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 94 章 文章轨范
  下午过点后,仍是沈涌的课。

  秋静淞这次带着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的来了。尚锦作为书童,也在在旁听。

  沈涌讲的文章轨范是一本古文选评集,作者谢枋得选了69篇文章录入其中,经百家之手做批注、释义、剖析,其中对文章中的引用,比喻等修辞手法标注无一不落实到位。今日秋静淞也是来得巧,刚好遇到他开讲的第一天课。

  沈涌上午时便说了,文章轨范是教学子如何写科举文章的,到下午时,有人一听他还讲这个,就有些不愿意了。

  “夫子,要不讲点别的吧。”

  沈涌正思考着喊谁把原文读一遍呢,乍一听得这声,他立马放下书看了过去:“怎么了?”

  这位发言的学子站起来说:“科举自建国来几经罢黜,近年又许久未开,可想并不适用。而今士族寒门无一都是靠举荐上位,若有门路关系,哪里还用得上写什么文章?”

  沈涌听得一笑,他又看向其他人问:“这么一说,在坐诸位皆是有门路关系的人?”

  这位学子理所当然的挑了挑眉,凭一己之力担下这个回答:“当然。我们能进崇明书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沈涌一脸原来如此。他“受教”之余又问:“有人跟他一样的想法吗?”

  有位女郎站起来发言说:“夫子您也说了,文章轨范是按照科举的要求来点评文章。这么说来,虽然书中其他有关的释义,引申,是值得一看,但是,因为它的立意太过功利片面,所以学生觉得平常读读便好。”

  “我明白了。”沈涌站了起来,示意两位学子坐下后便走了下来。到课堂中间时,他一掀衣摆,席地而坐,端着手说:“大家的想法应该不会相同吧?今日咱们不如就此问题辩上一辩,有不同观点的可以尽情提出。当然,在此之前,我先就刚才那位学子的看法说两句。”

  秋静淞坐得本就离他近,一听如此,立马转身朝着他的方向跪坐好。杰伊文学网

  沈涌等到屋子里所有的学子都看过来后说:“如今的评点选本众多,像吕祖谦的古文关键,楼昉的崇古文决,真德秀的文章正宗等,都是值得一读的好书。文章轨范与它们比起来,虽然篇幅较小,成书最晚,但却是影响最大的。诚然,如方才这位学子说的那样,它能拥有那么大的名气与书本身在科举中发挥的作用脱不了干系,但你们或是不知,这书是谢枋得于科举已经衰弱之时写的。他当时写这书时,想的是只愿诸贤扶世教,他是怀着一片兴学之心的。”

  沈涌停了一下又说:“子曰:有教无类。赵国信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几百年来,除了王孙贵胄,何人能读书?书何以被人读?一个国家,权利集中在小部分人手里,那是没有办法的事。知识若还这样,就有些可悲了。刚才那位同学说文章轨范没有可读性,在我听来这句话带着令人发笑的傲慢当然,这种傲慢是你的出身带给你的,与一个人的心性无关。可一个人的出身再好,也不能丢了谦虚和慈悲的天性。”

  “夫子。”有人觉得沈涌这话太过言重,出声反驳道:“书籍本就珍贵,我觉得只有贵族能读书完全没有一点问题,更和所谓的慈悲扯不上关系啊。”

  沈涌认真听了他的这句话回答说:“汉书董仲舒传有言: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古之王者明于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太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几百年前的古人都知道引民向学的重要性,我辈愚者却还在因为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宜沾沾自喜。民不知仁礼,天下如何安定?秦始皇一统七国文字,你觉得主要是为了贵族方便吗?民不知学,国不得进步。若国破,你难道以为只有百姓会家亡?那些箭矢巨石可没长眼睛,不会分辨你是贵族还是平民。”

  辛同舒听得,举手说:“那依夫子所言,重开科举很有必要咯?”

  沈涌看着他点头,“当然。”

  郭蒙这时开口道:“依我所知,戴国公生前曾多次恳求陛下重开科举,可每次有相关议案,都被大多数驳回。”

  有人接着他的话说:“那便说明大家都觉得科举不好,老师也想错了。”

  郭蒙立马把脸一沉,转头瞪着他就损道:“戴国公是何等人物,你这等草包也配指桑骂槐?”

