里?”
皇甫老先生本来就觉得,胡瞎子特意托他来求情是小题大做,如今见胤禛态度坦然,根本就没有把胡瞎子放在眼里,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胡瞎子真是小人之心!
然后,他直接就把胡瞎子给卖了。
“如今他就在我庄子里住着,不敢出来,就怕遇上了小公子,你会找他算账。”
胤禛无语,还不等他吐槽,老先生就替他说出了心声,“这胡瞎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胤禛还能怎么样呢?
他只能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本来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如今看在老先生面上,便饶过他这一遭吧。”
不管他原来是什么打算,皇甫老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然后就示意张保:“取十两银子,再雇一辆马车,好生送老先生回去。”
见老先生还有推辞的意思,胤禛直接道:“老先生来看诊,收取诊金是理所应当的。至于胡瞎子的事,本不与老先生相干,老先生很是不必因他而气短。”
见他神色诚恳,皇甫老先生也没再推辞,“如此,老夫就厚颜收下了。”
“这本就是老先生应得的。”胤禛笑道,“我们在襄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只怕日后还有麻烦老先生的时候呢。”
“老夫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应当的,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寒暄着将人送到门口,张保已经从车行雇来了马车,好生嘱咐了车夫,一定把皇甫老先生送到家门口。
等老先生登超离去,胤禛才带人返回。
抓药的侍卫也回来了,胤禛怕那些侍卫没干过细致活,就吩咐张保亲自去熬药,然后又强行压着揆叙回去休息。
“四爷,县衙那边儿还没有审完呢,我还是先把事情办完了再休息吧。”
胤禛道:“这世上的事是做不完的,不如先把身体养好了,做事才能事半功倍。”
“四爷,门下……”
“好了,不要说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帮助别人固然重要,但那得有个前提,就是得先顾好自己身边的人。若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好,哪里还有脸去救助别人?”
“四爷……”揆叙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奴才心里,也早把四爷当成自己的主子了。”
胤禛先是一呆,紧接着就想到了太子私底下说过的话,不禁扶额哀叹道:“汗阿玛把你送过来,打的不会就是这个主意吧?”
他身后本来就占着佟佳氏,后来贴过来一个赫舍里氏的法保,如今康熙又特意把纳兰氏的揆叙派到他身边给他做老师。
康熙不愧是学过西方几何的,深暗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真谛呀。
见他一脸郁卒,揆叙反而笑了起来,笑道:“原来四爷已经知道了。”
胤禛捂着额头斜眼看他,狐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家父就已经猜出皇上的用意了。”这会儿揆叙倒是实诚得很。
胤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说:“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揆叙知晓他并没有恼怒,只是一时面子上抹不开,便忍笑道:“既然四爷有命,门下就借机躲个懒了。”
“快走,快走!”胤禛一脸嫌弃,小手挥得像赶苍蝇似的。
揆叙满脸含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脱了外袍躺在床上,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下去。
其实刚刚得知康熙的用意时,揆叙心里是有抗拒的。
但因为性格的原因,这种抗拒是隐忍的,连他自己都是时有时无地察觉。
但和胤禛相处久了之后,他却开始感激康熙下了这道旨意,让他遇见了胤禛这么好的主子。
或许跟着胤禛并没有跟着大阿哥得到的好处多,但相对的风险也小了许多。
而且说实话,揆叙并不看好脾气暴躁性格又傲娇的大阿哥,也不觉得自己的阿玛明珠真的能把大阿哥扶上位。
当然,之所以他心有抗拒还能心平气和地跟着胤禛,就是因为他是次子,无论是家族还是阿玛,对他的期望都没有对大哥的那么大。
而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很直接:反正上头有大哥顶着,那他就不用那么努力了,跟着四爷这个小阿哥求个稳妥,也未尝不是给家族留一条退路。
不过,跟着胤禛久了,他却越看越觉得四阿哥颇有人君之相。
这位阿哥御下的手段并不严苛,甚至可以称得上宽仁。但他的宽人并不是一味的宽纵,而是有自己的一套底线和章法。
更神奇的是,只要在他身边待的久了,就会不由自主按照他的节奏来做事。
这种神奇的能力,他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反正大阿哥是肯定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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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住了揆叙之后,胤禛找人问了法保的行踪,听说法保正在下苦功夫背《易经》,就没有打扰他,转而点了阿克敦和额尔登两个一起去县衙,查看王崇明审问的进度。
“四爷。”王崇明打了个千儿,起身后问道,“四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纳兰大人没来吗?”
