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人判定我们四人联手害了最小的师妹,”除了被当成嫌疑犯审讯,从来不主动开口的四徒弟,此刻很平静地反问靳溪知。
“可有证据?”
靳溪知一下子噎住了。
五姑娘怀着身孕被害一事已经过去了近两年,别说各种线索无从查起,就是在刚死那会儿,她那种掉入湖中的死法,也很难判定是被害的。
在古代尚无科技的情况下,五姑娘只能被判定为不慎掉入湖中,溺水而亡。
“五师妹的死跟我们无关。”三徒弟慌了一瞬就冷静下来了,不过没再掩饰面上的嘲讽,“她是死有余辜,本来尚未婚嫁却怀了身孕,就该被浸猪笼。”
容潇不像靳溪知那般被这种发言气到了,依然淡笑,“哀家只是好奇和五姑娘有染的男人是谁,想必你们是知道的。”
这话就连四徒弟都慌了,对上三徒弟睁大的眼睛,两人脸色青白,异口同声,“我们不知道!”
靳溪知从来不用严刑逼供那一套,一直都是以证据抓人,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暂时请位高权重的容潇和赫连祁歇息,自己再从长计议。
华老大夫这次没昏厥,人也异常平常,像是清醒了,却什么都没说,放下二姑娘后,起身走了。
他的背影仍旧是挺直的,却莫名比平常多了些疲惫和看透一切的苍凉感。
下半夜三徒弟和四徒弟开起了小会,彼此都说着不管凶手是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接下来都要停手了。
他们彼此都留了遗书在另外一个人手里,若是死了,那个人就会带着遗书投案自首,承认五姑娘是被他们所害。
谁都别想好过。
而两人也立了誓,无论最终他们中的谁得到了医书,都要拿出来共享。
两个徒弟虽说从形成竞争关系时,就想着让对方出局,但在大师哥和二师姐接连丧命的情况下,他们真心实意不再希望对方出事了。
然而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收手,在又一个月光皎洁,凤凰雕像立于湖中心的夜里,轮到三徒弟在药庐配药时,府中再次发生了“凤凰勾魂”一案。
华老大夫如前次遗忘大徒弟的死般,也忘记了二姑娘的死,并自己为他们的下落找到了理由。
这次仿佛是第一次经历丧徒之痛,华老大夫如前两次那样首先冲进去,跪在地上抱着倒下去的三徒弟,老泪纵横,悲痛到昏厥。杰伊文学网
卫书礼正在检查三徒弟的尸体,没顾上华老大夫,先动的是那个跛脚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的华府管家华大。
他的速度很快,上前后伸出手指搭在华老大夫的脉搏上,同时也在做着急救动作。
华老大夫幽幽转醒后,华大掏出几个瓷瓶,从中找出一个蓝色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喂给了华老大夫。
赫连祁蹙眉,这竟然是个会医的?
而且,似乎他的武功也不错?
“凤凰勾魂”一案仍旧没有突破性进展,华大如往常般送容潇几人回房。
却在中途赫连祁突然对华大出手了。
结果意料之中,华大躲闪的很快,并下意识还击。
赫连祁武功不错,然而事实是他并不是华大的对手,渐渐落于下风,被逼着后退差点栽倒。
容潇及时从背后扶住他。
他躬身按住被一拳砸的胸口,身体颤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本王没想到,华府还藏着这样的绝世高手。”赫连祁抹了下嘴角,堪堪站直,眼神扫过去。
听到动静赶来的靳溪知接到命令后就上前攻击华大,十五也从暗处加入了这场打斗。
然而他们两人,十五还是杀手榜上排名靠前,在江湖上都有名的高手,却仍然不是华大的对手。
容潇扶着赫连祁,叫来了更多的大内高手。
华大渐渐敌不过,运用轻功就要逃跑。
卫书礼在容潇的示意下快步上前,在华大被缠得无法脱身时,他找到位置,一根银针对着华大扎了过去。
华大倒下去,后又被一盆冷水泼醒。
靳溪知连夜审讯华大。
华大承认了自己武功高强,是在逃犯。
数年前华老大夫救了身受重伤的他一命,他就在华府留了下来,做了华府的管家。
他的医术是自学的,原本华府的下人们在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医术,加上他的天赋高,华老大夫发现了,便在私下教了他医术。
“华老大夫的四个徒弟全都该死,是他们害死了五姑娘!”华大被脸上的伤疤衬得更加凶神恶煞,冷笑连连。
靳溪知:“所以你就是暗中与五姑娘私下有染的那个男人?为了替五姑娘报仇,你杀了华老大夫的三个徒弟?”
华大对前一个问题不置可否,呸了一口,“我倒是做梦都想杀他们!”