  秋静淞也瞥了一眼那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遭骂的学子说:“戴国公的议案不被通过,恰好证明夫子所说的权利过于集中在某些人手里。贵族之中利益相关,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抱团抵制这是朝堂上的常态。科举到底有无利民之处,聪明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没思想的才会人云亦云。”

  林说看着秋静淞也忍不住说:“白鹿洞书院的择徒榜上有写道:自今凡奉公移来者,慎于所选,从游之后,洞师验与可拒者则拒之,上司不必挠其权。其四方有志之士,听其肄业。可见所谓的举荐只存在于我国,若是有学子想去宋国或是陈国读书,拿着长辈或是文豪写的推荐信前去,只会被人因此厌恶而赶出来。举贤为亲者只赵国一家。日后,若赵国人人皆以家族为依失了学习之心,国如何治之?凭天子一人吗?若天子也以皇权为依对书本不屑一顾呢?权利身份不该是被人引以为豪的资本,而该是悬在头上的剑。”

  林说这是第一次在课堂上发言,措辞还这么犀利,不免惹得其他同学侧目。

  秋静淞却不管这些,她点头,像以前二人讨论时回他话道:“我从宋国的文昌书院记中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凡越隽生童,不需一束,均得入院肄业,按月观课。捐廉奖赏,作育人材,大公无类。1大公无类比起有教无类来在思想上就高明了许多。科举不仅要重开,还要大兴学馆。平民就算没有读书的时间,却该有读书的权利。人自己给自己分了三六九等,为何还要往本是死物的书籍上附加自己的偏见和条框?知识应该和人的思想一样,都是自由的,可以被任何人主观选择的。”

  林说忙不迭的点头赞同,却有另一人笑着开口劫话:“妙极妙极,一个林说,一个冯放,若是你们二位能入朝为官,必定能造福万民。”

  方才听得很认真的郭蒙听得这话中有讽刺之意,眉头一皱,立马开口嘲道:“像你这种废材若是能入朝为官,对上不会写美妙文章奉承,对下又治理无方拿不出政绩,倒是尸位素餐的极好典型。”

  那人张了张嘴,简直被郭蒙这种无差别攻击吓到了,“郭蒙,你干嘛?我和你可最要好了。”

  郭蒙脸上有具象化的嫌弃,“谁跟你这等俗人要好?我从不和傻子说话。”

  “你……”那人一时简直哑口无言。

  看了很久戏的沈涌忍不住笑了出声,他指着郭蒙说:“郭蒙啊郭蒙,你还真是个呆子。”

  郭蒙一哼,倒是没对沈涌说出什么不当之话。他只转头,对着秋静淞和林说道:“别以为我同意你们的观点就是和你们一伙了,你们也未必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啊……”一旁的杜游拉着曲绪说:“我就知道郭蒙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曲绪倒是笑了一下,“他也不是真的心坏。”

  那厢的辛同舒横着眼睛一脸无语,“对对对,只有你最清新脱俗遗世独立了。”

  郭蒙一听这两个成语,脸都扭曲了,“辛小将,你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出去好不好?”

  “我呸。”辛同舒咧了一口白牙,“小将是我爹给我取得爱称,王芙不知道三五六瞎叫也就罢了,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郭蒙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秋静淞看他表情,像是巴不得自己能把刚才那句话咽回去。

  沈涌听他们把话越说越歪,又要开吵的样子,立马站起来拍了拍手掌说:“我希望各位学子能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确实是凭着门路关系进了崇明书院,可却不能凭着门路关系从崇明书院结业。若是写不出文章来,某让你读几年还是得读几年。”

  沈涌说罢一笑,他举目环望四周说:“刚好,月底三十又要课考了,这次我会向山长建议,把题目定为如何看待如今的举荐之风,大概会有很大的几率成功。你们有空对我的教学方式提出建议,不如多花点时间攥稿。如今赵国不兴诗词,反而是骈赋当道。不说科举,若是去饮宴写不出好文章,也是会贻笑大方的。我想到那时,看热闹的人肯定也会格外在乎你丢的是哪族哪家哪氏的人。”