胤禛道:“他受了伤,我让他回去养着了。对了,前天夜里你们这里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王崇明引他进后衙献茶,闻言神色一凛,正色道:“四爷明察,前天夜里,大牢那边的确是发生了怪事。若非是下官机警,多安排了二十几个人手把住牢门,怕是这次抓获的白莲教徒,就要被妖人用妖术截走了。”
却原来,在揆叙他们遭袭的同时,县衙里也有三个纸扎的小鬼和两头恶狼来袭。
若非是把守牢门的人多胆气壮,众人齐心合力用刀把那小鬼和恶狼都劈碎了,怕是牢里关着的人真要被妖术截走了。
那些新抓进来的白莲教徒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襄樊县衙的大牢里原本就关着好几个悬赏抓到的江洋大盗。
上一任知县离职之前,已经往京城递表申请了勾决,两人交接的时候还特意提点了王崇明,只是刑部的文书还没有批复下来,暂且不能处决而已。
若是让这几个江洋大盗跑了,只怕整个襄樊县都会鸡犬不宁。
胤禛神色一凌,后悔道:“早知如此,就该让杨慎他们晚些时候再回去的。”
其实王崇明也眼馋杨慎手下那五百官军,但既然人已经回去了,他也只能安慰胤禛,“无妨,下官已经招募了几十个青壮做帮闲,让他们都经心一些便是了。”
胤禛待要把自己准备遣人扮强盗,突袭观音院的事和王崇明打个招呼,但又怕走漏了风声,便话锋一转,问道:“那金日诚可有招供?”
听他提起金日诚,王崇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成一片。
胤禛看了他的脸色,便知道这其中别有内情,问道:“怎么,难不成这金日诚又出了幺蛾子?”
“正让四爷猜着了。”王崇明忍怒道,“别的贼人都还好,问他们时若不老实招供,动刑便是。只是这金日诚,好生问他不招,待打他又不敢,实在是棘手的很。”
听王崇明说得实在奇怪,胤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敢打他?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倚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金日诚本身是不会法术的吧?
王崇明道:“他是没什么倚仗,却比有倚仗的更难缠。一开始下官也不知道,见他不肯招供,便着人拿竹篦打他。
哪知道谁掌刑打他,便痛在谁身上。一来二去的,一众衙役并帮闲都不敢再动手。”
虽然他是县令,下面的衙役和临时雇佣的帮闲都要听他的命令;但相对的,他想要抓贼审案,岂不是也要倚仗众衙役帮衬?
王崇明并不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更不觉得自己是县令,这些衙役就要无条件地听从他的命令。
相反的,因为原生家庭能为他提供的资源很少,他从小就懂得凡事要自己争取,对于人心自然就看的比较透彻。
他很清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他想让这些衙役为他卖命,就不能丝毫不顾及这些衙役的利益和意愿。
很多时候,上位者施恩都不是大张旗鼓地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反倒是在这等润物细无声之处。
眼见所有的衙役都不敢动手,王崇明也不好逼迫他们,只得把金日诚暂且撇在一边,只审问其余贼人。
胤禛皱了皱眉,问道:“那审出什么来了?”
此时,他心里十分疑惑。
原本他和揆叙猜测,那金日诚本身并没有法术,他之所以能操控那纸剪的巨蟒,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帮他。
可是,听了王崇明的话,胤禛又不敢确定了。
——若是金日诚真的没有法术,别人打他返还自身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王崇明不知道他的疑惑,只是道:“审倒是真的审出来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原本下官以为,这金日诚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白莲教的地位一定不低。
可昨日和揆叙大人一起审其余几个贼人时,他们却口径一致地表示,金日诚只是新入伙不久的,连个香主都算不上。
这次之所以能跟着参加高层聚会,全因另一个道士无为道人肯提携他。那个无为道人的资历虽然比金日成高一点,但也是去年才加入白莲教的。因为他法术实在高强,湖广一带的舵主给了无为道人一个香主的职位。”
胤禛闻言,若有所思。
王成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敢打扰他。
片刻之后,他对王崇明道:“走,带我去看看那几个白莲教的贼寇。”
王崇明急忙阻拦,“四爷,您金贵之躯,岂能去那种地方?”