“幸亏苍天有眼,他们的报应来了,等着吧,下一个死的就是四徒弟了。”
华大并不承认自己是杀手凶手。
容潇听后若有所思,“先关着他,目前最主要的是解开凤凰勾魂的谜团。”
因为不管凶手是谁,他是如何做到不留有任何他杀的痕迹,把一切都推给凤凰勾魂的?
直到现在容潇和靳溪知几人也只是因为坚信世上没有妖魔鬼怪,才认为几个徒弟是死于他杀,而实际上他们没有丝毫实质的证据证明几个徒弟是死于他杀。
目前华大也只是有嫌疑。
华府的人本以为华大被关起来了,就不会再有人死了,结果凤凰勾魂第四次出现了。
华老大夫的四徒弟死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四徒弟留下了遗书。
他在遗书里承认是他们四人联手害死了五姑娘,只因为华老大夫要把那本医书传给五姑娘。
他们做师哥师姐的,当然不甘心医书落于入门最晚、年龄最小的师妹手中,所以那天晚上他们叫来了五姑娘,将人推入了湖中。
四徒弟的死法跟前三个没有他杀痕迹的徒弟不一样,卫书礼在四徒弟身上发现了中毒的痕迹。
四徒弟更是在遗书中认罪称两个师哥和二师姐都是他杀的,他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条命案,表面正常,实际寝食难安夜夜噩梦,心态早就崩了。
他最终选择了服毒自尽……到这里,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容潇却觉得蹊跷,如果凶手真是四徒弟,那么他究竟是用何种方法杀死三人的?
前三个徒弟死前不仅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且中毒、外伤等他杀的丝毫迹象都没有,而山壁上映出的凤凰勾魂的画面,又该如何解释?
靳溪知心里也是疑团重重,直觉真凶另有其人。
不过一直被囚着且由十五看守,始终没离开的华大的嫌疑,倒是解除了。
那么真凶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凤凰勾魂?
靳溪知原本不相信鬼魂之说,然而到目前为止真凶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一切诡异的现象都指向凤凰勾魂。
这让他也有几分相信了。
大半夜的,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再去看湖中心栩栩如生的凤凰石像,他忽然感到一阵战栗,不由得抬手抚了抚胳膊。
也是这一阵风,吹起了悬挂在北面墙上的那幅草药图,下面的一张画展露了出来。
靳溪知和卫书礼都看到了,震惊之下瞳孔收缩,僵硬地转头看向抱着四徒弟、处于中间位置的华老大夫。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四个徒弟全都死了,像是因果报应,华老大夫整个人已经麻木了,无悲无喜的,放下四徒弟凉透的尸体,起身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踉跄又蹒跚,似乎一瞬间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神,下一秒就要离世般。
华府依旧没办丧事,四徒弟死后华老大夫闭门不出,连容潇带着念恩过去,他都没见他们。
“我们回去吧。”赫连祁仍然不关心案子,要不是容潇不回去,他根本不会在这里一直耽误政务。
靳溪知已经慢慢相信凤凰勾魂之说了,对这件案子也没之前那般上心,而且主人家华老大夫都发话不让再查下去了。
冤魂已经找到了债主,这件案子该了结了。
容潇身为太后娘娘,不可能亲力亲为继续留下来查案,闻言她应道:“好,明天我们就回宫。”
她拖赫连祁拖得太久了,在赫连祁对她的好感度没有爆满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再拖住人了,那就只能先回去。
只是华老大夫的那本医书一直没出现,现在华老大夫的四个徒弟都死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卫书礼了。
容潇想让卫书礼捡这个漏,但华老大夫似乎忘了医书的传承这回事。
她若是像那四个徒弟逼着华老大夫交出来,就太不道德了。
容潇只能遗憾地放弃。
一行人白日里收拾着行装,到晚上作为唯一的徒弟卫书礼,他去了湖中心的药庐为华老大夫配药,并煎药。
“凶手”四徒弟已经畏罪自杀了,卫书礼本该不会再有危险。
然而当天夜里,没睡觉正在修炼的容潇,第五次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惊恐大喊,“凤凰勾魂了凤凰勾魂了!”
容潇猛地睁开眼,下一秒便消失在房间里,继而身影出现在了湖中心的药庐里。
她连门都没破开,凭空出现上前接住了倒下去的卫书礼,第一时间探脉搏。
他还有呼吸,他没死!