  这两句话的语气轻松,让在场大部分的学子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涌跟着笑了两下后又说:“文章轨范分为七卷,分别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七字标卷名。这本书戴国公在世时还曾做过批注,也特别说明:此书学子不可不读。科举虽然现在罢黜,但早有复起的一天。世事无常,明天的事谁也说不明白。还不如借着现在有机会,多充实充实你们那个晃水的脑袋瓜。”

  他说完,还伸手戳了戳刚才第一个开口的学生的头,“尤其是你。”

  “夫子……”那学子被这一下弄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沈涌却丝毫不留情,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嗯,还听得见水响呢。”

  杜游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有些郁闷的小声跟曲绪说:“我的脑袋里怕也是水哦。”

  曲绪话里带笑:“你何必妄自菲薄?你画画得很好啊。”

  “我们商家靠的又不是画,是脑子。”杜游说着,拿下巴点了点坐在前面的秋静淞说:“你听我那侄儿刚才说的话,啧啧啧,是真的有学问,怕是投错了胎。他若生在秋家多好。”

  “诚如我们赵家有行商的,你们商家也能有治学的啊,何以以偏概全呢?”曲绪把杜游伸过来的手搬回去,说:“冯兄有学识是好事,你放学了方便让他教不是?”

  “这个主意好!”杜游说完因为声音太大立马捂住了嘴,他瞥了瞥看都没看过来,继续讲课的沈涌,嘿嘿一笑。

  曲绪的无心一句,倒是苦了秋静淞。

  杜游或许真的把他的话当了真,晚上洗漱好后抱着枕头被子就进了秋静淞房间,说要与她就今日的课题彻夜长谈。

  秋静淞尴尬地笑了笑白日辛同舒递给她的纸条上说着,今夜子时他和林说会在后山凉亭那里等她呢。

  心里着急赴会,但杜游的事也确实是事。秋静淞便在思索后,好好地与他说了一个多时辰的书袋。或许是秋静淞的措辞还有些晦涩,杜游听到一半听着听着睡着了。

  秋静淞帮他把被子盖好,心里十分庆幸地让两个在旁边侍奉的书童回去。

  尚锦走时,十分贴心的给她留了盏灯。

  秋静淞等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提着灯笼裹着披风小心翼翼地出去。

  走了小半刻时间,她来到约定的地方。听到她的脚步声,辛同舒还躲在树后掐着嗓子问了一句:“是我二哥吗?”

  秋静淞轻笑一声,反问:“除了我,还有谁呀?”

  辛同舒便笑着跳出来,拉着秋静淞就往矮树丛里钻,“哎呀,二哥,我和大哥想死你了。”

  在这条小路尽头的凉亭中,给蜡烛挡风的林说看到辛同舒把秋静淞拉过来,笑得很是好看。

  “笑青,好久不见。”

  秋静淞驻足,摘下披风的兜帽回了他一个极是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高亮:

  文中对文章轨范多有夸大。其书并未及百家之言,全文皆是作者谢枋得个人看法。兴盛时期在明清。

  文章轨范百度百科:文章轨范是一本古文选评集,其选评目的在于指导士子科举考试,选文按学习写作循序渐进的顺序排列,评点注意释明句意和段落大意,重视修辞法,并且点出关于写史评的技法,虽然其以科举程文格式评古文结构,显出时代的局限性,但其对扩大评点影响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

  后来沈涌夫子说到的吕祖谦的古文关键,楼昉的崇古文决等都和文章轨范一样是宋朝作品,文章轨范选录的69篇文章取自汉晋唐宋十五位作家,因为本文架空,这里一块架空拿来引用。

  还有,文章正宗的作者确实叫真德秀。

  古人是真的秀哈哈哈。

  白鹿洞书院就是白鹿洞书院。标注1处的文昌书院是四川的文昌书院,话也确实是文昌书院记的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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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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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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