胤禛不在意地笑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你快带路。”
见他坚持,王崇明无法,只得吩咐衙役先行一步,把审讯室收拾一下,他和胤禛随后到。
这个时候的牢房,有一半都是沉在地底下的,不但阴暗潮湿,还时常有老鼠,蟑螂作伴。
审讯室因着经常有官员和衙役班头出入,环境要好的多。至少整个屋子都是建在地面上的,也有一扇比较大的窗户可以透光。
但审讯犯人的时候,这扇窗户关得很严实,还有黑色的布帘遮挡,务必营造出一种阴森幽暗的氛围,以便给犯人造成心理上的压迫。
胤禛过去的时候,这里已经打扫过了,窗户也开了,空气还算是新鲜。
但这种地方常年血肉横飞,又时不时就有犯人受不住酷刑魂归地府,就算是打扫干净了,环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别人进了这里是什么感觉,反正胤禛这双眼睛,能看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才一进门,就有两个血肉模糊的鬼魂跳过来迎接。
这个道:“嘿,嘿,快看呀,来了一个小孩子。”
那个接口,“这是谁家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的,灵气好足一看就很好吃!”
“嘿嘿,张三,你还敢打着吃人的主意?也不怕判官大人再把你投胎的年限往后压个千儿八百年。”
“反正老子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
胤禛忍不住朝那个叫张三的魂魄看了一眼。
想不到,那魂魄竟也十分警觉,只这轻轻撇过去的一眼,就被他给捕捉到了。
“都别吵了,这孩子不是一般人,他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说话。”
“咦,真的吗?我去试试。”
一个脖子上带着一圈红痕,舌头伸的老长的披发鬼骤然扑到了胤禛面前,“小孩,你能看见我吗?我的舌头长不长?”
“来,来,让我也试试,我也试试。”一个背上血肉模糊,腰骨似乎已经断了的男鬼也扑了过来,“小孩,我的腰骨断了,你能把你的腰骨借给我用用吗?”
有了带头的,其余的死鬼也都争相扑了上来。这些鬼魂都是受不住拷打而死的,模样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扑上来的目的,或许是想害胤禛的性命,或许就只是单纯地想吓唬小孩子而已。
于是乎,有的向展示他们被夹得酥烂的十指;有的向胤禛展示他们额头上被打出来的窟窿;还有的干脆扒开肚皮,让胤禛看他们被打得碎裂的五脏六腑。
胤禛的脚步停了下来。
王崇明不明所以,低声询问道:“四爷,怎么了?”
他暗暗猜测:莫不是这位小爷受不住这牢里阴暗的环境?
“没什么,遇见了几个好朋友,他们给我看了点好东西。”胤禛笑着说,“所以,我也准备给他们看点好东西。”
“嘻嘻,他说我们是好朋友。你们听见了吗?这小孩竟然说我们是好朋友,还说要给咱们看好东西呢。”
一群死状各异的魂魄哄堂大笑,争相围到胤禛面前,七嘴八舌的问:“小孩,你有什么好东西?快给咱们看看。”
“不错,不错,快给老爷瞧瞧。若是老爷看得高兴,就饶了你这回。”
对此一无所知的王崇明听了胤禛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直蹿到后脑勺。
“四爷,您……您在说什么?”杰伊文学网
胤禛却不搭理他,只是伸出了左手对那群魂魄展示了一下,笑问道:“看见我这只手了吗?”
“看见了。”张三鬼嬉笑道,“你这小爪子白白嫩嫩的,老爷我一口气能啃二十个。”
下一刻,那只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上却突然窜起一道雷光,张三吓得“啊”的一声,急忙往后退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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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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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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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群鬼乱舞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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