“卫书礼,”容潇边喊着,边从空间里取了一枚药丸喂给了卫书礼。
其他人包括华老大夫在内,也都过来了。
华老大夫诧异地看着幽幽转醒的卫书礼。
“我怎么了?”卫书礼靠在容潇的臂弯里,呼吸中是容潇身上的馨香,他一时迷恋没有立刻动。
直到发现容潇是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
卫书礼连忙支撑着起身,扶了一下容潇,跪地给容潇请罪,“太后娘娘恕罪。”
他的脸有些滚烫,那明显害羞的姿态让赫连祁眯起了幽冷的眸。
“你晕倒了。”容潇被两步上前的赫连祁拉过去,摇头对卫书礼表示无碍,不惧背后男人散发着怒气震动着的胸膛,问卫书礼。
“你还记得你晕倒前发生了什么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吗?”
卫书礼一时乏力,压着靳溪知的胳膊才勉强站起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慢慢回忆着,“微臣一直在守着药炉,顺便取了一本这里的医书看。”
“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越来越困,后来就睡着了,再发生了什么,微臣不知道了。”
“你中了迷药。”容潇在刚进入药庐时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断定卫书礼中了迷药。
“或许,华老大夫的其他四个徒弟,在临死前也全都中了迷药,只是在我们赶来的时候,迷药已经全部消散了,无从查起。”
靳溪知提出疑问,“但外面我派了护卫守着,如果有人在门外释放了迷药,护卫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哪怕是绝顶高手,在四面八方甚至房顶树上各处都有护卫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靠近药庐并从外面释放迷药的。
十五也第一时间站出来称自己就做不到,哪怕他来去无踪。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迷药就在这间药庐里?”赫连祁一副“众生皆蠢,他早就看破一切”的嘲讽,并抬手指了指还在烧着的药庐。
突然间换了一个思路,卫书礼几人如醍醐灌顶,上前查看。
迷药不可能加入在华老大夫的药里,否则作为配药的卫书礼,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迷药在烧着的银炭上。
有人提前在炭里加了某种能致使人昏迷的药物,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一旦炭燃烧起来,药也跟着烧起来,药性便发挥出来了。
而之所以之前他们没发现迷药的存在,那是因为迷药是按精准的剂量加入的,一旦人倒下去,迷药也就燃烧完了。
等他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时,迷药已经渐渐消散了。
哪怕还有一点残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根本不会刻意查看。
到他们想起来时,迷药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根据卫大人的反应,很大一种可能在我们赶过来时,之前的几个死者其实只是昏迷着,并没有死。”靳溪知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都高了一些。
“也就是说那四个徒弟是在我们进来后死的,起初他们只是昏迷,等我们进来后,凶手接近了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手杀了他们。”
卫书礼提出关键,“既然他们起初只是昏迷,那凶手是如何杀人的?作案工具呢?凶手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销毁?凤凰勾魂是我们所有人亲眼所见的,又该如何解释?”
是啊,容潇一人独自站在了打开的窗前,看着对面山壁上被映出的光影和立于湖中心的凤凰石像,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什么。
她猛地回头看过去,收缩的瞳孔里映出了正燃烧的蜡烛。
赫连祁也在这时第五次注意到了墙上的一个小孔,似有所感下抬头,正好与容潇的视线对上。
下一秒,两人极有默契地勾起嘴角。
小孔、蜡烛、凤凰石像……凤凰勾魂的谜团,他们解开了。
或许就连真凶是谁,容潇觉得自己也知道了,只是还缺少了一些关键的证据。
“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向来从容的容潇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面上没有显现出来,特意叮嘱卫书礼。
“你好好歇息,明天我们不走了,明天晚上你和靳大人到哀家房里一趟。”
她没点赫连祁,赫连祁捏了捏指骨。
没关系,反正明天晚上他也会凑过去。
只是赫连祁的心腹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找过来。
朝中发生了大事,他必须得亲自回去一趟。
赫连祁只能回宫,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政务,紧赶慢赶到了华府。
他弃了马后用上轻功,一路飞檐走壁找去了容潇的房中。
然而容潇几人并没有在屋内,进入院子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房顶上一人一壶酒,正豪放地喝着酒的容潇三人。
容潇的装扮换了:一身红色劲装,长发很简单地在后面绑起了高高的马尾,仰头喝酒时,透明的酒液在嫣红的唇瓣上留下水泽。
她屈着一条腿,一手搭在膝盖上,红衣被夜风吹起的模样,没有平常太后娘娘的雍容华贵,而是江湖儿女的潇洒风流。
这样的容潇太让人动心了,赫连祁一时间愣住了。
然而赫连祁一想到手下汇报的容潇一身近乎男儿的打扮,跟靳溪知和卫书礼,三人去外面野了一天,
赫连祁的脸色就变得很阴沉,尤其此刻不知道靳溪知是不是喝醉了,竟然不知死活在向当今太后娘娘表白。
容潇垂眸听着,一副洒脱做派,在酒精的熏染下,她看靳溪知的双眼很迷离,显得更加含情脉脉欲语还休了。
赫连祁气血翻涌,运用轻功突然落在房顶上,一脚把靳溪知踹下去的同时,他伸手抓住容潇的衣领,提着人一路回了房中。
门打开后又“砰”一声关上,赫连祁把容潇压在门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便狠狠吻住了容潇色泽诱人的唇瓣。
她唇齿间都是酒香,赫连祁只觉得自己被勾着,从开始的惩罚渐渐意乱情迷,闭眼吻得投入。
容潇却在这时用力推开赫连祁,并抬起手,“啪”一个耳光狠狠甩到赫连祁脸上。
震惊大于疼痛,赫连祁偏头,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他抬起雪白修长的手指抹了抹,站直身体看向容潇,嘴角带着邪气和嘲讽,“怎么,本王的暖床奴婢,现在因为有了靠山,竟然开始反抗本王了吗?”
天道:“……”喂喂喂,摄政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啊。
容潇眼中浮现出泪水,似被赫连祁的话伤到极致,声音都在颤抖了,“这么久了,难道在祁郎心中,我只是供你解决需求的工具吗?”
赫连祁想反驳,但怒气和醋意反而让他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容潇,“不然呢?”
“太后娘娘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迷惑本王,让本王放弃杀了你们母子和夺权坐上皇位吧?”
“太后娘娘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你在床上费多大的功夫,本王都不会对你产生丝毫情意。”
“不过本王得承认,”赫连祁抬手捏住容潇的下巴,慢慢贴近容潇的唇,语气轻佻散漫。
“太后娘娘的滋味确实很好,尤其是太后娘娘这一重贵重的身份,本王还没有腻味,或许太后娘娘再努力努力,本王到时候能留你们母子的命呢。”
容潇“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上去,不等赫连祁有所反应,她的眼泪先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是啊,我以为……真的是我以为……”容潇的眼泪浸湿了整张脸,语气自嘲极了。
“原来直到现在还是妾一人对祁郎情深义重。”
“是妾自作多情了……”
赫连祁:“……”
他的身形微震,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攥着般疼痛,又带着诧异看着痴心付错后清醒过来、悲伤欲绝的容潇。
她……是真的喜欢他吗?
以前赫连祁不相信,此刻容潇这个样子,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容潇,本王……”赫连祁心里一阵悔意,抬手去握容潇的手腕,试图说些什么。
容潇却甩开他,决绝道:“既然摄政王一直认为哀家是为了逸儿的皇位才接近你的,那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当哀家爱错了人……”容潇话语很强硬,泪却没有停下来地流。
“从今往后要杀要剐,随摄政王的心情。”容潇说完这最后一句,转身打开门就出去了。
赫连祁想追上去拦住容潇,十五却突然出现,还有靳溪知和其一众护卫挡住了他。
赫连祁后退几步,继而甩袖嗤笑一声,进门了。
他不相信容潇努力了那么久,突然间就因为他的几句话放弃了。
那可是关乎着她和她亲生儿子的性命,以及这皇位江山。
她那般爱权利背信弃义之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许第二天就来找他和好了。
她还会如以前一样。
赫连祁这么想着,却心神不宁,坐下来连续喝了几杯茶都没静下来。
他猝然起身,打开门想去找容潇。
然而刚走出院子,却听到了华府下人们如前几次喊得那句凤凰勾魂。
赫连祁心里一震,仿佛灵魂深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他当下如一阵风般冲去了湖中心的药庐。
途中在山壁上看到凤凰勾着容潇的魂魄上天时时,他睁大瞳孔,整个人踉跄了下。
赫连祁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药庐,被容潇倒下去的身体带着,“扑通”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靳溪知和卫书礼也赶过来了,卫书礼在赫连祁失魂落魄之际,探着容潇的气息。
片刻,他忽然一掀外袍跪了下来,对上靳溪知慌乱的询问。
卫书礼俯身,慢慢磕头,语声哽咽,“太后娘娘,薨逝了……”
靳溪知重重跪了下去,几乎是一瞬间眼泪汹涌而出。
而被华大扶着的华老大夫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被所有人围在中心的容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容潇的样貌让他陌生。
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容潇是谁了,是当今的太后娘娘,还是摄政王的王妃,亦或是他几个徒弟中的一个?
不。
华老大夫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瞳孔聚焦,那不是他的徒弟。
他的那四个徒弟都被他……杀死了啊。
那这个女孩是谁?
他明明没有第一个靠近她,她怎么就死了呢?
华老大夫的手剧烈颤抖着,藏于宽袖中的银针扎到了掌心,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继而,他轰然倒了下去。
————————————(赫连祁: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哭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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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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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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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太后娘娘薨逝,摄政王疯了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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